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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吓着了失魂的唐槿云,她脑海中响起了亘哥哥熟悉的声音,不由闻声回过头来,像是陌生人般打量了他一番。
瞧得亘云庭和飞红雪心里都真发毛了,看来,聪明机灵的她一定会发现他们的玄机。
“你要去哪了?”
果然,唐槿云还是从嘴里逸出了这么一句,让两人都差点儿崩溃了。唐槿云还是发现了他们今天的异常。
这可怎么办才好?飞红雪想,要是让她知道了这是他的阴谋,她以后还会理他吗?亘云庭也想,要是她知道他在隐瞒欺骗她,她又会不会把他给杀了?
“哦,他接到信,说,他,他爹病了……”飞红雪连忙支支吾吾地胡乱找个普通的理由搪塞过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就此瞒过唐槿云。
“什么,是爹病了?你要回去是不是?现在就走?那……”正在一直苦思冥想无处可去的唐槿云,却在这句话中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眼前一亮,又是紧张又是焦急地走过来对亘云庭说,“那,我也去!”
她这么一说,可又把两人都吓着了。
飞红雪想,这要是他们一双一对地成行,那么亘云庭的离开就没有多大意义了,还不如不走呢。在这里,起码也有他监视着;亘云庭也是一惊,要是她也跟着他走,惹恼了飞红雪,说不定还没有走出城门,皇上的圣旨就已经下来了。
“啊,不,不是很严重的病,我,我只是想准备带些药品及礼物给他们捎去,顺便给他们拜个晚年!”亘云庭急中生智之下,连忙替飞红雪圆了那个谎话,无论如何,不能够弄假成真,让唐槿云知道这离开的背后真相。
“是的,我这就是陪他去……”飞红雪听了亘云庭的圆谎,暗吁了一口气,想来这个理由最是完美无缺,便也急忙接过话茬,说出自己的理由,先一直瞒过唐槿云再说。
暗地里自认倒霉,偏偏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不恰当的地点遇着了她。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地急忙解释,也让习惯了分析研究的唐槿云心中萌起了窦疑,可是,此时心中也有满腔的心事要暂时隐瞒这两个人,她也不再作深究,接受了他们的理由后,也眼神一黯,幽幽地关心了一句:“那,你早去早回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里歇歇。”
说罢,连忙躲过他们两人灼热的目光,转身便又要朝回廊上走去。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帮你看看,”不料,亘云庭听在心里,却是兀自地怦然一动,连忙焦急地追上来,“别忘了我也是个大夫。”
看到他的殷切,唐槿云就直想抱着他哭个稀里巴拉。可是,最后她还是强忍了下来,凄然一笑,“不要紧的,也许这回南天气,给闷着了,回房里换件衣裳就好了。”
她越是这样地装作若无其事,却越是引得心细如发的亘云庭的关注,他想也许她避讳了那些妇女的疾病,便也不好意思再问,却要坚定地要看到她真的没事才肯去驿站。
飞红雪见他的一句话,就差点儿让唐槿云飞身扑过去,便也不甘示弱地上前关心体贴起来。
于是,唐槿云只好在两人第一次这么贴身的保护下,进了厢房,让宫女把那些礼品都放下后,便伺候着她换上一件她认为最华美最年轻的大红宫装,梳了个飞仙髻,斜插着人家新送的金步摇,额上挂上一串贵气的璎珞,在那身黑色紧身皮衣上披上了一件绿绸裹胸,像是万红之中一点绿,让人觉得春意盎然地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三十几岁的特工,还有着十七岁的美貎,上天在她人生在最为失意的时候任务失败而穿越,让她在这异世中遇上了亘云庭这么一个守护尽职的哥哥,让她遇上了飞红雪那么一个俊采飞扬,武功超群的男子,若有若无地弥补了她做特工时情感的空缺,活了一段叱咤风云的岁月,她,还夫复何求?
对着铜镜里朦胧美艳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便推门而出。
房门一开,陡地从里面出现一位美艳绝伦而温婉娴淑的贵人,让亘云庭两人也直看呆了眼。唐槿云这时而穿着紧身有如黑猫,瞬间淡烟般穿梭于山野屋顶的感觉还萦绕在脑际;这时而穿着华美有如美玉的大变身,明晃晃而灼伤多少多情少男的春心,灿灿然夺走了他们仅余不多的魂魄!
“走,我陪你去驿站吧。”她朝亘云庭嫣然一笑,嫩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看起来更让人心醉,只是,她把那宫里的担忧暂时地隐入了那眉梢里,不让关心体贴她的人发现。
“是,是先去买些药物和礼品……”亘云庭也惊艳地嗫嚅。
第162章 督促进展
于是,三人就一起来到大街上,两位男子更是硬着头皮,弄假成真,在这大年初二就敲开药铺的门,胡乱买了一些滋补的药品以及唐槿云转赠给月娘的一些金银玉器,一同到驿站里寄去。
然后,三人又回到了大街上,和楚问天他们一起,继续了大年初一的承诺,一连三天的设宴款待穷人乞丐。
一计不成,飞红雪自认倒霉之余,更惊艳唐槿云的美貌,却是越发不放心亘云庭,暗地催促他,既然初二初三走不成,也要初六初七找个理由不让唐槿云跟上,便要辞行回乡。
亘云庭隐约感到唐槿云自从宫里回来后,虽然一如既往地对那些穷人乞丐也笑意相迎,可是,她那眉梢间的一颦之间的隐忧,却让他总是放心不下。对飞红雪这般的咄咄相逼,更是反感得直骂他,“要是你真是喜欢她,就应该多点关心她,让她感到幸福得而不知道他的离开,甚至不关心他的离去,而不是像这样对我苦苦的相逼!”
然而,飞红雪却不懂得这么怀柔的手段。
“你离开了,举目无亲的她,心自然就会靠过来。”飞红雪自认为他有自己的一套,不需要他的教导,而需要他的大力配合,赶紧在他和唐槿云的眼前消失影踪。
两人虽然暗地里相争,但白昭南的一句话,却又让两人合起来商议。
白昭南猜疑地说:“这几天怪了,那些宫女怎么老跟着她不走了?平时不是送她回来掉头就走的吗?”
是呀,这是为什么呢?两人的心头也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丝疑惑,这才把他们的关心转移到唐槿云的身上。
这几天,唐槿云除了依然替他们端菜外,一旦转回楚府,便绕过大厅,径直转回厢房里,直至婢女前去请她用膳了,她才出来。因为那心中的迷惑,一直与他们隔绝地思考。
但是,无论她如何的思虑,接受是不情愿,但逃避也不是办法。皇上那似乎坚定了的态度,不怒而威地压迫下来,让有所牵挂的她似乎也逃不了他的五指山。
因为直到现在,自己要找的师姐还没有找到,要找的书也没有看见,说到底还有一个定时炸弹般的杜月儿,随时都在觊觎着时机,准备对皇上下手。
就因为她一时的仁慈,没有立马把她痛杀下手,而成了她在这皇宫里一个大毒瘤,她必须要找个机会或者理由除掉她,方可以弥补自己无形的错失。
而机会不是没有,就看她怎样去行动。比如,眼前这贵妃的主意就不错,一下子凌驾于康妃之上,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给皇上更安全的保障。
可是,同时,她也得付出自己的代价,也许是一生的自由,也许是一忱的情意,也许是一身的贞节,而更多的又是什么呢?
什么在她的心底里始终黑暗地蠢蠢欲动?而这种感觉越是接近亘哥哥,便越是蠕动得厉害,上次在府门上相遇他,甚至还差点儿冲口而出。
这,不会就是爱情的感觉吧?
想到这里,犹自独坐房中的她不由得满脸发烧般刷地红了起来,那平静的心湖也掀起了狂澜大波,让她陡地萌起坐卧不安的躁动,满房里也弥漫了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
立即推门而出,出了府外,沿着满是喜庆的红纸小巷里漫无目的地信步,后面依然跟着那五位宫女。
离开了楚府,想着出城外看望红鸾,却又担心碰到了亘云庭;想着去“桃英牧场”,也还是想回避那个身影;想去抓唐槿轩那间客栈看看,还是担心他也会出现在那里。
也不怎的,平时最是喜欢哪里有他就往哪里跑的她,这时,却是极力地抗拒内心的欲望,强抑着内心那股莫名的冲动,只想一个人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回避着他,安安静静地思考或者渡过躁动。
每次当她遇见飞红雪和亘云庭两人,都会不自觉地认为,要是她答应了皇上,他们会怎么样呢?
而她越是想去躲避他们,却又总是遇见他们。
这不,正当她想到“承欢台”那边去散散心,却又在街上碰着了他们两人。总感觉这两人这些天来,友好得让人怀疑他们背后的动机,经常一双一对的,让人感觉很是暧昧。
“你们要去哪了?”
“你又要去哪?”
她这般少女的心事,又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而飞红雪暗地里又催促亘云庭离开的阴谋,也不能够坦然相告,亘云庭满脑子的想隐瞒,更是哑然失语。三人第一次相对无言,然后各自在心里叹息一口气后,又分道扬鏣,继续去理顺自己的思路去。
而这一次擦肩而过,她有可能就此和亘哥哥失之交臂。
如果不是正好碰上了几个捕快在她的眼前走过,到处张贴皇榜。
皇榜上写着那极优美的篆书,越来越认得更多字的她,赫然发现上面写着的就是,今春学子的科举考试!
这,亘哥哥不也是个准备上京赴考的学子吗?她这一次答应冒名顶替上京做秀女,还不是为了成全他未来的仕途吗?
“亘哥哥,你恐怕要考了春试才回去吧?”她连忙扭头叫住了亘云庭。
亘云庭微微一怔,回头惊愕地望着她。近来,被飞红雪这么操纵着,烦恼着回乡和留京的事,竟然就把这一点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给忘了。要不是她现在提起,他就快要躲着她回乡去了。
“哪里也不要去了,现在就回去看书吧,”唐槿云再瞟了一眼那皇榜上标明的日期,便挥去了心头上的那一丝忧虑,轻吸了一口气后便往回走,“这二月初九就要开考了,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走近亘云庭面前,隐去了那对亘云庭复杂的想法,又像往常那样,牵着他的手便往楚府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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