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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会忘记的,他不可能连三三的模样都想不起的!
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就从包子兄的后脑勺处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而且不仅头痛来得莫名其妙,就连心房里面,都好像突然就被人挖走了一部分那样,空荡荡的感觉让包子兄立刻就感觉到了莫名的慌乱。
万分惊恐的冷少流就只能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地拨开身边的浓雾,凭着感觉去寻找三三的身影。
只要一直找,就一定会找到的,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厚厚的浓雾,不仅阻挡了冷少流的视线,也扰乱了他的心。
不过可幸的是,类似三三的身影,不久之后就再次出现在了包子兄前方浓雾的深处。
“喂!……喂!……”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身影,可是从那人儿处传来的声音却显得那么虚无缥缈。
带点欣喜又带点疑惑的包子兄,只能加快脚步向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追过去。
但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儿的面容。
而当冷少流终于抓住人儿的柔荑正想转过她的身来一探她的面容的时候,人儿却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周围就蓦地出现了刺眼的白色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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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居室,摇曳的烛火,却将床榻上人儿的惨淡模样映照得清清楚楚。
原本一张如花的娇颜,此时却除了煞白,还是煞白;即使此时榻上的人儿还处在高烧之中,但那失去血色的樱唇,不再扇动的卷睫,整一副模样,怎么看,都好像一片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凋零红颜;
每一次身上的伤口根本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愈合,主人的强硬行动就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挣裂它;外渗的鲜血染红了一块又一块纯白的纱布,消毒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被外渗的鲜血感染,所以导致了伤口不仅一直没有愈合,而且感染的情况还造成了榻上人儿一直没有降过下来的高烧。
虽然自己的医术不错,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摇曳的烛火,却照不透周思宁那紧皱着的眉头之下的万般思绪。
“包子兄……包子兄……包子兄”榻上人儿的再次呓语,让坐在床榻边的周思宁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昏迷的时候就一直不停地在呓语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但只要稍稍醒过来之后,即使身上只有一点力气,她也会执着地毫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地滚下床榻向着门外爬过去。
而且自那天她做出那么令人震撼的事情又昏迷过去之后,这样的恶性循环,已经整整持续了三天了。
不过也是在三三这几天昏迷的时候的喃喃自语中,周思宁才终于大概知道了原来三三她的执着,竟只是为了那个叫包子兄的男子。
包子兄,也即是冷少流,也就是那时候在“死亡森林”山下他和慕容觉只见过一面的从三三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个男子。
同时也是他和慕容觉亲眼看到的那个被“暗夜门”的杀手打下断崖的生死未卜的男子。
然后那个男子临消失在断崖之下的前一刻的场景就又浮现在了周思宁的脑海中。
不管断崖之下是否就是死路,但那一刻,濒临死亡的时候那个男子叫出的最后一个名字就是--“三三”。
初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的时候,周思宁除了惊讶,就只剩下不解。
因为他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只为寻找到另一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有多么深的羁绊,才会让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还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
惊讶不解之后生出的,竟然还有些许羡慕和妒忌。
然而就在周思宁还在自身生出的千思百绪中缠绕找不到出口的时候,榻上的三三微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之后,就睁开那对已经失色了的双眸。
就像是一个被人牵制着的人形木偶一样,无论昏迷多少次,无论在什么时候醒来,总之一醒来后就动身从床榻上起来然后向门口所在的方向而去已经成了三三唯一的本能。
见状,周思宁自那天踹飞三三后就收敛起来的暴怒情绪就这样再次被轻易地激发了出来。
毫不顾忌三三还是个身受重伤的人,周思宁就这样将三三欲起来的身子狠狠地按倒在了床榻上。
“你究竟要这样子折腾到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对你来说难道就已经微不足道到你可以完全忽略它的程度了吗?!”
像是被周思宁的一番话触及到了自己早已隐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三三原本已经如一潭死水般失去焦距的双眸在听到“性命”这两个字的时候,突地就重新找到了焦点望进了上方周思宁的愤怒双瞳。
一脸灰败,毫无生气,三三看到在周思宁的双眸中倒映着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就只有满腔热血的单纯女子了。
只不过,那眼瞳中的某一点亮光,却足以让她为之燃尽所有生命。
即使“暗夜门”门主所说的那个解药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但即使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过。
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包子兄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解药全都交给他,这样的话,她就死而无憾了。
因为想到这里,所以只一秒,三三的双眸中就再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移开与周思宁对视着的目光之后,三三的双手就这样攀上了周思宁的手臂将他的钳制甩开,然后就再次拖着那副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继续做着起身的动作。
而周思宁了也看到了那一刻三三眼眸中闪过的光芒。
那一份期盼,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的选择。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已经看到过无数次。
“那天晚上我带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亲眼看见你口中的那个男子被‘暗夜门’的暗卫打下断崖了!而且他带去的那些人那之后也都全军覆没了!
所以说,你快点醒醒吧!不要再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拿自己的性命了开玩笑了!”
原本周思宁根本没有打算过将这个消息告诉三三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当三三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感到不开心,而他竟然不想她不开心。
但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如失去理智般的怒吼,能捏碎骨头般的力度,他就这样以最激烈的方式将也许对现在的三三来说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吼了出来。
而三三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愣住了,之后就像是瞬间失去了生命力一样,之前所有想要做的动作,都戛然而止了。
原来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看到三三的这个反应之后,周思宁才意识到刚刚暴怒之下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额,不是这样的,那个,事实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是想说的是……”然后就在周思宁仓皇地放开钳制着三三双臂的双手试图解释刚才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三三的视线却再次撞进了周思宁那此时惊慌失措的眼眸中。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是自周思宁将三三带回来之后,三三第一次跟他说话。
而就在干涩的喉咙缓缓地吐露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后,三三微微一笑,就在周思宁面前闭上了那双连绝望的光芒都已经消散了的双眸。
“三三!三三!三三!”这是周思宁第一次喊三三的名字,但他却觉得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喊了。
惊恐地再次走上前去,周思宁就快速地拿过三三的手来开始把脉。
原本就已经微弱的脉象,现在,却渐渐地没有了跳动的**。
这是因为身体的主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醒醒!你快点给我醒醒!难道为了一个人就可以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了吗?!你给我起来!”周思宁已经被三三逼疯了。
但无论周思宁怎么喊,三三的生命却还是随着那一下比一下弱的心脏跳动流出了体外。
“砰”的一声,早已经在门外等候着的慕容觉听到屋内的情况之后就立刻冲了进来。
“已经来不及了!你还要这样拖下去吗?!现在接下来的一切都听我的!你给我走开!”一把将前一刻还坐在床榻边上的周思宁拽开之后,慕容觉就立刻让开了路让跟随在他身后进入屋子的巫师走到了三三的榻前。
“巫师大人,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你了!”慕容觉郑重地跪在了地上对来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而来人隐藏在额发后的双眸在轻轻地扫了一眼宫主的脸色和榻上的女子情况之后,稍稍地向慕容觉点了一下头就独自走到了榻上三三面前。
从袖中拿出一颗紫色的药丸给三三喂下去之后,巫师大人就开始念起了咒语。
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周思宁就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巫师大人,在族里除了宫主之外就是最尊贵的人。
因为除了他们除了擅长培养蛊虫之外,更擅长的是催眠。
刚才的那一刻药丸是一颗毒药,作用就是为了侵蚀麻痹三三的神经,然后巫师就念动咒语辅助,之后就可以篡改被催眠的人的一切记忆。
这是在看到三三那天做出这么令人震惊的举动之后慕容觉向周思宁提出的建议,但周思宁当时却以“我们没有资格篡改别人的记忆”为由拒绝了。
但现在,唯一能拯救三三性命的方法就只要这个了。
只要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那么她才不会自暴自弃。
“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过去的一切记忆就会从你脑海中彻底消失,而当你醒来之后,你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你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喃喃的咒语不断从巫师大人的口中流出,伴随着咒语的,还有事先他们已经商量好对被催眠人的所有暗示。
而每当一句咒语念出,三三脸上的痛苦表情就加剧一分。
抽离记忆的痛苦,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比剥离灵魂更撕心裂肺。
仪式足足持续了一刻钟,而三三的痛苦也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直到最后一句咒语戛然而止的时候,身上的纱布再次被鲜血染红的三三才重重地倒回了榻上。
慢慢地走上前去,周思宁再次将手指搭在三三的脉象上。
之前毫无生气的脉象,已经恢复了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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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村外的大河处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