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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来那几天太轻率了些,得重新审视现在的人生。
只是事已至此,也差不了多少,再说先前决定进府做奶妈的事,也不算多错。
自己久不在家,一醒来,村子里不见人来看望,见着村里人时,也不见人与自己打招呼,便应当知道,她是被这村子里看不起的了。
而这位周大哥,看来是与这身子主人自小的交情了。
再来看自己,举目四顾,说实话,在这古代,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过上什么一朝富贵的体面生活。
其实向茵茵前世已过而立这年,早便抱着找个性子实诚的人,凑活过日子的想法了。所以,理智说来,在面前这个世上,自己要想要凭自己身体力气在这世奋斗个温饱,那个周大哥,若是他不嫌弃,他可以是她奋斗路上的一个好伴。
向茵茵既然有了这番心思,倒有些憧憬那样的起田园生活来。心里便计划着以后等得了工钱,都交给这位周大哥去置办房子田地去。顺便哪天问问她,应当不是她自作多情吧?
一面想,倒一面期盼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迎面看见一个人,立得笔直在门口,见了她,皱着眉头问:“你适才在后院子见谁?”
向茵茵撇嘴,心道你老这是审问,您自己说了可以见家里人的。
“我丈夫。”向茵茵吸了气大声干脆答。这话说得不习惯,感觉好怪。
果然王畏十分地惊讶朝她走过来,拧着眉问她:“你丈夫?”
向茵茵嗯了声。
王畏深吸口气,问:“什么时候找的?”
向茵茵大声说:“自然是……”向茵茵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想起他知道自己身份,但自己并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便说:“我们自小的情分。”
王畏咬了咬自己下唇沉思,先前听管家说,家越兄的人说面貌有七八分像,却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又想想从那姓吴的人牙婆子那问得的事,觉得不应当有错才是。便又问说:“那林家那边,你预备如何交待?”
向茵茵张了嘴,又是林家,问说:“果然你知道?”
王畏点点头。
向茵茵想了想,带了祈求神情说:“我其实不大想与过去有联系,甚至不想让那边知道我还活着。既然可以被他们弄死一回,肯定还会有下次,我躲不过的。既然他们将我当尸体送回,自然是当我死了。一个丫头而已,想来也不会费了神来追查我吧?再说了,也不会因为我又活了过来,又来与我计较,一定要我再去做活几年做满了才够吧。少爷您便是知道了,也只当与我一个人情,也别多事去告发成不?我定会好好照看小少爷,绝不会生事端的。”
一直想着打探些往事,好防备着,果不然还是有必要的。至于那位冤死的姑娘,还有你那孩子,等我在这世上站稳了脚根,再请人来与你们超渡,想法子与你申冤行么?
王畏一双黑亮好看的眉眼再不避讳,直直看进她的眼底,问说:“你真这样想?”
向茵茵点头。
王畏道:“只怕家越兄不同意。还是等他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向茵茵说:“啊?”
王畏诧异,问说:“你这是,完全没想过问他同不同意?”
向茵茵一声干笑,道:“我完全不记得先前的事了。”
王畏抚额一声叹,将这些日子来的疑惑全都解开,慢慢说道:“这些日子有些得罪了,因着我看着你不像个老实人,与家越兄所说的人完全不同,以为有人存了心思使诈作假,便有些不大信得过你,如有得罪处,还望见谅。”
向茵茵见他这样的态度转变,心里发毛,问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原来的主人,还在想着找我回去?”
王畏点头,说:“家越兄现在在京城,被绊住了,回不来。你,等他回来你自己跟他说吧。”
16第十五章
向茵茵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那是个狼虎窝,可去不得,被弄死一回,绝对会被弄死第二回的。只是那边若是硬要来抓自己,这边也没理由不放人啊,怎么办呢?
忐忑几天,这天到了午后,又听后门的婆子来说,有人找她。
疑惑着去看了,果然又是周全生。
向茵茵便有些心虚了,先前一鼓子心气要跟他男耕女织辛苦过日的打算,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就不好再叫他空等了。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全生依旧笑呵呵递给她一包兰花豌豆。
向茵茵觉着口中发苦,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翻来覆去将家里的丁丁点点的事问了几遍。
周全生倒不觉得,答得都很利索。
“前头捉来养的那个小猪崽不知怎么死了。不过我又捉了两个,没花几个钱,这回就放我这边我来养,到时卖了钱,算你和大娘的。”
“大娘这几天身子好得很,就是念叨你。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呗。”
“我买了件黑袄子,不过今天不冷,没舍得穿,赶明儿个过来,穿给你看看。”
向茵茵只能笑着。始终不知怎么跟他说。
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又来了,带了油纸包着几块核桃酥。
见着向茵茵不说话,又断断续续将昨天说过的话来说了遍。
向茵茵更加愧疚,瞧他这性子,等他开口说什么实质性的话,怕是不能了,可是虽然他没说过属意自己的话,自己就不能早早说白了叫他有心理准备么?就自己失点脸面厚着点脸皮说清吧,不带这样耽误人家的事情还受着人家的好的。
向茵茵低了头说:“周大哥,你不要对我这样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怕会对不住你,你还是,早些另寻个好姑娘吧。”
“可能这些日子说话行事叫你误会了,只是我俩怕是不可能的。总之,对不住了。”
向茵茵说完就转身走,她不忍心去看他。
不敢抬头看人,迎面就撞进一人怀里。向茵茵抬头看时,正是自家男主人,忙扯开脸笑着赔理:“对不住,没撞疼吧?”
王畏还是冷着脸说:“以后不许再去后院子里会人。”
向茵茵咕嘟道:“凭什么?当初说好了的。”
王畏不好说话,因着自已算是受人之托,若是他俩倒是有了什么,回头怎么跟人交待。
向茵茵自己便说道:“既然这样,你自己跟门婆子说吧。”说完就走。
生气啊,这人生,莫非真的身不由已咩?
不过几天,便是小少爷的满月,王畏竟然答应了回老宅办酒席。
那天一大早,向茵茵便跟春蚕夏萤等府上的并着抱着的小少爷一起过府去。
向茵茵帮不上忙,也不用帮忙,只抱了小少爷在屋子里呆着。小娃儿现在已经会看人了,向茵茵试着拿红绒球逗他,他的眼珠子已经会偶尔跟着看了,真是个机灵的娃儿。
差不多将近中午时,春蚕与夏萤跟着刘妈妈抱了孩子去了前头,想来是要叫客人们瞧瞧。
等入席的鞭炮炸过,小少爷才被送回。向茵茵接过哇哇乱哭的娃儿喂过,又由夏萤帮着忙,自己吃了午饭,才想去歇会,便见着二夫人领着一群人进来。
二夫人接过娃儿抱着赞道:“瞧瞧我们王家的儿子,长得多么周整喜人啊。杨夫人杨小姐,你们看呢?”
杨夫人跟着点头称赞,旁人也跟着应和,那杨小姐脸上微微一红。
“将来我们畴儿的儿子要这也长得这样白白胖胖的就好啰。”说完仍是看那位杨小姐,硬是将人的脸都看红了才算完。
向茵茵默守在一旁,众人也没怎么将她放在眼里,她安静等耐了许久,终盼得人都走了,才觉清净。
因着大半天没出去,又才吃了饭汤,便有些内急,跟夏萤说了声,寻出屋子来。
顺着几间房子走了一会,拐了两弯,才寻着厕室。厕室内昏暗,且内头造型有些吓人,好不容易摸出来的向茵茵只觉脑子不够用了。等转过几间房,更加迷糊了,刚才在哪里拐弯里没拐对啊!这院子,怎么哪哪都差不多,完全辨不出方面来,路痴的人伤不起,方向感不强的人伤不起!
正想着不管了,随便走吧,碰着个人就问路就是了。
只是一时也遇不着什么人。男主人这个院子里因他搬出去了,本就只留一下婆子看着打扫,现下就算小宅子的人都过来了,也都分发到各处去干活了,是以这院子里现在空荡得很。
不过向茵茵不急。就这么大个院子,还能走不出去了不成。
只是意外地,她在一间房门前听着一丝极为奇怪的声音,压抑的□,还有粗粗的喘息,呃,这是在内头在演H片啊。
向茵茵心里一激动,差点喊了出来。这这这,谁啊,也太大胆了些。
“春华妹子,你真好。”一个男人声音说着。
向茵茵本就挪不动脚了,听了这几个字,震得差点摔地上,勉强抱住自己风中凌乱的胳膊,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这也太吓人了。
那声音有些像王畏的,向茵茵觉得自己龌龊,脑子中都在描绘两人交叠的情景了,只是她知道,像是像,却绝不是他。
主人的声音更冷更醇更沙质些吧?
向茵茵觉得自己内心着实强大,八卦心态抵过了害羞,竟然想接着听下去。
于是便听了到了女人的哀求声:“畴表哥,你别这样,你轻…些。”
向茵茵听到了椅子挪动声,脑补了两人的场地和姿势,表示佩服,这个什么畴表哥,应是二夫人的儿子吧?
“不怕啊,这院子里本就没人,这会子都才吃过,更没有过来的……”
又是椅子脚碰地的声音……
向茵茵乱摸一阵,到底寻回了屋子,爬回榻上时,只觉脸上火热,胸口狂跳得痛,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闭眼镇静躺了好一会,才醒来。
却见丽娘愁眉不展地坐在床边一个四脚小鼓凳上,便扯了笑,问:“你今日怎么了,可是没抢着糖吃?”
丽娘都要跺脚,说:“才不是,大哥跟我说,家里乱得不像样子了,两个嫂子天天吵架,三哥跟……一个姑娘肚子大了,人家都吵上门来了,说要一百两银子的彩礼。大哥都生病了,可我娘还是要留在这,硬是不肯回去。”
向茵茵愕然听这家的事,先前心里那一些难堪早丢得影儿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