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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回身,玉听楼从椰枣树后闪了出来:“你们道别了?”
“嗯。”我支吾一声。
“他这人亦正亦邪,还是小心为妙。”玉听楼严肃地道,“明天一早起程,你快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齐磊送我们上路,我从车窗探出头看着他,略觉得惆怅。
这场绑架虽然带给我诸多惊吓,但是也让我饱看了西域风光美景,还让我赚到了一个突厥王子做安达,实在是桩不亏本的买卖,老实算来,也要多谢齐磊对我的照顾。
玉听楼不动声色站在一边。
我道:“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了。”
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齐磊看看我,温柔地笑笑:“再见。”
“再见。”我低声道,世界这么大,交通这么不发达,可能以后很难见面了……
马车慢慢地走,我却只觉得太快。
一片云过去了。
一棵树过去了。
一朵花过去了。
齐磊……突地,一段笛声从后追来,那熟悉的调子,正是阿卡娜节上那首让人记忆深刻的爱情赞歌。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狠狠地一痛,探出头去,齐磊修长的身影已模糊了,微风拂过,西域的天空清澈如琉璃。
让我想起那一双眼睛。
注视过我;关切过我。
笑过,怒过,最后忧伤过。
那一双眼睛……我在车里静静蜷缩成一团,齐磊内力精深,哒哒的马蹄声也盖不住那悠扬的笛音。
就算是这天地的一缕幽魂又怎样?
就算在这世界孤独万分又怎样?
至少这一刻,这笛声是只属于我的……
玉听楼的队伍当然比齐磊的商队快,还没等我做好思想准备,马车便进了长安城。
没有历史上那场安禄山带来的浩劫,大行王朝的都城繁华如织锦。
光听外面的声音,我差点以为自己到了王府井商业街。热闹的招呼声,喧哗声,音乐声此起彼伏,马蹄声和牛叫声……呃,这个可不像王府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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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又见谢安怀(4)
挑开帘子,我好奇地打量着外面,感觉自己有点像刘姥姥进贾府,看什么都新鲜。咳,我本来就是乡下人嘛,我在乡下待了好几年呢。
道路是用宽石板铺的,很整齐干净,路两旁种着柳树,有小贩在树下的阴影里摆摊卖东西,身穿公服的衙役们四人一队地走过,只这么一会儿,我已经看到了五个外国人,黑白红黄棕全齐了。
不愧是世界中心——长安啊!我啧啧感叹。
“小眉,我们快到了。”玉听楼凑近车窗道,“第一次来长安,你一定觉得很新鲜吧?”他的声音里有着人贩子般的喜悦,似乎是因为能很快把我交到谢安怀手里而兴奋。
“是啊,很兴奋。”我答应一声。
又走了一会儿,车窗外的人声淡去,我们到了一条肃静宽敞的官道上,两边皆是白墙黑砖的大户人家。
车子稳稳地停住,玉听楼笑道:“下来吧,小眉,我们到了。”
我心情紧张地下了车,抬头看去。
嗬!真够阔气的!真就像是古装片里的那些大户人家一样,红漆大门,黑色匾额,四个大字“忠孝传家”。
好像还是当今皇上御笔呢。
“玉公子一路辛苦了。”早有人等候在大门口,一个面色黄瘦的中年人迎上来行礼。
“谢管家。”玉听楼点点头,“问柳在府里吗?”
“二公子早上便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您请进去吧。”
马车被带去偏门,我老实地站在玉听楼身旁,笑着行了个礼:“谢管家好。”
谢管家点点头:“叫我老谢便可以了,小眉姑娘……”
“玉公子!小眉!”一声熟悉的呼喊传来,我猛地回过头,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到了近前,辕座上的人勒住马,兴奋地一跃而下,几步便冲了过来——
是安丰!“小眉!你终于回来啦!”
我心里热乎乎的,急忙迎上去:“安丰哥,我回来了!”
谢安怀穿着朝服,慢慢从车里走了出来。我脚下一慢,呆了呆,缓缓上前,轻声道:“公子,我回来了,谢谢您和玉公子。”
谢安怀看看我,皱眉道:“瘦了,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吗?”
“没有,可能是因为我长高了吧?”我笑道,“谢谢公子关心。”
玉听楼苦笑:“问柳,我可是一路好吃好喝地把小眉带了回来,可半点没敢亏待她。”
谢安怀笑道:“这件事本来就不该把她扯进来,害得她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罪,幸好她没出什么事。”
玉听楼笑得特别温柔:“自然不会有什么事,齐磊和阿木汉都对她呵护备至,我看她滋润得很。”
你想害我啊你!玉听楼!我和你有仇吗?
谢安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真的?过得很滋润吗?”
我硬着头皮笑了笑,说真的我真的很想说我过得挺好的,比在你身边好多了,不用干家务还能天天吃羊肉喝奶酪吃葡萄干喝葡萄酒我爽得很嘞!
咳,当然,不想安丰和你那也是假的,一半一半吧。
谢管家将我们领进谢府,走到内院前,他停下脚步笑道:“二公子,小眉姑娘是在外面跟着您的,对家里的规矩可能不太清楚,我想提点她一二,省得闹出了笑话,您脸上也不好看,也得带她去拜见一下夫人,让夫人看看她。”
也对,想当初在乡下的家里,山中老虎不管事,我猴子当大王,全家上下三个人,表面上谢安怀是主人,其实还是我当家。
但现在回到了京城,谢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自然再轮不到我这小丫头放肆。
谢安怀对我道:“那你就去吧,快去快回,谢管家,好好照顾她。”
第十七章 又见谢安怀(5)
“是。”谢管家恭敬地道。
安丰对我笑笑,紧跟着谢安怀和玉听楼走了,我乖乖跟着谢管家往内宅走,心里咚咚地打起鼓来。
内宅里几乎都是女子,丫鬟们穿着青衣走来走去,显得我身上淡红色的裙子很扎眼。我大为后悔,早知道玉听楼买衣服给我的时候我挑那件蓝色的裙子就好了!还好我没什么首饰,银镯和银刀都藏在了身上,鲁班大叔送我的镯子戴在脚上,也看不出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到了。”谢管家带我走进一家大厅,停住脚步。
我一抬头,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三堂会审嘛!
大厅正中一张宽椅,上面坐着一位瘦削的中年美妇,一双细长眼睛眯缝起来盯着我,看得人浑身发冷,大概她就是谢安怀的继母、谢夫人了,她一辈子没生育,安丰告诉过我,府里的人都说她是“泥糊的风雷神——耳朵没拿银戳子戳开”,意思是她看上去威严,其实是个无知暴躁的人。
嗯,下人的八卦是可怕的,我看这谢夫人不太好对付。
她身边围坐了一圈满头珠翠、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都好奇地打量着我,尤其是一个身穿淡色轻纱水红罗裙的美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里充满了敌意。
我心里正犯嘀咕,谢管家笑道:“夫人,我把这丫头带来了,来,小眉,你是第一次见夫人和小姐们,磕头吧。”
什么?我满心的不愿意,但人家是主,我是仆,眼下就别提什么现代灵魂高洁不屈了,走一步算一步,因地制宜吧!鲁迅先生救我!阿Q精神救我!
心里大骂着磕完头,我站起身来,两眼看地装纯良。
谢夫人喝道:“抬起头来。”
我抬头,她看看我,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美人,原来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你几岁了?”
“十四。”我答道。谢夫人点点头:“年纪有点小,不过正好。”
谢管家咳了一声,开始挨个儿为我介绍这些女子的身份。
那几名年轻少妇分别是谢宰相的两名妾侍、谢安怀同父异母的兄长谢安息的妻子和妾,那四名女孩子中,最老成的女孩是马上要出嫁的大小姐,那个十二岁的稚气女孩是二小姐,这两人都是妾生的。
那名穿着水红罗裙的大美人名叫罗衣,今年十八岁,是谢夫人的娘家侄女,我听安丰说过,她也是谢安怀未来正室夫人的有力候选人。
怪不得她那么看着我!囧!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干吗用来瞪人啊!
“识字吗?”谢夫人问我。
“回夫人,认得不多,”我低声答道,突然想起《红楼梦》里王夫人拷问晴雯的那一出,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罗衣突然开口道:“什么是认得不多?到底认识多少?”
虽然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但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敌意,我恭敬地答:“回表小姐,奴婢的字都是安丰哥闲来无事教我的,至于认识多少,奴婢没数过。”
她点点头,轻咬下唇思索起来。
“你伺候问柳起居多年,他的喜好你一定很清楚吧?”谢夫人问道。
你看,果然来了。
我道:“公子的书房不让人随便出入,奴婢平常都待在厨房里,公子的贴身事务都是安丰哥来做的,奴婢不敢说自己清楚。”
罗衣笑了笑:“伸出手来给我看。”
我乖乖伸出手去。
她仔细看看我的手,突然问:“既然你说自己都是待在厨房,为什么你的手这么白皙?”
我腼腆地笑一笑:“奴婢这次被蛮人绑架,在族里也要帮着干活,浣洗一些骆驼毛和羊毛织物什么的,手变得很粗糙,有好心人给了奴婢羊油擦手,这才变得这么白皙。”
“羊油?可是那种突厥人常用的乳油?”谢夫人来了兴趣。
我眨巴眨巴眼睛:“回夫人,那是突厥王族才能用的,奴婢就涂了点羊油。”
罗衣点点头,笑道:“表哥平常是个不理人的,只是个小丫鬟而已,为什么还特地派人从西域把你接回来?”
“啊?”我故意装傻,“不是啊,奴婢是被玉公子带回来的。”
众人立刻被挑起了兴趣,催着我往下说,我道:“奴婢当初在公子身边伺候,蛮人看不出衣饰差别,以为奴婢是玉公子的妹妹就绑架了奴婢,发现不是后就让奴婢去做苦工,奴婢正绝望时,突然听说有中原人的车马来做生意,奴婢就去看热闹,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玉公子!他说奴婢吃苦也是起因于他,所以就顺便带奴婢回来了。”
“这么巧?”一名少妇怀疑。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玉听楼和谢安怀,你们两个可千万别穿帮了!
“参见夫人。”有人在厅外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