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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少夫人被她娘丢进咱们府里,说是给送媳妇来了,丢下就走了。”
向茵茵就有些顿住了。
春蚕接着说:“咱们老爷是个讲信誉的人,那几年少爷年轻不懂事,根本听他的,他怕人家姑娘呆久了脸上过不去,将少爷绑了拜的堂。不过还好,少爷那两年不回家,出门在外自己挣了好些银子呢,厉害吧?不过可也奇怪,当初少爷脾气倔,死活不愿意成亲,后来回来了,却变了个人似的,对我们下人态度也好了,性子也和气了,还常常跟少夫人说些话呢,这两年感情越来越来,才有了小小少爷。哎,不过少爷跟老爷还是不怎么说话。”
向茵茵听了点头,那少夫人应当是个十分温顺的性子的人。有时候,桀骜不逊的少年在外漂泊久了,对于像柳树一样又柔又韧的善良妻子,难免会日久生情。
春蚕得意哼了声说:“看二老爷与二夫人给气的!以前,他们整天在咱们老爷面前告咱们少爷的状,添油加醋无事生非,将少爷说成是多么无药可救的人,气得老爷将少爷赶出家门。还好咱们少爷出息了。还自己买了这个院子,接了少夫人过来。你知道吗,就在小少爷出生前几天,咱们老爷说自己身子不好,将手上生意与产业全都交给了少爷去打理,呵,你没看到二夫人他们给气的。按我说他们就是活该,明明我听说,当年两位老爷家里都是穷得只剩两亩薄地,一间破瓦房子,分家后咱们老爷出去做生意,可是什么都没要,府上那座大宅子都是老爷挣下的和夫人的嫁妆,偏偏二老爷他们一家都丢了破瓦房挤进来住,咱们老爷也从来不说什么,就是二夫人天天摆当家主母的派头,抓着要管家,她做了多少讨人厌事,咱们老爷都说要照顾兄弟,都由她的。二夫人后来听说少爷别府出来,高兴得跟自己就要成正经主人一样了。后来听说产业都到了少爷手里,气得哇,病了大半年呢,这会才好。”
向茵茵想,老爷是个聪明又厉害的人。
只是他将这两个麻烦的女人丢过他儿子,这不大厚道吧?向茵茵吃多了心里有些替主人家着急。
吃完了饭,回头看看孩子还在睡,便问春蚕说:“你现在没什么急事吧?”
春蚕说:“没事儿,等外头的客散得差不多了,我去盯着收拾就行了,怎么了?”
向茵茵说:“那你帮我盯着小少爷一会,我去个茅房啊。”
春蚕皱着脸说:“可真是,快去吧。”
向茵茵去了,等回来时,春蚕却不在了,再一看,摇床上的小少爷也不见了,连忙将屋子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影,出门来大声□蚕,却见她小耳室里喝水,忙问:“小少爷呢?”
春蚕说:“不是在床上睡着的吗?”
向茵茵急了:“不在了。”
春蚕跟着她回来一看,想想说:“我去前后问问,看是谁抱了去。”
向茵茵心里更慌,只自己劝自己镇定,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府上,前后都是人,谁能孩子真抱走了呢?肯定是哪个亲戚抱去玩了。只是孩子还没满月,谁敢抱出去?
9第八章
春蚕将前后院打听过,确实没有人去抱过小少爷,也没见着人进过小少爷的屋子。向茵茵急得真想去撞墙死了算了,这个社会也会有人贩子?
王畏在前后听得消息,先也是惊下,马上镇定下来,叫人在前头招呼着,急忙往后来,一下冲到向茵茵面前,将指头在空中点点,吼道:“你就那么笨么?”
向茵茵觉得自己不笨,至少以前她在职场上是一路安稳偶尔升迁五年混个小主管的人,前两次连番失误,只是没正确估计到敌人的战斗力而已。
她是个绝不会当面顶撞老板的人。
王畏冷眼看着她,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心里更气,她不是真心害怕。
刘妈妈拉着王畏的手直哭说:“怎么办少爷?我们将这院子都翻过一遍了,都没找到,这是谁这么大胆,敢跑到人家家里来抱孩子?咱们赶紧去报官吧少爷?”
王畏皱着眉头说:“先别报。等我回老宅看了再说。”
王畏转身便要走,回身看看向茵茵说:“你也一起去。”
啊?为什么!
前头本族客人差不多都会散去,也有些隔得远的老辈客人本身就住在老宅,再将人将那些今天不能回去的客人安顿下来,见着差不多了,虽则还是乱,但好在都是在做收尾工作了,王畏叫吴管家看着照应,给客人多赔罪,坐了马车回旧宅去。
王畏先上了车,一进去便闭眼靠着车壁。向茵茵跟着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抓紧了底下座位的边,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家男主人。
难过时时间难熬,向茵茵觉得两个宅子隔得实在太远了,而她一点也不敢动,主人家样子凶,她怕被踢下车去。
下车时腿便有些僵,一颠一颠跟在王畏后头跳,直叹命苦。
王家旧宅比起王畏自己那个小屋子就像是西瓜与芝麻,而且院墙筑得高,墙上的石灰大门的红漆都是新弄过不久。本以为会欢喜迎来长子嫡孙的,却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而王畏坚持不回来办事。
院子也不知是几进了,反正向茵茵低着头跟着走过一道一道的门,才见着王畏停在一排高大的屋子面前,青色的砖瓦,冷清安静,院前跟别的房子前到了深秋还花花绿绿不一样,只有几颗疏疏的竹子,另个屋檐下几盆菊花。
搞得像个世外高人一样。
王畏进屋,将向茵茵丢在外头。他打眼便看见了自己父亲在椅子上等自己,他已几年没仔细瞧过他了,这会见了他,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原本在自己印象中一直坚硬如铁的外表现在变成了虚胖,还是喜欢抿嘴看人,不过自己不再对他畏惧了。
他望进他的眼睛,看着没有了许多年前的凌厉光芒,心里很是一畅通,面上说出来的话便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您才走,我儿子便不见了,叫我看看,给藏哪了?”
王家大老爷听了这话,气得又被痰堵住了般,脸憋得红了,气不顺,说话也急:“我还以为你这两年在外头懂事了,却不想你还是这个样子。家里生意都交给你了,我一早便打算叫你来当家,我何必再抢了孙儿过来,你看我抢过来了要如何养?可想想你肩膀上还有颗脑子吧。”
王畏看着院子里安静,又没有人来往,便知道自己可能弄错,却又不服,冷笑着说:“便不是您,也是二叔他们,反正你们才是一家人。”
王家大老爷将茶杯喝了一口,静静停了回,才发作了丢地下来,摔了一地的茶水和碎瓷片,喊说:“滚。”
王畏气得起身出门便走,向茵茵在屋外等着,等看到时,连忙抬脚跟上。
一路来到一院子前,王畏忍着怒意抓了个小厮问:“二夫人可在?”
那小厮点头说:“在,在正屋里哄孙少爷呢。”
王畏咬牙往前走,才近正房,便听到哇哇哇的小孩哭喊声,抬脚进去,见着一个老婆子在抱着自己孩子乱抖,大冷天里一头的汗,嘴里在老天菩萨祖宗的哀求,自家婶子坐在旁边喝茶。
王畏几步上前就要抱回孩子,被他婶子拦住,有些温和的笑挂上说:“大侄子,你怎么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王畏沉着嗓子怒喝。
“呦,大侄子,我可没想着你这么生气啊。我是一片好心啦,婶子看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带孩子啊,便免不得吃些苦,帮帮你,谁叫你们这一房里没一个女人呢。”
“我同意了?”
“啊,我也想去跟你说,你那时太忙了,本来想着回头就让你二叔去说的。”
“不用。我自己带就成。”
“哎,不是我说大侄子,这奶妈我都去请了,在路上了,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里会懂得带。再说我看你房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哪里能成事。你看这个奶妈,看着是好看,可能叫人放心吗?就放我这养吧,养个三五年,壮实了,好糊弄了,再给你送回去,总归是你自己的亲生儿子,跑不到哪去的。”
“不成。”
“哎,你怎么这么倔呢,你可是跟你婶子客气?嗨,咱们都是一家子。”
王畏觉得自己胸内有东西在冲击着,他都怕自己忍不住了,实在不能路这女人扯,他扯不过,这不知要缠到什么时候。好歹忍住,冷声冷语寒着脸道:“不用。”
冲向茵茵使个眼色。向茵茵神,迅速投入进去,笑着冲向那抱娃的婆子说:“您先歇把手,等主子们商量好了再说不迟,先给我喂喂他,我是她的奶妈。”
那婆子巴不得放手,哪里还记得去看夫人的脸色,向茵茵才接过,要找个地儿坐下喂,手臂上被人一扯,只听王畏说道:“不劳婶子费心。我们先走了。”
向茵茵被拉得脚下飞奔,身子直打飘,差点摔死了。
“你慢点,她不敢追上来的。摔着我不打紧,看摔坏了孩子。”向茵茵要哭了。
王畏放开手,冷着脸看她,抬步慢了些走。
进了马车,王畏瞪眼看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怀里小孩使劲哭,向茵茵很心疼,但这不是不方便么?等等行么小少爷?
“你聋了?”
“嗯?”
“哭成那样,你不喂喂他?”
……
“少爷累了吧,您闭上眼歇会吧?”向茵茵试着问了问。
王畏怒视她一眼,靠在壁上歇着去。
向茵茵头会在一个活的大男人面前脱衣服,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然而怀里的娃哭声哽噎了好几回,实在是可怜,斜眼看看自家男主人闭着的眼,心里阴暗的想:他叫自己来,肯定就是想着现在这会了。
伸手去解衣服时,向茵茵的心咣咣乱跳,还是紧张不安啊。等小孩子一口含住后,向茵茵才自我安慰下来,现在便是被看到了,也就跟前世那些只能堪堪包住乳、头的抹胸裙子一样了吧。
本来还是斜斜在看,向茵茵想,偏要正面监视他,免得他偷窥,再说,他如果不想偷窥,就不会知道自己在监视他了不是?
好在主人家一直没睁眼过,向茵茵心安下来。
一会竟然忘记了监视。
到王畏宅子前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