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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走到跟前时,她只能微弱道:“浮云,浮云,药拿来了吗?”
他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杜蘅虽然无力抗拒,脑子里还强撑着一分清醒,不住地叫:“你走开!不用管我,浮云!浮云快来!我受不住了。”
浮云跟着踏进屋门,连声叫道:“来了,来了,药来了!”她忙不迭地将药送到她嘴边,却被靳天择一把抓过去,冷声道:“这是什么药?!”
“是庄管家给的。”浮云怯怯道,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靳天择将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皱起眉头道:“这药不能多吃,吃多了坏脑子。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
杜蘅已经痛得快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喃喃道:“就是受伤后吃的,快给我,我受不住,痛死了!”
“还不到三个时辰,不能吃!”他果断地将药扔了出去。杜蘅心神俱焚,大叫道:“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去捡药,却别靳天择一指点中穴道,倒回他怀里。她又痛又怒,全身都像被火炙烤,几乎说不出话来!
靳天择眸光微沉,叫道:“浮云!去请白无及来!”浮云慌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跑。靳天择又唤道:“灵玉!”灵玉立刻现身,他沉声道:“守着门口,不许人进来!白无及来了就通报。”
灵玉低身一福,带上了门。房内立刻安静了。靳天择这才将杜蘅放倒在床上,去解她的衣衫。杜蘅大吃一惊。立刻紧拉住衣襟,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靳天择道:“你的伤口必须立刻处理,不能耽误!”说着,嗞啦一声,衣衫应声而裂,露出了肩头!那肩头隐约可见五个指印,留着暗红的血,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已经淤青红肿,微一触碰,都足以令她痛不欲生!
靳天择冷了眼光,“好狠毒!看来他们对你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杜蘅眼光迷离,完全说不出话,可是内心的痛,却已经让她麻木了肩头的伤。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床顶,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不可闻。
靳天择封住了她肩头的穴道,疼痛立时减弱了不少。他取来薄被,替她盖好,轻声道:“你的伤不算太重,白无及有办法治你。但这些日子不能多动,以免伤势加重。”
她沉默着,没有答话,也没有看他。靳天择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叹息道:“这是怎么了?不想理我?!”
她突然苦笑了一下,有气无力道:“是你不想理我了吧。你妻子回来了,怎么会再看我一眼?其实你没必要再来管我,你说得没错,这这伤不重,迟早会好。等伤好了,我就离开这儿……反正我在哪儿都是多余。”
靳天择皱了皱眉,冷声道:“你想去哪儿?”
杜蘅淡淡地半闭了眼,“随便去哪儿都一样,总之不能再留在这儿。”
靳天择突然烦躁道:“你没地方去就留下。”
她讶异地张开了眼,“留下?你不怕你的妻子不高兴吗?留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身边,多怪!”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两声。却笑得很干涩,“总有一天,她会了解事情的真相,知道你并没有杀她的父母。你们夫妻,破镜重圆了,我留下来算什么?!”
靳天择阴沉的脸,突然扬起一丝喜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也相信我没杀云峰?”
杜蘅怔了怔,无力地别过脸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事跟我没关系。”
他微微愣住,却低下头,俯身在她面前,与她的眼睛直视,仿佛想看穿她的心事一般,直盯着她瞧。那目光温和平静,没有半分侵略性,却是复杂难懂,沉晦不明。杜蘅心忽地一颤,连忙闭上眼,平静道:“我想休息一会,靳庄主请吧。”
靳天择没有放开手,直视轻轻地替她拢了拢被子,轻声道:“你睡,一会儿白无及来看过我便走。”
杜蘅又睁开了眼,“白公子要来?!”
靳天择面色微沉,冷冷地点头:“不错,我让人请他来替你看看伤势。你,很盼着他来?!”
杜蘅垂下眼,淡笑:“他是神医,谁不想得他出手救治?!虽然我死不了,可也不想受这份罪!”
靳天择阴沉的眼光在她脸上扫视,犹疑不定,半响方道:“仅仅这样?”
“不然你以为会怎样?”杜蘅笑得很勉强,“他心里,和你一样,只有一个云初雪!比武时,他发现那女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甚至不惜拱手认输!为了她,他一改温和态度,处处和你作对!如果云初雪要他做什么,他也一定不会拒绝!”她深深地叹息。隐约觉得心口的刺痛,已经盖过了肩头的伤痛,脸上却仍然在笑,“这不挺好的?他也算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算晚,不算晚……”忆及先前在云居时,他曾拥着自己看那药草,百般关怀赠药,靳天择更是霸道示爱,处处缠绵,不由莫名眼眶酸涩。原来所有的一切的温存柔情,都只是片刻的甜蜜幻象!就像夜里悄悄绽放的昙花,美丽惊人,却永远留不到天明!
杜蘅深深吸气,对着靳天择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明白得很。想来,我一直都只是个替身罢了。本就该有这一天。”
靳天择目光闪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终是没说话。忽然他站起身来离开床边,淡淡道:“你明白就好。往后你想走想留,我都无所谓。”
杜蘅淡淡地叹息:“多谢靳庄主好意。我想……我还是走了的好……”
只听灵玉在门外低身道:“白公子到了,庄主。”
靳天择打开了门,白无及大步走了进来,淡淡问道:“阿蘅,你要去哪儿?”
杜蘅一见他,连忙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岂料被子滑落,半个身子立时暴露出来,她吃了一惊,不由得满面通红,立刻又躺了回去。连声道:“我还没想好。白公子……又要劳烦你替我治伤。”
白无及立刻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轻声道:“你别动,先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揭开被子,眉头轻皱,在伤口处细细地打量,半响方叹道:“还好,虽伤及了筋骨,但不算太严重。仔细用药,好好休息,最多半月就能好转。”
说着,他取出药来,轻柔地为她上了药,又开了方子,让浮云去煎药内服。做好一切,他柔声叮咛:“前三天最好不要下床。以免加重伤势。三天后你可以轻微活动,但这只手切不可提重物,多休息,否则手就废了,懂吗?”
杜蘅眼中浮出一层雾气,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好,多谢。”
白无及又道:“若有何不适,就差人来叫我。切不可胡乱用药。”
杜蘅连连点头,感激道:“多谢白公子,你的恩德我一定不忘。”
“什么恩德,”他哑然失笑,“医治人是我的本份,别说是你,不论是谁受了伤,我都会相助。
杜蘅怔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在他心里,还有特别的地位?她唯恐自己自作多情,连忙低垂了眼,不敢再说话。
“阿蘅,”他语气亲昵,“别担心,你的伤很快就好了。等你好了,再来云居看我的药草。”
杜蘅猛地抬眼去看他,只觉得他平和温存,一如从前,不由愣住,不自禁地喃喃道:“你,还欢迎我去?你不去陪……”她想说云初雪,却又咽了回去,深觉自己愚笨,为何这个时候提什么云初雪?!
白无及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靳天择,淡淡道:“雪儿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靳天择似乎不想多说。
白无及站起身,对着她轻笑道:“那我不打扰了,你休息吧。明天我会再来。前三天很重要,你记住,不要乱动。”他慢慢地出了门,消失在楼道深处。杜蘅的眼光仍然落在那道门前,怔怔地发呆。
“看来你真的对他有意!”靳天择冷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杜蘅收回眼光,失笑道:“我对他有意?!靳庄主你太抬举小女子了。我没那个福气。他这样的人……我怎么配?!”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目光愈见阴沉,而杜蘅却浑然未觉。
“他是光明中的仙谪,而我……只是地洞中未知的杂草。”杜蘅的语气难掩失落,自嘲地笑:“他对我的关怀,只是出于医者的本能。却不知这世上,能得他心的女子,会多幸福……我怎么配……”
“是他不配你。”靳天择不知何时走到了床前,坐在她身旁,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别把他想得那么高尚,更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卑贱。”
杜蘅微微一怔,无声叹息:“我不认为自己贱,只是卑微。当初我也曾经爱过一个人……”
“谁?”他的声音不知觉地轻颤。
“我的主人。”她忽然平静下来,笑道:“显然,他不可能真会爱我。在他心里,也许我就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他让我学会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事。所以,即使只是做一颗棋子,我也愿意飞蛾扑火!”
靳天择的心,忽地一缩。
她歪过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或许,他对我还是有一点感情。谁知道呢。现如今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他是处心积虑要我忘了他,以免破坏……”她顿住,长长地叹息,“谁叫我长了这样一张脸……注定做不了自己。”
“你,真的肯为了他,飞蛾扑火,不顾一切?”靳天择的声音,低沉发颤。
“我无从选择。”她面无表情,淡淡道:“庄颜说得对,就算我拒绝,他仍然有办法让我答应。那何必那么麻烦?反正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了这个主意!”否则,他怎么会让自己在飘香谷住了三年,教她记熟阵法机关,甚至教她做菜,教她习武?!原以为,他对她是特别的,如今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日后送她来这天下第一庄!
杜蘅禁不住苦笑,看着靳天择道:“等我好了,我就走了。我们打了这么久的如意算盘,却终究人算不如天算。你应该高兴,等回了妻子,赶走我这个眼中钉,不用担心日后无数的变数了。”
靳天择盯着她没有说话。杜蘅因为他肆无忌惮的目光,而略微不安。这眼光不似先前那般平和,隐约有个凌厉的霸气。
杜蘅拢了拢被子,轻声道:“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她闭上了眼,听见靳天择起身,关门,脚步渐远。她突然控制不住地伤心,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