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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绝崖之上,大夏军队终于全部集结完毕,不远处是他们还没有搭建好就被彻底破坏的军营,下面就是石兰河水奔腾的咆哮声。生平未逢一败的谢青锋,终于也是在这一次中了鞑子的圈套,一个用七万人命设下的巨大圈套。
虽然中计。胜败却是未定。即使眼前一阵阵发花,但谢青锋的身体依然绷得标枪一般挺直。箭矢上有毒,却并非见血封喉的剧毒,对于从小便被师傅训练过抗毒本领的谢青锋来说,这毒很厉害,可还不致命,只要这一战能胜,他完全可以自行运功逼出毒素。
而就在大夏军队严阵以待的同时。对面的匈奴鞑子也终于结成大军,火把光芒将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映得亮如白昼。
借着这光芒,可以看出这支军队数目的庞大。而且其军容之齐整,完全不是之前那些不堪一击的匈奴大军可比。
“好大手笔。”
谢青锋忍不住就冷哼一声,到现在他自然已经明白,什么纸上谈兵的厉害人物忽而单单,什么因为生活得不到改善而战力下降的匈奴大军,全部是幌子罢了。这一次的匈奴大军真正的元帅。恐怕此刻便是在这支从天而降的奇兵中。
平心而论,他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隐忍和狡猾毒辣,然而谢青锋却并不认同这种战斗方式。兵不厌诈没错,然而罔顾同袍生命,让六七万人无辜战死,就算这样做可以消灭整个匈奴,他也不屑为之。
费时半年,枉死人命无数,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般这种时候,自以为计谋得逞的幕后主使都应该洋洋得意的站出来叫嚣几声。谢青锋拼命抵抗着身体里的毒药侵蚀,也便是等待这个机会,只要那幕后主使得意自满,他洋洋自得述说自己这完美示弱之计的同时,便是大夏率先发起冲锋的时刻。
然而谢青锋却再一次料错了。对面的大军连一句话都没有,几乎是在出现的同时,便发起了冲锋。沉厚的号角声瞬间响彻长空。
果然是个人物。
对方没有如谢青锋料想般自得,而是立刻发起冲锋,这让世子爷有些遗憾,但他却也没有再多想,而是果断带领大夏军队迎着气势汹汹的匈奴军队而上,转眼间,两只同样凶悍的大军就混战在一起。
可以说,如果此时不是这支跟随谢青锋南征北战,神经已经被锻炼的铁一般坚韧的军队,换做边关任何一支军队过来,哪怕人数是匈奴大军的二倍三倍甚至更多,此时也必然一败涂地。因为这支匈奴大军的战力实在太强,完全不是和他们做了半年对手的那支匈奴大军可比。如果换做别的军队,这种突然出现的落差,足够将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而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了坚韧的军心,也只能沦为被人宰割的羔羊。
然而这是谢青锋的亲军,随时随地就可以投入战斗的军队,你甚至不能用“胜不骄败不馁”来形容他们,因为这些军人心里根本没有胜败的概念,面对战斗,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一直杀下去,直到倒下。你凶,我比你更凶;你不凶,我也要比你凶好几倍,竭尽全力,决不妥协,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是一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惨烈战斗,混乱中,有人发现自家主帅和另一方的主帅碰面,转眼战在一起,然后在交锋中慢慢脱离了战场,到了绝崖边上,他们的战斗更加激烈,刀光枪影。根本看不清楚。
可此时人人自顾尚且不暇,何况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士兵。他们的任务只是杀敌,尽可能多的杀敌,保护主帅不用他们操心。所以大家虽然关注,然而精神更多还是放在了和眼前的敌人拼命死战上。
“好功夫。在匈奴的时候,我就听到那些回来的部落首领不停夸赞你的功夫。说你是天神下凡,我那时还不服,没想到今日和你交手,我才知道他们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如果不是你中了毒箭,我不是你的对手。”
来自对手的赞美并没有让谢青锋感到欣慰得意。眼前这个一脸阴鸷的青年,应该就是此次进犯的匈奴大军真正的元帅,如果能杀掉此人,对敌方军心的打击和己方的鼓舞将不可估量。只可恨,自己必须运功抵抗毒性入侵血脉心脏,不能全神战斗,不然的话,即使此人功夫不弱,却也不放在谢青锋眼里。
只是他抱着这样的心思,那阴鸷青年又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而最令谢青锋感到无力的是:他如此分心二用,已经没办法完美的控制那股毒素。身体的动作越来越迟滞,再这样下去,最后他不但杀不死对方。反而会被对方杀死。
战无不胜,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世子爷心中猛然就升起一股恐惧:难道……自己今日竟会埋骨在此?不,不行,莞儿还在等着自己,自己答应过她,硕果满枝的时候。会抬着八抬大轿去迎娶她,那个心爱的女人啊,她还没有成为自己的妻,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埋骨他乡,辜负她一腔深情。
然而人力有时而尽,并非是你不想死就可以不死。征战多年,没有人比谢青锋更明白这个道理。身体渐渐不受控制,而对面的青年显然也看出来了,兴奋的呜哇乱叫,那把大刀也是一招紧似一招,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招数,为了杀死谢青锋,这个狠辣的家伙连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了,一味快攻,连一招防守都没有。
就算要死,也要他陪葬。
谢青锋骨子里的凶悍血性被彻底激发出来。他能感觉到毒素不受控制得侵蚀到血脉,身体和反应也越来越慢。最后关头,罗莞的影像终于淡去,双目血红的世子爷一夹马腹,斜过身子,在阴鸷青年的大刀砍中中箭肩膀的同时,伸出右手一把将对方从马上提了过来。
“去死吧。”谢青锋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将阴鸷青年,匈奴真正的兵马大元帅猛然向崖下掷去。然而下一刻,他的腰带也被对方在电光火石间抓住,身子不由自主腾空而起,两人竟就这样谁也不肯放松的同时落向崖下。
“元帅!”
“元帅!”
看到这里情况的大夏军和匈奴军异口同声的悲呼,消息瞬间传遍全军,厮杀震天的战场在这一刻出现了诡异的宁静,然而下一刻,悲愤的呼声就铺天盖地而来。
“为元帅报仇,杀啊……”
崖下的石兰河水是无比湍急的激流,掉下去的人即使再强悍,在如此天威面前,也是九死一生,何况他们还都带着伤,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仅仅一瞬间,所有人心中就都充满了绝望。
两支军队同时变成了勇猛无比的哀兵,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自家元帅落崖的那道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刺激着他们不顾性命的上前,然后杀人,抑或被杀。
“爹,娘,对不起……”
松开匈奴元帅,谢青锋失神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崖顶,耳边河水的咆哮声也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唯一可欣慰的,是他的死没有白白牺牲,总算也拽上了一个垫背的。然而想起京城中翘首期盼他班师凯旋的亲人,这点欣慰却也在转眼间就荡然无存。
“太后姑姑,皇上表哥,祖母,爹,娘,秋水,云白,妹妹们,对不起……还是让你们伤心了……”谢青锋喃喃念着,落水的一刹那,脑海中最后闪过一张秀丽自信的面孔。
“莞儿,对不起,早知今日,当初不该……”后面的字旋即被咆哮着的河水淹没,同时淹没的,还有顺着脸颊留下的两行泪水。
第二百四十章:死讯
“三月里来,桃花红,杏花白,梨花处处开……”
路王府的后花园里种了许多的杏树桃树梨树,不过这却不是为了吃果子,而是为了春天看花才栽种的。自从吃好了罗莞的嫁接果子,徐王妃也曾突发奇想,想让罗莞把后园里的果树都给换成嫁接品种,却被委婉的拒绝。罗莞的意思是:“还是留着这些树看花好了,要吃果子,果园里有的是。”于是徐王妃也就打消了念头,同时不忘腹诽两句:哼!有的是?哪里有的是啊?过年的时候为了几斤大红枣,她和太后娘娘这对姑嫂都差点儿抢恼了。
此时几个姑娘正和罗莞一起游园,看着园子里杏花桃花梨花竞相绽放,几个女孩儿都觉着还是罗莞说得对,园子里的树看花就好了,吃果子就要吃果园里的嘛。正想着,就听罗莞哼起小调来,谢玉秋忍不住笑道:“罗姐姐,你怎么这样高兴啊?”
罗莞还不等说话,谢玉婉便笑道:“这还用问?三姐姐难道忘了?今天是世子哥哥班师回朝的日子啊,只怕这会儿部队都开拔了。”
谢玉芳道:“是啊,真盼着哥哥早点回来,只怕哥哥也是归心似箭,呵呵……”说完故意看着罗莞笑。
罗莞听见她们打趣自己,却也不分辩,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古灵精怪的,自己要是急着解释,反而更要让她们笑话,有数的,解释就等于掩饰嘛。
见她只是笑,谢玉秋和谢玉芳正想着再拿什么话刺激刺激。就不信这个姐姐能一直温如止水。偏在此时,就听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叫。接着一阵嚎哭声响起。把几个姑娘都吓了一跳,谢玉秋便皱眉道:“是谁这样没规矩?这也是大哭大叫的地方?”
三姑娘说完,便要去兴师问罪。罗莞忙拦着道:“罢了,也许是她有什么悲痛的事,终归都是人。下人们就没有喜怒哀乐了吗?做主子的也该体谅体谅。”
她说完,谢玉秋果然停下了脚步,只是仍嘟囔道:“虽如此说,也得收敛着些啊,她这是在这里,若是在老祖宗房外,就这一嗓子,还不得吓到老祖宗?”
话音未落。忽听另外一个地方也起了哭声,不久后又是一处。这下连罗莞心里也发毛了,忙拉着谢玉秋等人道:“咱们快出去看看,事情不对劲,不可能这么些下人都遇到了伤心事吧?”
因几人匆匆出了园门,恰好就见园子外聚着几个婆子仆妇,正在那里一边议论一边抹眼泪,看见她们。也顾不上行礼,其中一个就扑过来跪下哭嚎道:“姑娘们,不得了了。天……天塌了,世子爷……世子爷战死了,呜呜呜……”
“你……你说什么?”罗莞觉得肯定是自己没听清楚,连忙又问了一遍,只是身子却不由自主晃了一下。
那婆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