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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景顿时觉得一股子恶心犯呕,瞧见老王妃因为开心喝多了几盏酒,这时似乎有些不支,连忙上前关切,趁机掺扶了祖母离席。
世子自然也感觉到虞洲的觑觎,冷冷看了他几眼,忽地就是一举盏:“二弟常在西山卫,我平常也有琐事缠身,算来竟许久不曾与二弟对饮,趁着今日家有喜事,你我兄弟可得好好痛饮一场。”
于是虞沨便与虞洲斗起酒量来,虞洲心中本有妒恨,兼着一贯小瞧虞沨“体虚”自是来者不拒。
可他先前就灌了满腹闷酒,略有不支,哪经得住几盏急酒,须臾烂醉。
小谢氏恨恨瞪了几眼虞沨,却不敢表达不满,张罗着江月随自己一同把虞洲扶了离席。
随着虞洲一醉,早就心神不宁的虞湘干脆也称不支离席,回到自己居处与丫鬟们鬼混去了。
就此席散,虞栋与楚王回了前院,虞沨却约了陈五、殷永与伊阳君去关睢苑品茶,四文士不乏话题,倒是相处愉快。
这边小谢氏安置好虞洲,才拉着安慧到自己〖房〗中说话,母女两个说起安瑾,都是咬牙不已。
“母亲何不干脆知会庆君,把那小贱人是伶人所养的事说破,说不定庆君会拒娶也不一定。”安慧想到自己不过嫁了个世家子弟,靠着恩荫得了个八品的微末官职,小贱人却有运数嫁给西梁王室,一腔子酸火熊熊燃烧,忍不住给小谢氏出谋划策。
“我倒是想,可这关系到两国邦交,又是圣上恩封的公主,皇后还专程诏我入宫敲打了一顿,让我操持好公主和亲一事,若是有半点风声传出去,别说你父亲会镇怒,天家还能放得过咱们?你也得管好了嘴巴,怨愤是一回事,没得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得罪了天家,陈家还能容你?”小谢氏这回倒没被怒火烧昏了头,没好气地说道。
安慧这才歇了挑拨的心思,闷坐了一阵,又再说道:“女儿实在想不明白,母亲为何给二哥娶了黄七娘,她那身份哪配得上,才一进门,就闹出那等丑事,连诰命都没准,候府也不会给她撑腰,嫁进门一年多了吧,也没有身孕,真真一无是处。”
安慧去年生了个儿子,自觉扬眉吐气,她从前就看不上江月,这时只拿这个由头打压。
小谢氏的怒火就被挑拨起来,可当中有的事情,实不好让安慧详知,咬牙说道:“还不是因为芷娘,使得你二哥婚事艰难,只好退而求次,事已至此,难道还能休妻不成。”
安慧冷哼:“母亲也该好好管教一番二嫂,别为了她,更让祖母不快,我今日可留意着,祖母看她的眼神可无时不带着严厉。”
可怜江月这时已经水深火热,还有人觉得她日子过得太舒畅。
安慧又出谋划策了一番“指点”小谢氏怎么管教儿媳,突地又说起虞湘:“母亲别怨女儿多嘴,我可是全为了母亲打算……从前三弟年岁小,母亲娇惯着他,纵容得他与丫鬟们胡闹,今日我看着,三弟的目光从始自终就没离过丫鬟身上,这可不妥,若真闹出什么事来,母亲且想想二哥的教训……也该是时候考虑三弟的婚事了,等三嫂进门,有她盯着,也是为母亲分担。”
紧跟着就提出人选:“我婆婆有个内侄女,今年才刚及笄,我见过几回,最是贤良温柔,虽不像高门望族的女儿四艺精通,一手女红却十分了得,母亲若有意,改明儿得了机会,我先让您过一过眼。”
安慧的婆母即是贵妃的长嫂,却是继室,因此并非名门出身,小谢氏哪看得上陈夫人的娘家侄女,毫不犹豫就拒绝。
却也动了念头,虞湘今年也已经十七,是该替他琢磨一门婚事。
小谢氏暗暗寻思,十分不耐安慧在一旁磨嘴皮子,拉长了脸打断:“你休要多说,当我不知是你婆婆在后头蛊惑,她那娘家早就落魄,否则她一个嫡长女,怎么成了继室?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五郎虽是她亲生,可你好歹是宗室女儿,犯得着对个继室低声下气?”
干脆利落打发了安慧,小谢氏竟把念头动在了卫国公府苏六娘头上,心想若是为三郎再娶个苏氏嫡女,世子妃还能不顾及自家姐妹?更不好提分家立府的事!
☆、第五百四十三章 良辰吉日,和亲西梁
远庆八年的六月十六,是钦天监卜得的吉日,宜嫁娶、订盟、远行。
六月十五那晚,国宾馆里设了宴席,主角是伊阳君,因为次日他即将迎娶东华公主,启程回国。
这日傍晚突降一场暴雨,暗云森晦,雨势一直持续到了二更,淅淅沥沥仍然没有彻底收住势头。关睢苑里,自是听不见国宾馆里的笙歌乐唱,可已夜深,中庭却仍是灯烛华照,丫鬟们往来繁忙,女主人穿着一件家常窄袖海棠红的衫子,正忙碌着依照手里的单子察看屋子里头的箱栊,为即将远行的男主人最后一遍核对行装。
帘卷、西风两个丫鬟一直在旁服侍,一边听着旖景嘱咐着诸多注意事项。
世子这回是以公主兄长的身份送亲,并非君国政事的要务,她们俩就被旖景指派去侍候,“身担重责”。
“出门在外难免多有不便,好在大半是行水路,总比陆路要舒坦方便,江上晚寒,要留意着别让世子着凉,你们别太胆小,若见世子贪图沿岸江景,可得劝说着些,别让他由着性子在甲板上留得太晚……药膳的事我会嘱托给谢嬷嬷,不过世子这些年越发不爱服用,你们可得盯好了,别放任了世子挑嘴……有三皇子与伊阳君在,只怕旅途漫长免不得饮酒,你们俩得留意着些,别纵着世子贪杯。”旖景一边看着两个丫鬟将炕上的衣袍叠整齐后收入箱栊,一边又嘱咐道:“再带两件氅衣,就是春秋二季时着的那样,等等,不用金绣紫蟒的,是防着江上风大时世子在舱外时穿,他不喜闲睱时还穿得那般庄重,对,就那两件青锦兰草襟边的就好。”
又去看特意挑拣出来的茶叶,一一打开罐子验看,让西风收好入栊。
“秋霜。”旖景忽然又扬声叫道,见人进来,仔细叮嘱:“书房里长案上有一套兵书,这些时日世子正在读,你拿过来,备着他路上要看……再挑几卷诗书赋集……罢了,还是我去吧择选吧……你去前庭嘱咐晴空,一见世子进了角门就进来支应一声,今日下着雨,我担心他淋着了,等人一回来就让厨房备来热水。”
好一番忙碌,终于是收拾妥当,才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进来把箱栊抬了出去,交给门房装车。
却一直到了子时,虞沨仍然未归。
旖景沐浴之后只穿着一件中衣素裙,挽了个松松矮矮的发髻,靠在炕上手持书卷,书页却好半天没有翻动。
“想来是国宾馆宴席没这么早散,奴婢听说圣上让贵族官员们都去捧场,可得热闹些时候,世子妃明日也得一早入宫,莫不先歇息着,等前庭有了信儿,奴婢在唤您。”春暮上前劝说。
“我也睡不着觉,别费这功夫。”旖景有些怏怏:“把药膳在炉子上煨热,应当也快回来了。”
春暮应了一声,才刚出去把药膳煨在廊子里的炭炉上,就见胡旋一阵风般地卷了进来,称世子已经在角门换了软轿,春暮连忙嘱咐让厨房把热水提进净房。
旖景坐在窗前已经听见了这话,抓起一件薄氅往身上一披,沿着转廊一直进了前厅,站在阶上候着。
软轿一直抬进了中庭,虞沨才慢条斯理地出来。
旖景看他那步伐就晓得今日酒又喝得有些多,为了不表现出醉态,行止比往常更舒缓。
当着下人的面,世子妃也不好责备,当上前解了雨衣触摸着他身上的衣袍并未浸湿,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回了宴息间,除了廊子里依然盯着炉子温热药膳的春暮,丫鬟们都自觉回避。
虞沨二话不说将人搂着往炕上一靠,鼻息里尚且带着几分酒意的醇醺:“回来晚了,让贤妻久等。”
旖景被他手臂襟祻着动弹不得,也不能就着屋子里明亮的灯火察看醉态,只好靠问话:“又饮多了吧,可觉得头晕,嗓子难受不,明儿个就将远行,你也没个度……”唠叨的话没说完,就觉得耳垂一阵湿热,被人衔进了嘴里,世子妃大恼,腰身一阵蛇扭:“别闹,春暮还在外头呢,待会儿还得拿药膳进来。”
“药膳”两字让虞沨长叹一声,兴头才被压下,怏怏地松开了手,看着世子妃绕去隔案一本正经端庄稳重地坐下。
“这回依旧让谢嬷嬷跟去侍候,另外还有帘卷西风两个,我可给丫鬟们下了命令,你得服管,别想着没了我在旁虎视眈眈,就敢不服药膳。”世子妃端着架子警告在先,瞧见某人虽懒洋洋地斜倚着身子,却忙不迭地颔首,这才报以笑颜。
“我还是想让谢嬷嬷留在家里,三妹妹一动身,是该时候准备分府的事,你身边也离不开人。”虞沨却说。
“不妨事,二婶这些年落下的亏空我已经记了本明帐,有父王与祖母镇着呢,我身后有靠,还怕追不回二婶截流的财银。”
原来依两人的计划,本该在年初就“动手”,也是看着安瑾的颜面上,并不想在她和亲之前就让虞栋立府,才拖延到这个时候。
“你先准备着不错,可要与二婶清算,干脆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吧,让我也瞧瞧热闹。”虞沨见旖景铁了心的要让谢嬷嬷随行,又再说道。
旖景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孤军作战,偏偏找了这么个借口,心里一阵温软,不免又想到安瑾,这么一个聪慧果断的女子,无奈命运多舛,也不知所嫁是否良人,便问道:“你究竟认为伊阳君如何?”
说到正事,虞沨微微坐正,恢复了垂足的姿势:“前几日,我邀他去佛国寺一游,他倒是主动提起了与澜江公之间的隔阂,虽未明言西梁储位之争,却隐晦表明他的立场,若无宛氏相助,在庆氏无立足境,跟着又问起三妹妹的喜好,笑言他四艺之中尤其喜琴乐,与三妹妹倒能相投,以我看来……伊阳倒是明智之人。”
“我只希望他君子重诺,将来真能善待三妹妹,两人相互扶持,三妹妹立于险境多少会得些轻松。”
“三妹妹颇有智计,否则我也不会允可她以身犯险,再者……圣上恩封她为公主,这回特意让我相送,于庆氏看来,三妹妹身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