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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小贝点头附和哥哥。
胡娇一下笑倒在床上,连同怀里的俩小子一起搂着朝后倒到床上去,在他们胳肢窝里挠了两下,俩小子顿时痒的笑成了一团,大笑着从她身边滚开,往床里面缩时去了。
腊月早在旁边候着,见俩小爷居然没脱鞋子就滚到床里面去了,立刻喊道:“鞋子!鞋子!”然后,床里面飞出来两双鞋子,啪啪都砸在了她身上,然后掉落到了地上。
腊月:……
许清嘉回来的时候,胡娇正跟俩儿子在床里玩挠痒痒,许小妞子看着床上玩闹的三个人,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双目亮晶晶的咿咿呀呀也要往床上去,乳娘生怕她们娘三个玩闹起来不小心压着了她,不肯抱她过去,许小妞子哇的一声便哭了。
胡娇朝着她伸手,她立刻便止了哭,也朝着胡娇伸手,做出个求抱抱的动作来,当娘的心都酥了,立刻支使奶娘:“把姐儿抱过来一起玩!”
许小妞子过来之后,娘三个都凑到了她身边来。许小宝与武小贝最近对妹妹的兴趣大增,只因为许小妞子现在已经有了丰富的表情,戳一戳会笑,偷偷拧一下肉肉的小屁屁会哭,往嘴巴里塞糕点她会吧唧嘴,玩起来当真其乐无穷。
胡娇带着兄弟俩将恃强凌弱发挥到了极致,娘三个一致对许小妞子展开了攻击,许小宝与武小贝去挠她胳肢窝,胡娇则挠她胸口,小家伙笑的咯咯的,奶娘在旁忧心忡忡:“姐儿玩的太疯,笑太多了晚上就不好好睡了。”
许清嘉进来,正好解救了快要笑傻的闺女。
他迅速换了衣服净了面,便将闺女从娘仨的魔爪之下解救了出来,还顺便教育了一下老婆:“他们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别让孩子笑傻了!”
胡娇讪讪的住了手。
她今日也是在席间觉得太可乐了,又不能笑,一路憋着笑回来,就有点忘形了。
许小宝与武小贝意犹未尽的朝着许小妞子伸手,离她远远的,小丫头却张着没牙的嘴又咯咯笑了,俩兄弟同时批判:“真丑!要笑不露齿!”也不知道他们打哪听来的这句话。
“她也没牙齿啊!”胡娇是安心要拆儿子们的台,立刻便接口反驳。
许小宝:……
武小贝:……
娘亲最坏了!
晚上吃完了饭,督促着儿子们练完了大字,看着小寒与腊月服侍着俩小子洗漱干净,永禄便牵着俩小家伙回房去睡。
永禄哥哥的睡前故事还是很精彩的。
许小宝与武小贝如是想,却不知永禄自从给这俩孩子开启了睡前讲故事的模式,他们俩日日要听故事,如今永禄算是将自己当乞丐这么些年的事情都绞尽了脑汁的编成了故事,已经开始发展到了向灶上婆子外面的车夫搜罗奇闻异事的地步了。
这俩位小爷听故事起先啥都不挑,时间久了就爱挑拣了,什么小姐爱书生这类的不爱听,情情爱爱他们也听不出什么趣味,神仙鬼怪的就当听个稀奇,最喜欢听的却是热血英雄的故事。
永禄很快转移了目标,如今搜集热血故事的人物变成了前院寡言的方师傅。方师傅出身军中,打了不少的仗,但其人话少,一个战争故事他能用一句话讲完。
显德七年秋,吐蕃来犯,定边军大胜。完了。
蚊香眼的永禄:……
中间的厮杀呢?对敌之时两军将帅的谋略呢?打了多长时间呢?敌方将领是谁我方将领是谁?
……
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情,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一句话完了呢?
方师傅在他的追问启发下,再往详细里回忆一番。
“那一年打仗正下着雨,我一起入伍的兄弟就死在了那场战役里……”
永禄回去,便编出了一段兄弟并肩做战的感人至深的故事,弟弟用血肉之躯救了哥哥,自己却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当晚,许小宝与武小贝抱着对方哭的稀里哗啦,情不能己,为自己兄弟俩还安好活在这世上,为脑补出来的将来会为对方献出生命的荡气回肠的兄弟情而哭……
永禄却为着自己的浅薄而不安。他现在才觉得,战争,从来不是轻描淡写的,不是传奇故事里让人惊艳的一瞥,不是孩童梦里的热血。
战争,就是方师傅的沉默。
第二日许小宝与武小贝跟着方师傅练武,目光里都充满了崇敬之意,等到练完了,还悄悄儿拉了拉方师傅满是老茧的手安慰他:“方师傅不伤心,我跟小贝给你当弟弟!”
方师傅起先没明白孩子的话,待听得他们红着眼眶怜悯的看着他,又提起兄弟阵亡什么的,他便明白了。摸摸俩小子的脑袋,露出个难得的笑意来:“我是你们的师傅,跟你们称兄弟,差了辈儿了!”
这俩小子真是……心肠柔软的可爱啊!
他不由想到,皇家其实真没这么心肠柔软的孩子,小郡王,大约是唯一的一个了。
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后来永禄再去求方师傅,不用他再启发,方师傅都能将一场战争完整的讲出来,双方兵力多寡,以及对敌双方的将领,牺牲的将士,以及最后的胜负,只不过战争故事的时间开始移到了宁王殿下来到云南,将他这些年打过的一场场战役都讲了一遍,用最为简洁的版本。
剩下的就看永禄的自由发挥了。
许小宝与武小贝就跟无意间闯进了宁王殿下的生活一样,随着他戍边的第一场战役开始,一场场听下来,有时候听到宁王殿下受了伤,还会担心不已。
永禄的口才,那是相当的好
☆、第69章
第六十九
尉迟通判忙着查帐,尉迟夫人却忙着请客。
她参加过了府君夫人的宴席;领略过了世家才女的风采之后;在通判府里也置办了宴席;请云南郡所有官眷前来参加。
胡娇也收到了她的贴子;与段夫人一核计,这位夫人似乎喜爱黄白之物;段夫人信佛,家里正好有尊金子铸的佛像,索性收起来当礼物送给通判夫人。
“难道我要送金锭子?”
段夫人想到那日通判夫人强要送给韩小娘子的大金锭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妹妹这是……这么快就学会这招了?”
胡娇倒是想送呢,不过想到沉甸甸的金锭子送出去;就觉得心疼。
——她是穷惯了的,花钱终究不够大手大脚。
最后送出去的是市面上买来的一架嵌玉刷金的屏风;屏风之上都刷了一层金粉,瞧着倒是金碧辉煌,极有暴发户的气质。她破罐子破摔的想到,反正韩夫人向来把她归类到了毫无品味的市井暴发户,如今收礼的人简直跟她自己的出身也差不多,说不定还真会喜欢呢。
屏风送了来之后,先摆在房里,胡娇自己乐滋滋欣赏了半日,许小宝与武小贝绕着屏风转了好几圈,伸出小爪子在上面悄悄摸了两下,“娘,这是金子的吗?”俩小家伙眼睛发直,大约觉得这么一座金子屏风那定然很是值钱了。
胡娇忽悠这俩小子:“这不是要给人家送礼吗?娘就将家里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金子,才打成了这座屏风,小宝小贝,以后咱家都只能吃窝头啃咸菜了,点心也没得吃了。”
这俩小家伙没吃过苦,还一脸天真的问:“窝头咸菜好吃吗?”
正好许清嘉回来,听到这话也不知是引起他那根筋不对了,居然吩咐厨房:“爹爹以前与你们的奶奶就常吃窝头咸菜,不如今晚就让厨房做了窝头咸菜送上来,让你俩也尝尝。”
许小宝与武小贝还当是什么好吃的,立刻高兴拍手,“好啊好啊。”胡娇偷笑:等窝头咸菜上来之后,你们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她悄悄给腊月使个眼色,让她去灶上吩咐厨娘,除了做几个农人吃的大窝头咸菜疙瘩之外,再另行准备点汤,免得孩子们回头吃不下去饿肚子。
等黄灿灿的窝头端上桌来,还有切成细丝的咸菜,厨娘还给准备了大白葱蘸酱,据说这是齐鲁之地的吃法,俩孩子一人抱了一个窝头啃了一口,顿时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娘——”
武小贝摇摇胡娇的胳膊,拖长了调子撒娇,一听便知他不想吃。
许小宝自己不吃,悄悄将窝头掰一小块,扔到脚下蹲着的大牛前面,大牛低头一口噙住了窝头,趴那乖乖吃了。
胡娇自己倒不挑食,啃一口窝头吃一口咸菜丝,其实厨娘已经取巧了,将咸菜疙瘩切成细丝,还拌了香油与香醋,吃起来味儿倒不错。况且窝头这种粗粮,吃一吃对身体还是不错的。
反观许大人,倒是一脸的忆苦思甜,啃了两口窝头,便停住了,好半晌才道:“以前……有段时间在齐鲁舅家,我与娘亲手头太紧,就从外面买些杂粮回来,阿娘再挖些野菜回来,做杂粮野菜窝头吃……”
“你舅家……他们家境不好?”
“也不是不好,只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总有奴仆照顾不周的地方……”
胡娇便不再言语了。
她最近跟着各府的夫人们应酬,颇得了好些内宅争斗的手腕。有时候上面主子待谁不好了,下面的仆人便可着劲儿的作践。无论他舅舅有没有苛待许氏母子的想法,但到底他们是受到了怠慢。
这些事情在许清嘉心里应该积淀了很久,导致他自离开齐鲁之后,只往舅家写了一封平安信之后,多少年都不曾往舅家寄过只言片语。
夫妻俩啃着窝头,再看看许小宝的小动作,武小贝苦着的小脸,许清嘉心里的一腔旧怨竟然全散了,只觉得这俩小家伙太逗了,只等他们啃完了窝头,许小宝与武小贝求胡娇:“阿娘,你别把那个金子屏风送人了,我跟小贝以后一定乖乖的。我们把自己存的银子都给你,你以后别给我们吃窝头了好吗?”
胡娇与许清嘉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许清嘉是进来就瞧见了那架金碧辉煌的屏风,若非上面还镶嵌着些玉,只怕当真是俗不可耐。也亏得有玉压着,不过瞧那玉的颜色,不过尔尔,想来也值不了多少钱。
“阿娇做这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