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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皇甫长安是被饿醒的……你懂的,昨晚上消耗了太多体力什么的……开口唤了两声,却是不见有人答应,皇甫长安只好随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过去打开门想要喊人。
然而,在门缝拉开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瞬间就被外头的场面给吓精神了,当即“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被巨大的关门声吵醒,南宫重渊不由微微蹙起眉梢,抚着额头坐起神来,懒懒地递过来一眼。
“发生什么了?”
“外、外面……”
“昨天拆得是有些厉害,不过你放心,修缮的费用算在我头上好了,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不、不是那个!是外面、外面——”
正当皇甫长安惊吓得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外面顿然齐刷刷地响起了一阵低沉而浑厚的声音:“臣等恳请陛下上朝!国之危在旦夕,切不可再荒淫度日!臣等死谏,只求陛下重振朝纲!”
是的!她刚刚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片残垣断壁之中,黑压压地跪了一群大臣!居然一跪就跪到了澡池来,其忠心耿耿的敬业精神,当真是可歌可泣!
被大臣们的忠诚所感动,皇甫长安终于一咬牙狠下了心,决定接手皇帝老爹硬生生塞给她的这个小笼包,暂时忍痛割爱放下了采遍天下美草的这项伟大事业,在一干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坐回到了九五之尊的龙椅上。
看着眼前摆着满满的一桌子奏折,皇甫长安先是伸手弹了弹积压在上面的灰尘,继而才在众臣子殷切期待的目光下,翻开奏折一本一本地翻阅了起来,每翻阅一本,眉心蹙起的线条就深上了三分,直到最后把所有的奏折都匆匆浏览了一遍,才一拂袖将所有的奏章都推到了地上。
“简直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呵呵……还真当我大夜郎好欺负?!哼,赶明儿劳资要是不打得你哇哇叫,劳资就揍得你嗷嗷叫!”
“陛下……”小昭子心中一急,忍不住硬着头皮凑上前提醒了一句,“您应该自称孤王……不是劳资……”
“好!赶明儿孤王要是不打得你哇哇叫,孤王就揍得你嗷嗷叫!”
小昭子:“……”奇怪,为什么还是觉得“劳资”比较顺口?
听到皇甫长安怒发冲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文武百官顿然为之精神一振,所有尚且保留怀疑的态度,但到底是激发了陛下的斗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好吗?!
正欣慰着,大殿外忽然由远至近急急忙忙地传来了一声高呼。
“报——启禀陛下!边疆传来十万火急的军情!天启大举进犯漠北十三州,容王亲率三十万大军迎战,惨遭屠戮,大败而归!”
“什么?!”
听到这话,整个大殿顿时炸开了锅,举朝上下瞬间就不淡定了,有承受能力弱一点的,直接就腿一软昏了过去。
倒是皇甫长安淡然自若地倚靠在龙椅上,闻言幽幽一笑。
“败就败吧,再让他们蹦跶几天。”
、13、决定把武器亮出来了?
见皇甫长安没有反应,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大臣已经忍不住开始跳脚了。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天启打、打过来了!”
“还望陛下尽快调遣兵马,增援容王!若不然……身为北境屏障的漠北十三州一旦失守,夜郎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呀!”
“陛下!速速派兵吧!军情刻不容缓啊陛下!”
……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靠坐在龙椅上,对众人的劝诫却是浑然不觉,侧头想了一阵,她现在比较关心的不是漠北十三州失守不失守的问题,而是——
“与容王交战的天启主帅是谁?”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破云老爷子不由眯了眯眼睛,捋了两下胡子,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了眼大殿之上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新君。
在夜郎,破云老爷子也算是三朝元老了,虽然对皇甫胤桦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有时候也曾默默地在背地里画圆圈骂了他几回昏君,甚至当皇甫胤桦闹得过分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把那只磨人的小妖精从皇位上拉下来揍上一顿……但即便如此,他却是很清楚,皇甫胤桦荒唐归荒唐,脑子并不笨,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很聪明,不然当年先帝也不会立他为储君。
所以,皇甫胤桦既然敢在这种紧要关头撒手把江山社稷全权交付给皇甫长安,就说明他是留了一张底牌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比他还不务正业的少年帝君,说不定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
毕竟,就连他最疼爱最看好的乖孙子,在他询问皇甫长安为人的时候,都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哪怕只有寥寥几个字,也足够令人虎躯一震!
犹记得,破云鸣钰当时是这么说的——
“太子是孙儿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不要脸的,所以很难应付。”
试想一下,寻常百姓若是不要脸那倒也没什么,为了生存卑躬屈膝的人并不在少数,可皇甫长安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爷,居然连脸都不要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破云鸣钰一向心高气傲,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就已经很看得起对方了,就是这样一个自负的人,却说太子殿下很难对付……那么,皇甫长安想必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吧!
而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方面突破了极限,都足以证明她将会是一个震撼天地的旷世奇葩……咳,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旷世奇人!
正想着,火烧眉毛前来传报军情的士兵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听到皇甫长安这么问,不由面色微微一沉,像是有些后怕似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继而才断断续续地回了一句。
“回陛下,天启的带兵主帅是、是……”
“是谁?!”
“是天启国的十四皇子,温孤绝。”
听到这个名字,皇甫长安不由扯了扯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嘤嘤嘤,太好了!果然不是魔王大人!
虽然魔王大人对她一直很冷淡,完全没有要嫁到夜郎来的意思,但如果是他一马当先杀过来的话,仗自然是要打的,但是怎么个打法就很让人头疼了。
就在皇甫长安庆幸的当口,朝堂上在一惊之下,却又是哗然一片,掀起了一阵更激烈的议论。
“什么?!竟然是温孤绝!”
“怎么会是他?!太可怕!看来天启这一回是动真格的!”
“难怪容王会惨败,如果是十四皇子的话,胜算确实不大……哎,不知道紫宸那边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他们再作壁上观的话,可就真的是天要亡我夜郎了!”
……
见大臣们面露惶恐议论纷纷,皇甫长安不由挑了挑眉梢,因为第一天上朝,所以有些不太清楚状况,就连当前局势之危急也是在刚刚看了奏折后知道,但她又不能自爆其短显得自己很无知,故而只好偷偷地对皇甫无桀招了招爪子,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大皇兄,你过来一下。”
皇甫无桀稍稍收敛面色,见状即便款步走了上去,俯身问道。
“什么事?”
抬起手半掩着嘴,皇甫长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个十四皇子,叫什么温孤绝的……很厉害吗?为什么大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一副快要吓死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天启最厉害的人难道不是国师大人天绮罗吗?若说是战场之上,也该是威慑天下的魔王大人温孤偃有没有?!她可是魔王大人的铁杆脑残粉好吗!这……什么时候又冒了一个十四皇子出来,跟她家美腻动人的魔王大人抢风头了?!简直不能原谅!
对比起皇甫长安的忿忿不平,皇甫无桀的面色就凝重了很多,似乎有些忌惮这个所谓的十四皇子,便连口吻都是沉沉的。
“十四皇子温孤绝,乃是天启王朝骇人听闻的嗜杀狂人,外界都称他为‘开膛皇子’……顾名思义,温孤绝生性凶残,狂暴野蛮,杀人成瘾,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为天下第一利刃,我很早就想见见他了,只不过听说他在数年前的一场血战之后就没了踪影,没想到现在这只恶狼又被变本加厉地放了出来。”
“开膛皇子?”
听到这么酷炫狂霸拽的称号,皇甫长安先是微微一惊,继而目光灼灼,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确实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呵呵……听起来好像很变态的样子,我最喜欢完虐变态了,用比他更变态的方式。”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期待?”
见到皇甫长安双眼发光,皇甫无桀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听她的意思,是要比试一下谁更变态吗?!
一般人若是听到天启王朝的十四皇子,只怕吓都来不及,他的乖乖七皇弟还真是奇葩中的奇葩,别说脸上毫无惧意,竟然还有一分期许两分兴奋三分热血,恐怕这天下除了她就只有傻子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连魔宫宫主都敢砍屎的家伙,这天底下许是找不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了。
所以,基本上就不用比了,长安你绝对是最变态,相信为兄的眼光,不会错!
“期待倒是谈不上,不过孤王听说天启举朝都是主战派,被天启帝君穷兵黩武的理念洗脑了几十年,一直以来都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如今派了这么一个棘手的家伙出来打头阵,如果叫他一气呵成突破重围直杀而下,我军士气必将受到严重的压制……可如果,能在他气焰最狂妄的时候给他最致命的一击,士气受挫的就会使天启了不是吗?”
闻言,皇甫无桀不由抬起头来,瞟见皇甫长安嘴角那丝阴测测地邪笑,没来由地觉得后背有点冷。
“那……你打算怎么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这个嘛……”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忽然拾起一本奏折,往桌面上狠狠一拍!
霎时间,喧哗的大殿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抬头,看向那个懒洋洋倚靠在诺大一个龙椅上的清秀少年,心下忐忑不安,却是没几个对这个新上任的帝君抱有期待和信心的。
果然,皇甫长安不负众望地,在众人直勾勾地视线中,扯起嘴角悠然一笑,吐出了两个字。
“退朝。”
众人:“……”虽然我们知道陛下您很不靠谱,但至少也要装装样子好吗?!
一听到开膛皇子的名号就吓得开溜,未免也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