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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间虽是长远的三年一过,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不管多久,都不会改变的。
之后的事情,亦雨娓娓道来,秦阮昕脸上的泪水更是一阵一阵地流。
三年前,她从玳皇宫里跑了出去,葬了玳彻,结识了云清云寒,和他们一同去了大野国,从此,便销声匿迹。
玳烁、楚君亦、顾骋、楚彦,很多人都在找她。
可是,她却只想留给自己些时间慢慢地想清楚,慢慢地将从前的事都忘却,于是便只联系了翊云宫,让翊云宫人帮着掩藏自己的踪迹。
有翊云宫的帮忙,再加上大野这个地方跟她之前不但毫无关系还曾相互敌对过。
所以,即使各地都洒下了他们的网,可是却连她的一丝踪影都没有找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的消失,对于楚彦来说,不过是少了一颗牵制的棋子,对于玳烁来说,是不甘心于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叛心,对于顾骋来说,也只是那个他还有着几分兴趣的女子,不想就此失了些趣味。
可是,对楚君亦,却是像失了心一样的疼痛。
他无数次地后悔,在遂城外的时候,若是他知道此次离去,便是几年相思,他一定不会勉强自己作那什么劳什子君子,让她去找玳烁。
他一定会留下她,告诉她他爱她,他舍不得离开她,他要她永远地在她身边。
那一阵日子,他疯一般地去找她,可是一切都是枉费,他也知道,她有心要躲,他也无能为力。
那时,楚国又国势不稳,他才只得回到楚国帮楚彦处理国事。
可是他一个静王爷,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却一直没有婚配,那些个想巴结的大臣富商们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找上门。
不过才一年时间,静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但他心中一心只有她,又如何容得下其他的女子,可偏偏这些上门的人无论怎么说都撵不走。
他便只好昭告天下,他已经有了相爱的静王妃,并立誓从此绝不二娶,才断绝了那些想攀亲的人。
而这个静王妃,便一直是用着她的名义。
因为在他心中,即便很久前的那一场嫁娶,他们没能走完。
可是,他唯一承认的静王妃,自此至终,就只有她一个。
第210章 你想娶我吗?
秦阮昕听着亦雨说的话,已然不知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那个她一直顾忌着,郁闷着,甚至还有着一些嫉妒、一些恨的静王妃,竟然一直都是自己。
她看向眼前的楚君亦,脸畔的泪水仍然在流淌着,可是唇角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样的笑,是这三年以来,她第一次由衷地从心底发出的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跟着明朗起来的真正的笑容。
她被楚君亦握在掌心的手,也终于不再退缩了,而是反过来,也握住了他。
阿楚,即便过了这么久,可还是她的那个阿楚,一直没变。
楚君亦看着她欣喜的模样,感受着从她手心传过来的温热,心里头也柔和了起来。他现在的感觉,就像当初在逸林里的时候,药王用药帮他将体内的七虫蛊毒压制住。
他被那样的剧痛扰得不得安生,差点便要放弃了,随着母后而去。
可是,在他万分痛楚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却出现了,在他心底最深的地方慢慢地走出来,让他从心底里头便生出希望来。
那时候他便知道,他在这个世上,她是他最大的留恋,让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也是如此,他看着她眼中掩饰不住的对自己的柔情,让他的心中生起了繁花密草,就像燥热的天气里吹过的凉风,寒冬的季节升起的暖阳,让他的心中有着无法比拟的轻柔。
他一下子便觉得,他等的这三年,并不长,只是一晃便过去,也让他觉得,这些等待这些为她做的事情,都没有白费。
一旁的云岩和亦雨看着他们两人。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这两个主子三年来是怎么度过的,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两人终于可以团圆,他们自然是由衷地替他们开心。
亦雨双手一合,拍了一掌,身子也立直了起来,笑道:“好了,这下可算是大团圆了。”
说着,云岩也是跟着笑了一声。早便听宫主说过,静王的两个亲随,亦风话少。人也沉闷,是个十足的闷罐子。亦雨比起来却是开朗得多,也总是挑的几分趣味。
如今见得,果真如此。
秦阮昕听着他的话,却是凝了凝神。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些,看着楚君亦和亦雨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阿楚,你身上的蛊毒,到底有没有治好。”
她话音刚落,楚君亦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犹豫。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秦阮昕只看得他这个样子,心中便凉了一分。
一旁的亦雨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和我们都去过几回雪瑶国,可是国女瑶筠却一直不肯将冰莲给予我们。”
一说到了这个话题,几人的神色也终于都凝重了下来,秦阮昕又接着问道:“瑶筠没有说原因吗?以我所知,雪瑶国的人都是乐善好施。若是冰莲可以治病,需要的也不过小小的一片花瓣而已。不会伤了她冰莲的根本,她又怎会不愿意拿出来呢?”
亦雨颦着眉头,只说道:“瑶筠不肯拿出冰莲,几次都是同一个理由,只说冰莲是雪瑶国物,雪瑶国人尚且不敢轻易动它,又怎会外赠他人。”
秦阮昕咬了咬唇,这个理由实在太过荒唐,冰莲是世间奇药,很多怪病都可以治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瑶筠不至于如此固执愚昧。
可是亦雨却耸了耸肩,接着道:“瑶筠只是如此说道,便一直拒见我们,也让我们的人不必再去雪瑶国。”
一旁的云岩听着,也说道:“我也曾听说过,雪瑶国上任国女患了重病,冰莲便可治愈,可却依旧没有动冰莲,直至她病故死去,瑶筠继位。看来这冰莲,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拿到的。”
秦阮昕收紧了神色,脸上的神情已经绷紧了几分,玉清说过,冰莲是唯一能治好阿楚体内蛊毒的药物,若是没有它,他剩下的时间至多不超过五年。
而如今,三年也已然过去。
秦阮昕想着,突然又看向眼前的两人,急急问道:“我听云岩说,你因为病情严重辞去了兵权和政事,这事,是不是真的?难不成,你体内蛊毒已经压制不住了?”
亦雨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自然是毋需多瞒,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倒是真的。药王虽然说过有五年期限,可是静王因为国事操劳,又四处征战,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便引得这压制蛊毒的药效消退了许多,身体也慢慢虚弱了起来。”
“那,可去逸林找玉清看过?”
“去了,三个月前,主子在边城,战事才刚一半,却忽然晕倒了过去。军中的军医各个都看过,可却一个都诊治不出来,更是救不醒。我和亦风也顾不得边境的战乱,便带着昏迷的主子去了逸林。经地一番折腾,药王虽然救活了主子,可是却也……”
“亦雨,别说了,有些事情,其实无需勉强。”楚君亦开口打断了亦雨的话,淡淡说道。
秦阮昕却是抓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朝着亦雨说道:“亦雨,你继续说,玉清,她说了什么?”
“玉清说,静王的蛊毒,熬不过接下来的两年了。也许、也许便只剩下半年时间了。”
“半年?”秦阮昕惊呼了出声,眸子里头是掩盖不住的慌乱,她看向了楚君亦,多么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他唇角挂着的无奈的笑意却明晃晃地告诉她,即使无法接受,却依旧只是事实。
楚君亦笑了笑,说道:“没错,玉清当时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突然很是迫切地想要见到你,那样迫切的心情,突乎其来,简直拦都拦不住。于是,我便向楚彦辞退了兵权,让亦家军的人暗中作了些手脚,让我已经病故的猜测传了出去。为了不让翊云宫的人找到我,我也离开了楚国来到了这。
阮儿,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将你引了出来,才能终于让我们能见上一面。
也算是上天眷顾,没想到楚国那边一直都没有你去了的消息,可是在我们的初识地,我却先行见到了你。
其实阮儿,现在想想,我是多么地自私。可是我能见着你,能在有生之年听着你亲口对着我说你爱着我。我便觉得,一切都值了,就算死了,我也觉得无怨无悔。”
“不,阿楚,你不要这么说。”秦阮昕听着他话里的悲意,更是直直地摇着头,她握着楚君亦的手也紧了几分,说道:“阿楚,你知道吗,如果你早像现在这样自私着,为自己多想想,抓着我的手不轻易松开,也许我们便不用走那么多弯路。现在的我只庆幸,我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回报你对我的爱,也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
阿楚,我真的爱你。”
秦阮昕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泪,汹涌着忍都忍不住。可是现在的她却一点也不想强迫自己憋着心中的感情。
她毫不在意一旁还有其他的两人,便也径直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阿楚,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一定不会让其他任何的东西再来阻碍我们。”
她说着,眸中的神色也笃定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用右手手背狠狠地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看着眼前的三人,毋庸置疑的语气重重地说道:“我们一起,去雪瑶国。”
秦阮昕说罢,楚君亦的眉头自然地便拧了起来,亦家军的人已经去了几回,可是都一无所获。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才跟阮儿团聚,实在不想她为了自己再去犯险。
雪瑶国那个地方地处高山,长年积雪,国人善毒善药,虽然心性都是淳朴善良。可是他们毕竟是去取人家的国物,他更不想阮儿和亦家军的人一样,要强取豪夺,上一次已经是他一再拦着,否则,定然是要出事的。
他实在,不想让她再起风波。
可是他只不过才刚刚颦起了眉,口中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秦阮昕左手紧紧地握着他,右手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