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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权啊,军权。这一个月,怎能不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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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隐约觉出了事态的诡异。
李成器在借机重新分配兵权。他政务缠身,本就无法直接统领军士,还不如将兵权赐予忠心于他的将领们。
至于那个神女玉杵,她突然有了强烈的预感。
在正月初六前,一定会以一个未知的方式,送到她手中的。
对此,她特别特别的笃定。不知这算不算未卜先知的灵异?
令月苦笑了。
腊八节那日,令月在窗边翻看管家为她寻来的公案小说《包孝肃公百家公案演义》,正看到断案的关键处,就听得门外有太监的公鸭嗓子轻声递进来。
“娘娘,方将军在门外求见,说是给您来送钗子。”
令月一愣,目光在书上停滞了片刻。
方耀祖登门了?她突然心里有些慌乱……
“钗子?”她惊异的提高了声音,她没要什么钗子啊?或许,是方耀祖故意寻的借口吧。“让他进来吧,花厅看茶。”
令月在镜前规整了片刻,才在宫娥的簇拥下入了花厅。
待入了座,看了茶,令月挥手,将一干人等全部散去。
她轻笑的望向了方耀祖。只见其一身将军蟒服,侧视面庞少了分白净,多了些风吹雨淋的沧桑。眉目变的硬朗,连脸庞耳下的曲线,都变成了直直的棱角。
“方将军,别来无恙啊。”令月先开了口。
方耀祖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缓缓的将头转了过来,“我该如何称呼您?”他的眸子很亮,弯起的眼角似笑非笑,竟一下勾起了她心底的细痒。
“这里没有外人。”令月只觉心神摇荡,这厢不敢与他直视,赶紧向旁摸了一杯茶吃,“方将军请便。”
“今非昔比……我如何敢造次。”方耀祖的指节轻轻敲着紫檀椅背,“见你一面,甚难……”
“方公子是想,让我去换了男装?这才能开诚布公的言语吗?”令月先改了称呼,她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她还着实不知方耀祖此行缘何呢。
“别,你还是穿女装好看。”方耀祖温润的笑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江南熏风的味道,“就这样,很好。”
令月的余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热烈的射来,面上顿时有些发烧。
“方公子所为何来?送的是什么钗子?”她赶紧自己引向了正题。
“哦,”方耀 祖淡淡的顿首,“是物归原主。”他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净白绢布。
令月心下疑惑,只见他次第层层打开,露出绢布包裹之物。
一只钗子。
只需一眼,令月就愣住了。
——七星钗!!
此物虽然她只见过一次,但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这正是当初在建阳密探韩侯爷墓地后,方耀祖在当铺赎回的那只七星钗!
令月郑重的又端详了一下。
对,就是它!那钗头不是凤凰花朵之流俗物,却如同星空中熟悉的北斗七星。如今她细看才发现,组成那七星的珠石竟迥然有别,四为宝珠,如今已然乌黑,另三为晶石,却朦胧黯淡,皆无光泽。
难道,这就是“魁杓有别”吗?!
“这是什么?”令月强压住心底的震撼。
“神女的七星钗,据说,可以用此委派下任神女的护法。”方耀祖的声音很是感慨,“说来……此物同你确是有缘,当初,我还与你玩笑过呢……”
——“就是这个。娘子,可好?”当初方耀祖含笑取过钗子,竟笑嘻嘻的插到了她的发髻之上。
令月一恍,但瞬间又恢复了警觉。
“你那回兴师动众的盗墓,就是为了它吧?”她压低了声音,不去接钗,而是直直的逼视着他的眼眸。
“是。”方耀祖的回答很干脆,“后来朝廷要把云梦公主下嫁与我,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唇语也很熟练。
“那你怎么又不要了?”令月想起这段过往,不由的话语微讽。
“因为我突然又想通了,很多事,其实不需要非得娶了公主才能做到。”方耀祖淡淡的笑了。
令月滞住了。她问的是钗子,方耀祖却理解偏了她的意思,答的是公主。
这所答非问的回答,却让她心底有些豁然开朗,原来当初的桩桩件件,一下都有了缘由来处。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盛宴,那些看似随意的事件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利害联系呢……
“这钗子……还告诉你什么?”令月微微的斜了嘴角。
“呵……告诉我时光不可逆转,逝者不可复来。”方耀祖端详着那四颗乌黑的珠石,“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也没有机会可以重来……”他将钗子轻轻移到了令月的眼前,“给你。”方耀祖淡淡的笑着,“这世间,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令月缓缓的接过了七星钗,心底却被这温润低沉的话语震的摇荡不宁。
她不由想起了春上春的那夜。想起了这个男人在你侬我侬时欲火抽身的背影……
“你后悔了吗?”她一开口,却感觉出了唐突,“若是一切可以重来,你一定不会涂卷了吧?”她赶紧转了话题。
“ 呵呵……”方耀祖长长的笑开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知道的。”他的声音轻柔而悠缓;他的手,却突然探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柔荑!
令月一惊!她周身一震,只觉腹腔一阵乱流向上,冲的自己一瞬有些耳鸣眼花。
幸好,没有旁人看到……
“嗯,好了许多,不那么凉了……”不等她寻思挣扎,方耀祖却已经笑着松开手了。
令月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此刻僵着身子,半丝也动弹不得了。
“有人疼,就好了……”她竟莫名其妙的轻声呢喃出他当年的话语。
如是,两个人都垂首无言了。
座上一片寂静。
“方将军。”门外突然传来了例行提示的太监声音。
时间到了,拜谒该结束了。
“等我,我会有一个足以登门的身份的。”方耀祖淡笑起身,略一颔首,潇洒离去。
这一夜,令月的梦境很多。
春上春的那个夏夜,还有,方耀祖忧伤的对她说,“若是时光重来,那夜,我一定不会走了……”
她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可是,那神秘的七星钗,同时在梦境中出现了。
最后那三颗朦胧黯淡,陈无光泽的晶石,似是在诡异的笑着……待她慢慢靠近,却突然从中蹿出狰狞恐怖的妖魔鬼怪来!
令月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梦……
她平复了心脉,赶紧摸黑摸索来了七星钗。
最后那三颗晶石,不知是不是梦境暗示的缘故,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玉衡星真是赵真吗?
那为什么这三颗星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呢?她明明记得,当初韩侯爷死后,只乌了一颗珠子……
就算是魁杓有别,那也应有所区分啊……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怎么总觉得是谁在其中捣了鬼。
天权星的暗语将“玉衡”和“摇光”一并提了。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一定有联系,或是互相本就认识。
玉衡还和神女有联系。
那,余下的那个“开阳”星是谁?怎么就孤零的断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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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天京城未见大雪。
南来的令月想在京城观赏雪景的愿望未得实现。
令月听身边的太监小成子说,近期天气有些反常,是天助大齐呢。为了神女殿的紧急施工,连天公都做美了,若是落了大雪,势必要影响工程进展速度的。如今看,令月的新居赶在正月初六前竣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众人欢喜之心皆难掩,能在神女殿伺候性情温和的神女,既体面又轻松,还自由安全,总好过胆战心惊的留在皇宫和王府。
可令月的心思不在移居这上面。
由于年关将至,其 间各方人马都亲自登门,送来拜贺年礼。
可那个右军大都督袁螭,至今依然是金面难见。连新年的贺礼,也是派海龙来送的。
令月见不着袁螭,见了熟悉的海龙,心底多少也是个安慰。
她特意留下海龙多说了会儿话,得知,袁螭从左军府将海青海龙及一队亲兵带走了,还将左军世子的名号给了袁虤。
还有,她拐弯抹角的探明了,那个柳蓉,至今还没回到袁螭的身边。据海龙说,前一阵子袁大都督和袁夫人还想给袁螭结一门婚事,好早开枝散叶,却被袁螭用流年不利的占卜之语给挡住了。
海龙走后,令月的心情欢愉了起来。
此言是真,她开心;这话若是假,证明袁螭授意海龙来骗她,就表明他心里看重她的感受,她还是开心……
她笑容可掬的打量着这些礼品,挥手将摄政王府的管家叫了进来。
该是出题考验属下忠心和能力的时候了。
“在右军府有自己人吗?”她直截了当的开口了。
那管家一怔,赶紧点头。
“偷偷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柳蓉的女人出入右军府。”令月直直盯着那管家的眼眸,“这事,只有你、我、细作三人知道。”
小年一过,管家就带回了消息。
柳蓉确实没被召回。
据说左军袁夫人曾开过口,让柳蓉回来伺候袁螭,但家丁寻去的时候,柳蓉已经随亲戚回乡,找不到人了。
令月还没来得及笑,管家口中第二个消息就紧跟着上来了。
——中军都督府二公子方耀祖,据祥瑞指引,在源河河床,挖出了神女玉杵。
开阳星
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令月想过这结果,只是有些没想到,竟是通过方耀祖之手来实现了它。
据说,那挖出来的玉杵石座上刻有几行字。大致意思是:“魁死杓生,天下大定”云云。
但令月对这官方散布出的定论很不信服,她觉得李成器他们一定在其中隐瞒了什么。
因为这几日她的住处出奇的清净,快过年了,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却仿佛一瞬间都没了踪影。
越是重大的东西,越是悄无声息。
令月有种强烈的预感,方耀祖此番举动的价值,远远不只挖出一件玉杵那么简单。
果然,在是年腊月的最后一日,朝廷下了圣旨:大齐国又有了新任的后军大都督——方耀祖。
令月愈加坚定了心底的判断。
李成器这连玉杵的真假都未试过,就仓促的将一军封号火速赐出,看来,方耀祖此番献给李成器的,一定是价值颇高的,甚为绝密的东西。
在除夕喧闹的焰火守岁中,令月想明白了好多事。
方耀祖说的那句——“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