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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恍如劈雷轰响,将所有人震在当场。
慕半依更是惊诧莫名,根本搞不懂她在讲什么!
然而季宛嫣已是情绪激涨,目中狞恨之色慑亮,衬着苍白面色,活像一具可怖的噬骨人偶!
她仍是指向慕半依,发出一声尖嚷:“你这恶毒的贱人,竟然如此害我!”
慕半依见她急要下床,却因太过虚弱,双脚一着地便浑身瘫软下来,还好被两旁宫女及时搀扶住。
可季宛嫣不管不顾,硬是撑着身子朝慕半依走近,满眼狂乱:“是你,一定是你!就因为我怀有龙嗣,所以你恨不得我死,我的孩子没了,你才会开心才能松口气啊!”
被那亮到渗人的目光盯来,慕半依忍不住颦眉,脱口道:“我没有推你!”
“你这个凶手……”季宛嫣十指箕张,青筋突兀出来,无边仇怨铸印在眼中,“总是一次一次的跟我作对,先是夺走安哥哥,又是夺走皇上对我的宠爱,如今连孩子也被你害没了……我这副样子,现在你终于称心如意了吧!!!”
“你胡说什么。”慕半依觉她情绪愈发激动癫狂,认为此刻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
“贱人!”眼见她要离开,季宛嫣癫绪升到极点,忽然挣开宫女的搀扶,几步上前抓住慕半依的手臂,“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如愿的!你害死我的孩子,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不会让你好过的——”
慕半依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本该是一对虚弱无力的手,岂料此时因着那股汹涌恨意,力量竟是大得出奇。
“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你这个贱人,凶手——”季宛嫣一阵嘶嚷,喉咙都快破掉,那尖利到已经变调的嗓音,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指甲在白皙脖颈上划出红痕,慕半依有些呼吸不能,使劲去扳她的手指,几名宫女见状也赶紧冲前阻拦。
“贱人,我要你死!要你不得好死!”季宛嫣干干瞪眼,长发披散,乱绪狂闪,好似神智不清,又好似癫癔成狂,用力掐紧眼前人的脖颈。
“放开我——”在众人拉扯下,她不得已与慕半依拉开距离,但因着浑身挣扎过劲,不由地疾步倒退,使得宫女们也跟着险些摔倒。
季宛嫣被撞到旁边的案几上,双手从后一扶,忽然摸到一把银剪,顿时寒芒大盛,那般刻骨铭心的恨意在瞳中燃烧成炽点。
“贱人,我杀了你——”
伴随一声尖喊,慕半依看到她举起银剪,毫不犹豫地冲自己刺来。蓦然一慌,情不自禁往后退。
利刃冷光泛闪,晃得人眼生痛,就在即将从头顶落下的一刻,慕半依却觉视线一暗——那道金纹熠闪的广袍横在眼前。
间不容发间,顾墨晗以臂遮挡,这一下正是刺入肉里,殷红迅速染了玄袍。
所有人惊骇,慕半依更是僵在原地,而季宛嫣已经状如疯魔,似乎除了慕半依谁都看不到,抽出银剪就要再刺。
不理会众人的大呼小叫,这刻顾墨晗深深眯眼,浓黑眸子里蕴藏的冷静足以令风雪凝固,下一瞬,左手精准无误地扣住她细腕。
“哐啷——”刃物落地,季宛嫣吃痛松开手,整个人几乎是被甩到地上。
顾墨晗迅速下令:“来人,先将季良人扶回床上,给朕……仔细看紧了。”声音虽是不大,但那股冷魄气息却叫人不寒而栗。
宫人们惊醒,而几名壮妇入内,立即把季宛嫣拖起来。
“杀你……我要杀了你……”季宛嫣眼神呆滞,嘴里仍在疯疯癫癫地说着。
她如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身痉挛颤抖,曾经那双水灵的眼睛,似乎至此以后,将永远地失去了神采……
“快传太医!”就在慕半依发傻的同时,沈醉瑶已经上前,看到顾墨晗受伤的手臂,一贯清冷的眼神里出现忧慌,“陛下……”
顾墨晗瞧她一眼,只是薄唇浅扬,很快去看身旁人:“没事吧……”
听到他关心的声音,慕半依回神,视线便凝在那染血的衣袖:“伤口怎么样?”
“包扎一下即可,没有大碍……”顾墨晗眼神温柔,叫她放心。方才被刃物刺入时,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此刻发现她脖颈上的红痕,却是蹙起怜惜与心疼。
慕半依没出声,心里暗自担忧。
吴太医本就守候在外,是以闻讯匆匆进来。
手臂被包扎妥当,同时慕半依颈间的伤痕也涂抹上药膏。当季宛嫣的情绪被压制后,几人坐在偏殿里。
事情经过已在来前听人禀明,但没料到会发生刚刚那一幕,如今回想,仍叫人心有余悸。
“究竟怎么回事?”顾墨晗位于上首,慕半依与沈醉瑶坐在旁侧。
想起季宛嫣的反应,慕半依两手一紧,只开口讲道:“我……并没有害她。”
上方寂静片刻。
“朕自然信你。”毫不犹豫的,他的回答,那样自然而然,不掺杂半分的猜忌与怀疑。
慕半依眼波微微一晃,忽然感到无比的温暖安逸。但随即,内心涌起疑惑,为什么季宛嫣会说是自己推了她?
当时情景,自己走在对方身后,若论嫌疑,确实是最大,然而……
心里咯噔一响,慕半依不动声色的,瞥眼旁人衣角。
那时候沈醉瑶走在自己身边,但即使因众人忙着挡风没注意,身旁若有动静,自己还是可以察觉到的。
正想着,沈醉瑶启唇出声:“季良人怀有身孕,行动本就不便,恰好那阵子风有些大,木板一摇,护栏又矮,或许季良人一个没有站稳,就不小心掉下去了,是以对媚昭仪……才会产生错觉了吧。”
她神色淡然,嗓音也透着平静:“况且当时我与媚昭仪走在一起,彼此间有何举动又岂会不知。”
言辞之中,却是在帮自己洗脱嫌疑。慕半依微怔,看到沈醉瑶侧过眸,朝自己投来会心一笑。
对,没有原因的。她身为罪臣之女,就算真的害季宛嫣失去孩子,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无论怎么做,有没有那个孩子,她都是不可能获得圣宠的。何况一直以来她都在帮助提警自己,真欲陷害,此刻又何必替自己出言解释?
心底那丝疑虑随之消失。季宛嫣会这么说,恐怕是因为失去子嗣的关系受到打击,自己又与她一向不和,才会将事情牵连在一起。
而季宛嫣当时的样子,确实有些精神失常了。
暗自思付时,一只手被轻轻握起。
慕半依抬头,看到顾墨晗站在身前,柔和的目光中透出关切:“别想了,先随朕回去吧。”
慕半依一愣,尔后缓缓“嗯”了声,小心碰下他的左手臂,正是绑住绷带的位置。
顾墨晗微笑安抚:“养几天便好了,没大事……”
二人临走前,沈醉瑶起身道:“请陛下放心,季良人这边,我会帮着多加照看的。”
顾墨晗颔首,没再多说,带着慕半依离开。
第69章 心意
事后,顾墨晗命内务府将荷花台拆除,同时季良人这次小产,某些流言甚嚣尘上,据说有回不慎被顾墨晗听见,下令将那名嘴闲的小太监施以杖刑,鲜血淋漓的教训,终于让众人缄口齐默,再不敢私下提及有关桃灼宫那位正主的事。
季宛嫣失去龙裔后,大病一场,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问什么也不说。遂小产这件事,最后只被认为是她自己因意外而失足落湖。
黄叶散尽,枝枯凝霜,冬日的严寒不知不觉袭遍大地,千花百卉黯然凋逝,唯有株株雪梅,在凛风中傲然挺立。
尽管窗外天寒地冻,但寝宫内受着暖炉炭盆的熏染,一派温暖如春。日子过得极快,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慕半依基本上没怎么出屋。她本就是贪睡怕冷之人,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加让她懒意肆生,连床都不愿下,不过这段期间,慕半依并没有把自己睡得昏天黑地,反而静静靠在床上,手里头忙得紧。
前两天下过一场小雪,却如扯棉断絮一般无关紧要。待雪后堆积的厚厚霾云褪去,便是日朗晴空,很快,迎来了顾墨晗的生辰。
去年此时,慕半依还在乐如姬身边当差,但因乐如姬抱恙缺席,她也未能参加皇帝的生辰庆宴。
世事难料,而今转眼,已是三千宠爱于一身。
寿宴当日,慕半依梳妆完毕,按品着宫服,映入镜中,衣饰华贵,人美胜画。
“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了……”乐桐与乐欣从旁看了,赞不绝口。
慕半依却嘴角一歪,用螺黛精心描绘的双眉直快拧得打成结。好似满腹心事。
乐桐见状明了,笑劝:“娘娘何必犯愁,既是为陛下准备的礼物,陛下又岂会不喜欢。”
“是啊。”乐欣边上插话,“就为这事儿,娘娘的手指头不知道被刺破了多少回,陛下若是知道,肯定会感动不已。”
她们如此说,慕半依眉头仍不见舒展,心中另有愁绪。皇帝生辰,到时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而自己做的这个东西,能拿得出手吗?
到达举办寿宴的殿堂,已有不少嫔妃就席,浓妆艳抹,凑聚一起有说有笑。因时辰尚早,顾墨晗还在金承殿宴赐群臣。
慕半依环视一遍四周,按照后宫品级,高阶左侧首案是菱妃,其次是慕半依,但现在菱妃人还未到,位置空空。同时季宛嫣也没有出席。
看到沈醉瑶的身影,慕半依过去打招呼。
“怎么了?”二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沈醉瑶总觉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慕半依赶紧一笑,却显不自然。
沈醉瑶好似瞧出什么端倪,扬唇:“此次陛下寿宴,礼物准备得如何了?”
慕半依闻言,脸上竟浮现尴尬之色,吞吐半晌:“还,还好吧……”
稍后她犹豫一阵,忍不住问:“那你呢?”
岂料沈醉瑶毫无遮掩,坦然道:“如今天气寒凉,我为陛下做了一件大氅。”
旁边有宫妃耳尖,听了上前赞道:“沈姐姐果真是蕙质兰心,心灵手巧。”
因沈醉瑶行事一向低调,平日待人和善,外加又不得圣宠的关系,是以在嫔妃之中人缘可算不错。
其他几人也凑来附和:“是啊,听说沈良媛的针线女红十分地好,什么天上飞的地下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