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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楠一听,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来说道:“也好,我们一起吧。正好我也想松松筋骨。”
封氏一怔,“啊?二爷,我想和慎妹妹说说私房话,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干什么?”你们白天黑夜都呆在一起,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慎芮说账册的事?
“你们都是我的女人,还想瞒着我说私房话?没这道理。”弓楠不由分说,上前托着慎芮的胳膊,扶她起来,牵着手就往院外走。
封氏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心里恨得直咬牙。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让封氏时时处在发狂暴怒的边缘,偏偏又要使劲忍着,然后还得挤出笑脸讨好慎芮。这对封氏来说,太难了。如果换成自己的父亲处于危险中,或许这样忍辱负重还不至于让她这么难受。为了一个伯父,降低身价讨好一个贱婢,到底值不值呢?
封氏远远跟着前边有说有笑的两人,粗略地看了看茶场上忙碌的众人。所有人看到慎芮和弓楠,都笑着打招呼,还亲热地询问慎芮一些情况。没有人上前问候封氏。她周围围着那么的仆从,人家想打招呼也靠不近。
弓楠一会理理慎芮的发丝,一会用手给她遮太阳,一会揽过她的身子避开炒茶的锅灶……封氏再也看不下去,扭身回了住处。屋子里的茶盏、摆件、桌凳以及梳妆台上的物件,统统被她摔在地上,最后扭住一个近旁的小丫鬟,狠狠地掐了几把,直把对方掐得呜呜哭叫,才恨恨地骂道:“两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如果茶场的内外管事不是知晓封氏厉害的大年和冰儿,估计封氏连住处都找不到。整个茶场的仆从,没有一个把她当回事的。这也是让封氏冒火的另一个原因。
发完火,封氏冷静下来,歪倒床上休憩,让丫鬟去守着弓楠和慎芮,若看到弓楠离开,立刻请慎芮过来。她再也不想看到弓楠和慎芮在一起的样子。
结果,弓楠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天十二个时辰,两人没有一刻分开过。不管他干什么,哪怕是上山检查茶树长势,都把慎芮带着。
封氏终于意识到,弓楠在防着她。认识到这一点,心里的恼怒如滔天巨浪,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慎芮,踩死弓楠。
看来只有当着弓楠的面,劝慎芮去京城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封氏斟酌着用词,想着能打动弓楠的理由。在她心里,始终认为慎芮不敢违抗自己这个主子的命令。喊她一声‘妹妹’就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吩咐她做什么事,她只需全力以赴就行了。
就在封氏再次来到书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要开口说明来意时,一声婉转如黄鹂的声音响起:“二爷~婵儿来了。”
她竟然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来?封氏惊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对这个茶场上的奴仆更加厌憎了。
“曹胜婵,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私自出了弓府?!”封氏怒气冲冲质问一声,用极厌恶地眼神看着曹胜婵。
曹氏顿住脚,委屈地噙着泪珠行了个礼,“二奶奶,奴家父亲生病,母亲派人上门去接,碰巧二奶奶不在,奴家便去禀了二夫人和三奶奶。得到她们允许后,奴家才出来的。”
弓楠离开书桌,站到书房的廊下,略焦急地问:“那你怎么先来了茶场?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鄞县。”
“不必了。奴家就是从鄞县那赶过来的。父亲现在已经无碍了。”曹胜婵细声细气地回答一句,抬起泪眼娇弱地看向弓楠。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弓楠的保护欲暴涨。他往书房一让,说道:“赶紧进来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你从顺远赶到鄞县,又赶到茶场,肯定累坏了。派个人通知我一声就行了,干吗这么匆忙地赶到茶场来?你应当多尽几天孝心……”弓楠还没说完,曹胜婵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委屈地说道:“二爷~婵儿的脚都走破皮了。”
封氏冷哼一声,嘲笑地看了一眼弓楠,说道:“曹姑娘是骑了快马吧?就算你在我身后就出了门,赶到鄞县看望父亲,又赶到邹鸣茶场来见二爷。看来你晚上也在赶路了。祤儿说,从来没见过外祖。老人家都生病了,又年事已高,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没带祤儿去见见外祖?曹姑娘做事真是处处奇怪。”邹鸣、鄞县与顺远,基本上是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曹胜婵若果真去了鄞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曹胜婵的脸色一僵,尴尬地解释一声,“我见父亲无碍,便急忙赶过来见二奶奶了。”曹氏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演技明显有些蹩脚。
弓楠暗叹一口气,心里不是很舒服。真是近墨者黑,以前的曹胜婵哪里会使这种伎俩。
曹胜婵进了屋,屁股刚挨着凳子,好像才看到慎芮一样,急忙起身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如夫人,好久不见。”
“二奶奶都不让我给她行礼了,你以后也免礼吧。”慎芮不冷不淡的。
“这怎么好。”曹胜婵说着,看向弓楠,仰慕的星星眼,让弓楠的不悦稍微减少了些。
“既然你累着了,赶紧去休息吧。反正你以前的屋子是空着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弓楠又坐回书桌后,长长吐口气后,偷偷打量慎芮的神色。封氏来还没什么,弓楠没把她当回事;曹氏来就不一样了,他隐约有些不自在,怕慎芮多想。
“也好,那奴家就先去打整一下。”曹胜婵看了一眼弓楠,又看了看慎芮。她刻意装出可怜样,以为能赢得弓楠的怜惜,眼见就能成功了,却被封氏破坏了。不过,时间长着呢。
慎芮一直安静地看书,专注地思考问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悲无喜。弓楠忽然心里有些荒,像长满杂草的田地,急需清理,却又无处下手。转而,他又有些恨,凭什么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什么都不做的一个姿势,就能让自己无所适从,而她却不动如山?不,她必定只是表面上不动,心里不定动了多少个念头了。
弓楠想到这儿,开口对慎芮说:“你这段时间胃口不好,我给你去钓几尾鲫鱼熬汤吧?你也别看书了,跟我去散散心。”说完,不由分说,拉起慎芮就走。
封氏斟酌这么久的话,愣是没机会说出口。其实她也看明白了,慎芮刚怀孕的当口,弓楠不可能让慎芮去京城的。说了也白说。
从山上流下的一个小溪,在弓家茶场边上聚成了一个潭,深幽如碧,煞是喜人。潭边放置了几块巨石,可以洗衣,可以垂钓,自然也方便游泳时放衣服。弓楠强行把慎芮按坐在潭边,他自己把钓竿扔进水里,然后看着她傻笑。
慎芮低下头,眼睛有点潮,心想你还没做坏事呢,干吗表现得那么心虚?
弓楠顺势抓住慎芮的手,拿过去慢慢摩挲,“芮儿,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封氏和曹氏。她们在你之前进的弓家门。若被休弃,会对她们的名声有大影响,再嫁就难以嫁到好人家了。”
“我几时说让你休她们了?”
弓楠咧着嘴呵呵笑了,一副拿到糖的孩子样。
“不过,我跟你回来时说过的话仍然作数。我不和别的女人共用男人。如果你和她们不清不楚,请放我走。”
不清不楚?她们名义上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如何再清楚?弓楠的手一顿,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语调不自觉地就高了起来,“慎芮!我宠着你,惯着你,深深喜欢着你。这些统统留不下你不成?先前不让我/上/床,我不愿意强迫你,这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说上‘走’了!如果我被你厌恶,你要走,我不拦着你。可是,你只因为心眼小,容不下人,就随随便便说走,我绝不允许!我再不想听到‘走’那个字眼!”
慎芮惊愕地看着眼圈微红,胸脯气得直鼓的弓楠,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冷笑着说道:“我与别人的观点不一样,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要左拥右抱,享那齐人之福,我要求个公平待遇不为过吧?绿帽子也不给你戴多了,你给我戴了几顶,我还你几顶!男女之情最是自私,向来就不是能够分享之物。如果你敢和别的女人上床,践踏我的自尊,就别想得到我的真心!”
弓楠一愣,忽而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后,捏住慎芮的鼻子晃了晃她的头,“不知羞!这些惊世骇俗的话能说吗?都够沉塘了。大白天的,你说这些话咋不脸红呢?小妒妇。”
“我最看不上你这种假道学了。有本事禁/欲/啊——,光做不说就是君子嗦?”慎芮忽然扑进弓楠的怀里,伸手直探桃心,精准无误地握住,肆意玩弄起来。
弓楠惊得一把按住她的手,慌张地往周围看看,见周围无人,才满脸通红地扯起慎芮,又好笑又好气地瞪她一眼。
“别钓鱼了。咱们去滚床单吧。”慎芮来了兴致,拉住弓楠的手就想扯他起来。
“大白天的。”弓楠羞窘地忍住笑,心里却已蠢蠢欲动,“你又有身子了。”
“咱可以玩其他花样啊。走吧,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哈。”
弓楠赶紧收拾了渔具,笑呵呵地跟着慎芮回去了。
曹氏的花样
大白天的,这是搞什么东东呀?大年来禀报事情,几次都听到绿水说,二爷和慎奶奶关门议事。院门关得紧紧的,喊也不答应。虽说都不是急事,但大年习惯了及时禀报弓楠,怕自己一转眼就把这些小事给忘了。
绿水守着院门很无聊,但又不敢走开,只好喊了几个小孩子陪着玩。
曹胜婵精心打扮后,寻过来找弓楠,同样吃了闭门羹。她倒是没有往不健康的方面想,只认为慎芮使计困住弓楠罢了。柔声细语地问了绿水一些问题,就转回自己的住处了。
吃晚饭时,弓楠和慎芮终于打开了院门。封氏和曹氏看着弓楠那一脸餍足的笑意,怎么看怎么碍眼,当然看慎芮更碍眼。
封氏不说让曹胜婵坐,她就得站着,布菜端饭,忙得挺欢快。
“如夫人,你怎么只吃青菜,不吃荤食?这儿做饭的吴娘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我以前常吃。”曹胜婵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慎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