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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收拾东西。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好赶路。”
“我不跟你走。听说死契也可以赎回,我拿银子给你。”说着,慎芮站起身,到内室去拿银子。弓楠咬咬牙,长吐一口气,一步不落地跟着她走。
慎芮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坛子,打开盖子,拣了四个大元宝出来,又把坛子推回床底下。弓楠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摆设,见家具用品都很普通。他蹲下来,伸着头看了看床底下,“你这种做法,很小家子气,而且幼稚。”
“幼稚?哼!这坛子里的银子是给盗贼们预备的。现在拿来打发你,倒也合适。”慎芮把四个大元宝塞到弓楠手里,说道:“现在我们两清了。弓二公子的时间很宝贵,就不耽搁你了,请自便吧。”
“两清?我们之间有个祺儿,两清得了吗?”
“你不要想把祺儿带走!封氏那么暴戾蛮横,祺儿的一辈子会被她毁掉的!”慎芮吼完后,看弓楠的脸上现出愤恨悲戚来,不自觉地把语气降低了,“你不是有个祤儿吗?他也是你儿子啊。再说了,曹胜婵还可以继续给你生儿子,生到你烦为止。你现在应该不止两个儿子了吧?”
弓楠没有答话。曹胜婵生弓祤时,身体受了损伤,无法再受孕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你懂吧?你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定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对吧?”
弓楠看着慎芮满怀希望的眼光,笑眯眯的样子,她那挑着的夸张好笑的粗眉毛,还有那红嘟嘟的嘴唇……幸福满足终于又回到了他的心里。
“不要说你是个通房了,就算是个妾,也没有自请离开的道理。你没有那个权利。我要你跟我一辈子,永远呆在我身边。”其实,弓楠要表达的是一种柔情,一种爱对方的心意。可惜,不知是经验不足的原因,还是一时男权思想作祟,他用了错误的词语。
“混蛋!弓楠!你是不是想让我恨你?!”慎芮惊怒交加,怒火伴着眼泪一起迸发,“我不讨厌你,甚至有些喜欢你。但是你有妻子了!无论你们的感情如何,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占有别的女人了。尤其在我这里,绝对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同时有两个女人——!别给我说什么妻妾通房侍婢的分类,在我眼里都一样。我接受不了你有别的女人。如果你有别的女人,你就不能再要我!”慎芮激动地挥动着胳膊加强她的语气,涨红了脸,使劲吼出上边的话,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弓楠脸上。
“当今皇家的公主都没有你这么霸道。简直是妒妇一个。”弓楠平静的笑,轻声的咕哝,眼里竟然是满满的开心。
“我憎恶对你的妻子下跪磕头,讨厌看到你的小妾,厌恶弓家大宅里的倾轧……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心,一定想让我过得快乐一点,对不对?再过以前弓家为奴做婢的日子,我会——死的。”慎芮满脸泪水,绝望得浑身颤抖。
弓楠看到慎芮流泪,自己也悲伤不已。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把慎芮搂进怀里,心疼到了极点,无声地陪着慎芮一起哭。等她稍微平静一点后,他哑着声慢慢说道:“你的陶塑技艺如此高超,会计知识又这么超前,你就注定了不平凡。你不可能一直这么默默无闻下去,迟早会闻名天下。那时,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的弱女子,该怎么对付屑小和权势之人,保护自己和祺儿?付丞把你‘卖’给了我,我们应该感激他。”
慎芮一下停止哭泣,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弓楠。这一刻,付丞把自己卖给了弓楠,下一刻又会把自己卖给谁?无边的恐慌攫住心脏,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付丞在民间的声望很好,仗义、豪爽。但他毕竟是个生意人。”
“你付了什么价钱?”
“还没有付。我可能付不起。”
“这个王八蛋!竟然违背他的誓言,也不怕被天打雷劈了!”慎芮恨得牙痒,很想挠付丞一顿,咬他一块肉。
罢了,如你所愿
“跟我回去。我不让你再过以前的日子就是了。”
“如果我不回去呢?如果我继续逃跑呢?”
“哼哼~,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逃跑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不可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终于看到你可恶的地方了。弓楠!我讨厌你!我恨你!”慎芮被弓楠抱在怀里,身子莫名地发软,说出这些话像开玩笑,因为咬词很轻,类似于撒娇,大大降低了话语的威力。
“这三年多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每个时辰都感觉像一辈子那么长。死去活来,一辈子接一辈子,没完没了,让人过得厌烦。如果不是想着一定要捉到你,好好地打你一顿,我早就坚持不下来了。所有长相像你、身材像你的女人都让我害怕。她们给我希望,又马上用失望来打击我。我见不得和祺儿一样大的小孩子,他们让我心里难受。我总是梦到祺儿变成小乞丐受欺负的样子……”弓楠的这些话一直放在心里,没办法给别人说,现在终于能够一吐为快了。他快乐地看着慎芮笑,右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左手很自然地去摸她的脸。
慎芮正被他的话感动着,心里的防线开始松动,结果脸上被一个大手摩挲后,她的理智又回来了,“你给我老实点!以后不准碰我!男人这东西是不能和别人共享的。”
弓楠无奈地放下手,“好吧,只要你跟我走,什么都依你。”
慎芮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很想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抱他,想亲他,想抚慰他,想好好地疼疼他……弓楠比三年前瘦多了,脸上的线条更显硬朗,也更显男子气,但看在她眼里,却觉得刺眼。
如果不是这三年来无法忘记弓楠,如果不是心里极度渴望呆在他身边,慎芮不可能这么容易放下立场。她不知道自己喜欢弓楠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只知道,活了两辈子,最喜欢的就是他,怎么看怎么好。至于他的妻,他的外室,自己的嫉妒心和煎熬……既然不能由自己决定,爱咋咋地吧。难道真的以死相逼,和他决裂?慎芮想想都打冷战。而且还有更现实的原因,付丞知道自己的本事,难说什么时候又来索取;弓祺渐渐长大,极需父亲的教导……
弓楠来之前,其实已经想到了慎芮可能会要死要活地不跟着回去,他都想好威逼利诱的种种招术了。哪怕损伤自己男子汉的脸面,他都绝不后退一步。慎芮不是田翠儿,她太招人了。又是沈通毅,又是付丞的,谁知以后还会招来什么人。万一她看中了什么人,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再无指望?曾经心有所依的种种幸福满足,一旦体验,就无法再让人放手。
慎芮看得懂弓楠眼里的强硬坚持,自己眼里的倔犟便一点点萎靡下去……活了两世的慎芮,到底还是没能推掉爱情送给她的迷魂汤。三年多的时间而已,慎芮就把弓府里的受辱情景淡忘了,就算偶尔记起,也没有当时的愤怒和屈辱感了。……两人在无言的对视里,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弓楠牵着慎芮的手,走出内室到了后院,笑着对大年说:“去找几个人和马车来,慎大掌柜的家什比较多,可能要好好收拾一会。”
大年看着弓楠发自内心的笑,自己也高兴起来,故意不去看慎芮噘着的嘴,答应一声就跑走了。弓楠又牵着慎芮到了前面铺子里。
今天的烤鸡卖得比较快,后院又没有及时提供,于是胡伯把铺子的门板关上,和胡婶、伙计们静静地看着弓祺一个人玩。他们对自己的前途都很迷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好的掌柜,工钱高,还能十天一休,关键的是慎掌柜把大家伙当人看,从不打骂。
“大家都在啊?”弓楠笑嘻嘻地踏进铺子,牵着慎芮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把靠过来的弓祺抱进怀里,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只要愿意跟着走的,待遇只会更好,不会更差。如何?”
胡伯等人神情一震,顿时心情都松快下来。两个伙计年龄还小,找个活计补贴家用,没想到运气好,遇到了慎芮,心里早打定主意要跟着一辈子的。胡伯和胡婶更不用说了,他们辛苦半生,更加明白遇到慎芮这样的主子,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们自然是愿意跟着慎掌柜走的,只不知弓公子以后让我们做什么事?”胡伯问得小心翼翼。
弓楠还没有回话,慎芮忽然冒了一句:“我不赞同你们跟着一起走。这个烤鸡铺子可以继续开下去。到了弓家,人多事杂,弓二爷可能没精力照顾你们。弓家的仆从和你们的待遇不一样,以后不知会遇到多少麻烦事。”
“瞧你说的。我要真想关照什么人,还是有那个能力的。祺儿已经这么大了,必须入家塾。他是我的嫡子,以后要承继家业的,不可能一直呆在你的身边。他需要奶嬷,需要小厮。你也需要帮手。你难道不想在自己信任的人里选择?”
慎芮的脸色白了又白,看着暂时无忧无虑的弓祺,心里很难受,“为了祺儿,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平域有几家很不错的塾学,教导祺儿足够了。”
弓楠深呼吸几口气,耐心地问她,“你不想让祺儿长大后做弓家的族长吗?”
“当然不想。做弓家族长很威风吗?”
“这——这不是威不威风的问题,这是责任问题。祺儿必须承担兴旺弓家的责任。他一出生就注定了这一点。”
慎芮上下看看弓楠,嘟起自己的嘴不说话。反正再说也是白费口水。
弓楠满意了。他转向那两个伙计,“你们到了弓家保护好祺儿就行,其他的事不用做。”说完又对胡婶说:“胡婶继续照顾祺儿的饮食起居。你做他的奶嬷,我和慎芮都放心。”最后看着胡伯,说道:“慎芮不能没有自己的产业。希望胡伯能继续为慎大掌柜效力,管理好她的生意。”
四个人终于放心了,快活地道谢。一屋子都是欢声笑语,只有慎芮皱着眉头。
弓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