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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乐融融。
此情此景令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家中亦是如此。娘煮好的饭菜端上桌,爹爹给娘夹菜,叔叔帮他盛汤,一家人说说笑笑,那份美好的记忆一直刻在心版,此刻忽然再现于眼前……
“纪远思,纪远思?你发什么呆?”一道呼唤突然惊醒了他,纪远思回过神,撞见商苏衡和高雁行奇怪地眼神,才醒悟到自己竟然大失常态,竟然君前失仪。
“臣失仪。”他离席躬身行了个礼。
商苏衡看他这么拘束又有些头疼,为免他再来这套,干脆放松,不予干涉,“行啦行啦,快点吃吧,你看菜都冷了。”
“是。”
纪远思回到桌上,重拾碗筷,慢慢吃了起来。可眼前陛下与高雁行之间和美的气氛让他有几分伤怀,这顿饭吃的格外的不是滋味。
好容易,午膳结束,他将欣赏重新放回到国事之上,这份难言的黯然伤怀情绪才淡了些,可也始终没有消失。这倒也不是他心胸狭隘过分放不开,而是有个人,有意无意地反复提醒。
这人,自然是高雁行了。
高雁行午膳过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寻了本书,在御书房靠墙角的一张锦塌大刺刺地看了起来。并且在商苏衡与纪远思讨论问题的时候,偶尔还插上一两句嘴,发表一点意见。特别是商苏衡提及观文阁的全木结构是一大安全隐患时,他提起了一个人,一个据说可以不用一根木梁就可盖屋的泥瓦匠,叫正为防火为难的商苏衡与纪远思大为欣喜。
高雁行也甚为欢喜,更暗中寻思着不如今后时常入御书房陪王伴驾,既可多些与商苏衡相处的时间,也能避免她与纪远思有所发展。哪知道,当纪远思离去,当商苏衡处理完公事,两人一起回后宫的路上,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高雁行,以后若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来御书房了。”
高雁行听了这话,脸上当场变色。
“为什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宫里任我行走。”
商苏衡有些无奈,有点后悔,她当初又哪里想得到他现在会随意闯入御书房呢?
“我没有说你不能去,只是终究还是少去为好,”商苏衡解释,“那里到底是我处理国事的地方,你随随便便进进出出,这样不妥。”
高雁行闻言愈怒,“我可曾干扰你?我提的几点建议又有何处不妥?方才还分明为我介绍了匠人,解决观文阁的问题而欣喜,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你怀疑我会将朝政秘密外泄,满朝文武,我也不认识几个,难道还会去拉党结派不成?”
他越说越激愤,到后来,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商苏衡停下脚,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曾怀疑你,更没有说你拉党结派。但是,我的确认为你去御书房不妥。”
“理由呢?”高雁行也瞪着她,愤愤道。
“理由很简单,就是”商苏衡姿态平静,眼神颇为严肃,“——尊重!”
爱今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尊重与宽容 二
“如果你有朋友,是一派之长,他派中有些事务要商议讨论,你觉得你合适在旁边听吗?又或者你有关系密切的朋友,正在开家族会议,无论他们谈的是什么,又无论你是否有可能帮助他们的建议,你觉得你应该就这么主动地参与进来发表高论?”
高雁行的怒气褪了,脸上渐渐起了一些了悟与尴尬。
“我当然感谢你之前的一些建议,但你不觉得如果你有些什么想法、看法私下里和我提会更合适?我也从未怀疑过你会泄密,并且我在意的也不是这点。于私,你是我的朋友,你现在又住在这里,这也算是你的家,宫里内外当然随你行走。于公,御书房是商讨国事的地方,而你毕竟不是朝廷官员,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足够的尊重,不要随意进出,以免干扰我办公?”
这是商苏衡第一次明白地表示出对高雁行的态度,她当他是一个朋友。
高雁行听了五味杂陈。
他明白商苏衡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他的司奉身份,根本没有拿他当作她的男人,反正这之前,他拿她也差点当成刻骨仇人,起码,他冲撞挑衅了她那么多次,她还当他是朋友,总是好事吧?可是从她的话里也透露了她根本没有接受他的打算,她终究还是打算好了让他离开,就像当初尚思给了他那块腰牌时说的一样,她还是一心一意想让他走,到现在也丝毫未变,他这些日子的用心,她根本就一无所觉,还是从来就不放在眼里?
今天,他固然是没有考虑到商苏衡所说的问题,才会闯入御书房,但换以后,他又何尝会犯如斯错误?他会来到御书房更大原因是对于司奉这个身份的认可,他下意识的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她的男人,并努力寻求她的认同。现在看来,对于他是她的司奉这一点,她根本就完全没有自觉。
失败啊,真是大大的失败!
想到这些日子他的努力示好与追求完全没有成效,高雁行不免有些哀怨,满不是滋味地道:“我很抱歉,不过当时你为何不直接叫我离开?”
见他已经意识到自觉的错处,商苏衡哪里还会穷追猛打?只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意味,却不难揣测。
高雁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知道我脾气不算太好,可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吧?”若你叫我走,难道我还会死赖在那里不成?这最后一句他可没有说出来。
就你平素的态度,还有那张嘴,也还好意思说只是脾气不算太好?商苏衡挑挑眉,不轻不生地取笑他,“刚才是谁一碰就炸的?难不成你想直接在御书房里炸花叫人家看笑话?我知道你不是蛮不讲理,不过,讲理也要时间的吧?还是你受得住让我拿触犯圣颜,冲撞陛下的大帽子扣下来,直接轰你出门?”
高雁行忙不迭地打躬作揖:“我错了,我道歉,我这里给你赔礼了,拜托你别再提了。”
商苏衡自然不会不依不饶,看着高雁行难得狼狈与低姿态,勾勾唇,轻笑一声也就罢了。倒是身后不远的女官内侍们,惊讶得张大了嘴,暗想向来任性嚣张、是礼法如无物的高司奉,今个儿怎么这般有礼谦恭了?
从二月初九至三月十五春闱会试到金殿殿试是为朝廷选拔可用之材,自然极受重视,因而这段日子特别忙碌。作为考生忙着答题;作为考官忙着阅卷,当然也有忙着作弊送礼,上下打点的,不一而足。
总之一场考试可以看尽世间百态,这一点倒也跟现代差不太多。
商苏衡第一次亲历古代科举,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但也的确长了不少见识,而她所要负责的只是殿试的那一小会儿,不算太累,倒是作为三位主考官之一的纪远思,忙了一个多月下来,又感受了些风寒,有些不支,被纪伯硬逼着,请了两日假。
商苏衡得知后,当天下午就去了相府探望。
来迎接的还是弯腰驼背的纪伯,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来,所以一直在门口等候,并且一看到她,就扑上来诉苦道:“陛下,求你劝劝我家相爷吧?老奴不是不许他办公,可已经病了,总也该安心休养才好,哪有躺在床上还要看公文的?”
商苏衡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纪伯见了,心中一凛,忙又补充道:“老奴也不是说觉得陛下给相爷的政务过于繁重了,老奴只是拿相爷这执拗的脾气没法子,老奴想着,若是陛下肯下道旨,要相爷好生休息,相爷他必定是会听的,老奴这一点私心,还望陛下成全。”说着,他跪了下去。
“起来吧,纪伯,你的苦心朕明白。你家相爷那边,朕会好好劝劝他的。”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纪伯拿衣袖直揩眼睛,颤颤地躬着身子,将商苏衡向府里引去。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不假,纪伯刻意不让人往内通知,商苏衡走进纪远思卧室的时候,纪远思正一手笔,一手折本地细读,床前矮几上一盏油灯,还有厚厚一沓与他手中所捧相同的东西。
听到门声,他也没抬头,信口道:“纪伯,还剩一两件,今天的事便可处理完毕,然后我自会休息,你就不要再念叨了。”
商苏衡叹道:“难怪纪伯要向我求救了,你这人哪,难道真准备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不成?”
“陛下!”纪远思闻声一震,就要从床上下来,却忘了堆放在被子、床前的奏折,这一动,那些东西稀里哗啦地全掉下来,摔了一地,甚至还差点待翻了几上的那盏油灯,慌得纪伯忙不迭地跑过去,拾掇这个抢救那个,总算没弄出什么乱子来。
“陛下,您什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商苏衡随意坐下,“生病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再忙也总是要休息的,特别是你若想在有生之年做更多的事,那就更要懂得如何去休息。”
纪远思低声应道:“陛下教训的是。”
这时,童儿端了个托盘进来,盘子里有一盏茶,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药。茶是给商苏衡的,而药,自然是纪远思的了。
纪远思喝药的这会工夫,商苏衡捧着茶,轻轻啜饮,眼睛随意地移向屋里的一件件摆设。靠东墙立着一对有些老旧的红木衣柜,西墙上则挂了幅山水,两旁一副对联,下面摆了张翅木书案也是旧物。案上摞着各色书籍,旁边是一方墨莲砚台,笔筒里长长短短地插了八九支各种材质的毛笔。
商苏衡将眼睛再移向纪远思睡的这张拔步床,用的倒也是好料,只是同样很有些年头了。上面挂的那幅天青色床幔,虽然干净,却只是普通的粗棉纺染,由于反复浆洗,颜色都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她再看了眼,床上的棉被,纪远思身上的青布衣袍,还有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火盆里寥寥无几的两根炭,终于拧紧了眉。
“纪远思,是不是朝廷发给你的俸禄不够用?”
纪远思一呆,“陛下何出此言?”
“你看这,看这,”商苏衡四下指了指,“没有一件是新的我也就不提了,为什么连这取暖的炭也只有这一点?这夜里难道不会冷吗?我记得这炭,朝廷是有按例制发放,你府上不够用吗?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等纪远思开口,纪伯就在一旁抢着答道:“朝廷发下来的自是够的,可每回大半都给相爷拿去送人了。”
送人了?商苏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