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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没权没势你知道啊?他没权没势会保全住那诺大的家产?他就算没权没势,西衡南厉和我东离的皇帝都瞎了眼,会赐他‘忠义公’的名号?”只打得胡算盘猫弹鬼跳哀嚎连连。
孟知微原本还觉得胡算盘口无遮拦,现在见他被自家老爹收拾得差不多了,又有些哭笑不得:“小算盘,你实在没把握的话,让你爹再教你几招。”
胡算盘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他教我的都是损招。”
胡老爹原本都打累了,闻言直接把鸡毛掸子砸在了混蛋小子的身上:“损招?能够让你飞黄腾达腰缠万贯,那就不是损招。别人想要我教我还不教呢,你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孟知微和胡老爹的双重攻击下,胡算盘终于屈服了,在当夜被老爹提溜着耳朵特训了一晚后,洗了个冷水脸,揣着装了玩偶的琉璃盒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上路了。
谈生意,东边不亮西边亮。胡算盘第一次激发了他的潜能,耗时半个月,终于说通了几位西衡的商人,让他们有限的带着一部分上等的玩偶回了自己的国家。好的开端就是日后成功的基石,再过一个月,他又将锦缎和碎布玩偶推销给了南厉的商人。最后,他甚至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把成套的幼童锦缎衣裳卖给了北雍的客商,少了银钱的没关系,以货易货嘛!北雍的皮毛兑换东离的锦缎,很划算!
为此,孟知微也忍不住感叹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奸商啊奸商!”
等到日后,穷极无聊的邓曲问胡算盘做生意的诀窍,他都会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四个字,奇货可居。”
“怎么个奇货可居法?”
“很简单。北雍人很蠢的,你拿着一件衣裳,跟他说这布料好啊,手工好啊,花样繁复啊,你说干了口水都没用。这时候,只要一个准备去北雍走商的商人出现,别管是西衡的还是南厉的还是我东离的,只要他们其中一个看中了这件衣裳,问‘不错,有多少货,我都要了!’,那个北雍笨蛋就会立即咋呼,“这是我先看中的!”然后,你就等着抬价吧!”
围观的众人:“……好奸诈,大家以后离他远点,否则被卖了还替他数钱。”
胡算盘:“喂!明明这些主意都是我爹教的,让我去忽悠人的也是孟大姑娘,你们怎么不去说他们?”
孟知微:“呵呵。”
随着各国各地的商人们开始踏上回程的旅途,店铺里的大部分存货也卖得差不多了。孟知微估算着远近商人们回到敖州的路程,觉得只靠府里的丫鬟媳妇们是绝对赶不出新的东西了。
她干脆从张氏嫁妆里面翻出了个没有租凭出去的院子,让人简单的打扫了一回,然后找了牙婆,联系了一群靠刺绣过活的妇人们,顺便又买了十来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
小女孩们三岁到十岁的都有,大部分是家里穷苦,父母为了儿子卖掉了女儿,或者因为战乱因为瘟疫等等流浪到了敖州,自己卖掉自己求活路的孩子。孟知微收了她们的卖身契,然后分发了当季的衣裳,喂饱了一顿饭后,将她们全部交给了春绣。
“以后,她们就是你的徒弟。”
这些孩子跟着春绣学做玩偶,衣衫鞋袜和刺绣,年纪小心灵手巧的很快可以将玩偶做出更多的花样,年纪大细心有耐性的一点点的穿针引线绣花绣草绣鸟鱼,随着年岁见长,个个飞针走线不在话下。
有了自己的班底,孟知微就不用太担心店铺缺货,同时,将更加复杂需要跟扎实功底的绣品交给了那些接活儿的妇人们。交了一定的押金后,她们就可以将东西带回家,做好了再送回来,一起算工钱。妇人们为了填补家用,见对方有自己的店铺,也不怕孟知微吞了她们的押金,又是长长久久的生意,自然愿意,做得越多银子赚得越多,何乐不为。
如此,还不到七夕,孟知微就将鸳鸯香囊的图样分发了出去。
乞巧节卖鸳鸯香囊连线痴男怨女,中秋节卖月饼状的小挎包,看着孩童们背着小包走街串巷,重阳节的纱帽在高山上随风飘扬,寒衣节的钟馗面具,腊月的红梅彩纱头花等等,每一种最多制作一百个,瞬间就会被人们抢购一空。连周边四城也有富贵人家派了人大清早的守候在越人阁的门口抢购。
等到春节将至,十二生肖的童服也早已被人预定,这一次不单单是看在了孟司马的面子上,更多人是喜爱衣裳本身。同时,官家千金富家小姐们私下也在交流着一些新鲜玩意儿,比如,绣着胖墩墩圆嘟嘟的十二生肖肚兜,立着猫耳朵的绣鞋,本命年特定的大红宝石玩偶,等等等等。
岁月安好的年三十,孟知微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直到上元节,敖州城门大开,数不尽的民众哭喊着投入了城中——北雍同时突袭西衡、南厉与东离边境,天下震惊!
……
“皇上居然说北雍过冬后缺少粮食,所以才侵犯几国边境,等他们保证了温饱自然会鸣鼓收兵!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是一国之君该说的话吗?难不成那些被杀被剐的平民不是我东离的百姓,不是陛下他的子民?”
符东疏暴躁的挥舞着长枪,一下一下砸在了练武场的地上:“陛下他到底知不知道身为东离皇帝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他知道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的质问和咆哮在空中飞散,又被堪比城墙的铜门铁壁给隔离在内。
庄起刚刚练完一套剑法,捡起兵器架上的布巾擦了一把汗水,很是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皇帝尸位素餐多年,你不知道,你的父王应该一清二楚。他怎么说?”
“父王主战,太子亦主站,符安那个畜生居然主和!”符东疏一把将长枪投掷到一边,“两国还没开战,他居然就求和!”
庄起沉默一会儿:“不是三皇子要求和,是皇上想求和。作为最得宠的德妃儿子,他能够讨皇帝欢心不是没有道理。”
符东疏喷他一脸的唾沫:“那是卖国贼!”
庄起不以为意:“那你准备怎么办?”
符东疏焦躁的在场内走了不下三圈,最终狠狠的一握拳:“朝中大半的武将都主战,三皇子一个人势单力薄,他的那些爪牙也都烂泥扶不上墙,没法与太子分庭抗礼。皇上哪怕想要求和也不敢明说,如果我父王也坚定了立场,这一战就是我进入朝堂的最好机会。”
庄起问:“你想要做文官?”
“不,”符东疏回头盯视着他,“我要参军!父王坐镇朝堂,我更要身先士卒标明主战的决心。”
他迈步走到庄起的身前,目光炯炯的俯视着对方:“老七,你去不去?”
☆、第二十章
“我去不去不重要。”庄起道,“重要的是,你明不明白上战场意味着什么?”
“马裹尸还?”符东疏很肯定的回答。
“有个全尸算你命好。战场可不是江湖,江湖人动手大多是私人恩怨,战场上却各种情况都会发生。特别是你的身份更容易成为敌人的靶子,想想看,如果你死在了战场上,你的父王会被敌人如何嘲笑?这里的敌人可不是单单北雍人,还有你父王在朝中的政敌。好不容易回家的嫡子,转头就被人射杀在了战场上,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是很大的打击;作为一个皇族中人,你的脑袋更可能被北雍人挂在他们的旌旗上,成为他们胜利的勋章;甚至,你会让你父王的辛苦谋划成为一场笑话。”
符东疏很是震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庄起冷哼:“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符东疏狡辩道:“战场又不是你们江湖人的单打独斗,我们是群战!”
“然后就在你奋勇杀敌的时候,随便一根乱箭就可以射穿你的喉咙。”
符东疏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庄起冷冰冰的话语就像利箭,让他间接的感受到了性命的威胁。他目光呆滞的凝视着断成了两节的长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哪怕这样,我也要去!如果怕死,我就不会回来。我参军不止是为了支持父王的政见,也不止是为稳固太子在兵部的地位,更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了东离的百姓!”
他走到墙面上长达数米的北雍地图前:“这是一个机会。北雍同时挑衅西衡南厉与我东离的边境,他们以为所有的皇帝都是尸位素餐的胆小之人?不说西衡,南厉的那位皇帝可不是善茬,对方没登基之前,杀亲兄弟如同砍瓜切菜,登基之后,更是将与他做对的朝臣砍杀了大半,寒冬腊月的大殿门口的柱子上血都结伽了,只要招惹了他的人俱都没有好下场。北雍敢在他的领土上杀抢掳虐,他就绝对敢活剐了北雍皇族的人皮挂在边境上以儆效尤。”
庄起问:“西衡呢?南厉哪怕全民善武,一旦与北雍开战,就不担心西衡坐山观虎斗?西衡的和亲公主可不是摆设。”
符东疏反问:“你觉得西衡皇帝是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妹妹嫁去北雍的吗?在我看来,和亲只是缓兵之策而已,如果南厉在北雍取得了大胜利,西衡绝对会趁机北上,毫不犹豫的撕下北雍一块血肉。这时候,如果我们东离还龟缩不出,就等着西衡与南厉转头来吞了这根软骨头吧!”
庄起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他一眼:“这些看法是你一人所想?”
符东疏抓了抓脑袋,支吾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自然大部分是父王的分析,对于西衡和南厉的皇帝他可比我熟悉多了。”
庄起愣了愣,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对方脑袋上:“原本还以为你终于长进了,弄了半天还是一个蠢货!”想了想,“所以,王爷也赞同你上战场?”
“嗯。”
庄起叹口气:“这些日子你强行留我在此,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符东疏干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起恨得牙痒痒,举起拳头终于将对方暴打了一顿:“居然连你生死相交的兄弟也算计,我还真是看错了你!说,是不是一开始你就打算去兵部,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住你的私心。”
符东疏哀嚎连连:“我,我有什么私心?”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兵部一直被皇上把持,符安更是凭着皇帝的宠爱拉拢了几位将军,王爷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