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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记事起,母妃便疼爱五弟多于他。记得一次他委屈地问母妃,她淡然一笑,汉儿什么都好,自不缺宠爱,弟弟什么都不及汉儿,自然要母妃多些疼爱。借口也好,私心也罢,他都无法再启口抱怨恳求,后来,和更无人关爱的奕雄一起,走得越来越近,甚于亲兄弟。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失去了不算亲密也不疏离的五弟,二哥失去的更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有意无意,他们的行动就是晚了一步,父皇母后已薨,后宫所剩嫔妃无几,惨状不是沙场却胜似沙场。接下来怎么做,该怎么办,他迷茫和慌乱了。此时的他竟然不知道那时候听命于二哥示弱躲避锋芒实际上是放任大皇兄奕英之流,让听命在天下人面前暴露出丑陋的嘴脸,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是不是太过于残忍和不该。奕雄在他心目中杀神和天将的地位开始动摇,因为无法忽视的痛。
“谁?”燕泠迷蒙地望向奕雄和奕汉,感觉两个人好像熟悉又不知道他们是谁。
“燕儿,怎么样,好些了吗?”奕雄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表情柔和。他不习惯笑,比起奕汉,她更喜欢奕汉吧。
“嫂嫂,腿还痛吗?”奕汉也很无奈。半年过去了,解药的事情还不见结果,她犯迷糊的时候越发地频繁了,有时候,前一刻还认得你,后一刻就忘记你是谁,刚刚还知道你将什么,没几句话后有不明白你所云尔尔。
五天前,巧儿扶着她到院子里走走,她明明坐在亭子里的,巧儿不过是帮她扑只蝶儿,她不知怎的就摔下阶梯,扭到了脚踝。这下子,奕雄也不管她怕不怕生人了,让几个婢女只要王妃出来行走便随时远远地跟着,除了他在的时候,巧儿一刻不得离身,暗卫也必须全日护卫,以防万一。
燕泠看了看奕汉:“夫君,不痛了。”
奕雄郁闷之极,但也不敢明着反对。她把夫君当成人名,偶尔喊他夫君,偶尔喊奕汉夫君,甚至有一次还埋怨巧儿,女孩子干嘛叫夫君这么难听的名字。那天,巧儿等她睡了,躲在门后哭了好一阵,奕雄回来的时候,顶着两个桃子般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也只能拍拍她的肩头,无语相对。
、136默默相守
还好,她不管记不记得巧儿的人和名字,都很乐意巧儿的伺候和陪伴,不至于更糟。
“看一下?”奕汉微笑着问。
“嗯……好,不给他看,凶男人!”燕泠突然指着奕雄,他好像也欺负过自己,又凶巴巴的模样。
“好,夫君不看。”奕雄闭上双眼。(唉,当初不就喜欢自己这模样吗,还黑脸黑脸地叫唤,而今,这黑脸倒成了罪过了。至于欺负吧,本作想为男主辩解一下,不过是情浓时难以克制的冲动,不敢太过,不过是吻了她而已。虽然是湿吻,深吻,纠缠许久,但夫妻之间这不是小戏码么。)
奕汉捋了她的鞋袜,看了看脚踝的红肿消却了许多,不似那天那么巨大了,她总赖床不太动,也有利于恢复扭伤。奕雄和巧儿更是触景伤情,她身上的伤更多,特别是锁骨上深凹的两个疤痕,更是触目惊心。
往上边涂上散瘀消肿的药汁,奕汉正要起身呢,燕泠突然收回脚丫,惊讶地问巧儿:“夫君,他干啥摸我?”
“……”
“……”
“王妃,您脚踝伤着了,三爷帮您看看呢。”
“哦。睡觉。”她话刚说完便倒在床褥上,很快又陷入睡眠。
巧儿担忧地说:“爷,今日王妃醒来几次都不够一刻便又睡了,每次大概睡三两刻钟,刚才还做梦了。爷,怎么办呐……”
奕雄抱着她,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和唇,是啊,怎么办呢?
还有至多一年多点的时间,万一研制不出解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睡死过去吗?
奕汉也默然,颧骨高耸的他最近因为胡不归,也是劳心费神,消瘦了许多。
当初,奕雄和奕汉一起救回的她,即使后来奕雄和他结为夫妻,但论感情,他奕汉也不见得少几分的。她曾经宛如一道虹霓照耀他的天空,灿烂而美好,谁知造化下,那道美丽的光芒会被踩入泥尘,也许众将消逝不见呢。
“会有办法的。”奕汉丢下一句话,走出去。
都怪奕英那个大坏蛋,要不是他,五爷不会死,二爷三爷不会像如今这般苦恼,王妃不会慢慢走向死亡。巧儿心中愤恨。
“燕儿,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们会治好你的,放心。就算拿我命换你命,我也不会皱眉。只要你好好的,就好……燕儿,你真不乖,要是你乖点,就不会受那么多伤害了。”
药庐里的奕汉,眉头紧蹙面对诸多药草,胡不归的解药苦思而不得,实在苦恼。万一,届时仍旧无法解开燕泠身上胡不归的毒,就要看着她在睡眠中离去。这次一去,将是永别离。难道,在平静中离去,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吗?
不敢想,她经受了那么多不堪的折磨,万一她清醒着,会是怎么样的痛苦,会怎么面对二哥及他人。不敢想,她走后,二哥将会是怎么样去面对永夜的孤独和无望。
安和二年,摄政王奕雄和明亲王奕汉,在朝堂之上是威望极高,和洛将军形成“三头”辅政,奕谌也在日渐成熟,奕雄也能有更多闲暇时间,呆在新建的摄政王府里陪伴家中的爱妻。
而今天朝上下皆知,昔日威震天下的杀神,有着一个心爱的专宠的美丽王妃,只是现今王妃身中奇毒,濒临生死关。为了他,天朝新皇广发英雄榜,找天下贤士,谁能解开胡不归之毒,赐金葫芦,赏白银万两良田千亩。此举,为天下人唏嘘动容。
陆星赋在知道此消息后,也赶来长堰,虽然不得靠近燕泠,但也时常远远望着她削瘦轻薄的背影,内心痛苦不已。特别是知道她存世不久,更是难过。
囚禁在利国冷宫内的墨嫣儿,听闻墨岸带来的这个消息,吃吃笑了一整天,竟然笑死了。
她痛恨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时至今日,恍如隔世,一切皆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怪当初明白得太迟。
陆星樊听闻墨嫣儿这位昔日他曾信誓旦旦的皇后已死,不过叹了口气,让墨岸领回草草安葬了事。转头,后宫依旧裳粉钗碧争艳不休,谁堪顾一个亡人?
英雄榜已发,但无人敢揭,摄政王的爱妻,谁敢游戏?
燕泠依旧每日浑浑噩噩,在诸多人的小心照顾下,倒也祛除了原先畏惧戒备抗拒一切陌生面孔的心理,愿意多出去走动,不过,等她喜欢出门走动的时候,手脚却是发软难以支撑上十步,而且时隔没多久又会睡过去。时常,奕雄便是抱着她,脚步轻缓地在府里漫步,在特意寻来的花草中,轻声相告慰。她醒着,他抱她看风景,她忘事快,每次见到那些风景都很新奇,会用寥寥几字的话语问那是什么花,这里是哪里之类的话,他不厌其烦地解说,没说一次,心便痛一次;她睡了,如不需要回去进膳,朝堂上没有非他不可的事情,他仍旧会抱着她静静安坐,等她很快又睡醒了,再次用那婉转的声音问他话,用那偶尔空洞,偶尔欢快,偶尔茫然的目光凝视他。
曾经,他是她的世界;而今,她是他的世界。
又是秋凉,巧儿在王府后边的空地烧起纸钱火烛,跪坐在地上,默默望着静谧的星空。无煞离开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每当她仰望星空时,总恍惚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见到他学着主子装酷的面容。
“煞,桃,枞,涯,你们走好。”
一滴清泪滴落火中。
桃儿甚至还不知道女人的幸福,她与无煞尚未来得及正式地成婚,一切便都不再了。
“王妃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几乎每日都在昏睡,主子也日渐落魄,巧儿看着真的好难受!你们不知道,王妃有时候睡得好深,我几次都害怕她就那样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他们真的好辛苦,煞,桃,枞,涯,你们要是泉下有知,便帮帮主子,保佑主子,能赶快找到救王妃的办法吧!……”
佝偻的背影在闪耀的火光中显得刺眼,那小声的絮语和哽咽让人悲伤。
巧儿身后,不远处的树下阴影里,走过的人驻足,听着看着,大手轻轻拍着怀里人儿的后背,脸颊上淌下热流。忍得太久,不愿意在忍了,今夜,就让它痛快地奔流吧。
感觉到背后有人,巧儿警惕地起身惊问:“谁?……主子!”
巧儿近前几步,竟然不敢再靠近,那坚强如天神的男人,现在竟然满面水色,王妃肩头的衣襟已然湿透,仍旧昏睡,想来是刚才醒来,主子带她出来走走。
奕雄没有说话,抱着燕泠回寝室去了。
算起来,燕泠捱不过三个月吧。
怎么办呢?
怎么办?
、137解毒续命
奕汉正表情严肃地坐在院子里边等候,见他,也不说话,而他也不言语,抱着她坐在对面,托起她垂下的手臂,奕汉细细地把脉。
“二哥,她顶多还能捱百日。而今,仍旧无法制出解药,我实在……”狠狠滴眨眼逼回眼眶的热意,“胡不归的药性过于阴毒,加上嫂嫂之前冰猿血和玄冰玉棺的寒毒伤害,实在无法解毒。而今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只是这样太危险,我也没有把握……”
“怎么做?”
“有没有听说过奇毒艳阳天,药性刚好和胡不归相反,也是无解之毒。听说此毒唯有南疆莥沙老人知晓配制的方法,如果二哥……”
“试试吧,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与其死前十日夜夜噩梦缠身,不如拼死一试吧。就算她那样死了,我也……”
“好,三弟一个月内必定回来复命。”奕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毅然离去。
奕雄抚摸着燕泠冰凉的脸颊:“燕儿,你不怪夫君吧?夫君最后赌一把,赌你能活下来,赌夫君的命够好。听话,不许走,你欠夫君好多债未还呢……”
奕汉离开长堰已经近一个月了,奕雄几乎是日日掰着手指头盼他回来。现在燕泠的情况更加糟糕,身体每况日下。睡眠不再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