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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人尚且还在防备上一个地陷机关,脚下没有稳住身形,根本来不及抽出腰间的长剑来抵挡。不过只是一瞬的迟疑,便已经有数十人被利箭射中,殷红的鲜血霎时便喷洒了一地。
其他的人见状,迅速抽出剑来,手中婉转,剑招耍得灵活有力,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挡去。
只是仍然有数十人未能防住,手上、身上中了几箭,那箭上青芒闪闪,早就涂上了剧毒。不过沾上了分毫,毒性便立马蔓延开来,又有数十人倒了下去。
司马慕璃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一挥,大声说道:“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旁山道之中,亦家军倾巢而出,右手执着剑,剑上凛着杀意,直向敌人冲去。
司马慕璃一行亦家军只有三百人,可是玳烁的轻骑有五百,是以他早已吩咐了亦家军各个都在剑上涂毒,手段虽然残忍狠戾了些,却是迅速解决战斗最好的方法。
玳烁五百轻骑一路驰骋而来,本就有些疲累,又因那利箭死了近百人,耗了一波精力。而此时再战,亦家军血气蓬勃,战意凛然,他们即便人数占了劣势,却不见得会输。
只是,胜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司马慕璃却没想到,时间竟如此之快。
三百人对五百人,即使他们早已经有了上百伤亡,却也不至于,才匆匆一个时辰时间,便败象如此明显,被司马等人一一剿杀干净。
山道上,早已躺满了双方的尸体,尚且还站着的亦家军人也是各个身上带着血痕,黑衣上血迹斑斑,格外夺目。
司马慕璃一脚踢开脚下的敌人尸体,将长剑插回到剑鞘之中,脸上绷起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些。
不远处,一个亦家军的人在亦风身旁说了几句,亦风眉头便紧紧地拧了起来,几步向司马慕璃跑过来。
司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等亦风开口,便已经先行开口问道:“怎么了?”
亦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凝神说道:“这一路,估摸只有两百的人。玳烁和他的亲卫都不在里头。”
“两百人?”司马慕璃心中诧异,重复道。这战斗结束地如此之快,他便已经觉着有些不对,果然,只不过区区两百人。难怪不过一个时辰时间,战斗便结束了。“还有三百人呢?翊云峰的道上只有这一路有人马经过,玳烁和其他三百人,去哪了?”
亦风低了眉,神情也严肃了许多,顿了顿,还是说道:“遂城。在遂城那一路的探子来报,往遂城的路上,发现玳烁的人马。”
“遂城,他去遂城了!这两百人,不是他的人?”司马慕璃一惊,几步走到了一旁的尸体旁,将尸体上下翻查了一遍,眉头便拧得更深了。他站起身来,又到其他几个尸体上找寻了一番。
这才站起身来,狠狠一踢脚下的尸体,朝地上“啐”了一口淤血,刚刚经得这么一场打斗,如今又得知自己被别人摆了一道,他早已失了原有的风雅。
“怎么了?”亦风走上前问道。
“身上没有军牌,不是朝廷的人,也没有赤卫的标记,更不是玳烁的人。”
“那他们是?”
司马慕璃冷哼了一声,咬牙道:“云恒要杀的人。”
“云恒?”
“他和玳烁联手作了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借我们亦家军的剑来杀了这两百人。好他个云恒,先是空车厢诈我在先,再是利用我在后。这几招,当真是耍得狠。”司马慕璃说道,脸上已经禁不住的怒气。
云恒和翊云宫的名声在江湖上打得如此之响,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云恒,当真有两下子,连自己都栽他手上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亦风此时脸上的神情也很不好看,径直问道。初次交手,便被翊云宫的人拦在了半山腰上,二次交手,却让赵曦被挟持,使得静王和秦姑娘去了翊云峰上犯险。
这第三次,更是被耍成这番,云恒能将翊云宫在这几十年的时间竖立到今天这样的地位,当真是不简单。
司马慕璃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翊云峰山顶,狠狠道:“这翊云峰下打成这样,峰上想必也安宁不了。如若我没猜错,翊云宫里头也定然是有暴动了。那我们,何妨不踏踏这淌浑水。”
亦风看着司马慕璃脸上的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和亦雨一同召集所有亦家军。
静王还在翊云峰上,已不知上头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但不管如何,静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这一次,定要闯入翊云宫中,寻得地荨花,救回静王。
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
VIP卷 第117章 上锁的房间
膳堂里的打斗还没有停歇,秦阮昕三人已经偷偷地摸入了主殿之中,丝毫没有犹豫,直奔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而去。
那个房间依然上着锁,云恒得知云龙已然叛乱,赶过去的时间居然也没忘记要上锁。秦阮昕扯了几下,锁牢固得很,她看了一眼楚君亦,点了点头。
翊云宫上已经发生了叛乱,宫主的位置也不知云龙和云恒哪方能坐稳,对于自己的存在更不知会如何对待。况且,司马慕璃在山下也定然已经行动。今日夺得地荨花之后,他们定也要速速离去。
这锁,自然也不必花时间去找钥匙了。楚君亦会意,从剑鞘之中拔出长剑,操起便往锁上砍去,剑锋锋利,锁便被应声砍断,“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楚君亦推开了房间,三人便走了进去。
秦阮昕眼神凝起,眸中凛着寒光看着周围。
这件屋子当真是昏暗得很,屋子里只有一个窗子,还紧紧地关闭着,只透着薄弱的光线进来,只模模糊糊地看得清东西的轮廓。
楚君亦从怀间掏出火石来点亮屋中的蜡烛,这才稍稍能看得清周围的事物。
秦阮昕缓缓地转了一圈,扫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很意外的,并没有像她之前想象得如同云恒一般神秘莫测。
只是如同姗儿说得一般,这里头放得都是莫凌嫣的东西。一个敞开的箱子里头整整齐齐地叠着干净的衣裳,都是一水的清雅颜色。
旁边的书柜上也是齐整的几排书,大都都只是历代来的诗词歌赋以及毒药之类的书籍,想必也是莫凌嫣之前喜欢翻阅的。
另一个柜子上摆的则都是一些小物件,从发簪发带到墨笔墨砚,很多上面都有着细细的裂纹,一看便知时日已久。可是样样却都干净得很,没有染上一丝灰尘,想必云恒是日日地擦拭着它们,才能保存地如此之好。
在这个柜子旁边的桌子上,用水绿色的薄纱盖着一样东西,只看那轮廓,便知定是一把弦琴。桌子的旁边只有一把椅子,椅子脚旁的地上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划痕,应是云恒日日在这屋里挪动这把椅子造成的。
秦阮昕看着这屋中的东西,无论哪一样。都有着莫凌嫣的痕迹。
这屋中,也无论哪一个角落,都有着莫凌嫣的气息。
她微微颦眉。这些年来,莫凌嫣去世之后,云恒便是日日坐在这屋子之中,在昏暗的光线下思念着他的爱人。
这么多年,不管他变得如何得残忍暴戾。如何得没有人性,可是对于莫凌嫣的感情,却是一丝未变,坚硬如磐石一般,没有丝毫的转移。
秦阮昕其实很想知道,莫凌嫣。能拥有这样感情的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间奇女子。
可是,这个答案。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关于莫凌嫣,她也不过仅仅能从茶馆酒楼中说书人口中听到几分天仙一般的描述和绝世倾城不再有的暗叹。
现在,她看着这房间每一样沾染着莫凌嫣气息的物品,想着云恒是以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缅怀着她。
秦阮昕忽然便觉得,自己有些能理解为何云恒会对云霏霏和云姒儿这般无情了。他对莫凌嫣的感情已经深厚到了如此的地步,可是她却因为女儿难产去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云恒失去了挚爱,又每日要看着这两张同莫凌嫣如此相似的脸,这其中的落寞伤感,又有几个人能懂呢?
他的犹豫和无情,又有几个人能了解呢?
只是,云恒变得狠戾无情,秦阮昕可以理解,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何他对玳皇宫中的帝皇之位这般得觊觎。
以至于谋划这么多年,将翊云宫的众多弟子,和依芸苑中能歌善舞的女人们都安插到玳皇宫那些权势之人的身边。
这个皇位,对于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莫凌嫣,真的只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吗?
秦阮昕摇了摇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中间有着多少秘密,他却怎么想也想不透。
一旁的楚君亦看着秦阮昕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和紧紧抿着的唇瓣,她的心思也不知又探寻到那个地方去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别多想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秦阮昕这才回过神来,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陈年往事,点点头说道:“嗯,先到处找找吧,只是这房间的东西不多,地荨花也不知在不在这。”
楚君亦和苗芷晴应了声,也不再踟蹰,便动手从柜子一一翻过,找寻有用的东西。
秦阮昕却站在这屋子之中有些挪不开步,也不知是怎的,她一走进这里,便总觉得有种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她,让她莫名地生出一股熟悉感。
也莫明地,开始觉得有些伤感。
她闭起双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睁开眼睛转过身去,准备从箱子里头开始寻起。
只是这一回身,她的目光却迅速地被眼前的一样东西所吸引住,再也挪不开丝毫。
这是一幅画,一幅绝世倾城的画,不说这画风画技,只单单说这画里的人儿,便是有着这般的倾世红颜。
这画中的女子,相貌跟云姒儿很是相像,春烟轻染的眉角,眼波流转的明眸,朱樱一点的绛唇。手中捻着一把书香扇,玉手云舒,足尖轻提,在轻轻舞着一个动作。
秦阮昕很是措手不及地便想起了那幅画来,那幅在玳皇宫里八角亭内,被细细的白丝线一拉,便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幅画。
那幅画,曾经被自己提了一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