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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来的丫鬟,年纪甚轻,样子甚美,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篮。淳儿虽然心慌意乱的,倒也不觉多看了这个丫鬟几眼。
她心中禁不住想,这位姐姐倒生得好看俊俏,漂亮得很,也不知是哪一房的人才,如此娉婷俊美。
淳儿心中胡思乱想,只是心中到底也有事情,所以并没有怎么留意这个俏丫鬟。
林翠袖心念转动,她倒也是认得这个俊俏丫鬟的,这丫鬟就是丹杏,如今凤娟走了,新添在云锦身边的大丫鬟。
看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俏生生的模样,走起来正是花朵一般娇艳了。只见她走过来,似乎也没有看到刚才淳儿和林翠袖说话,只是笑吟吟的说:“林姨娘,这里有些手串儿,是夫人叫我送来的。”
那竹篮中放了几个精致手链,或金或银或玉石,倒是十分新奇别致,捏在手中赏玩,确实不错。原来是张氏那里赏下来的东西,云锦做面子叫丹杏送过来的。
林翠袖接过来后,挑了一串儿,戴在腕子上:“戴上倒也不错。”
丹杏随即说道:“林姨娘天生丽质,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得很。”
林翠袖抿嘴一笑:“你这么会说话,想必你家奶奶,必定是疼你得紧,爱你得很。”
丹杏回答得滴水不漏:“少夫人待下人从来都是和蔼可亲,当真好得很。”
林翠袖手臂招招,叫丹杏走向前一点,再柔声说:“丹杏,上次还多亏你帮忙。”
“林姨娘说什么,丹杏听不懂。”丹杏眼珠里闪过一丝困惑,叫林姨娘的心中暗暗着恼。随即丹杏恍然大悟说道:“姨娘莫听下人嚼舌头根子,上次我只是听说,随意跟晓兰姐姐那么一说,绝不是有意拆林姨娘的台,林姨娘莫要见怪。”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淡淡惊惶:“是我这个人,做事一向不玲珑,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无故得罪人了。”
林翠袖见她似并不如何愿意随自己一道,显然是别有心思,不觉冷冷一笑:“便是闲言碎语,莫非你就不怕传到姐姐耳里了。”
丹杏只低声说:“若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情,公子也容不得那些耍心眼的小人。所谓清者自清,丹杏命苦,只能这么想了。”
两人本来都生得美貌,如此笑起来,自然如两只狐狸一般。
林翠袖心中想,这个丹杏可是并不简单,只恐怕云锦以后,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那二姑姑却忽的来请云锦过去叙话了,云锦心中颇为不安,只因为在她心中,对二姑姑有些愧疚,所以实在不愿意朝面。
更何况话要是说开了,不免就有些尴尬,饶是如此,二姑姑来请,云锦哪里好不去的。
及到了二姑姑住处,那本来是个阴凉的地方,只见阳光从肥厚的芭蕉叶上倾泻下来来,照得人有些凉了。碧绿之中美人蕉开得十分灿烂。
那二姑姑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听到客人来了,略略整了面容,就出来见客人。到底是家中女眷,二姑姑也不是很拘束,一水湖水色衫子,似掺加了真丝之类,所以灿灿发光,体态更是娇软。
“这屋子好清凉,二姑姑,夏天来了,且正好消暑。”
“就是虫蚁不免多些,房间里要点了香,否则要是被咬了一口,那可是十分不得了。”二姑姑含笑说道。
“最近这些日子,身体就不怎么好,身体并不如何爽利。所以往你那边走得少了。”二姑姑口中道歉,云锦也猜测不了二姑姑的心思。
“是我不应该,如今琐碎的事情多,本来应该多多来看二姑姑。”云锦一边说话,一边打量二姑姑,见她脸上匆匆抹了些粉,只是肌肤仍然是说不出的苍白,然而不合嘴唇打上口红,嘴唇红得鲜艳欲滴。
眼前这面容虽然是病美人儿,却有些诡异。
“说起来还要感谢虚灵子,我前些日子,身子又酸又困,不是很舒服。就连下床也是有些困难,后来身子好了些,舒服多了,还是丹药调养。说到这个丹药,不要能驻颜有术,更能调养身体,延年益寿呢。云锦,你要是有兴趣,不如也向虚灵子请教请教。”
二姑姑这样殷殷切切的,云锦却是不以为然。
这个什么丹药,云锦根本不觉得有任何好处。古时候炼丹无非是用朱砂水银做主料,但是可都是些剧毒之物。
“这丹药,二姑姑你,你还是慎用才是。”云锦眉毛隆起了淡淡忧愁。
“这古时候盼望长生皇帝不少,用丹药之类,却是无一个人能得道。只恐怕那丹药毕竟是无效之物啊。二姑姑,你是个聪慧的人,何苦将心思放在这里呢?”
云锦心中觉得此举十分愚昧,只是她也不合在二姑姑面前说得这般直接了,只是如此委婉劝说。实际上这服食丹药,非但白费心血钱财,对身体有大大的害处。云锦也只是说吃了不见有用。
二姑姑听了,却是叹了口气,眉宇间凝了淡淡的忧愁。
“我本来就是个命不如何长久的人,讲究这些也是没必要了。”
二姑姑话锋一转:“如今身边的旧人,是走的走,散的散,也寂寞得很。从前服侍我的那个顾大娘,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居然也走了。”
她不觉幽幽一叹十分感慨。
云锦见她这般说话,却也知晓二姑姑的言外之意,想必是要知晓,自己为什么要缠着顾大娘。
“说道这个顾大娘,我倒是听说她一个新鲜的事情,莲夫人被顾大娘服侍,却又对顾大娘疑神疑鬼的,只恐怕别人笑她。她缠着我了,就要我替她做主,这本来也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情。”
云锦轻轻摇头。
二姑姑含笑说:“难怪顾大娘还跟我诉苦呢,原来是莲夫人多心了,这我可没有法子。”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说得不尽不实。
此刻那二姑姑的丫鬟竹儿上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茶盏。
“云锦,你到我这里来,无妨尝个新鲜。这个茶盏里,是我这里做的花露,熏熏得仿佛是酒一般。喝下去之后却是口齿留香,我只是偶尔喝点,身子骨若,实在不感多喝。今**来了,我倒是替你叫来了一点,叫你尝尝。”
云锦最近就在用药调养,那玉大夫也说过,莫要喝什么辛辣刺激之物,冲撞的身体。至于什么奇怪的没有吃过的东西,那就更加不要沾染了。
她见这花露碧绿颜色,有些奇怪,就不怎么想喝了,又想些法子,好委婉的推却。
云锦举起茶盏,闻了闻,嘴唇一沾便松了:“这味道好怪,莫非做坏了。”
竹儿连忙说:“这花露味道香甜得很。”
云锦就笑着说:“你若不信,就尝尝,说不定我就是喝不惯这种味儿。”
二姑姑咳嗽两声,嗔怪说:“你这个小蹄子,平时就不仔细,莫非真将东西放坏了。”
竹儿是个实心眼,居然真的尝了一口。她只觉得味道和过去果然有些不同,莫非真放坏了?
只是自己本来不合犯这样错误啊。竹儿也觉得有些奇怪。
145 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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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姑平素对下人一直不错,此刻也没有如何怪那竹儿。云锦心中暗暗抱歉,却也不以为意。
那竹儿走了几步,蓦然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十分不舒服。她倒在地上,手中杯子更是摔碎了,身体不住抽动。
云锦不觉吃了一惊,二姑姑也是吓了了一跳,雪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红晕,显得十分惊恐。
“竹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犯病了。”
她不觉扬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外面服侍的四五个丫鬟过来,听到了二姑姑惊讶声音,不觉都涌进来了,有洒水的,有掐人中的,忙个不休。云锦心中倒是多了点狐疑,觉得说不定是那茶里的东西惹的祸。
虽然这不过是云锦的胡思乱想,只是云锦的心里面既然有这种疑惑,不免就有些难以消除。
不过二姑姑举止从容,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唤竹儿喝下时候,二姑姑也没有见什么惊惶。更何况就算如今,云锦也无十分证据。
只怪自己从莲夫人那里听到了无数谋杀案子的事情,搞得自己也是有些疑神疑鬼的,居然想到了这些事情。
蓦然一个小丫鬟大叫一声,眼中涌出了说不出的惊恐。她身体退后几步,眼中忍不住吓得哭出泪水。只听那小丫鬟断断续续的说:“那个竹儿姐姐,已经没有气了。”
二姑姑也吓得身体一软,云锦将她扶住了。云锦心中居然也是惊疑不定,居然死人了。她虽然尚无十分肯定,那竹儿的死和那花露是否有关,只是却仍然不住害怕。她只觉得自己惹得一件极大的麻烦,云锦眼中也不由自主,流露了一抹寒芒。
若是冲着自己来的,云锦虽然害怕,也决计不会放过这件事情。
当自己的小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当自己孩子没有时候,云锦就已经发誓,自己绝对不放过那真正的凶手。
云锦如今心中疑惑之意甚浓,却也不免垂下脑袋,看了二姑姑一眼。二姑姑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
若二姑姑这种表情乃是假装,只恐怕二姑姑的演戏天分简直有国际巨星的水准。
云锦心念转动,心中仍然是疑惑不解,耳中听到二姑姑说道:“到底是什么疾病,竹儿随了我一年了,为何会遭受这样的苦楚?”
那杀人的凶手杀的人,不是卫家子嗣,或者是怀孕的母亲,就是那知晓秘密的知情人。要是竹儿真是死于非命,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为什么却卷入这种事情里来了?
二姑姑说什么竹儿得病之类,却也不免惹人疑惑。说不定根本就是隐藏竹儿真正死因,并不欲别的什么人知晓。
然而二姑姑却轻轻推开云锦,低声呢喃:“竹儿,竹儿必定是被人害死的。”她望着云锦,怔怔说道:“竹儿死得不明不白的。”
云锦只觉得二姑姑目光甚是奇异,心中也奇怪之极,不由说道:“二姑姑,你若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二姑姑却是摇摇头说道:“我不欲和你说,是因为实在不愿意连累你。”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轻得很,倒也无人知道。云锦看到二姑姑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愁意,似乎颇有心思,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