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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蓉垂下了头,“柳蓉如何微不足道,只要对公子的身体有益,能让公子开心……”
令月的头蓦然涨的老大,这苦情戏文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公子毕竟身份在那儿,平素又养尊处优出口专断惯了……今日对姑娘言语上多有不当,让傅姑娘心中不悦,”柳蓉竟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都是柳蓉的错……位分之事柳蓉有自知之明,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故特来向傅姑娘赔罪。柳蓉可以不要位分,永远做丫头,也绝不想让公子和姑娘的鱼水之欢掺有任何芥蒂不快……”
令月出离愤怒了。
她一刻也不能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了!
那个袁螭不仅将私密合欢之事讲给这个女人听,居然连二人的言语交锋也原样学了!他竟什么话都讲给这女人听!!他他他!!!
最可恶的是“位分”??竟说她为了位分之事生气!
——令月突然有种被扒光了曝晒的感觉!
“少夫人对不住了,属下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相陪了。”她也不管柳蓉走不走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柳蓉不走,她自己走!
令月怒气冲冲的出了营帐门,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袁螭。
这个混蛋!这个死鬼!
她满脑子都是对这个男人的痛恨。她喜欢的东西,居然不给她面子,反而去给别人……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买帖子……
好,她就出去给他好好买一本帖子!
日头正好,令月铁青着脸进了余罘县城。
一家又一家的书斋看过,她皱着眉头,都不甚满意……
这县城就是比不得建阳旧都繁华大气,连书斋都是一副守旧乡土酸儒之气……
在快逛完整条主街之时,她终于发现了一家装饰的还算顺眼的书斋。
——只有这样的书斋里,才有她所要的东西……
“公子随便看看?”
令月一入门,就有殷勤的掌柜上前搭讪。
“看看,”令月对书斋是轻车熟路的很,“你这儿,有字帖吧?”她打量了书斋室内的布置。
“有的有的,晋唐宋元,价格公道,不知公子您要的哪位大家?”掌柜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线。
“白乐天之弟的……那个……”令月故意用折扇拍着脑袋。
“有有有,”那掌柜的笑的意味深长。“《大乐赋》是吧?不知客官要的精装,还是简装?”
“精装,”令月一听这里经营这活计,心下一畅快,“越高档越好,价钱好说,我要送人。”
“好嘞!”那掌柜的一见是熟客,屁颠屁颠的入了内室,半晌,拿出一黑色的小包裹。
“客官您可真是找对地方了,”他洋洋得意的谄笑着,“这可是建阳城时下最时兴的……”
“给你。”令月豪爽的扔出一碎银子,“不用找了。”她可没心思听那老头瞎聊。
她仔细瞧了瞧那帖子,和寻常的一模一样。她又在鼻子闻了闻,嗯,和她在赵家义学里见识的无二差异。
哼……她恻恻的笑了。
这本加了料的白居易之弟撰写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那可是想当年在赵府义学全班临摹的最抢手的帖子了……
她就不信了,她修理不了那个死袁螭……
********
待令月悠荡着回了营帐,刚刚过了晌午。
左军都督府世子袁螭最近的身体不好,新添了午休的习惯。
令月也不着急,给在门外值班的海龙递个话——她的事儿办完了,公子醒了叫她一声。当下就耐心的在花厅候着了。
到关键时刻,她从来就是心平气和。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寻个什么样的借口呢?干脆回趟建阳,玩个狠的算了……
“傅大人,公子醒了。”海龙探头传来了话。
令月猛的从黄花梨椅子上弹跳起来,精神抖擞的跟去了内室。
“大公子,柳姑娘。”令月笑容可掬的冲着二位拱手。
在柳蓉伺候下更衣的袁螭表情很是惊愕,他不知令月怎么突然好了天……“何事?”当下,他那一双俊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令月,仿佛要从她脸上瞅出些子丑寅卯来。
“大公子,属下斗胆问一句,古今书法,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您想临摹哪一种?”令月文质彬彬的开口了。
“什么?”袁螭收紧了半边脸。
“晋代人书法重神韵,唐代重章法,宋代重意态。”令月欺负袁螭不懂,顺着自己的意图说了下去,“公子心仪哪一朝之笔风?”
“你看着办吧,就一个规矩的字帖就行了。”袁螭穿好了衣服,挥手示意柳蓉退下。
“柳姑娘走好。”令月谄笑的冲着柳蓉拱手。回身,迎上了袁螭考究的眼神。
“像您这样从小的基础不甚好的,还是从规矩的来吧,”令月贴心的压低了声音,“就学唐人的吧。”
“你怎么了?”袁螭不得不开口问了。
“公子和少夫人的一番教诲,让属下受益匪浅,”令月将那个《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倒扣在桌子上,“此帖乃是唐代大诗人白乐天之季弟白行简所著,文笔简单,深入浅出,是学堂临摹习字大热之贴。习字之时,最好为夜深人静,方能领悟此中奥妙。”
“你到底怎么了?”袁螭皱起了眉头。
“公子初临习字帖,切不可刻意追求一模一样,不能斤斤计较于点画之得失,应当学习帖文之整体节奏韵律,尤其是用笔强弱快慢,最终,在顿挫提按之过程中,学会俯仰开合、平险相照之神态……”
“傅令月!”袁螭终于吼出声来了。
“大公子余罘之役功成名就,令月也当回去向上峰述职一番。”令月微笑着错了一步,拱手告退,“属下告辞了,后日即回。”
********
令月神清气爽的离开了。
在马背上,她也反思了许多。
——她太容易被自我误导了。
想追求男欢女爱,何必连男人的心也一并要上?要上就上了吧,何必连自己的那一颗也一并搭上?
戏文中说,姐儿无情,戏子无义。看来都是血泪丛中摸吧滚打得来的经验。
只有无情和无义,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
赵真说的对,这个世界上,只想好自己就是了。
再去想那个袁螭,令月的头脑就清晰多了。
他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吧?甚至还不如方耀祖。
他幼时创伤过甚,不能房事,平白捡到了她这样一个诡异的漏洞,从剑拔弩张到如胶似漆,他当她是个玩物吧?
令月开始回忆袁螭和她交往的对话,那情意绵绵中,也是有不少套话利用的成分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跳出那个思维怪圈,她就看的真真切切了。
长风在销魂殿训练她的那一段,她怎么都忘了呢……
是啊,偏偏在身体训练的那一堂,被苘广建的命案给搅合了……
如果她当初也经受过了那一场,是不是袁螭这两场鱼水之欢,就乱不了她的心性了……
——求不得时间回转,只能求再不重犯。
这一次,她已经没有方耀祖那次那么伤心。
不能对男人动心。一动心,伤的就是自己。细作是不会有感情的,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住自己的清醒,和自己的小命。
回了建阳城,令月在第一时间给上峰送去了密报。
她将战役的实际——贾春华实为部将所杀——原原本本的报了上去。
左军府除了她这个明作,还有暗作潜伏。
这些明面上的事,她没必要替袁螭隐瞒。
余下的时间,令月就可以舒服的在建阳好好消遣一番了。
她故意当日不回余罘,她就是要让那个袁螭在房间内煎熬几日……
训狼嘛,不给这东西一点苦头,它是不会甘心低头的……
令月心情愉悦的四下张望着,很快,她就被摘星阁的楼群吸引了目光。
再来这儿喝上一壶飞仙酒。
正好琢磨琢磨这一个月来发生在她身边的离奇事……
令月如上次一般,大摇大摆的入了酒阁,要上一壶飞仙酒,又坐到了上次相同的位置。
荷塘的莲花败了一些。
物是人非,心境也不同了。
彼时心伤,现在她已经百毒不侵了。
赵真说她和寻常女人不一样、袁螭和她欢好之后没有病发……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神女不成?
想及神女,其实令月心头还有疑惑未解。
那个苘广建的事儿……和她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乾教的丹砂鼎、神女咒、神秘莫测的赵真、三起谋杀案都有关联的吴丽人……
唉,没有头绪。
这个世界上,她也再没有人可以依靠了。连赵真都不能去找了,只有靠她自己去揣摩、分析了。
“傅姑娘。”
突然,一声悦耳的男音冒了出来!
令月零丁打了个哆嗦!
她这厢想事想的如此出神,竟没发现身边靠近了人!
待她猛的回头望去之时,周身的血液却突然凝固了!
——李成器!
蓁王李成器,竟穿了一身紫蟒常服,笑眯眯的一人负手而立。
令月惊愕的四下张望着——她整个视野所及,竟一个人也没有了……
这主子还不知道来了多久了呢!
“属下见过蓁王爷,王爷金安!”她赶紧离席大礼参拜。
“起吧。”李成器的心情看似很好,“真是有缘啊,我们又在这儿遇上了。”他撩着袍摆,自顾坐到了令月席的对面,“傅姑娘,这又是出来喝闷酒啊?”
令月面下一讪,当下噎的也答不出话来。
“怎么,左军府刚赢了胜仗,傅姑娘却很不开心呢。”李成器靠在了椅背上,悠哉悠哉的如述家常。
令月蓦然打了个冷战。“王爷说笑了,属下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
“欢喜的话,为何不在余罘庆贺,却跑来建阳一个人喝酒呢?”李成器那双桃花眼饶有深意的扫了过来,“难道说,是傅姑娘刻意来交会本王的?”
令月不自然的讪笑起来。
“坐吧,”李成器轻松的指了指对面,“此处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令月胆子本来就大,此时气也不顺,站着也别扭,这就更不加顾忌了。反正是王爷让坐的,不坐还矫情了……她也不推辞再三、勉强受之了,当下大咧咧拱手一谢,就坐下了。
李成器淡淡的笑了。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木椅把手,看着令月为他斟满了酒——又恭敬的缩回了身去。
“你有烦心事?”他亲切的开了口,“傅姑娘居然也有愁闷的时候。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令月斗胆看了李成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