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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大年初一这脸色?”
“刚才在街上看见有富户人家在街上派包子了。”楚问天犹豫不定地回答她,似乎就这事一直在耿耿于怀。
再问之下,原来这里的风俗,有钱人家大年初一都是赠衣施食,以积阴德的。楚问天他说,说有钱人,他也不算;可看见人家在那派包子了,挺有面子的样子,他也跃跃欲试。
“那咱就派粥吧,吃了包子,总想喝点什么的。”唐槿云的意见不算怎样新颖,却让楚问天的眼前一亮,她又问:“你有足够的米吧?”
楚问天连忙带笑点头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一连三十八张八仙桌,一口气从街头延伸到街尾,气势汹汹的。那些派包子派饭的富人,十几个捕头一字排开,都让他们跑到对面去。
那些穷人乞丐看了也惊疑不已,这算是什么意思呀?大年初一捕头还出来赶人吗?
然而,中间那一个美艳绝伦、神仙姐姐般的女子还是让他们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询问。
“过来过来啦,新年同喜,粥粉面饭,天下共享,今天楚府携手京师六扇门的仝人,决意宴请大家三天!”
唐槿云在那里意气风发地说完,他们随即看到从她背后闪出的两排婢女家丁,端着香气四溢的酒菜款款而来,在那三十八桌上摆下,四菜一汤一桌,粥粉面饭任盛。
这仙子下凡,不是假的呀!那些穷人乞丐巍颤颤地坐了下来也没有人阻止和驱赶,顿时觉得唐槿云的话有如金石良言,震人耳瞆。转眼偷瞥那位翠烟轻纱、风华绝代的少女,不由得敬意油生。
楚问天本来还担心要是以捕头名号在街上设桌宴客,有可能那些穷人不敢过来;但是,谁耐不住饥寒交迫,纷纷前来?看在唐槿云的眼里,他们是多么的贫瘠苦难,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总有一些这样的人,不知道是他们自己不争气,还是被制度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但见不一会儿,一传十,十传百的,几乎全城的穷人乞丐们都哄了过来,把整条大街也挤得拥塞不通,个个像那鸭子般伸长着饥饿的脖子,垂涎三尺那桌上的丰盛饭菜,于他们来说,已经无异于美味佳肴了。
唐槿云见人多,三十八桌也不足以让他们挤得下来,只好让一些捕头前去维持秩序,让他们一批一批地轮流。
不一会儿,端菜的人手也不够,唐槿云也只好亲自挽起衣袖来,充当婢女往厨房里进进出出地来回端菜,就有种在家里替妈妈端菜的感觉,她倒是越干越勤,越干越笑脸盈盈。害得那些捕头们见了,都不好意思再呆站一旁,也跟着放下身段来加入端菜的队伍。
这世上,几曾看见十几个捕头,神仙姐姐也一起笑脸盈盈地替他们盛饭端菜了?大家见了也不由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奇迹,还是一个撩人遐思的梦幻呀!
“谢谢……”唐槿云端到一须发全白的老者面前,那老者也噙着泪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朝她微微地躬了躬身,哽咽地说,“你的微笑让我们吃得很舒心,很有尊严……”
唐槿云正想说无所谓,天下粮食,大家共享,可那老者忽然把好的饭菜都端到他后面的孙子面前,连番微笑地催促他们吃,自己舍不得尝一口。这个感人的画面,也顿时让唐槿云感动得热泪盈眶:再苦,也不能够让孩子们吃苦,这老人家真是仁爱慈祥呀。
就在这当儿,皇城开门,皇宫禁卫开路,宫女鱼贯而出,花瓣香气地簇拥着一乘乘凤辇缓缓而来,人们闻声皇上踏来,纷纷回避下跪恭迎。
大街上,遇上他们一边在派粥分食,一边在设宴待客,也挤得实在太狭窄了,皇宫禁卫正要掀翻他们的那些桌子,却被飞红雪他们一个眼疾手快,前往按住了。
唐槿云也连忙过去出示了太后的“紫龙玉佩”,说大年初一的,大家就挤一挤。让他们体恤一下民意,大家勉强过得去,一起同乐就是了。
车队缓缓驶到他们的面前,皇上也一直掀帘翘首他的子民,陡地唐槿云的倩影映入他的眼底,他不由微微一怔,待车到她的面前,便不由哂笑地问:“你怎么在这了?”
“我在和大家一起共享美食,皇上你也要来试试吗?”唐槿云一脸亲切的笑意,展露着她亲善的服务,让人心生爱慕。
皇上惊喜之余,也叫停了车队,下车视察了一番。但见一边三十八桌,充满了整条大街,颇具气势磅礴,与民同乐的大气象。不由得连连赞赏唐槿云做的好,“实在太好了,把桌子搬到这街上,招呼穷人乞丐,这主意不错。”
转而,又对唐槿云一笑,笑得特别迷离,“要不,我们一起去城门赏春怎么样?”
唐槿云正想婉拒他,说这里正忙着走不开。忽然太后也在后面的凤辇中卷帘嚷出,“我们也是去城门派钱的,你应该去。”
城门派钱,这么豪绰吗?这么有意义的事,唐槿云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车队继续缓缓地朝城门走去,上了南城门楼,登高远望,但见碧空如洗,远处青翠葱绿,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新气象,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也许这是一个京城的习惯。人们但见皇上出宫,都似乎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不仅是一些春游的居民,就连正在用膳的穷人乞丐也在城门下欢聚一堂,朝着皇上跪地恭迎,高呼万岁,太后九千岁。
叫得他们开心,皇上和太后及皇后三人,也不由得脸上漾起了无限春意,玉手香袖在端着铜钱的盘子上一闪而过,顿时一把铜钱哗啦啦地从天而降,落在城门前。
人们顿时蜂拥而上,满脸喜气地争相捡拾。
“你也来试试。”太后忽然朝她嫣然一笑,这殊荣也就连后面康妃她们也没有资格。
唐槿云瞥见杜月儿暗中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由得哑然失笑。转而,也不拒绝,径直走过去,一位宫女也出列托着一盘铜钱,尾随着她,随她到处撒洒。
一行四人,在城门上与众同乐,撒钱百万,惠泽苍生,福荫社稷。
撒完钱后,又在城门上宴开数席,大家一起赏春品茗,倒也是人间一大乐事;可就在这当儿,唐槿云又要向皇上请辞,回去大街上,继续为那些穷人乞丐们端菜收拾,不亦乐乎!
整整一个异世时代的大年初一,到处都在共享的风气下春意绵绵,其乐融融,人来人往,无拘无束地,喜气由人们的脸上漾起,直冲九霄。
唐槿云一辈子,也没有渡过如此和洽享乐的太平盛世,这是她这个到处戒备提防人的现代特工所不能预想的。
第160章 咄咄相逼
大年初二。
那些捕头捕快的都各自散去,自寻欢乐。剩下飞红雪对他们仍然虎视眈眈的,萦绕在唐槿云及亘云庭的中间,不肯离去。
有感于昨天亘云庭也在一旁不懈地帮忙端菜,那神态自若的时而豪情大笑,时而跟老人侃侃而谈,时而教小孩四书五经;唐槿云大清早起来,就端着一盘糖果,无论是犒劳他也好,还是什么,就直奔他的厢房里去。
却在后园里看见他和飞红雪两人,在亭台内的石桌上,正在下棋拼杀,时而爆出阵阵的狂笑,让人好生羡慕他们,能够如此纵情恣意,放形浪骸。
“就这棋事也能让两位如此开怀了?”她莲步轻移过去,也盈盈一笑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不料,两人不由一怔地抬头瞟了她一眼,就像她的脸上粘有饭粒似的。
“平时但听亘小姐说话直接白话,今天咋的也学起我们文诌诌起来了?”飞红雪满眼惊喜地问。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影响,让唐槿云也说上他那种话了。
“哦?是吗?”唐槿云其实自己也不知觉,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那感觉就像不是自己说的,但飞红雪那话却含有埋怨她以前说话小白的意思,她也没办法,谁叫她在现代里,学的都是白话文呢?
“能够学得皮毛,但求听懂其中的意思,说文言还是白话都无所谓了。”亘云庭却是宽宏大量地看这件事。
唐槿云不由得心中一喜,趁势向他请教,“那咱们对诗吧,她们说,不会说,多对对诗也行。”
“诗?”飞红雪听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就凭你们几个在马车上那几段打油诗吗?”
“诗也分高雅和通俗两种,过于强调高雅而词藻华丽,无人读懂,也是曲高和寡,况且,古今也没有哪首诗高雅得让人难以明白,纵是大诗人,也在通俗这方面深入浅出中下功夫。”亘云庭却娓娓道来,纠正了飞红雪对诗一向高雅的看法。
唐槿云表示也对亘云庭的见解暗暗称好。便说:“那我就先来了,我就尽量说的文诌诌一点吧。”
说毕,她左顾右盼看见后门前有马夫在喝马,不由灵机一动,“马夫骂妈,骂她不如马……”
然后,两人等了她许久,也没有听见她的下文,半晌,唐槿云实在想不下去了,就耍赖地说:“就,就这样对吧。”
“这叫什么诗呀?”飞红雪一听,不由差点儿笑喷了。
唐槿云不管,硬是要亘云庭对下去。亘云庭便跟飞红雪耐心地分析,“这两句虽然不是诗,可第一句里却藏着三个押韵的字,还要把第三和第一个字用在第二句上的第一和最后一个位置上,然后浑然天成一句俗话,这也不太好对。”
他说完,应唐槿云的要求,眼珠子一转,微笑着随口吟道:“书生数数,数的就是书。”
他随便金口一开,便对得工整而有意境,果然是科举的人才,不由得两人都惊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拍手称好。
“轮到你了。”唐槿云无不骄傲地睨视着飞红雪。飞红雪见亘云庭就这样随便说一句也让她那么开心,当然也不甘落后,可苦思冥想了好半天,左哼哼右嗯嗯的,就是迸不出一个字来。
这前面说的是一个人在干什么事,然后又递进他的内容和他的职业有关。实在是难到一向修武的他。
好不半天,为了面子,他还是吟了一句,“剑手见箭,见它不如剑。”
在字面上,它似乎也工整了,可是意境呢?这是什么话呀,两人不笑,可后面走来的白昭南却忍不住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
笑得飞红雪也满脸的绯红,恼羞成怒地转而也要白昭南对上一句。
白昭南想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