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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众将军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集结起来的士兵也不禁心生疑感。
“禀大将军,发现前方十里外有小股敌兵,擂了一阵鼓之后,便跑了。”探察兵飞奔到柳剑穹身前,单膝跪地禀报道。
闻言,柳剑穹舒展开眉目,高声道:“敌军只是虚张声色,各营各归各位,加强戒备。”
“是。”高声回喊,各营兵马便散开了去。
众将军重新随柳剑穹回主帐,却已不是兴奋而是气愤了,柳剑穹却依旧神色未变,不,如果你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赤瞳闪着奇异的光芒,似兴奋似崇拜似震惊……
“大将军,敌军这是何意,跑来擂一阵鼓就走人,害我们白紧张一场。”陈将军气呼呼地道。
“是啊!分明就是耍着我军玩吗?”
见柳剑穹不言语,似是在想着什么,刘将军习惯地捏了捏短须道:“大将军,末将以为,敌军这是在扰乱我军心,意图拖疲我军。”
点了点头,柳剑穹扫视了众将一眼,道:“刘将军说得有道理,敌军这几日可能将来攻,各位将军要做好作战的准备,希望能顶得了三日。”
从未见大将军这么没有信心,众将不仅心慌起来,却也知道大将军说的是事实,只得告退出帐而去,将三十万援兵将到的好消息通知下去,一时倒是也军心大振。
独自坐在主帐的柳剑穹一改在众将面前不自信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扬起一个奇异的笑容,走到地势模型旁,激动地喃喃自语道:“敌之首计,困我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两军对垒,逸者胜,劳者败,三皇子,你,你也太神了吧!完全在你的意料之中,接下来,就等着敌军的第二计了。”
当晚,正当龙麟军好梦酣的时候,突而传来一阵吵杂声,白色的帐篷上隐约可见火光,不一会儿,火光冲天。
“敌军来袭营了……”吵乱声中,惊恐的声音响起,一时,人仰马翻,混乱不堪,嘶喊声,马鸣声,哀嚎声……充斥着整个营帐。
柳剑穹及众位将军还来不及穿上盔甲便跑了出来,一见,又是气得半死,混乱的帐营除了龙麟军哪还有半点敌军的影子。
“妈的,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打,老搞这些把戏。”脾气较为暴燥的陈将军气愤地将手中抱着的头盔往地上一扔,破口大骂。
“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韩墨,赶紧组织将士救火,盘点是否有人员伤亡?”柳剑穹淡淡地吩咐,神情略显疲惫。
组织士兵救火,盘点人员物资是否有损,整整忙活了一夜,整个军营才算是安静了下来,虽然火势并不大,只烧毁了外围的几个营帐,并没有伤到人,但是这一夜,龙麟军营上上下下都不安稳,因而人人显得疲惫不堪,因援兵即到而重振的军心明显开始焕散了。
连续三天,白天,敌军擂鼓虚张声色,夜晚,放火扰营,搅得龙麟军没觉好睡,时时提心吊胆,一有动静就往外跑,即使是再精锐的军队,在这样接二连三的骚扰下,也是疲惫不堪,军心动荡,吃不好,睡不下的结果,就是所谓的精兵已是面黄肌瘦,因顿不堪,守岗士兵站着站着都能睡着。
一向用兵如神的大将军柳剑穹这一次却拿不到应敌之策,而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议事之时总是面带不安,更让众将军整天坐立不安,心神俱疲,脾气越显暴燥,尤其是陈将军动辄骂人,整个营帐到处都充斥着燥动的因子。
而更令众将士气愤的是,堂堂三皇子在这种时候,竟然在敌军烧营的第二天就吓得躲进城里,顺便带走了北巡军,临走之时,还当着三军的面大骂柳大将军没用,枉为‘龙麟战神’,她要上奏她父皇,说柳大将军沽名钓誉,要撤了他的职,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镇北将军帐下的精锐之师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低谷,然而,众将以为敌军定会在援兵未到,而我军低落之时前来强攻,可是,没有,连续三天只是在拖疲他们,而不见真正来攻营,直至两路援军已到,也不见敌军有丝毫大规模的举动。
“禀大将军,斯落城副将关陨率二十万援兵已到,北关王业将军率领的十万兵马也已到。”正当众将在主帐苦思对策之际,帐外响起了传令兵的通报声。
柳剑穹立即站起来,连日来无光的赤瞳亮光一闪,低声道:“终于来了。”语气中有不可察觉的兴奋,与跃跃欲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是啊!终于来了。”众将终于面露喜色,接口道,立即随着柳大将军出营而去。
斯洛副将关陨曾是并肩王帐下的一员虎将,后来调配斯洛城副将,身受营中将士的爱戴,却与斯洛城守将杨程不合,杨程是大皇子的人,一直都想除掉不肯归顺的关陨,却碍于对方勇猛而无法下手,三日前,一纸密旨下到了关陨手中,命他立即接掌斯洛城二十万兵马,并领兵支援北营军,杨程出面阻挠,却被关陨以违抗圣命就地处决,二十万兵马得以顺利上路。
到达北营军外,身材魈梧,满脸络腮胡的关陨骑在高大的马背上显得威武不凡,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精神委靡,站着都能睡觉的守岗兵,还有缩着身子,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各营兵。
这……这就是柳大将军帐下的精锐之师,开……开什么玩笑!太夸张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北关王业将军奉柳剑穹之命率北关口十万兵马来援,刚好与关陨同时到达,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令他大惊失色,惊呼出口。
“柳大将军到。”
正当两人大跌眼镜,整个蒙了的时候,响起的声音令两人恍过神来,赶紧翻身下马,对着向他们走来的柳剑穹单膝跪下道:“末将关陨(王业)参见镇北将军。”
“两位将军,快快请起。”柳剑穹一个跨步上前,一手扶起一个道。
站起来,关陨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将军,这里……”说着,眼睛扫视着北营将士一眼,意思不明而喻。
柳剑穹轻叹了口气,道:“敌军多日来的扰营至使我军人马困乏,本将苦无对策,幸而两位将军及时到达,否则,我北境危矣!”
“大将军放心,如今我们三军会合,兵力大增,定能打得敌军哭爹喊娘,将他们驱除我龙麟国境。”关陨人长得精壮,声音也大,一声大喝,甚是壮哉!一时倒是让北营众将士精神大振。
“说得好,两位将军请随本将入营,共商御敌之策。”柳剑穹一声赞呼,微闪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将军先请。”关陨、王业同声道,柳大将军是他们敬仰的‘战神’,尊敬还来不及,怎敢走在前面啊!
这里都是武将,自是不会像酸腐文官推来让去,柳剑穹点点头,众将紧随而入。
刚走两步,营外处突而传来吵杂声,众人转身看过去,只见远远一大票人相携而来,黑压压的少说也有几百人。
“敌军来了?”如惊弓之鸟的北营军立即传来窃窃声,疲惫的脸上露出惊恐。
“将军,好像是百姓。”韩墨眯了眯眼,看了一会,不甚确定道。
“是雪兴百姓来要说法了。”柳剑穹淡淡道,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很无力,然而无波的赤瞳掩饰的是点点嗜血和了然。
“怎么这么早就来啊?连口气都不让我们喘一气啊!”北营将士闻言心有余悸,一脸苦相,关陨和王业则是面面相觑,不明所已。
不到半响,几百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百姓已来到军营前,一个应算是代表的上前,高喊着道:“镇北将军,我们来了,你说过三日后给我们个说法,今日三日之期已到,请将军交出闹事者。”话音一落,随之而来的百姓也高声附和着要柳大将军交出闹事者。
整个军营一时吵闹不堪,刚到的三十万兵马则不知该如何反应。
“各位,请静一静,请静一静,这件事……”韩墨走至百姓前面,举起双手,高声大喊,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转头看向面无表情柳剑穹,请示该如何做。
见他犹豫,而柳大将军却不言不语,百姓似被激怒般竟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看样子像是要冲到柳剑穹的身边。
“大将军,怎么办?百姓要暴动起来了。”护在柳剑穹身前的陈将军急得抓头挠耳道,这手无搏鸡之力的百姓,赶,赶不起,骂,又骂不得,打,更是打不得,倒让他们这些久战沙场的将军束手无策了。
眼见百姓已逼得他们步步后退至营中,护在柳剑穹另一身侧的孙将军突而道:“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们先将他们打出去吧!”
孙将军此话说得大声,被百姓听见了,那个百姓代表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大铲喊着:“各位,柳大将军欺人太甚,不仅不给我们个说法,还想打我们,我们岂能不还手。”一时百姓群起激愤,猛地向军营里冲进去。
刚到的三十万兵马见势不对,想出手阻挡,却又因对方是百姓而束手束脚,反而被冲乱了,而北营本就疲惫,又因上次百姓就来大闹过,但当时大将军下令,不得对百姓动手,因而现在只有挨打的份。
而这些百姓却竟个个好似很勇猛,即使将士不敢伤他们,但到底是精锐之师,却还是被打得无力还手,任他们冲入军营。
“大将军,不太对劲啊!”韩墨眼见百姓夺过营中将士的兵刃,由打人变成了杀人,不禁惊呼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柳剑穹这时才脸色大变道:“果然不对。”一顿,不再是淡淡的声音,而是高声大喊:“不好,他们是敌军伪装的,快集结,迎战,杀。”说着,自己率先纵身一跃,剑气一挥,一口气了断了数个正提刀砍向北营士兵的‘百姓’。
听到大将军的喊声,一直处于挨打份的士兵一个气结,大喊一声,夺刀的夺刀,抽兵器的抽兵器,与‘百姓’大战了起来。
‘咚咚……’三日来日日听到的擂鼓声这时突而响起,刚到的三十万兵马立即准备迎战,可北营军将士却依旧只以为又是敌人的骚乱之计,并不当真。
然而,这一次,却真的是敌军来犯,白雾滚滚,杀声喊天,如落雨般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