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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珍贵的云锦,二十多两银子一匹呢。”三奶奶心里很肉痛,语气里带出一股浓浓的酸味来。
慎芮一听,立刻大方地道谢,然后转身就走。三奶奶撇了撇嘴。三爷却笑起来。
慎芮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她抱着布到封氏面前,说了前因后果。
“既然是三爷送给你的,你就留着吧。”封氏不是三奶奶,眼皮子没有那么浅。还不至于把一匹布看到眼里。
“这布如此贵重,穿奴婢身上不合适。还是送给二奶奶吧。”
“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罗嗦什么!”封氏不耐烦了。
“呃,那奴婢就抱走了。”做做样子而已,你还当真了。
慎芮麻利地抱布走人。
她回到南院后,找到蔡嫂子,让她看布。“蔡嫂子,你看这布能卖多少钱?”
“这么好的布,得十两银子吧?”蔡嫂子摸着布,羡慕得双眼冒光。
“市价二十多两呢。蔡嫂子若能帮我卖掉,我只收八两银子,其余的都归蔡嫂子。如何?”
“啥?你要卖掉?这布是哪来的?”蔡嫂子竟然没有被银子晃花眼。慎芮暗自赞了一句。
“三爷帮孙姨娘赔罪,送给我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是二爷、二奶奶送的,嫂子为你好,在这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卖掉。”
“蔡嫂子真好。小三好喜欢你。”慎芮抱过蔡嫂子的胳膊,伸头蹭了蹭人家的脸颊,把个泼辣的蔡嫂子羞得满脸通红。
慎芮拿到八两碎银子后,高兴得一天都合不拢嘴。她从来没觉得钱有这么亲过。废了半夜的功夫,钻到床底抠下一块地砖,掏了个小洞,放进去一个小茶盅,然后郑重地把银子藏了进去。
秋收节的前一天,慎芮正坐在房里学着给自己缝一件内衣。针线碎布料都是蔡嫂子和滕嫂子等人赞助的。搬到南院两三个月,慎芮和南院里的人相处得极愉快,除了菊儿。菊儿和南院里的任何人都相处不好。她始终认为自己高南院众人一等。
蔡嫂子的大嗓门忽然惊喜地喊了一句:“二爷!您回家过节了!”然后听到一句男人的‘唔’声。接着,院子里众人齐声地问好。
慎芮一激灵,脑子一抽,她忽然扔下针线活,打开衣箱门,钻了进去。
弓楠兴冲冲地一步跨进西厢房的门,刚想张嘴喊人,又顿住。“蔡嫂子,三姑娘呢?”
“就在房里啊。她刚才还在呢。”蔡嫂子伸头在房内找了一圈,‘咦’了一声,“可能后来出去了。”
弓楠有些扫兴,转身往前院书房去。菊儿看弓楠本来笑着的脸垮了下来,上前一步,突兀地说道:“二爷慢走~”声音娇媚,软糯含春。弓楠像没听到,脚步一下也没停顿地走了。
蔡嫂子嗤笑一声,又呸了一口。菊儿的脸色略僵了僵,高昂着头进了西厢房。她明明看到慎芮在屋里,二爷怎么会看不到?
菊儿进门,正好看到慎芮正从衣箱里跨出来。“原来你藏起来了。你为什么躲着二爷?”菊儿吃惊地睁大眼睛,直觉慎芮没有做好事。她不等慎芮回答,转身跑出了屋门,又眨眼旋出了南院的院门。
“二爷,三姑娘在屋里。她听到你来了,竟然藏进了衣箱里。”菊儿追上弓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吗?”弓楠觉得好笑。他根本没往慎芮不愿意见他的方面想,以为慎芮想玩什么花样,否则干吗又让菊儿告诉自己?
于是,弓楠兴冲冲地又回来了。
“三儿,刚才跟我捉迷藏呢?你得给个暗示什么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跟我玩游戏?”弓楠再次踏进西厢房的门,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慎芮很无语,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活,嘿嘿笑着迎上前说道:“二爷越发英俊了。奴婢看得是心跳加速啊——”
“哈哈哈~”弓楠大笑,一把把慎芮搂进怀里,凑到她脸上一阵乱亲。慎芮嫌恶地用袖子胡乱抹去口水。她猫一样的动作引得弓楠更加兴奋,愈加用口水来涂她的脸。
“二爷,二爷,奴婢知道您口气芬芳,行了,行了。”
“没良心的。前两年的秋收节,爷是不回来的。走这几个月,竟常常想起你,所以借着秋收节赶了回来。你好像一点都不领情啊。”
“二爷,奴婢虽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聪明,但也测不出二爷专程为我回来过秋收节啊。”
弓楠再次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偎进她的脖子使劲蹭了又蹭,满足地叹口气说道:“你咋就能让我感觉特别窝心呢?”
“是吗?我有这本事?”慎芮仰头向房梁,仔细想自己什么时候特意取悦过他。
“想什么呢?眼珠子骨碌乱转,肯定在打坏主意。”弓楠抱着慎芮做到床上,手开始乱摸乱动。
不一会,慎芮就开始气息不匀,心底里有股渴望,想把眼前的男人扑倒蹂躏再撕碎,然后嚼巴喽。
“有四个月了吧?应该可以了,对不对?”弓楠情动中倒没忘记眼前的人是有身孕的。
“我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初次怀孕,欠缺经验啊。”
“呵呵~小坏蛋,爷有经验啊。”弓楠稍微停顿了一下,算了算日子,摸摸慎芮的小腹,感觉了一下大小,然后仰倒床上,笑着道:“到爷上边来,今天让你做一回‘主子’。”
慎芮挑挑那对粗眉毛,忽然邪恶地一笑,扯开衣襟爬上了床……
菊儿见弓楠回转来不仅没有骂慎芮,从房里还传出了笑声。心中很是不甘,抽空去了听荷院告慎芮的状。
封氏听完前因后果,本来沉郁的脸反而晴朗了不少,“你的意思是,三姑娘不大愿意见二爷?”
“是。她听到二爷进院的声音,竟然藏到了衣箱里。二爷被奴婢叫回后,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没听到她被二爷骂。”
“自作主张的蠢货!回去吧,好好看着三姑娘。”
菊儿没听懂封氏在骂谁,只听懂了自己的任务,行礼告退后,一路子都在揣测二奶奶会怎么处罚慎芮。如此嫌恶主子,少说也得被煽几巴掌。
两人折腾完,弓楠摸出一个小叶檀木缠镂空银皮的手镯出来,给慎芮套到手上,“你若不喜欢这镯子,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置办更好的。”
“这手镯很好,油性十足的木料底子,配上繁复精致的银质花纹,说不出的稳重大气,一种低调的奢华。”慎芮转着手腕,左右地看,越看越喜欢。
弓楠见她真的喜欢,心中也高兴起来。两人又厮磨了好一会,才收拾整齐,打开了房门。
弓楠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拉过慎芮,指着第一个字道:“这个念‘天’,天空的天,一横一个‘大’字。”
慎芮有些黑线,哭笑不得地揉揉头,说道:“大部分字我都认识。但它们连起来表达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而已。”
弓楠低头看看慎芮,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我感觉你读过很多书似的。”
“我是天生聪明型。”
“不害羞。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菊儿忽然在这个时候端着茶进来,轻缓地给弓楠倒了一杯茶,娇声道:“二爷请喝茶。这是奴婢特意到二奶奶那要来的云意。”云意是弓楠平时喝的茶。
弓楠自进了慎芮的屋,还没喝过一口水呢。当然,慎芮也没有机会给他倒。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自以为是!滚出去——”弓楠看都不看菊儿,脸上隐含怒气,看着颇为骇人。菊儿吓得一哆嗦,赶紧小步退出房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扫兴!我们去前院吧。原以为你的南院能让人舒心些,偏有没眼色的人碍眼。”弓楠牵着慎芮的手,边走边不时地看一下慎芮的肚子。
爱屋有及乌的,原来厌恶一个人也可以牵连无辜。端杯茶而已,至于黑着脸骂人吗?慎芮边走边腹诽。
教与学
到了前院书房,弓楠看到大爷和四爷的小厮侯在外边,知道书房里有人。他拉着慎芮没做停顿地进了书房门,指着一个留着一字胡的男人,对她道:“这是大爷。”
慎芮行了一个礼,喊了句“大爷好”。弓松正在练字,听到说话声,略抬了抬头,‘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弓柏靠窗半躺在一个榻上,摇头晃脑地翻着一本书,见慎芮进来,腾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好久不见,三姑娘愈加富态了呀,瞧这体型,你不会是把弓家的饭食都吞进去了吧?”
“去,老四嘴里就没有个正经话。小三是怀孕了。”弓楠推开挡路的弓柏,走到书架前翻书。
弓柏当然知道慎芮怀孕了。她一搬到南院,他就知道了。他这么说,不过是想给慎芮添堵。
“谢四爷夸奖,奴婢的确长重了不少。俗话说,吃饭长肉,才是尊天敬地的惜福之举。奴婢不过是顺天应地罢了。”
“瞧瞧,瞧瞧,三姑娘真是个谦虚人啊。”弓柏拊掌大笑,窄细的腰身晃过来荡过去。
慎芮就看不得男人这么笑,感觉不伦不类的。她翻个白眼,瞥了瞥嘴。
弓楠正好看过来,也呵呵笑了。
弓松放下笔,一本正经地问:“这俗话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严肃的样子引得弓柏又一次大笑。慎芮则哭笑不得。
弓松不是傻子,见自己被耍了,脸黑了下来,说道:“女人家不要随便进书房,这不是你们进的地。”
弓楠听了后,停住找书的手,停顿了好一会,然后粗鲁地抽出几本书,拉起慎芮的手就走。
“二弟,既然你回来了,现在就跟你商量一下。现户部清吏司有个主事的缺,我想活动一下,你看能否挪一下银钱。”弓松见弓楠要走,赶紧放下笔,追了出来。
弓楠站住,无奈地叹口气,转身说道:“大哥,你现在也是正六品,何苦花钱平调?”
“哎~话不能这样说,礼部的祠祭主事哪能跟户部主事相比?我让表兄帮我活动一下,你也让封家人帮着递递话,估计花不了多少银子。”
“除了生意上必须留的周转银子,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