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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烦意乱之下,便拿出夜绫剑在院子中砍砍树枝,却不甚听见几个掌灯守夜的小宫娥谈起这位心思颇深的馥语公主。
说她如何如何当得四海八荒四大美人之一的名头,又如何如何端庄贤淑讨得重止殿下喜欢,今日馥语公主受伤是如何如何让重止殿下担心着急,今夜重止殿下亲自在寝殿里为公主疗伤喂药,一副细致温柔的模样令她们是如何如何欣羡。
闻言至此,我手中剑头一滑,面前五米高的菩提树枝‘咔’的一声,顷倒在月色微凉的深夜里。
风嗖嗖地钻进我的喉咙中,蔓延开阵阵涩涩的酸楚。
想来我在天宫这些日子中,情绪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一些琐碎杂事激得起伏波动。历经三千年前同润沐的那一场情伤后,我不是早心如明镜了吗?为何还被周身冗繁杂事所困扰,难道我睡了三千年,竟还睡不出一个平淡心境?
皎洁月色洒了一地的淡淡余晖。
我突然很想念已经消散在四海八荒的父母,如果他们还在,我现在应该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这世间哪里来的如果。
我吸了吸鼻子,喉咙处的苦涩已蔓延至天灵盖,伴着阵阵凉风刺得我脑袋发麻。
怪不得人家都说望月思亲,触景生情,果然不错,近来我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不过也无甚关系了,不久之后,偲宸宫中的一年一度的艺学比赛便要开始了。等夺了水泽草还了恩情,应了诺言,我便能下界过几日闲云野鹤的日子,不用守着这些冗繁杂多的宫规,也不用伤心伤情。
这以后的生活想想都令人向往,可出了这宸天宫,比翼族不容我,潦云谷不容我,何处是我家?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眼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奔出来似的,我抑了抑,吸了一口冷气。
三日后,馥语公主伤势大好,在众星拱月的阵势下重回了偲宸宫。
今日申时,老头子安排了一场马术课。
我们一行二十人,驾着神马将袅袅仙雾生生破开两排浩浩荡荡的雾霭。我提起手,撘上裹锦的马鞍,跨过一匹黑色毛绒神马,向着下方打着折扇的祁宋问道:“你的马呢?”
他抬头:“唔,令小厮去牵来了。昨晚的战争你赢了?”
我提着缰绳,拉着马儿转了转头:“你觉得我会输?没让她挂彩,都算是我手下留情了。”祈宋调笑道:“是啦,一向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但你这个模样委实……”他顿了顿,我疑惑地眯着眼,打量着他:“很爷们!”
祁宋的目光微移向我身后:“你这么爷们,不怕同窗鄙视你没她女人?”
我顺着他满溢神彩的目光望去,入眼的是一袭蓝衣娇俏楚楚动人得让人生出几分怜爱的馥语公主。她站在一匹白马旁和重止娘炮言谈正欢,重止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让我脑中蓦然混沌。
祁宋打趣地看着我:“怎么样,认输了吧?”
我支起手臂,摸了摸毛发十分狂野有型的黑闪电,用手指勾了勾祁宋示意他过来。祈宋怔了怔,乖乖地把耳朵凑过来。我讪讪一笑,拉着他的耳朵大吼道:“我委实装不来她那般娇柔端庄的风情万种。要我做成那样子,行。下辈子吧,我不是我的时候。”
祁宋揉了揉被我吼坏的耳朵,示意我瞧一瞧远处面色复杂的重止。
我愕然一望,竟然看见重止小心翼翼地将馥语扶上了马背,并妥帖细致地把她的脚放进了马跨里。
我哆嗦地‘嗯’了一声,瞬间寒毛林立。
果然情爱能改变一个人,再冷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他温柔的对象,以前,现在,未来都不可能是我;想想如果没有那一场恩情,我们之间,大概只剩下陌生二字。神思片刻后,馥语已骑在一匹温顺乖巧白色神马上,含羞低眸看着为她牵着缰绳的重止。
这般光景让我更为心生厌恶。
我摸摸马儿,转了个弯,对着白毛神马上的馥语公主道:“久闻公主的父君曾是天帝手下心腹神将,那般持枪杀敌金戈铁马的威名可谓令众位仙家折服赞叹,公主既是系出名门之后,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公主可否赏个脸,与我一同赛马?”
馥语一双秋杏眸子楞了楞,轻柔道:“我……”
看着她此番跟昨晚上剑拔弩张的模样大相庭径,我不禁闷哼一声。
世人都说,心计颇深的女人简直是一朵千面花,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换面具,以前我觉得这话说得有些玄,然看到这一出戏后,我倒是相信得很。对于这样的人,撕掉面具一向都是我的做法。
我将马鞭一扬‘啪’的一声利落打下,白色神马发狂地嘶叫,双蹄扬起。
馥慌张地一勒缰绳,却是一个拉力令她向前一倾,嗒嗒几声,袅袅寂静的仙雾被马蹄踩出一道空荡荡的残道,馥语就在这众人回头的刹那间,被疯马载至远处。
原来她是不会骑马的吗?还是说将计就计再来一次苦情戏码?无论如何今日定要逼她原形毕露。
我马鞭一甩,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断网了,故而断更了一日,亲们,今日的章节来了~
☆、身陷险境
我这一追,竟然追进了天界禁地玉崼仙林。
我从未晓得这众神所在的九重天上竟然还有这么个鬼地方,名为仙地,林中却弥漫着诡异的妖气,白茫茫的雾霭之中竟看不清路的尽头。
诚然我已打定主意,无论仙林之中有何凶险,我总该是要闯一番的。不是因为敛着一颗谁都能包容拯救的菩萨心肠,而是今日之事乃由我起,我必须去承担和解决。更何况,馥语乃重止心上人,我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
我整了整凌乱的思绪,策马而入,并捏了一个术法驱除瘴气。
半晌,浮云渐渐由我指尖的金色灵气分散开来,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参天古林,挺拔肃穆,令人敬畏。
我仰天一望,瞧见十丈高的古树叉枝上整齐地长着裹着银色光晕的花菇,我骑马靠近,倏地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我拂袖遮鼻,然就在一瞬之间,散而又聚的浮云又重新掩盖眼前这一派光景。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骑着马用引灵术支起半盏火焰,缓缓前行。
谨慎之余,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笑声荡在半空:“呵呵呵呵,今日收获颇多,竟让我白白捡了两个美人。甚好!甚好!”
“何方妖孽?”我拔出夜绫剑,勒住惶恐嘶叫的黑马,停在一棵古树边。
迷雾渐渐散开,参天古树的藤蔓交织间是一双狰狞恐怖的眸子,而我寻觅许久的馥语公主竟然躺在交织的藤蔓下昏迷不醒,想是中了些许迷烟所致。
我欲挥剑施救,对面却顿时响起一阵狂放的笑声:“哈哈哈哈。黄毛丫头,不自量力!”
一束黑色光晕向我直直涌来,我脚点马背,以一个鹤立鸡群的姿势,挥动长剑斩断黑光。剑影挥舞间,我将长苏教授的百来种剑招全部使出,但这家伙却难缠得很,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强强守住防护光障。
没想到,这九重天之上也有这般灵力高深至极的妖兽,想来是被封印至此。
不过,再守个一盏茶的功夫,我就要华丽丽地阵亡了。这好不容活了个五万岁,打架还没打够瘾,小命就没了也忒无奈些。若百来余年后,史册上会记载着比翼鸟一族的司蓁女君死于天界玉崼仙林之中,其因不得而知;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会被气活的。
此刻,我抵着光瘴,耳边忽地飘来长苏的声音。
“似你这般那么爱闯祸,怕是有一天遇到高手,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那我也就白白养你这五万年了。”长苏从怀里掏出一朵紫檀花放于我手心,低沉道:“危险时刻,凝结意念,保命之用。”
我抵着强光,从水袖间掏出紫檀花,挥洒而去。
霎时,紫色光泽晶晶点点散出明艳的花瓣,‘轰隆’一声,震彻云霄。
“上……上古……”
我趁势拎着馥语公主飞出玉崼仙林。
然,半途之中,被强光震伤的我突然感觉到胸口处有一抹如蛆附骨的痛楚蔓延开来。我咬了咬牙,忍着痛,一路飞奔,可却没想到半路让我遇上了祁宋。
他告诉我,当我飞驰而去的那一瞬间,重止如一把白剑飞上马背奔驰而去,他从没见过重止这般担忧。话语刚落,他瞥了一眼正晕眩的馥语公主。彼时,我十分不爽道:“这不是回来了,这公主只是昏迷无甚大碍,他不用那么担忧!”
我言语一毕,云海的另一端荡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吗?”
我闻声望去,眉宇淡漠的重止负手破云而来,我敛了敛情绪:“当然,以我的修为,救个人不过轻而易举。”
重止接过我身侧的馥语公主:“哦?你以后再也不能让我……”
我晓得他肯定会说什么你再也不能让我这么担心馥语之流的话语,这便提高嗓音压断他还未说完的话:“反正不会连累你!管保老子为你夺回水泽草之后,咱就桥归桥路归路,再见无期!”
狠话一放,我拂袖飞入云端。
可不知怎么的,本想潇洒离场的我,脑袋突然进水,不禁蓦然回头一望,这可让我瞧见了重止抱着馥语且深情呵护的一幕。真是心堵。
***
九幽宫屋檐之上,皎月圆得跟青瓷古盘一样大。
我把着青瓷酒盏,在祁宋的九幽宫的屋檐上席瓦而坐,蔫蔫地望着四下安静灯明的宫殿,本是静谧祥和,安宁祥瑞的一派宫中夜景,却委实让我一颗鸟心生不出半分欢喜来。
正当我莫名奇妙地感伤时分,耳边一首文绉绉的诗打断了我的思绪。
“云浮月明酒中影,花开树长人里情,不知相思寄何处,唯有酌酒独千饮。” 这惆怅的音色一落,我便看见把弄着折扇的祁宋潇洒风流地现于我身侧,还没等我回话,他已似笑非笑地夺了我手中的酒盏,将杯中的好酒一口饮下。
我一只手空落落地楞在半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