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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要干什么?”她突然间的举动,也同时惊呆了那些衙差,他们想不到这位小姐竟然会真的站出来,大有准备拉起人就千里逃亡的征兆。
唐槿云也不答话,弯下腰,一把拽起地上惊愕的少女,陡地脸上一寒,扬起玉手,迅速在脑后勺的秀发里摸了一把,在少女的眼前突然有道寒芒一闪而过,“啊——”
黄昏的大地似乎也在这一声惨叫中打了个寒战。
“请问,这样子还能做秀女吗?”唐槿云一把少女的脸朝向衙差,冷然地问,右手里还捏着一支金步摇,那簪尖上似乎还凝聚了一串血珠。
衙差们定眼看去,发现少女的左脸已经被优美地划下了一道血痕,此时正涔涔地渗出血渍,像一道泣血的彩虹;刚才姣好的嫩脸也在此时变得苍白如纸,狰狞可怕,有如玉面罗刹一般,皇上见了也会恶梦陡生,怎么可能安排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呢?
“你,你……”衙差们万料不到唐槿云竟然当场把他们抓到的秀女给毁了容,不由气得连嘴都歪过一边去了。
周围被惊吓得鸦雀无声的人们,此时也开始替唐槿云捏一把汗了——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正在闯了一个更大的祸,把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成为了官府之的。
“我不管!你得赔偿,赔我一个秀女……,就干脆由你顶上!”衙差果然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耍起无赖了。
“已经是了。”唐槿云淡然地说着,手下一松,那少女便无力地跌倒在地,表情复杂地盯着她。
唐槿云的说话不仅是大家,就连呆在一旁的月娘也被她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嘀咕自己什么时候露出马脚,让她看穿了?
现代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唐槿云甫一出现,一大群素不相识的人就对她热情招呼,还冒认为小姐,给她穿金戴银的,赠衣施财,她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但是她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什么陷阱迷阵,便只好看清她们的动机,才伺机反击。
可就刚才衙差抓少女充当秀女的行为,她就感到这情景似曾相识,恍惚间想起和城外与月娘相遇的情节有几分类似,只不过月娘那是怀柔手段,不着一点火气暴力,甜言蜜语地哄她上当,她就知道,一直热情接待的月娘也逃离不了利用她的嫌疑。
“这……”月娘不知道唐槿云是怎么知道的,但见衙差发怒地走过来,便嘻嘻地陪着笑,手里的香帕朝他的怀里摔去,也和盘托出:“哎哟,差大哥,不要生气,你放心好了,她已经是秀女了。”
“已经是了?”衙差愣了愣,重新打量了一下装扮得高贵优雅而戴着手套,背着背囊的唐槿云,想她这样子倒也符合秀女的标准,要是真的,那他可没有敢动皇上女人的胆量了。一时间,他们一下子没有了发难的理由,只好把眼珠子投向月娘和少女的身上,重新在她们的身上寻找借口。
那少女被松开之后,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被抓去充当秀女了,苍白的脸色这才缓缓有了血色,对唐槿云那一划,又是感激,又是感叹她的智慧:皇上选秀女,多是喜欢一些洁白无暇的脸蛋女子,此时,她的脸已经添了一道伤痕,马上就和秀女的标准划分了界线,却也因此拾回了自己的人生,不用在皇宫里孤独终老。
转而听见唐槿云说出自己已是正式的秀女之选时,她又不由怔怔地盯着唐槿云的脸。
“就算你是,但她已经不是了,你怎样还是欠我一个……”衙差终于想到了这个算术缺口,开始和月娘讨价还价起来,目的还是想趁机捞一把银两。
唐槿云的出手也到此为止。不管是秀女的生活,还是那清静的庄院生活,她想不到到哪里去找台高速旋转的怪机器再把自己送回现代,就得先生活在这个时代;尽管特工的生活让她习惯了漂泊无定,但那不是她的喜爱。来到这里后,没有人知道她特工的身份,她也不用再去侦察,摧毁,反而发现这里的清静,让她有了一种眷恋的感觉。
所以,她先行尽量不抽打那些该打的衙差,跟官府结上梁子。而选择了充耳不闻,拉上月娘,默然离开。
月娘就秀女那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被她轻轻一扯衣襟,心里就“咯噔”狂跳。这下子怎么办才好?她会怪她吗?还是会怎样勒索他们呢?
想着想着,也像个犯错的小孩似的,默默地绕过衙差,跟唐槿云的后脚跟继续往前走。
迷迷糊糊地忽然撞上了唐槿云,陡地看见她像盘石一样停下了脚步,伫足在道上,任晚风撩绕那鬓角的秀发。
身经百战的唐槿云,蓦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不由得慢慢提高了戒备。忽然之间,杀气暴涨,居然从地上升起。
那少女不知怎的,陡地恶意顿生,拾起旁边一块石头,腾身而起,从后面恶狠狠地朝唐槿云脸上划去,众人见事件突然横生枝节,都不由惊呼起来,提醒唐槿云的戒备。
第6章 云庭公子(一)
唐槿云回首冷眼一瞥,脸上一寒,玉手也瞬间从阔袖中窜出,快如闪电地一手接住她的手腕,甩开石块,用太极功夫,一推一拉之间,随着一连串奇异的“劈啪嘞”几声响起,那少女从腕关节到肩关节,全部脱了臼!
“啊——”少女又是仰天惨叫一声,腹部再中多唐槿云凌厉的一脚!整个人倒飞了两丈之远,仰脸跌倒在地,一只手紧握着受了伤的手腕,银牙紧咬,痛得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黄豆般从额前不断的渗出。
“你……你……”老人见状,正想上前质问唐槿云,怎么会狠心把他女儿打的这么伤,忽然想起抢先攻击人的是他女儿,他也无话可说,只好改为扑向那少女跟前,轻轻地抱起她,老泪纵横地看着女儿痛的眼泪直飙的状况,老手轻拭,好言相慰,五内肝肠缕缕寸断。
刚才还想着得理不饶人,趁机捞一把银两的差大哥,陡地看见事件横生枝节,那少女恩将仇报,竟然以石挥向恩人,何极大胆;更想不到貌似高贵的唐槿云,突地露出闪电般的身手,脸若罗剎,杀意如霜,不由也噤若寒蝉地愣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哪里还敢说上半句去叨唠她?
围观的人们,无论是街道旁的,还是酒楼上的客人,也不禁被唐槿云那手起人落,利落毒辣的一脚,惊吓得合不拢嘴,呆在原地,静谥一片;刚才还是一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心肠,天使圣女般的脸孔;怎料动起手来,快若灵蛇,迅如惊雷,且从来不会怜香惜玉,俨然一副玉面罗剎,地狱母夜叉一般,让人望而生畏,想而心寒。
懂得转移注意力的聪明人,就对那地上痛苦的少女叹息连连:那少女也真是的,怎么能狠得起心肠,连恩人的恩情还没有报,就举石相向了?他们不无惋惜地看着地上那痛苦不堪的少女,心里却不同情她这样的下场,认为惹上身怀绝技的唐槿云,是她自讨苦吃的后果。
唐槿云收回了那一脚,却发现自己貌似做错了什么,怔怔地回看着地上的少女,愧疚之色第一次油然而生。
“我……我……”那少女痛的泪水籁籁掉落,却还是紧咬着贝齿,忍着疼痛,从牙缝里迸出话来,“我也希望你,做不成秀……女!”
啊。大伙儿听了,不由又是一起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少女刚才跳起来,不是想杀了唐槿云吗?原来……原来,她也想依样画葫芦,划伤唐槿云,让她做不成秀女。
唐槿云盯着她,心里也在此时猜到了她那样做的初衷,她心里内疚的正是误解了这样的善意;只是,一直是特工的她,早就被训练到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毁人斗志,取人性命,绝不给予敌人有机会反击的地步。
她刚才出手时就想一手抓住那少女的手腕,一手扼住她的喉咙,将她重重摔到地上,锁喉窒息而杀;但总算她心里有点良知,一旦摸到少女滑腻如玉的藕臂,知道对方是个女子,便改为先行摧毁她的战斗力。
此时见少女说完那句话,转而脸上因为疼痛而扭曲,她带着满腔悔意,走上前,蹲到老汉的跟前,接过她的手臂,重新替她驳回了骨位;一番“劈啪嘞”的骨头响声,连衙差大哥听在耳畔也不由得浑身寒颤,少女更是再次痛得惨叫连连,哀声殒落黄昏,让人头皮也发麻了。
但也是须臾一刻,手上的疼痛却开始慢慢散去。
“带她回去,再搽上一些跌打药油,消去那些红肿,就没事了。”唐槿云站起来,任晚风再次撩。乱她的秀发,轻柔地对老汉吩咐一句,然后翩然回到月娘的身边,再次双双携手离开。
“这,该怎么办才好?”衙差们正想阻拦她们,却陡的遇上这么激烈的一幕,都一下子全懵了。半晌,才低声问带头的。
“能怎么办?”带头的衙差也震惊唐槿云玉指纤纤的背后,隐藏着残暴的身手,难道还敢上前阻止她吗?匆匆瞥了一眼地上受伤的少女,也不屑地撇撇嘴,“人家已经替我们惩罚她了,我们也乐得清闲,回去吧。”
说毕,也不负责任的转身就走。殊不知,要是没有他们的闹事在前,那少女和老汉,包括唐槿云和大家,也不会遭此一劫。
大伙儿见两群人都扔下地上的两父女不管,各自飘然离去,也不便久留,纷纷自行散去,隐入寻常百姓家中。
经过他们这样一闹,除了少女那脸上的一道血痕与苍白的脸色之外,此事总算没有太大的损失,在这荒唐的世间,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少女与那老汉怔怔地看着唐槿云他们远去的背影,良久,才喟然长叹一声,相扶而起,黯然隐没黄昏之中去。
唐槿云一行人默不作声地踏着黄昏微凉的晚风,回到了庄院。霭霭的暮色映在门扉上,让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童年。
大厅上,灯火通明,那老伯早已经准备丰盛的晚宴乐呵呵地迎接她们。
“来来来,饿了吧?先去洗漱一番,再出来一起进餐吧。”
唐槿云瞟了那老伯一眼,柔美一笑,没有说话,倒是月娘白了他一眼。依言转到后间,洗漱了一番,唐槿云重新优雅地步出大厅。
不知怎的,她觉得来到了这个时代,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