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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惊魂未定,邬居正拉住她,行礼告退。
走前行过邬八月跟前时邬居正道:“父亲母亲都在外面。别怕。”
邬八月并不怕,祖父再是心急想要了结她的性命,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他要她的命,就必定会做到天衣无缝。
他会让所有人都相信,邬八月的死,的确是她自己受冤而自裁的结果。
“咯吱”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掩上了。
定珠堂偏厅内只剩下邬国梁和邬八月祖孙二人。
没有旁的人在,邬八月不想再惺惺作态。
她昂首挺胸,抬高着下巴仰望着上首的邬国梁。
“祖父是否要八月的命,只需要给八月一个答案。”
邬八月问得直白。
她的表现大义凛然。
邬国梁面无表情。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希望你学得聪明一些。”
这是在清风园致爽斋湖面上,邬国梁推晴云入湖的前一刻他说的话。
邬国梁惋惜地摇头:“可惜你学得并不聪明。”
邬八月面不改色。
“祖父,八月觉得自己已经学得够聪明了。八月最不该的,是无意中发现了祖父的秘密。八月已经努力当这件事情从未存在过。可既然祖父第一时间留了八月的性命,宫里那位又为何对八月处处紧逼?若非她借口念想着我,宣我进宫,这之后的事又如何会发生?”
邬八月平静地看着邬国梁。
“祖父宁愿信宫里那位,也不信八月。”
“荒谬!”
邬国梁拂袖怒道:“你撒谎成精,她却言出必诺。你二人之间,你说我当相信谁?!”
姜太后在邬国梁面前从来都是七分真三分假,而这七分的真,却让邬国梁以为姜太后在他面前便是真性情。
她讨厌段氏,她会明说;她想见他,她就会想各种名目制造与他相见的机会。
更何况邬国梁相信,姜太后只是想为难邬八月。
因为姜氏明白地告诉他:“我要邬八月在我跟前鞍前马后地伺候,就是想过把瘾。她段雪珂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低伏小伺候我,那我就要跟她有九成相似的邬八月来做她的替身!”
而邬八月性情乖张,仗着段氏的宠爱在邬家中乃是一霸。
邬八月前科累累。
信谁不信谁,邬国梁心中的天平自然会有倾斜。
邬八月注视着邬国梁良久,忽然开口。
“祖父,八月很好奇,你与祖母少年夫妻,携手共度几十载,在祖父你的心里,祖母到底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邬八月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射向邬国梁。
“她为邬府内宅安定殚精竭虑,让你后宅安稳,无后顾之忧。而宫里那位,她为你做了什么?”
邬国梁嗫嚅了下嘴唇。
“祖父是否觉得无法回答?”
邬八月轻轻一笑:“一个是情深意重的发妻,一个是**重重的**。祖父两边倒腾,就不怕有一日东窗事发?”
邬国梁顿时冷厉地看向邬八月。
“你若敢泄露半个字,就绝无活路!”
邬八月喟叹一声:“祖父放心,这天大的秘密,八月会烂在肚子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说出去。因为此事一旦昭告天下,邬家面临的必定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八月还不想自己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因祖父你的私情而断送生命。”
邬八月淡淡一笑。
“八月问祖父是否要八月的命,祖父没有回答。祖父只是说八月学得不聪明。既然如此,八月便自作聪明一次。”
邬八月跪向邬国梁:“东府诸人已然从宫中得到消息,知晓八月被赶出宫的前情。日后八月会受到何等言辞辱没,祖父应当也想象得出。父亲此番前往漠北,八月心甘情愿跟随前往。若八月之事传扬开去,祖父可对外说,八月蒙受冤屈,身心遭受重创,父亲欲替我医治心伤,是以带我一同前往漠北。八月不在,祖父可眼不见为净。再有,八月从未正面承认过,确有勾|引大皇子之事。”
邬八月对他磕了个头:“祖父若对祖母还有一丝怜惜,八月厚颜,请祖父看在八月这张脸上,给八月留一条活路。”
邬八月直起腰板仰起脸。
她那张酷似段氏的脸让邬国梁有一瞬间的晃神。
别的邬国梁都记不清了,他只想起当年段雪珂初嫁,洞房花烛夜他掀起段氏的红盖头时看到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与这一刻的邬八月,竟然重合得分毫不差。
第五十章 告知
更新时间2014…7…14 20:35:01 字数:2183
不知邬国梁终究是不忍伤了嫡亲孙女性命,还是因邬八月的那张脸而对她生了怜惜。
总之,最终邬国梁还是默认了让邬居正带邬八月前往漠北的请求。
定珠堂里,邬国梁言道:“此去漠北,你就勿要回来了。”
邬八月神情寡淡。
“祖父放心,八月还是很惜命的。”
邬国梁甩袖走人,出得偏厅,邬居正和贺氏齐齐往前一步迎了上来。
邬国梁冷哼一声,对邬居正道:“为父会想办法把你从漠北捞回来。你在漠北军中也要想办法建功。”
邬居正低应了下来。
邬国梁离开了。
夫妻二人福礼送他,待见他已走远,两人方才急忙跑进偏厅。
“八月……”
邬居正轻唤了她一声。
邬八月对两人暖暖地笑。
“父亲,母亲。”
邬八月整理了下衣着,抿唇笑道:“祖父答应八月让八月随父亲去漠北了。”
邬居正重重地舒了口气。
贺氏不由问道:“你是怎么和你祖父说的?”
邬八月沉吟片刻,低声道:“八月求祖父看在我这张脸上,放八月一条生路……”
邬居正和贺氏都怔了一下。
邬八月抬头看向贺氏:“母亲,如今八月已无性命之虞,八月要不要……去和祖母道个别?”
贺氏思量半晌,长叹一声。
“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宫中之事想来也是瞒不过的,你好好同你祖母说,也不枉她最最疼你。”
邬八月重重颔首。
邬居正道:“如今也不用赶时间,你与你祖母道别,明日我们再启程去漠北。”
邬八月当然无异议。
作别邬居正和贺氏,邬八月去见段氏。
段氏的身体一直不好,邬居正被贬官之事也未曾告知她,更别说邬八月被驱逐出宫的事。
陈嬷嬷迎过邬八月,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
“四姑娘受委屈了……”
宫里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四姑娘的直性子,被人怨恨上再进而被设局诬陷,那也是不意外的事。
陈嬷嬷安慰了邬八月两句,道:“老太太这会儿还睡着,料想一会儿才会醒。四姑娘不如等上片刻。”
邬八月含笑点头。
段氏饮食起居极有规律,陈嬷嬷乃是最清楚她作息的人,她说的定然没错。
果然,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段氏便醒转起身了。
邬八月亲自上前伺候她梳洗。
段氏讶道:“八月什么时候出宫回府的?”
邬八月笑道:“孙女想祖母了,所以就回来了。”
见到最疼爱的孙女,段氏的心情十分愉悦。
洗漱妥当,陈嬷嬷端来了养身汤药。
段氏一饮喝下,摆手让陈嬷嬷等人出去。
丫鬟们鱼贯而出,陈嬷嬷阖上门前担忧地看了祖孙二人一眼。
“在宫里怎么样,和慈宁宫的人还相处得融洽吗?”
段氏关切地询问。
邬八月的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祖母,八月的性子急,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邬八月摇了摇头:“如今出了宫,就不回去了。”
段氏疑惑地眨了下眼,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你这丫头往日里横冲直撞的,虽说如今性子收敛了些,但到底是被疼宠着长大的,宫里那地界儿,也不适合你。不回去便不回去吧,在宫中贵人面前伺候谨慎小心的,想必你也不舒坦。”
段氏和蔼地拉过邬八月的手打趣她道:“没事,太后要是不赐婚,祖母也会给你寻个家世好相貌好性子也好的小子。”
邬八月点头笑笑。
顿了片刻,她方才启口道:“祖母,八月明日要随父亲去漠北了。”
段氏顿时一惊:“漠北?你父亲?”
邬八月颔首,将邬居正被贬官和她被逐出宫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的语速很慢,但语调并不起伏。讲的虽然是命运突变的事,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并不让人觉得惊心。
仿佛在她看来,这些都算不上是什么事儿。
邬八月含笑道:“……京里想必会有对我的流言蜚语,父亲不想我生活在流言的中心,我也不想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漠北,所以我是自愿跟父亲一同前去的。”
邬八月轻轻靠在段氏的肩窝处。
“别的还行,母亲有三姐姐和陵梅,株哥儿,我不担心。就是祖母,八月舍不得。”
段氏听得怔怔的。
许是因为邬八月叙述的语调太过平稳,没有什么起伏,段氏竟然也生不出惊心动魄的紧张和担忧。
她揽住邬八月的肩,轻轻一叹。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段氏摇了摇头。
“你父女二人同时遭了劫难,若说没有人针对我邬家,我是不信的。”
邬八月面上一顿。
是啊,她与父亲出事的时间相隔不过两日,祖母都看得出来是遭人陷害,为何祖父就偏要一叶障目,只听信姜太后说的话?一向睿智的祖父,也有被情感蒙蔽双眼的时候……
“你同你父亲一道避往漠北也好,待此事查出个水落石出,你再回来。”
段氏抬起邬八月的下巴,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怜爱地看着她:“祖母不担心你父亲,圣上未问罪重罚,想必也是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况且你祖父也不会允许你父亲一直待在漠北毫无建树,定然会帮他重回京城。”
段氏顿了顿:“祖母只是担心你。你自小娇生惯养,去了那等苦寒之地可怎么适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