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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张千惊叫。
“哼!为何不可能?”
“当年秦朔不过是个小小的兵士。”
“士兵怎么了,就不可以建功立业?当年我和秦将军就在何久宫身边,何久宫为了想活捉呼达赤鲁,带着我们这三千人马,追了三天三夜,结果误入沼泽,如果不是秦将军,他命都没了,哪里还谈什么别的?最后追到呼达赤鲁的时候,如果不是秦将军在关键时刻一箭射中呼达赤鲁的眼睛,何久宫哪里能砍得下他的头?哼,最后,他还不是把这天大的功劳一人霸去了?他给朝廷的奏表里哪里提到秦将军一句?!”
“秦朔就没有任何表示么?”商苏衡插问。
“秦将军说能大败狄人联军确实是何久宫用兵有道,计谋得当。再说砍下呼达赤鲁人头的也是他本人,所以功劳的确应该归何久宫。”说到此,霍都有些悻悻然。
这秦朔倒是气量非凡,商苏衡暗赞,忽地想起他异于常人的体格以及那比其他人略深刻的五官轮廓……
“秦朔他,也有外族血统?”
“他除了有狄人血统身上好像还有点什么东巴族人的血。”霍都道,“将军不愿多谈,我也不好深究 ,对我们来说,这都是心头的隐痛。”他一叹,“总算何久宫还有点良心,在他调任之时,上表给朝廷,推荐了秦将军,由他接替自己继任北疆军统帅。”
“哼。不过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北地苦寒,无人愿意长期驻守,不然这职位恐怕还是轮不到秦将军。”
看样子,这霍都的牢骚还真是不少呢!商苏衡脸上淡淡的,并不动怒,正好,她也有许多事情想了解清楚。
“你说你在镇守嵇山十五年是吧?那其他人呢?”
“差不多吧?”霍都不太在意地一挥手,“反正跟我一起去的弟兄们只要没死的就都还在军中,比我早去三年的,好像也大半还留在军中。”
商苏衡眉心微蹙,“都无人前去换防?”
“谁愿意换到那里?”
“也无新兵?那役满的士兵如何归家?”
霍都眸中精光微闪,“新兵是有的,本来朝廷定的兵役是六年,战时则至多十年,只是老兵服役期满后要上报兵部才能解甲归田,手续冗滞繁琐,反正在就我看到的没几个得了批文。”
“他说的可属实?”属实微沉了脸,转问张千。
张千略迟疑,才低声道:“基本属实。”
“兵部的那些人都是吃什么饭的。朝廷养的都是些废物不成?解甲归田究竟要办多少条手续以致办了十多年也办不出来?兵役六年,却叫人足足服了十八年!这些人家中就没有妻儿,没有老母?难道他们就活该老死他乡不成?!”
商苏衡真是动怒了,这实在太过分,太残忍!
张千见她气得脸色发青,忙道:“也不都是这样,大部分都能够及时返乡,至于北疆,恐怕是哪里出了岔子……”
商苏衡忍住气,又对霍都道:“这件事,朕回朝之后定会彻查,所以怠忽职守者一律严办,至于那些服役多年的老兵,朝廷安排他们尽快返乡,朕会令兵部多发几倍薪饷,权当补偿吧。”
霍都突然跪倒:“臣替他们叩谢陛下圣恩。”
“起来吧,不必谢了,”商苏衡轻叹,“说起来,这件事是朝廷亏负了他们才是。”
霍都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边上插入一道娇脆的语声。
“张将军原来你们在这,叫我好找!”
大家齐齐回头,却见一个一身士兵服饰的女子小跑过来,原来是碧桃找来了。
“午时了,您是不是该回去用膳了?”碧桃也发现了商苏衡,走过来轻声问。大剑都坐着,碧桃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知晓陛下的身份,亦不敢多嘴,只能以个“您”字来敬称。
霍都站起身,“臣先行告退。”
“等等,霍将军,”商苏衡拦下他,“军中将士们此时也应该用午饭了吧?不如将军请朕吃上一餐如何?”
“那怎么行,军中伙食粗糙,恐怕难以入口。”碧桃忙反对。
商苏衡微勾唇角,淡淡一笑“既然大家都吃得,那朕也吃得。霍将军,带路罢。”
拗不过她坚持,张千几个只得陪着,走出两步,他悄悄扯了霍都一把,压低声音道:“你的营帐在哪里,带我们去,然后捡好一点的给陛下弄一份来。”谁知霍都硬邦邦回道,“我一向和弟兄们同食,哪来什么好一点的?”
“你!”张千噎住,气也不是骂也不行,忿忿地瞪他一眼。商苏衡走在前面,只作不知。
来到营房前,商苏衡突然停下,对众人道,“现在我只是一名校卫,大家记住了。”
营房里,伙头军正分发饭食。每人两个夹肉馍馍,一碗糙米饭,还有一份不知由哪些东西混制而成的菜羹。由数张桌子拼成的长长的条案上每隔不远还放了一盘红薯。
商苏衡走了过去,伸手拿起个小红薯,发现还有些余热;靠近鼻端嗅嗅,立刻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她慢慢撕了皮,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自她拿起红薯,霍都张千以及碧桃等人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尤其是碧桃,心悬得不知道有多高,生怕她咽不下去而被噎住,又怕她忍不住吐了,掩面受损。哪知道她虽然吃得慢,但却不像有任何难受,忍耐之色,反倒颇有点津津有味的模样。
看了一会,霍都率先上前一步,也抓起个红薯放在口中大嚼,边嚼边道:“这是早上剩下的,中午随便热热,给那些饭量比较大的弟兄们补充体力,你当真吃得惯?”
商苏衡不甚在意地瞄了他一眼,“我脸上有食不下咽的样子吗?”
张千也走过去拿了个红薯,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还不忘再瞪霍都一眼。左边的士兵见他们上前,看出古怪,连忙让了位置,退到一边,商苏衡几个则顺势坐下。
坐上桌,商苏衡干脆把那盘红薯拉近前,又在里面挑了个个头大的,看着瓤心发红地拿到了手中。
“咦?看样子你还挺会挑的。”霍都又是一诧 。
商苏衡淡淡一笑,转回头文碧桃,“有水么?”
“有,啊!没有,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端茶来。”
“不必麻烦,只要一杯清水就好。”商苏衡叫住正仓皇离开的碧桃。
“知道了。”应一声,她匆匆跑开。
商苏衡又吃了几口,抬眼看到四周不知何时悄悄放下碗筷,默默注视着她的士兵,突然展颜一笑:“难得和大家一起吃顿饭,没妨碍到大家吧?我想大家可能会有些话想说,正好,借这机会,不妨都说来听听吧。”
爱今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谈 一
北城那边火光冲天一起,商苏衡这边便知道了。
中午在营房里吃的那一顿真是让人噎得慌。倒不是说红薯难咽,而是下饭的那些话让人堵得难受。
在朝堂上听着那些臣子们大论国策,多么洋洋洒洒,慷慨激昂。争辩之时虽说总带着些朋党倾扎或是私人意图,但终究还能捐嫌弃嫉,合力共举。哈!却原来都是假的!
她来此世也两月有余了,朝上听的,路上传的,也知道先皇算是明主,百姓都称为清平盛世。
可当她真的深入下层又听到了些什么?
克扣军粮、吃空头饷、吃回扣拿劣马充良驹中饱私囊,坐地分钱,花样百出,简直是挖空心思,不很夸张地讲,整个军部可以说是从头黑到脚!
商苏衡越听脸越沉,越听火越盛,若不是她天性偏于冷清自持,真的要掀桌子了。有好些正是因为不满这些腐败现象而曾想上奏朝廷的其他军营里的士兵或下级校官、偏将、行走文书主薄一类的官兵被排挤打压,再以种种名目外放到最蛮荒的北疆前线。
难怪派去北疆的士兵一呆就是十多年,那些家伙根本就是安心让这些人老死北疆吧!张千几个本以为知道一点内情,虽然不耻,但觉得陋习难免,不冤枉做小人的听了都觉得这些行为实在是太过让人齿冷。
这一讲便是一下午,商苏衡要那些知情之人写下详细奏本,有实据的举出实据,有人证的指明证人之后再交与她。末了,她向大家保证会彻查到底。
出了营房,她又警告张千不许将今日之事泄漏出去。
张千本来就是个挺耿直的家伙, 不然之前也不敢在商苏衡面前直指是非。如今听了这一切,觉得是该杀一儆百,正一正军风,当下提头担保绝不泄密。为此,他还特意检查下身边跟来的几个人,好在这几个人之中也没有父兄亲朋涉足其中的,于是他很放心的下了封口令。
听了一下午这种狗屁倒灶的龌龊事,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更别提睡得安稳了,所以外头喧哗声一起,商苏衡就醒了。
“出了什么事?”
“北城起火了。”张千进来报,神情有些凝重。
“北城那边都有些什么?”
“据臣所知,军中物资都存放在那里。”
“秦朔呢?” 这么一问,商苏衡猛然省起,这一整天,她都没看见这位秦将军。
“说是赶往北城救火去了。”
“派人盯着,朕要知道最新最确切的消息。”
“是。”
话虽如此,可商苏衡并不亲自领军,毕竟鞭长莫及,消息传到她这里模糊混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倒是霍都,匆匆过来一趟,告诉她秦朔作战向来深谋远虑,能料敌先机,请她不必担心,并且告诉她,他将出城伏击。
或许是霍都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知道着急无用,商苏衡按下担忧,于军中静候结果。
天蒙蒙亮,军营里便传遍了,说是大败土人,甚至还活捉了土司的幼子。
待商苏衡稍事洗漱,秦朔与孟起联袂而至。
见过礼,赐了坐,商苏衡便询问起昨夜之事。
秦朔孟起分别把详细情况说了,怎么将计就计,怎么空门以待,怎么诱敌深入,最后如何大获全胜。
“唉,只是那毕巴尔那老家伙果然如狐狸般狡诈多疑,最后还是让他给逃脱了,实在是可惜!”孟起大叹,之后突然又一笑,“不过总算捉住了他的一个儿子,也算不错,没白忙一场。”
秦朔微微一笑:“孟将军巧计诱敌,活捉了苏达勒,当记首功。”
“哎,别,如果不是秦将军你赶过来堵了他的退路,只怕叫那小狐狸跑了,要论首功也该是秦将军你的。”
“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并未出力,这功可不敢居。”
“你别谦让,反正终究要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