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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了这一个才几岁的女儿。
因这位姨娘从小儿服侍陈大太太,情分不同,又只留下这样一个没娘的丫头,只比陈夫人小两岁,陈大太太就把她养在膝下,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后来这位陈三小姐长到了十五岁,也是陈大太太做了主,许了原浙闽总督卫家的老三,虽说是庶子,却是生的仪表堂堂,又考了武举人的功名在身上,且家中嫡母早逝,人口简单,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陈三小姐嫁了过去,夫妻恩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倒也过了几年美满日子,却没料到元嘉十二年秋天,爆出了浙闽总督勾结海盗,私卖武器一案,证据确凿,当今圣上震怒,下旨满门抄斩十四岁以上男丁,女眷等流放西北边陲。
郑明珠听到这里,不禁掩嘴而惊,女人一生,至要紧家族安宁,否则,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
陈夫人叹气道:“陈家就算是大族,这样圣上亲审,事涉兵事的大案上,如何敢出面跑动,也不过就是在发配之前,打点一下小吏,给她们母子送一些钱财罢了。”
郑明珠也跟着叹口气。
这样的大案,别说是陈三小姐一个庶女,便是陈大小姐这样的嫡女,也只有接旨的。
这位陈三小姐真是命苦。
陈三小姐在西北过了十年,因环境恶劣,两个儿子也没了一个,待得十年后,当今圣上册太子,祭天告庙,大赦天下,陈家趁机跑动了一下,毕竟是十年前的旧案,不再是焦点,便终于拿到了赦令,把陈三小姐和她的一子一女接了回来,住在娘家。
陈家待子女倒是十分看顾的。
郑明珠笑道:“原来是这样,这次三姨母是过来看母亲的吗?”
陈夫人说:“原是你三姨母的小子如今在做生意,听说做的不错,刚在帝都盘了几个铺子,因这次本钱不小,他亲自来看着一阵子,你姨母不放心,便带着女儿一起进京来。”
原来是这样,郑明珠点点头,示意明白。
陈夫人却踌躇了一下,说:“你姨妈和你表妹,在西北那边住的久了,礼仪上或许略差些,你见了,好歹不要和她们计较。”
郑明珠眨眨眼。
陈夫人接着说:“还有你表弟,他也是没法子科举了才去从商,虽说低贱些,好歹不在咱们府里,也碍不着什么。”
咦,陈夫人很疼这个妹妹呀。
如今特意提前跟她说这个,无非就是担心自己高门贵女出身,看不起犯官女眷,看不起商家子。
若是以往的郑明珠或许会,她连安王世子妃都敢看不起,可是自己一点障碍都没有。
尤其是卫家表弟,不打算只靠着外家的资助过活,放得□段从商,已经是不错,而且根据他的年龄,就能到帝都盘铺子,就算有陈家资助,也是不容易的。
这种人,郑明珠其实颇为欣赏,不由的要引为知己。
她便笑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嫡亲的姨母,又是母亲从小儿长大的姐妹,自然是我的长辈,就是表弟表妹,也和府里的弟弟妹妹们是一样的,依我说,姨母虽说是来照顾表弟的,母亲倒该留姨母住在府里,才好亲近。”
陈夫人听她这样说,就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姨妈一向主意大的很,也不知她是怎么个想的,回头咱们见了再说吧。”
郑明珠自然点头称是,此时饭也摆了上来,郑明珠告了罪,匆匆的吃了晚饭,又和陈夫人说些闲话,陈夫人不自觉的就忆起了许多旧事。
论听故事,郑明珠一向是个好听众,十分的捧场,适时的追问,表情生动,听的非常有兴趣。
一说就说到快亥时了,桑柔才好容易遇到个话缝子,笑着劝道:“今儿虽说兴致好,这也该安歇了,明儿还要回府呢,这说古一时半刻也说不完,少夫人一向孝顺,夫人什么时候有兴趣了,照样会来捧场的。”
说得陈夫人和郑明珠都笑起来,陈夫人笑道:“这丫头,越发的胆大了,把我们两个都打趣了。”
郑明珠站起来说:“亏得桑柔姐姐看着时辰,哪像我听起来就入了迷,耽误母亲安歇时辰了。母亲先安歇罢,回去再讲给我听去。”
陈夫人此时颇觉得这个媳妇亲近,也就起了身,任随郑明珠带着桑柔两个亲自服侍她安歇,睡下了桑柔拿着个琉璃灯殷勤的送郑明珠出去,小声笑道:“夫人这些说古,也亏得少夫人听得下去。”
这种高门大宅的八卦谁听不进去?郑明珠倒诧异了,笑道:“我是真觉得挺有趣的,我本来见识少,母亲说起来又这样有趣。”
桑柔这时顿时觉得这位少夫人有趣起来,半点儿不像她见过的贵妇人,掩嘴笑道:“要说讲古,少夫人没见着过年的时候,府里来了那些老姑太太,老舅太太,老姨太太们,一说一下午,小姐和少奶奶们都恨不得立时逃出去呢!”
过年的时候!对,那个时候,郑明珠正被气病了,昏迷着呢!
不过她现在倒颇有些悠然神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时来了!
感谢皎皎的隐形手榴弹
63喜怒无常
第二日才刚吃过午饭;便乱着收拾东西了,郑明珠叫翡翠去瞧着装东西;翡翠虽不大伶俐,却是心细,又有耐性;细务交给她一向放心。
又叫人打听着陈夫人那边的动静。
除了早晨赶着收拾的行李之类,夏长富和裴国海并那些小管事都有孝敬;具是乡间的野物;干菜糟鱼风鸡之类;郑明珠酌收了一些,零零碎碎倒也装了一车;便又都有赏钱。
倒是裴国海使人送来两只鹦鹉,毛色好;嘴角也训的好,郑明珠便收下了,预备送与琪哥儿玩去。
这边乱着,郑明珠又叫了郁云儿来问郁叔的事,郁云儿一脸惶恐的回说:“爹爹打发人来说了,谢少夫人赏脸,这样看得起他,只爹爹心绞痛好没好,委实来不得,待少夫人回帝都了,爹爹再上门赔罪去。”
郑明珠也不急,只是笑道:“老爷子养身子要紧,既然肯见我,那么等我见了再说。”
郁云儿心中本就忐忑的厉害,此时忙道:“少夫人这样说,奴婢惶恐的紧,只是爹爹一向脾气孤拐,求少夫人恕罪罢。”
郑明珠也知道,这种平头百姓面对高官时那种惶恐,倒笑着安抚了郁云儿几句,一个小丫头就跑了进来:“少夫人,大爷到了。”
郑明珠忙打发了郁云儿,带了丫鬟迎出去,陈颐安正往里走,身后跟着七八个青衣灰剑的侍卫,那些侍卫见了郑明珠一身锦绣,又带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忙都站住了,躬身行礼。
郑明珠避了半个身子,轻轻颔首回礼,又对陈颐安笑道:“大爷来了,路上可还清净?”
怎么带了侍卫?郑明珠不由的问这一声。
陈颐安便吩咐侍卫们在门口等着,便说:“我本来是出城办个差使,所以身边有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你别担心。”
郑明珠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大爷特地来接我们的呢!母亲那边也收拾好了,这就能走。”
陈颐安打量她两眼,见她穿一件石榴红的褙子,挽着乌鸦鸦的头发,白腻的肌肤透出一点点红色来,颇为柔美可人,便说:“这外头到底疏散些,你看起来倒比在家里气色好些。”
郑明珠抿嘴笑道:“可不是,虽说这里不如家里精致,这两天吃饭我倒能多吃一口。”
郑明珠又问家里一切可好,两人说着闲话,一径往正房走。
郑明珠觉得几日不见,摆正了心态之后,通过时间的沉淀,自己的态度果然自然起来,面对陈颐安,心境竟是意外的平和,既没有以往那种患得患失,也没有那种陌生的既喜悦又期待的感觉。
简直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平静。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相处之道吧,心境平和,态度自然,不过分亲近又不过分疏远,一样可以相互关心,有依赖有爱护,却没有过多的情感,便能在许多时候能够及时抽身,不至于有太多伤心难过。
郑明珠甚至怀疑,这才是正确的夫妻之道,许多夫妻一生相濡以沫,正是因为这样的相处之道吧。
所谓情深不寿,感情太激烈,眼里自然揉不下沙子,一点小事,甚至只是一些猜测,就足以毁了一切。
郑明珠觉得,自己是真的顿悟了。
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果然是处处有禅,时时顿悟!
陈夫人住的上房的院子门口也是一派忙乱,几个丫鬟带着婆子门口在装车,陈夫人坐在上房,身边是裴国海家的,夏长富家的并几个儿媳陪着说话,听报大爷陈颐安来了,几个妇人唬的忙往里间躲。
陈夫人笑道:“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要紧,你们是安哥儿媳妇的人,他见一见也是好的。”
听到这样说,夏长富家的和裴国海家的才留了下来,只打发了几个儿媳妇。
陈颐安进来请了安,两人也忙着给陈颐安磕头,陈颐安便吩咐丫鬟打赏了银子,笑道:“我听明珠说了,这几日她忙着别的事,都是两位大娘陪着母亲,多有辛苦。”
两个妇人磕头谢赏,笑道:“我们庄稼人,不会服侍,亏得夫人宽宏。”
陈夫人问了侯爷可好,又说了几句家里一切都好之类的闲话,陈颐安才笑道:“刚我进来,看外头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如母亲这就上车走罢,也免得路上太赶。”
陈夫人就站起身来,郑明珠说:“早些走,路上慢些也罢了,大爷吩咐着些儿。”
陈颐安点头,亲自服侍陈夫人上车,郑明珠又嘱咐翡翠坐最后一辆车,检查有没有疏漏,便与陈颐安坐上一辆车。
裴国海夏长富等人带了有头脸的管事跟在后头,送出一里地去。
待那些人都看不见了,陈颐安才笑道:“你的事儿办好了么?”
郑明珠点头:“没什么要紧的错处,我就往宽了办。”
她细细的把这两日的情形说与陈颐安听,听到郑明珠釜底抽薪的法子,陈颐安点头笑道:“你的主意倒是不少,倒也有点意思。”
郑明珠只是笑,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这马车很宽大,郑明珠坐的旁边有个小几,上面放了一个黑漆嵌钿食盒,郑明珠拿起来揭开,见里面是一格蒸的鱼肉饺子,一格是一种碧绿的团子,就递到陈颐安跟前,笑道:“一路赶过来,午饭只怕来不及用吧,我叫人赶着拣了些点心,略吃一点。”
陈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