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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在擒住龙修文拿到解药之前,白战枫一定不会说出这事,但为什么他会在急件里跟龙非离说这话呢?白战枫说的那句话到底有什么涵义?
“阿离,白大哥还说了什么吗?”她忍不住问。
龙非离突然放开她,在书房来回踱起步来,他走得很急,眉头锁紧,眸光烁动极快,他似乎在思考一件极为棘手难策的事。。。。。。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越发不安。
她趋步过去,他猛然收住脚步,回身按住她的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那种沉惴的感觉快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她正要开口,他却点了点她的鼻头,“祖宗有规令传下,军政之事,后宫妃嫔不宜多过问和插手。”
他一句话把她堵死,关于这封急函,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她。
他很快踱回座上,执起羊毫,凝眉快速写起什么来。
她知他一向分寸,也知道他手上的东西必属机密,遂没过去,默默进了里间——想着晚上回去要写信给晶莹,转嘱白战枫与她夫妻二人要多加小心。
水晶帘里,她倚在墙上看着,不知为何心跳厉害,有种预感这是龙非离给白战枫的回函。
龙非离写了函件,飞快蜡封了,传了紫卫,把信交给他,又低声吩咐了数句,那紫卫立刻叩首离去。
“小七,过来。”
他的声音传来,听去竟略带了点暴躁。
她一怔,掀了帘子,走到他身边。
他长臂一探,把她抱进怀里,半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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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宫的晚宴,她与龙非离过去得甚晚。皆因龙非离那死人一直坐在储秀殿里,徐熹与陆凯来催了多次,他还是坐在椅上,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倒也不担心,这个人多是他算计别人,少有别人能算计他。
眼看时间晚了,两个大太监都微微急了,她只好去催他,他瞥了她一眼,突然狠声道:“年璇玑,朕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怒要恨都行,但你休想离开我!”
她丈二摸不着头脑,连问几句,他却不做理会,她心里烦躁,骂道:“你个神经病。”
后来一路走着,那人还是微微凝着眉,她便伸手去揉他的眉。他抓了她的手下来,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她又羞又急,这一路上的,他还让不让人活,她的祸水之名已宫内外皆知。
别说这后面两个大太监和清风,还有一堆跟着缀着的禁军内侍从,蝶风与凤鹫宫几个婢女过来侍着,在背后早已暗暗掩嘴偷笑。
到了华容宫,宴席已好。
除去段玉桓夫妻,席中所坐,出宫前家宴宴请的宾客。
包括。。。。。。追追?!
追追于茹妃她有救命之恩,茹妃让追追进宫参加寿宴本无可厚非,只是,她已向龙非离请了旨,令追追永不得进宫,她不知道茹妃为何还要让追追进宫。
若说烟霞镇的事之前,她和追追的关系还能修复,烟霞镇以后,她虽不忍杀她,但她确实已不想再见到她!
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看到她!
茹妃以外,众人看到二人过来,都离座过来施礼。
她看着追追向她走来,紫色裙裾摇曳,那晚紫苏庙里,龙修文的话猛然在耳畔幽幽响起。
——本来我并不知道你此次的行踪,你道是谁通知了我,是温如意!
那张酷似的追追的脸,那个红衣的龙后在庙里冷冷盯着她被人撕破衣衫——唇角犹浮着淡淡的笑。
龙非离环了众人一眼,眸光在人群里的紫衣女子身上掠过——她对他说起过紫苏的事情。除了她,又有人向他提起千年前那个传说,提及其中一个神袛的事情。
若他相信那个神祗确实存在,那么眼前的。。。。。。紫苏呢?
他掌上的身躯在剧烈地颤抖着。他一凛,看向璇玑,却见她脸色苍白,紧紧盯着如意。
“小七。”他心下一紧,微微沉了声,“陆凯,送如意姑娘出去。”
443 情殇烟霞(28) ——他的激动!
龙非离命令一下,众人都吃了一惊,追追脸色顿变,咬牙冷笑看着璇玑。
本来当年金銮殿上,如意的身份被揭破是龙非离的女人,她又救了茹妃,众人都以为这妃必然封定,后来茹妃更提出封妃之说,哪知道却遭年妃反对,龙非离宠爱年妃,非但没有将如意封妃,后来甚至把她送出宫去。
这面上绝不敢多言,但朝廷、宫闱里外私下说选年妃嫉妒,心~胸狭隘,毕竟前太后尚在的时候,如意姑姑帮了这年妃不少忙。今日茹妃寿宴,再请如意进宫吃酒,不过一饭之时,哪知道这年妃竟也容不下。
龙梓锦见状,忙出列,跪到龙非离与璇玑二人面前,恳声道:“九哥,九嫂,如意对母后有救命之恩,母后一直惦着,本来九哥旨意在前,但母后出宫探看多有不便,今儿个又是母后寿诞,九哥九嫂便承了母后和梓锦之兴吧。”
局他说着看了龙非离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璇玑身上。
心知龙梓锦是一片相思之苦,也并无恶意,璇库苦笑,他嘴里说着九哥九嫂却分明看着她,让她怎么回答?
她嘴唇微动,龙非离却沉声打断了龙梓锦,“老十,你还若想留在这里吃酒,便莫扰你九嫂。”
百他冷冷瞥了陆凯一眼,后者心下一凛,快步走到追追身旁,轻声道:“姑姑请跟奴才走。”
陆凯的声音微微荡在厅上。。。。。。龙非离发了话,没有人敢再出面为如意说情。。。。。。本来便无与如意特别交好的,朝官或妃嫔里如皇后慧妃有想借如意占着茹妃喜爱打挤璇玑的,也深知时机不宜。
“年妃啊,如意救哀家一命,常言道,知恩图报,哀家尝送她些须之礼,她也没收下,哀家心有不安哪!便如十儿所言,她既已出宫,哀家只想借寿辰之机,与她一聚用个膳,权当还了当日之恩,你看可适合?”
龙非离紧盯着自己,璇玑知道,只要她开口向龙非离说一句,龙非离未必就不遂她的意,但茹妃是向她开的口,一番话无可挑捉,除非她想二人之间再落嫌隙,否则,她还能说什么?
她苦苦一笑,龙非离的脸色却倏地又沉了些许。
她一惊,忙握上男人的手,捏了捏,正要说话,心情极端激荡之下,头眉却一阵晕眩,脚下有些不稳,她强自咬咬牙,想稳住身形,身子却一软,向他怀里跌去。
“九嫂。”
“娘娘。”
。。。。。。
被紧揽在男人的怀中,她听到龙非离暴怒的声音,“给朕传医女!陆凯,将温如意带出去!回头你自己去领一百板子!”
“小七。”
她听到他低声唤着她,她眯眸看去,漆黑的眸犹自盛着怒色,声音里心疼又担忧。
在他胸怀抱的微微震荡里,她被他抱着放到了厅中的暖榻上,她下腹疼痛,视线有些模糊,枕在他的膝上,斜斜看去,厅上的人头脚颠倒,每个人的嘴里在说着什么,声音绵杂一片——她有些茫然,攥紧他的衣衫,任他的吻和笨拙的哄慰的话,落在耳边。
他当着众人吻她,她有些甜蜜又羞赧,却无力制止,腹下疼痛如注,头脑越发昏沉。
这时,一个人排开众人,急步走到她身边,弯膝半蹲在地上,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
似乎是崔医女。
“崔霓裳,娘娘身子怎样?”
龙非离又惊又怒,声音萃狠。
她明显感到崔医女搭在她手上的指微微一颤,她朝崔医女歉意一笑,崔医女握了握她的手,脸上笑靥绽开,竟似欣喜之极。
她正疑惑,却见崔医女毕恭毕敬跪到龙非离面前,声线激动得颤抖,“禀皇上,年妃娘娘她有了身孕!”
她瞬刻间竟不知所措,却仍能清晰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浑身一震,急乱地亲上她的眉额,他握在她臂上的大掌也是微微颤抖的,“小七,听到没有?咱们有了孩子,你有了朕的孩子!咱们又有了孩子!”
是在凤鹫宫的那一晚吗?周围的声音混乱像要炸开来一样,她惊喜着,慢慢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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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潮仿佛还在耳中,她怀孕了?她终于又有了他的孩子?她满心惊颤激动,一下坐起身来。。。。。。她回来了?
满室黑暗,却还能依稀辨出这里是储秀殿。
桌边,坐了一个人。
“小七。”
她一惊,随即安下心来,因为他的声音是她的最熟悉。
她甜甜一笑,“阿离。”
“你确定你没有叫错名字?”
黑暗里,男人站起身来,璇玑一怔,床榻边架子上的绸子被劲风拂到地上,夜明珠的光芒挣脱束缚,一室薄亮。
龙非离站在桌边,冷冷地盯着她,目光沉沉。
444 情殇烟霞(29) ——一起疼痛
“阿离?什么叫错名字?”
璇玑拥着被子,心口一阵堵谎,怔怔看着突然变得暗冷的龙非离。
他刚才还欣喜若狂,为什么现在——
“譬如,白战枫。”他快步走过来,双手按住她的肩,眸光轻攫上她的眸,字字顿顿。
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话,他的眼神深寒冷蔑,她心中慌乱,抚上他的脸,却被他一手挥开。
这一下,力道并不大,她却觉得很疼。她愣愣看着自己被他挥开的手,一下凝滞了言语。
却是他先开的口,“在你醒来之前,朕一直在想,你一定服过药膳吧,只是既然服药,为何不服食得彻底一些?”
百他怎会知道她服过药!璇玑浑身一震,紧握着被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她听到他暗哑残冷得几乎无法成调的声音在头顶传来,肩膀上他的手急遽收拢,她的骨头快被他捏碎。
“如果你没有服过药,怎会还以为这是朕的骨肉?”
仿佛被什么狠狠砸到心上,她一下僵住,突如其来的意识把她湮淹得窒息,指甲破破折陷在被死死攥紧的被子里。
她拿不出任何力气去看他的眼,他的声音却不肯放过她。
“两个多月大的孩子,还是你认为朕连自己有没有碰过你年璇玑也不知道?”
两个多月。。。。。。是烟霞镇怀上的孩子?
事后避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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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怔怔望向被下尚平坦如镜的肚腹,手足,乃至心口,尽是沧桑冰凉,慌,恨,疼,分不清哪种感觉气势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