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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朝风也笑,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互相看着,一时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日,安解语才连忙道:“跟你废话了半天,倒是把正经事忘了。雪衣刚才邀我去她的屋子里坐坐。我说得问问你,看你同不同意。”
范朝风就道:“到晚上吃饭还有一段时间,你跟她进去歇歇也好。记得带上五万和六万跟你一起进去,在人家家里别落了单,走到哪里都要跟人一起。”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安解语笑道。
范朝风也笑:“我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能惹麻烦。——你说我能放心吗?”
安解语想到刚才跟那“二太姨娘”的冲撞,也觉得好笑,道:“真不知是她不走运,还是我不走运。——怎么就这么巧?”
这边说着,范朝风就携了她的手,走到屋门口。
南宫雪衣背对着门站着,见他俩出来,便转身道:“说完体己话了?——家去多少话不能说,偏要在我这里做张做致,你们是故意气我吧?”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故作生气的样子,掩袖而笑,对范朝风道:“老爷,你去把宋楼主叫过来,让雪衣也进去跟宋楼主卿卿我我,我就在外边等着。”又对南宫雪衣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南宫雪衣转嗔为喜道:“你这张嘴,真是说不过你”说着,两人便一起给范朝风福了一福,范朝风也拱手还礼。南宫雪衣就挽着安解语的手,一起进内院去了。
到了内院南宫雪衣的正屋里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上茶,贞娘已是哭哭啼啼地赶过来,一头扑在南宫雪衣怀里,泣道:“表嫂,你可得给我姨娘做主。”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靠山 (上)补9月粉红135票+
※正文33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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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一抬头,又见罪魁祸首在一旁做得端端正正的,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便拉着南宫雪衣的手,指着对面坐着的安解语,恶狠狠地道:“表嫂,都是这个女人惹的祸我要你把她送去烟雨阁接客我要让她一辈子做下溅的*子,千人骑,万人压,给我姨娘报仇”
南宫雪衣见贞娘口出恶言,已是反手啪的一声,利落得扇了她一个耳光。
贞娘不妨,被南宫雪衣打得晕头转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表嫂,你为何打我?”
南宫雪衣沉下脸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哪里学的这些浑话?”又冷笑道:“*子下溅?——这话你真应该说给你姨娘听”
安解语端着茶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好戏,觉得今日真是没白来。全武行上演了一次又一次,江湖人士的内院里,连妇人之间的争斗都充满了拳脚火星味儿。
贞娘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子所生,不由涨红了脸。——她这辈子,最恨就是别人提起她的出身,便只狠狠地剜了安解语一眼,跟南宫雪衣连招呼都不打,就自出去了。
贞娘一口气跑回后园里自己和娘住的小楼,就觉得宋家那些丫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便哭着将她们一个个也都赶了出去。
这些丫鬟都撇撇嘴,却也不敢跟她声辩,就躲到厨房里取暖去了。
贞娘看见自己的娘满脸是汗,躺在床上,只扑到床前嘤嘤地哭起来。
翠仙的肩上已是有大夫过来瞧了,说是琵琶骨碎了,以后这只胳膊,就算没有废掉,也不能担抬重物。至于以前练的功夫,算是完全白废了。
见贞娘出去了一圈,回来哭得反而更厉害了,翠仙只好费力地起身问道:“我的儿,可是谁给你脸子瞧了?”
贞娘呜咽道:“表嫂……表嫂……居然打我”
翠仙大吃一惊,忙道:“南宫雪衣敢打我儿?——这个恶妇,真应该让你大哥休了她”就起身叫道:“来人啊”
叫了半天,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翠仙更是气怒,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是略微一动,肩膀上就钻心的痛。便对贞娘道:“你别就知道哭你亲自去给我把你的大哥叫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翠仙心里憋着一股气。一想到如今自己都成了江南王的岳母了,这宋远怀和南宫雪衣还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气得肝儿疼。
贞娘却犹豫起来,道:“大哥在前院,同那些男人在一起。我可怎么能去见这些外男?”
翠仙肩膀疼的钻心,又见女儿不顶事,就将疼她的心略放了放,沉声道:“让你去,你就去见见男人有什么打紧?——我在宜城教了你那么多招儿,不都是对付男人的?”又冷笑道:“真是笑话我秦翠仙的女儿能怕见男人?”
贞娘磨蹭了一阵子,终于无法,只好带了柳儿,出到外院去找宋远怀。
宋远怀在外院的书房里,正同范朝风谈着豫林王韩永仁同上阳王范朝晖的大战,又告诉他,韩永仁以保全韩氏全族的性命为条件,带了大军降了上阳王范朝晖。就问道:“你说上阳王会同意这个条件吗?”又沉思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我是上阳王,倒是将韩氏灭族的好。”
范朝风当然不以为然。
朝堂之间的争斗,不同于江湖汉子的义气之争。
朝堂上更看重的是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利益上没有你死我活的立场,就可以谈条件。
而韩永仁这个人,范朝风也知道,当年本来就跟他大哥范朝晖的私交非同一般。且韩永仁在如今的三大诸侯王里面,自身的能干不如范朝晖,韩地一地的富庶程度又不如谢地。无论怎么说,韩永仁都是是三足里面最弱的一环。他自己应该也是心知肚明,才忙忙得寻了前朝的太子去韩地,又扶了前朝的太子登基为“宪帝”,并没有如北地的范朝晖和谢地的谢成武那样的决心和抱负。
想到此,范朝风就问道:“那韩永仁立的‘宪帝’呢?也降了?”
宋远怀露齿一笑道:“跑了。听说早几个月就跑到江南来了。”又啧啧道:“真是能跑。从韩地到江南,中间隔着青云山。这个时节,要翻山也是不容易啊”
范朝风也一笑。他知道大哥早早地封锁了青江的水面。韩地的人要逃,只有越过韩地同江南相隔的大山青云山。这山高耸入云,山上白雪皑皑,就算是夏天,也常年积雪不化。
想来这前朝太子,是铁了心要跟他们范家誓不两立了。
范朝风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到江南来了?——好啊,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就让他亲手将旧朝皇室斩草除根
当年自己还是无辜幼童的时候,说是代太子中毒,其实是被皇后主动当了替罪羊。
自己长大后,替皇室卖命,还被皇帝出卖,让夷人将自己掳去了呼拉儿国,整整五年,生不如死。
自己的娘亲在皇后那里作低服小那么多年,依然难以护得自己家人周全。
还有自己的大哥,被慕容家的人三番四次陷害,又被皇帝不断打压羞辱,且引了夷人进来与大哥为敌。——这些,都是范家和旧朝皇室的新仇旧恨。既然君逼臣反,那臣,就不得不反。
想到此,范朝风就对宋远怀道:“上阳王不是滥杀之人。若是韩永仁拿出足够的诚意和条件,上阳王会放他一马也说不定。”又想起当年大哥也跟他说过,若是韩永仁愿意投到他麾下,一定不会为难他。
宋远怀听了,就低头沉思起来。
这时外面的小厮过来回报说,表小姐有急事要求见宋楼主。
宋远怀就让范朝风先等着,自己出去瞧瞧。
贞娘见了宋远怀,便两眼含泪地看着他,委屈道:“大哥,我娘让你过去。”
宋远怀不屑道:“你母亲是谁?”
贞娘心里一惊,忙改口道:“就是我姨娘,你的二娘。”又解释道:“姨娘说要过继我到宋家,所以让我叫她娘,表哥就是我的亲大哥”
宋远怀不动声色地离开她两步,道:“就算要过继你,也得开了祠堂,禀了祖宗才算。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还是不要乱叫的好。”
贞娘更加委屈,嘟嘴道:“表哥都不疼贞娘了……”
宋远怀头疼,已是不打算跟这娘儿俩周旋下去。自己的爹欠的恩情,自己的爹娘早就用命还清了,犯不着将自己和雪衣的一辈子也陪进去,便问道:“二娘在哪里?带我过去见她。”
贞娘这才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表哥不会那么狠心对贞娘。”便要过来拉着宋远怀的手,一起去后园。
宋远怀拂了拂袖子,道:“前面带路。”
贞娘扑了个空,没法子,只好咬咬下唇,不甘不愿地往后园里去了。
进到翠仙和贞娘住的屋子,宋远怀便让贞娘在外面等着,他亲自同翠仙谈条件。
翠仙一见宋远怀进来,便毫不客气道:“今日在前厅打伤我的人,可抓起来了没有?”又问道:“我在辉城的宅子,被人强占了,你得帮我追回来。”
宋远怀一听,这两件事都是跟安兄弟有关,不由暗暗后悔,不该将安兄弟一家人拖进来。
就板了脸道:“秦翠仙,你打伤我的贵客,又口出恶言,对先母不敬,我今日就算将你当众卖了,也无人敢说我一个不字”
翠仙大惊失色。
这宋远怀一向对他爹孝顺。宋老楼主交待的话,他一向没有不应的。
今日却是反了常,连一声“二娘”都不叫,直接对她指名道姓,却是大出翠仙的意料之外。
翠仙不由目瞪口呆起来。
宋远怀就不再跟她客套,便背着手,嗤笑一声道:“秦翠仙,今儿我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话。”
话未说完,翠仙已是回过神来,打断他的话,不悦道:“远怀,你再这样,以后怎么去见你爹?”
宋远怀见她还有脸提到自己的爹,便道:“我答应我爹的,我都已经做到了。如今我们可以把话说开了,免得你再坏我们宋府的名声。”说着,就一字一句道:“你听着:你从来就没有进过我们宋家门。你既无纳妾文书,也无卖身契,更没有上过我们宋家的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