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虞沨一噎,眉心蹙着严肃:“世子妃,识人不能以貌相。”
旖景乖巧地垂眸:“阁部教训得是,但妾身难道要把殷崎如何说给二妹妹听,劝她莫论殷郎长相,只要殷大人不是贪吏,就是门上好的姻缘?”
虞沨失笑,浅咳了好几声,却依然没有满足旖景的好奇心:“我也打听过了,殷母逝后,殷家内宅只有古氏一个长辈,殷家长媳也是寒门出身,精于庶务,性情甚是温婉。”
旖景挑眉,忍不住笑道:“不想阁部还会打听内宅?”
“那是当然,安然性情太过沉静,这还是在自家,仆妇们给她受了委屈,她也只是隐忍,虽她是宗室女儿,普通人家不敢对她不敬,可若是将来婆母与妯娌性情太过厉害,岂不让她吃暗亏?”虞沨又咳了一声:“我还打听到,古氏不似贵族出身的主妇,早早就给儿子安排通房,殷崎就不说了,没有妾室,殷永的长兄也只有一个正妻。”
旖景不由得想,黄陶还真是为廖三娘挑了门好亲,看来他楚心积虑地撮合这门姻缘,并非是想笼络殷崎的缘故。
“古氏性情如何?”旖景问道。
“据殷家的仆妇说,古氏倒不苛刻。”
旖景颔首,她知道有些寒门,偏偏比世家勋贵还讲究尊卑,儿媳妇入门,不提基本的晨昏定省,婆婆一日三餐、梳洗更衣都要儿媳妇亲手侍候,稍有疏忽就责罚下来。原本因为安然的性情,她琢磨着若真寻个勋贵、世家,就算有虞沨这个哥哥维护,夫家不敢太过苛待安然。不过高门望族各种复杂的人情事务,仅仅依靠娘家却也不行,当媳妇的倘若太过温弱,也会吃不少暗亏,依安然的性情,又是绝不会回家诉苦的,真被夫家摸透了性子,受了气也就是一个忍字。
再者不少勋贵、世家子弟,也都是金玉其外,年纪小小就有一堆通房,外头说不定还养着人,安然的性情,哪里处理得来。
不过旖景也没真考虑过寒门,倒是虞沨,因为黄陶与廖家的关系,注意上了殷家,认为殷永看上去还不错,这才动了念头。
不是旖景睚眦必报,非要坏了廖三娘的姻缘,就算她不把廖家当作死仇,可也容不得黄陶兄妹暗中利用国公府与楚王府的声威替廖家谋利——倘若清平庵那场事故,旖景真命丧毒箭,黄陶兄妹固然才是主谋,可那死士却是靠着廖家的钱财收买豢养。
其实要想解决这事,大可不必这么复杂,甚至不需虞沨插手,旖景也有千百条计策毁了廖三娘的清白,殷家就算利欲熏心,也不会同意寄予厚望的儿子娶个声名狼籍、清白不保的商女。
可她行事也有底限,绕开黄陶、廖大,拿个弱女子开刀的事还是做不出来。
黄陶想为侄女谋门好亲无可厚非,但他想把国公府与楚王府当作垫脚石,旖景岂能让他趁愿?
“就算殷家方方面面都不错,可在这时,咱们也不能与殷家提说安然的事,否则岂不是让殷家误解咱们是利用安然坏廖三娘的婚事?”旖景早考虑过这件事情,这时提醒。
“那是当然。”虞沨说道:“所以我才打算先与殷永结交,也好仔细考察他人品究竟如何,不过你究竟怎么打算,用什么法子先坏了二爷的谋划?”
“这还用打算呀。”旖景笑道:“这事阁部就别操心了。”
虞沨真没再问,轻靠着凭几,一膝微屈,指头在膝盖上敲了几敲:“我有办法先让廖大家财不保。”
旖景一怔:“这就要动手?”
虞沨冷笑:“廖大是二爷的财力支持,倘若二爷没有安排清平庵的事,我还不至于对廖家动手,眼下既确定是他所为,当然不容廖家继续坐大发财,让他破产不难,不过需要些时日,眼下倒有一件事,能让廖大也尝尝什么叫咎由自取,这些年来,他有二爷在前铺路,从一家小小的绸缎铺子发展成富甲,也太顺风顺水了些,可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在大名府却过得捉襟见肘,眼睛早红得透穿,不过廖老爷死后分家,廖大才发家致富,继母与兄弟拿廖大一时没有办法。”
旖景明白过来,虞沨这是要利用廖家内乱。
“廖姨娘死后,肖氏才嫁去廖家,她对这个小姑子没有半点情份,又因为肖氏的两个儿子与廖大不和,黄二爷自是从不理会肖氏,肖氏与廖二廖三都是贪婪之辈,若廖大的银子真到了他们手上,万不会再拿出来支持外人。”虞沨笑道:“肖氏这回从大名府过来,住在廖大家里不久,就染了疾,据说是水土不服,可肖氏拖着病体,就是不愿回亲儿子家,逼着廖大媳妇整日在床前衣不解带的侍候。”
听到这里,旖景依然不明所以。
“水土不服哪是什么顽疾,可肖氏的病情却日益加重。”虞沨提醒道。
旖景惊讶:“难道是中毒?”
“必是黄二爷的主意。”虞沨微微颔首:“他们买通的大夫,已经被逼交待了实话。”
“继母也是母,廖大竟然敢毒害肖氏,论罪当属恶逆。”旖景说道。
“不过那毒可不会害人性命,但肖氏一但知情,哪里会放过廖大,我已经让那大夫悄悄给肖氏透了底儿,肖氏已经安排了人去大名府,通知亲生儿子速来京都。”虞沨说道:“黄二爷现在自身难保,绝不会为了这等小事买通官府,但他也不会眼看着廖大入罪,必会说服肖氏息事宁人。”
肖氏与继子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捏着廖大这个把柄,哪会轻易放过,一定会要求重新分产,廖大也只能满足肖氏母子的贪欲,他多年积累的资财,只怕得被肖氏母子分剥大半了。
“我怕肖氏母子无能,还暗中给他们安排了个‘军师’,便是廖大请的掌事,这人可不简单,表面忠厚,实则贪婪,廖大有多少家底,他心知肚明。”
旖景这时才当真钦佩起来:“阁部果然是……短短一段时间,竟收买了廖大的心腹。”
虞阁部暗叹:世子妃,本阁部可是掌着天察卫的人,连千里之外的守将又纳了房贵妾都知道,要收拾区区一个京都商贾,还真是,用牛刀杀鸡。
☆、第四百零七章甄府赏菊,郁集黄氏
八月下旬,甄家的赏菊宴如期召开,京都名门女眷当然欣然赴邀——甄家好歹还是太子妃的娘家,既然收到了邀帖,万万不敢扫了甄家颜面。
不过自从甄茉那年在灵山算计董音不成,可算让卫国公府存了芥蒂,这些年甄家的大小宴席卫国公府顶多就是打发给体面的管事来奉礼,当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别说惯常交际应酬的贵妇,便是各府有些体面的仆妇也有耳闻,都晓得甄家与卫国公府不合。
所以,这日当贵妇们在甄家后花园里瞧见盛装出席的黄氏时,多少有些讶异。
黄氏在大长公主面前自然有套说法:“原本甄家的宴席,咱们不去也罢,但是甄夫人这回亲自上门来邀,媳妇琢磨着,若还是不给颜面,也太说不过去,辰儿与景儿两个眼下一个是王妃,一个是世子妃,都属宗室,甄家到底是太子妃娘家,甄夫人主动示好,意在冰释前嫌,咱们也应当展示几分姿态。”
大长公主心里晓得黄氏为何要去,也不说破,也不阻止,微微颔首道:“多少年的旧事了,再提无益,也免得旁人议论咱们气量狭隘,不过荇哥媳妇一去,让人见了未必不会再议论当年的事,甄茉人都没了,没得再让人说嘴,我的意思是,让六丫头陪你去应酬也就罢了。”
自是刚好衬了黄氏的心——虽廖表嫂与三娘这回是不会出现在甄府菊宴上,可她还得与殷太太碰面,也担心带着董音多有不便,六娘到底还是闺阁,出席也就是与贵女们玩乐,倒不碍事。
哪知六娘一听是去甄家,竟矢口拒绝:“母亲一贯晓得,我最烦那些应酬,姐姐们既都不去,越发没了意思。”
黄氏晓得六娘性子执拗,她一旦厌恶了谁,坚决不会虚以委蛇,也不多劝,孤伶伶地就乘车去了甄府。
甄夫人亲自来迎,拉着黄氏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会子话,瞧见建宁候夫人、黄三夫人与江月被儿媳领着过来,又请进花榭里好一阵寒喧。
江月因没见着六娘,倒是问了一问。
“昨晚着了些凉,今日还有些咳嗽,就没让她来。”当着甄夫人的面,黄氏当然不能说六娘不愿应酬的话。
却又有人通传——三皇子府宁妃、四皇子府白妃到了。
甄夫人当然又迎了出去,甄府设宴,虽与宗室王府都送了帖子,可人家来不来却并不确定——平常贵族,既收到邀帖,就算不来,通常都会预先道个不是,总会有些诸如患疾或繁忙走不开的借口,但宗室与王府收的邀帖太多,一般交情的,多数不会出席,当然也不会陪罪,主家等闲也并不抱什么希望,送帖子只是礼节罢了。
虽说皇子府来的只是两个侧妃,甄夫人当然也不会怠慢,亲自迎候总是少不得的礼数。
不过心里未免有几分抱怨,三皇子府也还罢了,没有正妃,这四皇子府的人不来也罢,秦妃打发个侧妃出席是什么意思,摆明了就是敷衍,秦氏也太不顾及太子妃的体面。
白妃却是笑面迎人,一见主人的面,当然先说了秦妃事务繁忙的套话。
甄夫人本就不把四皇子府看在眼里,笑笑地说道:“晓得的,眼下邓妃有了身孕,秦妃自是不敢大意。”
秦妃见人就是一副“水深火热”的妒妇面孔,众人早私底下笑话她还算出自相府的名门闺秀,竟完全不识大体,生怕别人不知她好妒偏偏无宠的处境,实在贻笑大方,这会子一听甄夫人的冷讽,都抿着嘴角笑,等着看白妃的反应。
白妃却不在意,仍是温和的笑颜:“夫人体谅就好。”便四顾园中景致,十分真诚地赞赏了几句,众人频频颔首,心说白氏虽是寒门,巴结了陈家才捞得一官半职,养出来的女儿倒比相府那位还有大家风范。
又说黄氏,与建宁候夫人出了花榭,一路赏着美景,与相熟的夫人太太寒喧,冷眼瞧着,这些个贵妇对候夫人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比从前更要殷勤,心里实在郁堵。
若非卫国公府的声威,皇后哪会在意建宁候府的名声,宫宴上亲自携了候夫人同席,旁人还哪敢议论的候府的是非。
可怜的只有兄嫂,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