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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今年刚刚及笄!”既然慕水柔很大方地报了家门,云锦也不隐瞒,可心里却暗暗猜疑出门前在燕昭房里遇到的那个慕管事,是不是这个慕小姐的家仆。
“那锦儿妹妹还真要叫我一声姐姐!”柔儿说着侧着头打量了云锦几眼,笑道:“难怪看着妹妹眼熟,原来今日我俩不但衣裳相似,头上的发簪也相似,俱是梅花簪……”
云锦一愣,垂眸上下打量了自已几眼才发现,今日自已的衣裳跟水柔真有点撞衫。
“没想到会遇上妹妹,没准备见面礼。这个送给妹妹,还请妹妹别嫌弃……”遇到一个合眼缘的人,慕水柔似乎特别高兴,从腕子上褪下一只镯子,塞到了云锦手里。
自从在空间养玉以来,云锦对玉石也有几分了解,一看那玉石的质地,忙推脱道:“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如今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了。云锦可不敢受姐姐如此大礼!”
“身外之物罢了!妹妹再推脱便是瞧不上眼!”慕水柔虽笑的温和,可语气却十分坚决,拉起云锦的手直接把镯子套在她腕子上。
猜不透初次见面的慕水柔为何如此客气,云锦暗中警惕,想看她下一步如何。
“那就多谢姐姐!只是……”抬眸瞧了瞧眉眼含笑的慕水柔,云锦一脸尴尬地道:“我这会一无长物,这身衣裳也是燕表哥帮着置办的,实在拿不出回赠姐姐的东西。”
边说边摸了摸头上的梅花簪和手上的卷草纹空间镯子,苦笑道:“这两件东西是先母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等我以后淘换到好东西,再给姐姐补上!”
别人送了贵重的见面礼,收礼的竟连根稻草都没回赠,按美玉的说法,实在是无礼之极。说这话时,云锦暗中打量留在慕水柔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仆妇。不但慕水柔神色未变,她身的伺候的人,竟然也没有一个人露出异样,仍旧像先前那样低眉顺目,仿佛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云锦暗中称奇,对慕水柔又多了几分思量。
“小姐!再不走,今年的水上凫可看不成了!”替云锦更衣的丫鬟,趁着众人没注意的当,悄悄向慕水柔使了个眼色。
春草自小在她身边伺候,慕水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抬眼发现秋明月已走的无影无踪了,慕水柔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转眸对云锦道:“七夕节的水上凫可不能错过!咱们一起去瞧瞧吧!”
“正好跟姐姐去见识见识!只是我从没出过门,若出了差错,姐姐可不许笑话我……”绣桔递给慕水柔的眼色,自然没逃过云锦的眼睛。
反正这会也回不了客栈,她索性跟着去瞧热闹。
、第075章 羞辱
边走慕水柔边打听云锦家里的情况,除了跟燕昭相识,在山中逃难,遇见美玉等事情略去之外,云锦都如实回答。
慕水柔听了唏嘘不已,半晌才道:“想不到妹妹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老话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妹妹将来的前程必定远大得很!”
前程远大吗?她自已一点也不觉得!礼貌地笑了笑,云锦并未答话。抬头却远远地瞧见燕昭与秋明月。他俩并肩站在岸边,秋明月正指着河中的彩灯评论,燕昭侧着头微笑倾听。周围那些丫鬟仆妇围成一圈,拦出一块空地,将他二人与周边赏灯的人群分开。
一个魁梧挺拔如雪山银松,一个浓艳明丽似花间绝色,站在一起堪称金童玉女的绝配,漫天星光与河中点点彩灯俱成了他二人的点缀。周围看灯的人无不瞩目张望,私下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有这等风姿。
有个年轻男子,一心想挤到近前,脚下没留神竟掉到了河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光是背影都如此般配,难怪一向低调的燕昭如此张扬。在他心里应该也是极喜欢秋明月吧!否则不会陪着她如此行事。
心中感叹,瞧着落水男子狼狈不堪地爬上岸,云锦失笑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妹妹好文采!”口中虽然赞叹着,慕水柔一向平静的脸却突然酡红一片,绞着手中的帕子吞吞吐吐道:“我这个表妹向来行事张扬,让妹妹见笑了!”
见云锦微笑不语,慕水柔略有一丝尴尬,转瞬便恢复平静笑道:“明月妹妹也是个可怜的。自幼便失了父母,嫡亲祖母也没了,祖父年长不能照顾她,便由她哥哥一手将她带大的。秋家的规矩并不拘着女儿,秋家表哥又要经略秋家的生意,见天着满天底下跑。有些事情便忽略了。外面求秋家的人也多。慢慢的就把明月表妹养成了这个骄纵的毛病,可她心地并不坏。十分肯帮助别人……”
秋家表哥便是秋明水吧!听到那个名字,云锦心漏跳一拍,怔怔地盯着岸边出神。
顺着云锦的目光瞧去。正看见秋明月搂着燕昭的胳膊,态度十分亲昵地像是在要求什么,燕昭含笑不语。却微微地在摇头。
慕水柔大窘忙低下头,暗中咬了咬牙,半晌才抬头对云锦道:“听说这燕家哥哥自小在秋家长大。跟明月妹妹也算是青梅竹马。”
慕水柔的话终于把云锦的思绪拉回来。燕昭自小在秋家长大?怎么从未听他提到过?他不是自称在街头流浪,被他义父捡到的吗?枉她那么信任这家伙,这家伙却不曾对她说过一句实话。
暗中攥紧拳头,云锦强撑着装出一抹淡笑,算是回应慕水柔。
“秋家表哥无暇照顾明月妹妹,大半时间都是燕家哥哥在昭顾她……她待燕家哥哥与秋家表哥并无分别……”
男女七岁不同席,别说燕昭与秋家只是有些交情。就算是亲兄弟,大厅广众之下也要避讳些。瞧着云锦脸色淡然。慕水柔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觉着自已这些蒙了眼睛哄鼻子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秋家表妹的事,只好由着她去了。想起祖母对自已说的话,慕水柔突然觉得那些都是祖母一厢情愿的事。
他俩个如何是他俩个的事,就是此时一个娶了一个嫁了,又跟她有何关系?强忍着心中那丝来历不明的气恼,云锦尽量把声调装的明快些:“水上凫是什么阿?我们那里并没有这个!”
“水上凫就是用娟绸扎成的彩灯,都是……鸳鸯、龟鱼、鸿雁这些吉祥鸟的模样,”终于不用解释秋明月为何不顾礼仪、名节粘着燕昭,慕水柔暗地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要解释水上凫,她又有一丝尴尬,略顿了顿才道:“女子妇人买来,顺了河放下去,游的远而不沉的,就是好彩头。出嫁则寓意夫妇合顺,未嫁的便寓意能有一段美好姻缘!”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漫河彩灯还有这样的寓意。”看着满河面的彩灯,云锦嘴角翘起。
见云锦似看客般毫不动心,慕水柔又对自已的决定满意了几分,似有好奇地问道:“妹妹不想买几盏灯放吗?”
她哪里还敢奢望美好姻缘,现在连一份远观也许都是不可能的事。云锦心口抽痛,面上却淡笑道:“一饮一啄皆是前定,何必自已哄弄自已!姐姐为何不买几盏来放?”
“若水上凫能定姻缘,月老还有何事可做?”慕水柔亦被说中心事,笑着应了一声。
转眸向云锦瞧去,正遇上云锦瞧过来的目光。俩人俱在对方眼中瞧出那份惺惺相惜,齐声笑起来。
说笑间,俩人早到了丫鬟仆妇们围成的圈外。听到笑声,秋明月忙回头,笑着朝慕水柔招手道:“柔儿姐姐,你快来看。燕大哥给我买了两百盏水上凫,这满河里都是我放的灯!”
水上凫做工精细,价格也高。一盏灯要五钱银子,二百盏就是一百两银子。寻常人家哄女儿高兴,不过买个一盏两盏的放着玩,凑个趣罢了。没想到燕昭这个混蛋为了哄秋明月高兴,竟如此舍得,这么个玩法,跟拿银子往河里扔有什么区别?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云锦暗中咬牙替燕昭心疼银子,忍不住朝燕昭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偏巧燕昭正看过来,云锦一窘,忙偏过头假装欣赏周边景色……
瞧见云锦咬牙切齿的模样,燕昭面色依旧,眸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听了秋明月的话,慕水柔亦有些诧异。父亲不是说燕昭只是一名镖师吗?怎么如此大手笔?
瞬间敛去惊诧,慕水柔上前几步朝燕昭俯身施礼,转身拉过秋明月低声道:“眼下大荣打过来了,圣上正四处筹措粮草。秋家正是节骨眼上,你何必……”
“是燕大哥掏的银子,又不是我花的银子!”最烦别人在耳边唠叨,秋明月不悦地冷哼一声,甩手摞下慕水柔,走到燕昭身边又摇晃着他的胳膊央求道:“昭哥哥。再买些灯给我!”
燕昭语声温柔地笑道:“明月妹妹喜欢。有何不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秋明月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道:“再买一百两的灯来!”
本以为燕昭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痛快地答应下来。云锦暗骂他是败家子!
“谢谢昭哥哥!我哥哥说我骄纵惯了,把我送到祖奶奶这学规矩,还断了我的月例。你不知道这半年我过的多辛苦!还好遇到昭哥哥!”秋明月脸上的笑容益发灿烂。那份天真的华彩竟让人不敢逼视。
乌沉沉的河面上,斑斓的彩灯起起伏伏,渐行渐远。又有无数彩灯自上游飘下来。霎时间河面若繁华喧闹起来。
秋明月笑声良朗朗,云锦与慕水柔却同时摇头,人群中有几位长者亦拂袖而去。
慕水柔摇头是感叹秋明月无知。
因为大荣入侵,大批逃难的人涌入昌阳城,衣食无着。此时虽未对昌阳靠成影响,可天气渐冷,这些人要如何过冬?此事是她父亲昌阳刺史慕汝昌的心头刺。亦是朝庭的眉上火。燕昭无人认识,可秋家大小姐却名闻天下。她如此张扬一点也不替她兄长,秋家的家主秋明水考虑。
而云锦摇头却是因为燕昭的放浪。
原来她那些替他打算筹谋的好心在他眼里都是笑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这也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让她认清他究竟是什么人!
一百两银子的彩灯亦顺水飘远,河面重归寂静。秋明月也站的累了,便转身来找慕水柔。
忽想起云锦自小长在平洲,定没见过如此场面,还不知如何惊诧呢!秋明月的眼风便朝云锦瞟去,满心欢喜地等着看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