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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处理了东侧国境的问题之后回到王城就听到满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说奥拉克帝国的二王子看上了一个平民——还是个男的!”西蒙沉着声音冷哼一声:“你和拜伦说了什么?竟然把他骗得带你去见父亲和母亲,就连法菲尔德也……”
艾泽一脸黑线:“我骗他?你自己的弟弟你不清楚?他能被人骗了?”
西蒙一噎。
他和拜伦互为双生兄弟,对彼此的了解自然不是一般的深刻,从西蒙对拜伦的认知来看,他的这个弟弟确实是不太可能出现被人骗的情况……
特别是被艾泽骗——这个黑发青年从一开始出现在冥蛛的巢穴之后他的所有表现都和“精明”、“狡诈”一类词语完全搭不上边。
要说艾泽这样的人能把拜伦给忽悠了……即便是出现太阳从西边升起这种异象,拜伦都不可能被骗。
见西蒙被堵了嘴,艾泽翻了个白眼:“要问的就是这个?你该不会是为了把拜伦抓回去才一路跟到这里的吧?”
西蒙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回到王城之后就听说麦谷恩前哨站出事了,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又赶了过来——那个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发现的?”他这句话里怨气不小,不过西蒙不爽是肯定的,他刚从山岳之城那头赶回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麦谷恩前哨站,简直就是由东至西横跨了奥拉克帝国的整个版图,想想就知道累得够呛。
然而西蒙的这个问题艾泽却没法回答,总不能说是他提醒的吧?只思考了一瞬,艾泽就把责任推到拜伦头上去了:“我不造,你等下问拜伦去。”
虽然把发现安利教的原因推给了拜伦,但艾泽还是把几天前他和拜伦混进了安利教潜伏着目睹了神降仪式的全过程说了一遍,着重点自然是放在了叫奥莉薇亚的女先知和那柄刻着不死鸟图纹的巨大长枪上。
西蒙作为一个骑士对枪类武器的热衷程度不可小觑,在艾泽说出有这么一柄武器之后,他的着重点完全就被它吸引了。
趁着西蒙沉思的当口,艾泽默默回转头看向前方。
西蒙的眼神有点不对。
以前这个人就算总是维持着吊儿郎当的调调,眼底却暗含着锋芒——他身为王子,和拜伦一样是被当成王位的继承人教育成长的,风流邪肆的外表下一样有王族的霸气和傲气。
这也是艾泽之前虽然完全不亲近这个人却也对他并不讨厌的理由。
可现在西蒙的眼底却多了点什么,那抹让人不舒服的色彩令艾泽不由自主地把原因归咎到了伊薇特的身上。
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艾泽侧过脸问:“伊薇特怎么会跟你一起来?”
听到艾泽的问题之后,西蒙并没有立即回答,在停顿了一刹那之后他说:“少管闲事。”
卧槽?!
你有话问老子就得好好回答,老子的问题你就直接无视??
艾泽当即决定无论这货再问什么都不会再搭理他。
不过嘛,西蒙是不可能主动把伊薇特带到这种地方来,除非是伊薇特用了什么手段硬要跟来,或者……这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共识?
他刚刚打听伊薇特,西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伊薇特那双变色了的眼睛的惊异来,所以艾泽的个人猜测更倾向于后者。
艾泽这么想着,默默地坚定了回头把和伊薇特做交易的那只恶魔拎出来拷问的想法。
感觉自己被蒙骗了的艾泽再也不开口,任西蒙再怎样重新提起异教神拜厄斯的那把长枪都不再说一个字。
菲拉斯城的城门近在咫尺。
由于先前艾泽和拜伦在菲拉斯城潜伏进安利教观看了神降仪式的全过程,所以这回再进入菲拉斯城即使是使用了幻形法器,拜伦还是觉得有点不保险。
现在遇上了西蒙等人,倒是把人数上的可疑点给抹掉了。
可即便是如此,一行人骑着马靠近菲拉斯城的西城门时,还是被一声呵斥给拦了下来——
“通通下马!接受检查!”
艾泽眯着眼望去,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不是尤杜拉·梅尔维尔么?
、78
078。变化
尤杜拉一身文官的官服;黑底的肩章上用红色的绣线勾出明显的奥拉克帝国国徽;那一头在西维娅·梅尔维尔的葬礼上披着的长发此刻正利落地束在脑后;长长的马尾格外的精神干练。
她左手拿着一块文件板,右手执笔,正站在一个身穿盔甲的武将身旁;那等同于族徽一般的玫红色双眼微微眯起,正朝着艾泽一行人的方向望来。
刚刚的那一声呵斥很显然就是从那位武将嘴里发出的。
拜伦一看这阵仗;侧过头就朝着西蒙瞥了一眼;而艾泽则马上感觉西蒙在他身后微一点头。两兄弟对好暗号,立即就翻身下了马。
因为有费恩这个近身侍卫跟在身边,两位王子都不用像之前的旅途那样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牵了马站到一处,而费恩则直接迎了上去;几句对话之后领回来两名守城兵:“要盘查随身物品。”
一行人的随身物品实在是没什么看头——艾泽和拜伦的东西基本都堆在储物戒指里,费恩原先一直驻守在麦谷恩前哨站,而西蒙和与他同行的伊薇特嘛……由于艾泽怀疑这俩人已经勾搭上了,所以西蒙的东西估计都是伊薇特这个魔法师在帮着带呢。
只不过……盘查随身物品?
这有用吗?安利教难道还发放什么信物不成?
五个人的随身物品就没几件,很快就被检查完了,两个守城兵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意犹未尽——五个人出行就带了那么点东西其实并不太正常,可他们在见到唯一的一位女性手中拿着的那一柄长杖之后心里立刻就有数了。
一位魔法师!
像他们这样的守城兵自然比一般的老百姓知道的要多上一些,魔法师的厉害手段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像这样的大人物随身携带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摆出来让人随便看呢,必须是用了什么魔法收得妥妥的才对!
瞧着吧,有这么一位魔法师还是女性魔法师在,那跟着的四个人说不定都是那一位大人的随从呢。
两个守城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差不多的觉悟——想想看吧,最近西边的前哨站出了大事,自己所驻守的城里听说也有不妙的传闻,城主、驻城文官和武将三位大人共同商议了之后向全城颁发了戒严令,严格控制住菲拉斯城,可其中并不包括像魔法师、炼金师等相关的法系职业。
像这样的法系职业在奥拉克帝国享有超然地位,说白了还是得罪不起。
仔细地盘查完这一行五人的随身物品之后,两个守城兵就朝着城门另一侧的两位顶头上司点了点头。
尤杜拉见状便在她手上的文件板上添了一笔,再抬眼时正好对上了那头五人里其中一名中年男性的双眼,对方似乎非常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十分友好地朝她微笑着颔首,那人深褐色的眼底带着和煦而善意的笑意,就仿佛是递过来一个无声的问好一般。
那中年男性做完这一切之后就移开了视线,神态自然,可尤杜拉的眉心却打了个褶——那个眼神让她感觉很熟悉,似乎前不久才看到过,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犹疑之下,尤杜拉抬起文件板遮住嘴,朝她身边的武将吩咐了一句什么,而那名武将似乎没想到尤杜拉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不太确定地反问了一句,得到了尤杜拉的一个点头之后才充满了疑惑地招来两名守城兵把尤杜拉的命令代为传达下去。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已经上马往城内走的那一行五人中,另一名中年男性偏着头,倒是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全部听了去。
直至离开了城门处守城兵的视线之后,西蒙才舒了口气:“先前我和伊薇特越过菲拉斯城直接去了前哨站,倒是不知道这里进城居然要查得那么严了。”
拜伦却摇了摇头:“他们的重点不是盘查,而是控制人口流动。”
最近这一带“怪病”肆虐,表面上的盘查只是安定民心,可毕竟这所谓的怪病是异教捣的鬼,安利教发展信徒根本没有加以掩饰,掌权者一查就能知道,所以菲拉斯城门的盘查只是为了统计城内的人数。
“这个时候城内的驻军兵团还有另外的方法彻查近几天来的居民动向,相信其中以上了年纪的居民为重点,大致辨识出安利教的信徒……这才是真正的戒严令。”拜伦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他边上的四个人都听见他的声音:“这样一来一方面利于我们行动,可另一方面肯定会惊动安利教,费恩,去联系半个月前安排在菲拉斯城的人。”
“是,殿下。”费恩应了一声之后询问:“那原定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拜伦打断:“放弃,我们住到酒馆去。”
费恩于是领命而去,带走了一匹马。
剩下的四人直奔城西区内最大的一间酒馆。靠近边境的要塞城市之内往往都是根据区域来划分安全等级,菲拉斯城也不例外,靠近西侧的区域居住着一般平民,而像酒馆这样的地方大多脏乱不堪,鱼龙混杂,与城东区酒馆的干净舒适形成了强烈对比。
因此几乎是一进门,四个人就不约而同地被脏乱差的环境和近乎刺鼻的空气给震住了。
大中午的满堂都是喝酒吃肉的人们,因为几乎满座的关系,整个酒馆大堂里看起来拥挤得很,艾泽甚至能看见在大堂角落里有三三两两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男人的怀里,高声调笑着——不难想象她们的裙摆下面正在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整个酒馆内充斥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喧闹声和空气,四人一踏进门,酒馆中就有无数道视线集中了过来,多数都在打量着他们之中唯一的女性伊薇特。
伊薇特的长相基本是没得挑,但如果她的身边就算不跟着三个大男人也肯定没人敢明着来对她做什么——大姐手里的那柄说明她身份的长杖就足够震慑住半数以上的人了。
艾泽顿时有种输了的感觉!
他从来都是两手空空,施法时也只是弹弹手指就可以了所以根本用不上法杖这种东西,明明比伊薇特厉害很多可是却在这种地方败下阵来什么的简直神烦好吗!
即便是西蒙和拜伦这对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