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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郑氏冷着脸不为所动,又冲书玉叫喊:“大少奶奶,是奴婢胡说八道,冒犯了您,求您原谅奴婢吧,奴婢愿意为您做牛做马一辈子,大少奶奶!”
看着翠珠头发凌乱、痛哭流涕的可怜模样,书玉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心软,就摇摇头,拒绝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前我问你是否愿意拿着你的卖身契和我送你的嫁妆去嫁人,你跪下给我磕头,说要为主尽忠,求我让你留下来,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只要大少爷喜欢,我也会好好安排你的,可你却不安于室,不守本分,妄想凭着狐媚手段飞上枝头。我怎么还敢把你留下呢?”最后又加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收拾东西。早点离开吧。那样还能少吃点苦头,否则,被卖免不了,还得多吃苦头!”
翠珠呆住了。不再激烈地挣扎,那两个媳妇趁机把她拖下去了,陈妈跟在后面,要去执行郑氏刚才的命令,书玉不想引起翠珠更多的仇恨,就对婆婆郑氏说:“婆婆,她若是能认识到错误,不再胡说八道,看在她在张家也服侍多年的份上。就免了她的掌嘴吧。”
陈妈落后几步,听见书玉求情就向郑氏望过去,郑氏想想就点了点头,陈妈就下去处理了。
客厅里,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郑氏才缓和了神色,一只手拄着头,一只手对书玉挥了挥,语气不快地说:“我累了,要静一静,你身子不适,也下去休息吧!”
书玉知道翠珠的事虽说结果郑氏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却还是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刺,怀疑是自己使手段逼走翠珠的,有心想辩解几句,看着郑氏已经闭上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哎,算了,先回去吧,以后再找机会解释。
“那婆婆好好休息,儿媳下去了。”书玉静静地给郑氏行了礼,就放轻脚步,慢慢走出了客厅,回了他们的院子。
不一会儿,陈妈派人押着翠珠去了他们的院子,给书玉请示后,就带着翠珠去了她和青柳住的房间,监视着翠珠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又押着她离开了。书玉一直呆在卧室,根本没见翠珠的面,倒是青柳出去了一趟,看着陈妈她们离开了才又回来。
青柳一时之间有些唏嘘:“大少奶奶,我看那翠珠,呆呆地,跟丢了魂儿似的,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太可怜了?就这样被卖到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会再遇见什么样的主子?离开张家之后也不知道她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书玉斜靠在床上,腰后放了一个汤婆子,想通过取暖缓解腰部的酸痛,听了青柳的话,叹了口气,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她,还动不动和她拌嘴吵架,怎么现在却同情她了?早上你不是还骂她是狐狸精,咬牙切齿地说要把她赶走的吗?怎么看见她真的被撵走了心里反而不忍心了呢?”
青柳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那怎么一样呢?以前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我自然看不惯她,再加上她做出那样不要脸皮的事,我恨不得她立即消失才好。可如今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就是有再多怨气也都怨不起来了。”
书玉看了看青柳,见她只是同情翠珠,并没有觉得翠珠冤枉,想为翠珠鸣不平的意思,也就放了心,要不然这青柳也是不堪大用,那自己就要考虑换个贴身的丫环了。
张府侧门,翠珠抱着个包裹跟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牙子的身后出来了,她不是家生的奴婢,也没有父母亲人在张府当差,平时又仗着自己略有姿色看不起别的丫环,只知道奉承陈妈和在大夫人面前得脸的人,现在要被赶出张府,也就没有一个人来为她送行,孤零零地,倒是凄凉的很。她停下脚步,最后回头看了张府一眼,就在人牙子的拉扯下离开了。
走出张府所在的街道,刚转两个弯,后面就追上来一个年青的男仆,喊着:“等一等,等一等!”
人牙子和翠珠都站住了,回过身看着那个男仆跑过来,不知道这个男仆唤他们何事,翠珠先还以为是张家的哪个下人想来送自己一程,可细看了看,虽然有些面熟,却不知道他是谁。
那男仆站定后,略喘口气,就问人牙子:“这个丫环是不是要卖的啊?多少钱卖?”
人牙子一愣,怎么,这个男仆追上来是想买身边跟着的这个丫头的吗?不过他已经答应要把这个丫头卖到远远的地方,这会儿怎么能食言呢?于是他摇摇头:“对不起,小哥儿,这个丫头不能卖给你,人家卖主吩咐了,要把她卖到很远的地方去呢。”
男仆咧了咧嘴,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荷包说:“卖到哪里不是卖,你又何必如此古板呢?回头你给卖主说已经卖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难道那卖主还能再找去打听打听你说的是真是假不成?你说个价钱,我看着合适,立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
人牙子想想这男仆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他腰间鼓囊囊的荷包,明显是个有钱的,这生意自然能做,自己还省了往外地跑的辛苦和来往的路费呢!于是露出职业化的谄媚笑容:“小哥儿既然这样说,那我答应就是,只是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您把这丫头买下来之后打算带到哪儿啊?”
男仆把眼一瞪,很不满地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吧?咱们银货两讫之后,再无瓜葛,你难道还想再找我不成?”
人牙子忙赔罪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卖主吩咐过,不能让这丫头再出现在人前,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才想问一句,若是你想把她带到外地,那自然没什么问题;若是就在这陈留县,到时让卖主看见了,我这儿也不好交代啊!”
男仆这才缓和了神色,对人牙子承诺道:“你放心,我买这个丫头也是替我的主子买的,主子对她自有别的安排,不会让她在外面溜达,招人眼的。”心里却说:“二少爷把这个叫翠珠的丫头买下来,藏起来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这个人牙子,就是白操心嘛!”
人牙子这才放下心事,一张嘴就要十五两银子,把那个男仆气得够呛,这人可真黑呀,一个女婢最多十两银子罢了,他竟然多要一半!好在他也是个会算计的,二少爷给了他十五两银子,说剩下的都是他的跑腿钱,这要是多往下杀杀价,多余的银子不就是自己的吗?最后两人好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十二两银子成交,人牙子收了银两,把卖身契给了那个男仆,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问过翠珠一句话,就把她当成了一个货物,而不是一个人。翠珠抱着包裹默默垂泪,她能说什么呢?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她本来就只是个奴婢而已,根本没有人身自由,所以她才想靠着自己的姿色搏一条出路,不再当一个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婢,可惜她最终也没成功,反而沦落到比当奴婢还要悲惨的份上,这时再去计较被卖给谁,被卖到哪儿又有什么意义,默默接受才是真的,一旦质疑或反抗,说不定她会更惨!
男仆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跟我走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把眼泪擦干净了,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说完转身就走,翠珠连忙拿出手帕擦干眼泪,抱着包裹跟在那人身后,心里忐忑不已:“这人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呢?他的主子又是个什么人呢?”
一百二十九章 筹备玩偶铺
午后,书玉正在休息时,张丽婷突然来了,后面跟着的丫环紫竹怀里还抱着一个用灰色的皮毛做成的泰迪熊玩偶,原来,张丽婷这几天闭门不出,在闺房里研究如何把书玉描述出来的几种玩偶用皮毛和棉花制作出来,今天,她终于做出来一个泰迪熊玩偶,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书玉展示她的劳动成果了。
张丽婷一把把书玉从床上拉起来,兴奋地嚷道:“大嫂,你快起来看,我做的这个玩偶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泰迪熊玩偶啊?”然后从丫环紫竹的手里拿过那个灰色的玩偶,放到书玉眼前让书玉检验。
书玉睡意全无,眼前的玩偶还真是自己后世见过的泰迪熊的模样,圆圆的灰色脑袋,两只半圆形的灰色耳朵长在脑袋的上方,一边一个,黑色的圆鼻头,黑色的眼睛,白色的嘴巴,两只短短的灰色前肢,圆滚滚的灰色肚子和两条长长的灰色后腿,身上的皮毛摸上去光滑又柔软,毕竟是真正的皮毛,不是后世人造的毛绒可以相比的,里面填充了松软的棉花,缝制的手艺很好,外面看不见一个线头。
一把抢到手里,哇,手感真好!书玉原本因为张绍英离去和翠珠的事有些低落的情绪立刻高昂起来,她又使劲抓、揉、搓、捶、打,使出各种招式蹂躏手里的泰迪熊,都没出现任何问题,不禁高兴地说:“妹妹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你太厉害了!”
张丽婷看见书玉如此残暴地对待自己的心血结晶,很是气愤,又把泰迪熊玩偶抢过来,嘴里还抱怨说:“大嫂,你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它呢?为了把它缝制出来,我可是忙得连吃饭和睡觉都忘了,好不容易成功了,你还不知道珍惜一点?早知道不拿给你看了!”
说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泰迪熊玩偶。没发现有弄坏的地方,才松了口气,却抱着泰迪熊玩偶退得远远的,再也不肯让书玉的魔爪碰到自己的宝贝了!瞧她警惕的样子倒像个护雏的老母鸡,呵呵!
书玉从床上下来,吩咐青柳端茶待客,又招呼张丽婷坐下,笑着说:“妹妹,你也太小心了些,这玩偶不就是让人玩的吗?又玩不坏!像你那样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还有什么意思?”
张丽婷却不肯苟同。把手里的泰迪熊玩偶小心地递给紫竹拿着。才坐到书玉的旁边,优雅地端起茶杯喝茶,看来她被书玉刚才发疯似的蹂躏泰迪熊玩偶的行为给吓怕了,生怕书玉再来上那么一回。让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打击。
抿了两口茶水,书玉才一本正经地点评起来:“妹妹做的这个玩偶基本可以了,只是还有一些美中不足。”
“什么美中不足?大嫂你快点说啊!”张丽婷一听这话,再顾不上计较书玉刚才的残暴行为,放下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