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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林子遥不用杀掉,与其让这个人破坏他跟阿烈的兄弟情义,到不如借由这个人,让阿烈彻底死心,顺道也“借刀杀人”便可,到时候,既能铲除此人,也可以让阿烈死心,林将军之子这一身份说不定也可好好利用……
看到擦身而过的轿子,林子遥摸了摸尚算平静的胸口,那人的冷酷无情,上辈子自己早就尝过了,况且那人心中早有人住进去,别说再活一世,就算是生生世世,他都无法踏入那颗冰冷的心,哪怕一步。
突然觉得要把那个人当做其他人一样看待,也不是做不到,心里的那点纠结也不过是上辈子深入骨髓的爱恨罢了。
这就好像是中了毒一样,彻底地痛过,但当每天喝药,习惯后,渐渐地,这种毒似乎也慢慢地被拔去,伤了身又如何,早晚会有痊愈的一天……
一切,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11、有惊无险的小计
林子遥回到府上已经是下午,被大靶头练了一个上午,自然很是疲惫,而花莲知道他去了司城烈的府邸,闹着别扭,但是看在林子遥给她买了个青玉的发簪子,爱不释手,也算是消气了,完全忘记没带她一块儿去将军府的事情了。
“公子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越发好看了呢。”花莲是收了东西,自然要一个劲的拍马屁,“这字也写得好看了些。”
“你就只会用好看这形容么?”林子遥抄写着梵文,熟记下意思和字体,看了眼花莲一整天都露着的白牙,“你笑得牙齿都快掉了,小心变成老太婆。”
花莲跺跺脚,也不给他磨墨了,嘟起嘴说道:“我说真的,公子最近看着气色也好些了,没像以前那般,额头一片乌云一样,看着让人难受得紧。”
“有么?”林子遥不以为然道,继续写着字,“大概是我最近想明白一件事情,心情也好了不少的缘故吧”
“哦,什么事情啊?”
花莲追问着,但是林子遥却是笑而不语,食指贴在唇上说道:“佛曰:不可说。”
就在花莲要跳脚的时候,却是有人来访,林子遥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司城烈的人。
来人带来了口信,说是司城烈邀他明天出去到郊外踏青。
这都快入冬了,还踏青,林子遥也不好拒绝,想着这一身酸痛到了明个儿也该好些了,于是应了这约,花莲嚷着也要跟去,林子遥今天没带她出去已经被念叨得够了,想着也就是出去玩玩,带上人还方便些,于是点头同意了。
“这刚入冬,要踏什么青?”
“谁知道呢。”林子遥不以为然,继续提笔写字。
这会儿林峰突然来了,林子遥起身,却见自己大哥把他压回椅子上,然后坐在一边,看着林子遥说道:“容王刚派人来,说是赐予你一座府邸,在西城门处,离家不算远,你要住过去么?”
“容王?”林子遥心中诧异,这容王不是一向都不理睬自己,今天又是送药,又是送宅院,只为了自己救过他一命?想起在街上两人的对视,林子遥也没瞧出什么不一样。
“其实我也不好问你,既然是容王赐的,就算你不想住,也得住过去。”
林峰说的事实,容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他赐予了府邸,若不住过去,有心人,特别是针对林府的人,必定要大做文章,林子遥自是清楚,于是点头:“改明儿我让花莲收拾收拾,就搬过去吧。”
“这就好。”林峰看着这弟弟,两兄弟的境况不一样,他从小有母亲护着,父亲虽然严厉,但是一直很器重自己,下面一个妹妹虽然任性,但怎么说也是嫡出,女孩儿娇惯着养也是应该的,自己又是作为兄长,自然要多疼爱她一些。
只有这个弟弟,既是庶出,又无本事,长相也说不上出重,细瞧着不错,有些当年林子遥母亲的模样,但他又总是低着头,性子胆小,不爱说话,小时候就一直躲在角落瞧着他们却不敢出来,这让人很容易忽视掉他,而父亲对他只能是算放养着,不闻也不问。
后又因为容王的事情,闹得整个永安城沸沸扬扬,被父亲视为家丑,更加不待见,只是自从那次落水后,倒是懂事了不少,人也变得乖巧聪明了许多,虽然不知这弟弟是否真的对容王死了心,但是这样的弟弟他倒乐于见到。
这大病一场,人也瘦了许多,林峰仔细瞧着,竟觉得林子遥颇有当年苏姨娘的神色,怪不得父亲这几日对这弟弟开始上心起来,外人以为是林子遥救了容王有功,但在他眼里,父亲不过是看到昔日苏姨娘的影子罢了,想到这里,林峰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大哥?”
“你好好休养吧,搬迁的事情,我会命人安排好的,你屋内的东西都会原封不动地搬过去,这几日你就暂且住着。”
“那就谢过大哥。”
待林峰走了,花莲这才疑惑道:“容王不是平常最不待见公子么,怎么今天还派人送了宅院这么好?”
林子遥垂下眼帘,这容王的野心又极其地大,当年才登基没多久,就开始大肆改革,招兵买马,一心想着扩大崬国的版图也昭然若揭,多年压抑的野心总算能得愿,而违抗者,也只有一个下场,而自己那时候虽然是在长南山整日搬石,但是也从看守口中知道了不少天下的局势,多少真假虽然不知,却也能了解个大概。
林家是多代辅佐国主的,虽身为武将,却也有不少站在巅峰的人物,他的父亲就曾经是崬国的元帅,后才因为小皇帝登基,而被剥去势力,落得个手无兵权的将军一职。
可林家的人脉已经根深蒂固,就算不如当年手握兵权的时候,但是在朝中依旧能与魏丞相旗鼓相当,这样的林家,对于后来篡位的容王,怎么能容忍?
而容王又怎能让这么一个庞大的,又会影响到他地位的家族存在?林子遥侧头看了向花莲:“那我们过几天就搬过去,如何?”
自己无法阻止,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自己父亲他们这辈人的思想,像他父亲这样的武将,也怕是宁死不屈,哪顾得上整个林家?
花莲见他这样,顿时闭上嘴,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最后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为了求个心平气和,林子遥干脆起身翻出经书,开始抄写起来,直到烛火都快燃尽,林子遥这才觉得心口静了下来,搁下笔,揉了揉眉宇,抬手敲了敲脖子,这才发现花莲靠在烛台边上,打着瞌睡。
林子遥笑着摇头,这丫头就睡在他隔壁,于是走过去干脆将她抱起,林子遥这才发觉男女之间的差别,女孩子真的很轻,而且还软软的。
“唔,公子,那个不能吃!”
小丫头竟然说了梦话,林子遥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也不知道梦到什么,竟然说这种话,将她送回去,林子遥摇了摇她:“花莲,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
也真是谁糊涂了,这丫头竟然起来真把外衫脱了,然后一下子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林子遥将被子盖好,这才吹灭了灯芯,然后关上门,心里一股暖意上来,就算他失去了一切,但是他也得到了一个能全心全意关心他的丫头。
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信心,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能放下了。
林子遥回到屋内,被花莲一闹,完全没了睡意,翻出抄写的梵文,开始琢磨起来,完全忘了司城烈约他踏青之事。
直到次日,等将军府的人来了,林子遥这才记起这件事情,赶忙换上衣服,匆匆赶去,但是到了目的地,林子遥这才发现司城烈似乎约了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曾经让他妒恨的青莲公子魏祁然也在,只要他一在,那白刑自然也是会跟着。
司城烈脸上有些尴尬,他没想到早上魏祁然跟白刑会拜访邀约,听到他说去郊外骑马,便说要跟来,司城烈是拒绝不了魏祁然的,只好答应了,这一答应,白刑自然也是兴致勃勃地跟来了。
上次的事情也是,司城烈怕林子遥不高兴,刚要说什么,倒是林子遥见到他们,走了过去,拱手道:“白副将,青莲公子。”
“既然是阿烈的朋友,就叫我祁然吧。”魏祁然说道,神色不变,甚至还笑着,这一笑顿时迷晕了白刑,最后才侧头瞪了林子遥一眼。
林子遥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迁怒,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司城烈:“司城大哥说是踏青,原来是去骑马?可惜我没换上骑装。”
三人都换了衣服,司城烈脸上顿时更加尴尬,派去的人也只是将他的话传达,而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两人的到访,忘记跟林子遥说是去骑马:“没换也没关系,反正也是骑马,就当是溜一圈可好?”
原本想要借此拒绝的林子遥反倒是找不出借口,只好答应了,跟在后面的花莲不吭声,她算是被这青莲公子给迷住了,林子遥看了她一眼,心想,原来这丫头也有一颗少女心啊,只是这次只能是奢望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只是空有皮相和才华,至于那青莲般的人品,真的名不副其不实。
林子遥看了看旁边的马,心里也有了小计,在无人处勾起嘴角,走到花莲身边,瞥头看了眼她的头发,林子遥动手拨了下:“出来也不整好头发,都散了。”
花莲脸一红,别扭道:“早上这么急忙,谁顾得上这个。”
林子遥笑着,手里藏着一支短钗谁也没注意到,然后走到马边,琢磨了一下这才上了马,几人还算有说有笑,白刑见他上马如此笨拙,又要嘲笑,哪知此时林子遥的马在他坐上去后,突然发出一声长鸣!
林子遥惊地一时不慎,立马跌下马,眼看人要被狂乱的马给踏中,司城烈立刻翻身一脚踢过去,竟是将马踢翻在地,花莲在一边惊得差点跌倒在地上,林子遥捂着胸口,背后已经是一身冷汗,幸好他估算的没错!
“林弟!你没事吧?”
司城烈紧张地扶起他,上下打量着林子遥,看他是否有没有受伤,林子遥顺势起身,这才发觉自己背后一身冷汗,这赌下得还真是有点大,不过算是自己难得一回的任性,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再呆在这里。
12、计谋败露了
“我送林弟回去,抱歉了。”司城烈扶起林子遥,花莲见了,立马上前,一脸忧心,林子遥摆摆手示意没事,但刚才那竟然一幕还是让这丫头吓得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