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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换招,立即双脚微微内屈,陡地暴喝发力,把整个人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动作,在原地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利用身体的旋转荡开了剑锋!同时也踢出她的凌厉飞脚——那七十五公分的特制长靴,此时宛如一根镔铁棒般,贴着剑刃,踢中了蒙面人的手腕。
蒙面人大惊,手上的长剑也禁不住一阵锥心的阵痛,撤开了手;却也不含糊,见一招失效,急忙凌空飞起,跃到唐槿云的身后,欲以指尖再次逼向她腰间麻穴——
不料,手指刚伸出,陡地发现戳中了虚空——暗光里片片翻飞的碎布之中,唐槿云的身影却在这一瞬间凭空消失!
蒙面人一怔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忽然从腹部下面伸上来一只玉手,猛地贴到他的下巴——“蓬”地感觉一声巨震,他的下巴已经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地往后翻飞出去,落地后脚跟仍然站不稳,像滚冬瓜般翻了几个筋斗,最后堪堪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刚才浑身的杀气,顿时被摔的七零八散,变成一个伤痕累累的野兽,独自趴在地上舔血疗伤。
“啊——”蓦然,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夜空,连大佛寺也似乎颤了几颤。唐槿云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陡地在他的背上从天而降,狠狠一招“大力裂地脚”踏在他的腰椎,痛得他几乎昏了过去,身体最后的一丝战斗力也被彻底的瓦解,连握剑的手也在夜风中颤抖不已。
杀气戛然而止,一切重归寂静,晚风祥和,体贴地吹开粘在唐槿云脸上的秀发,她在这一刻凝住了空气,轻轻挪开了蒙面人背部的鞋跟,顿住了继续攻击。
“我再说一次,我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去救秀女,你另外找别人去吧。”唐槿云念在他也是一番好意挽留自己,便脚下留情,暂且留下他一条活命,要是下次再犯,绝对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当下冷然地转过身,转而望着深蓝的夜空,缓缓散去她脸上特工的煞气,变回一个十七岁古代少女的柔顺,樱嘴轻启,依然语出柔美,“我现在就回去,说只是出去游玩了,那亘哥哥的罪名自然就无从定起。况且,他也不至于犯了重罪,要关上那个天狼狱吧?”
“你太天真了!想的太简单!”蒙面人听了,忍不住强撑着翻过身来,在地上仰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宣读起来,“但凡放走或者营救秀女者,本来就是犯了藐视王法,违抗圣旨之罪论,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斩首示众!”
唐槿云的娇躯在夜风中微微轻颤了一下,头也不回,径自加快了脚步,渐行渐远,很快,便和福旺、杜大娘溶没那漆黑的夜色之中。
蒙面人微怔了半晌,忽而轻扯下蒙巾,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望着唐槿云的方向,喟然仰天一叹,“秋韵啊,瞧这女子多么关心你哥呀!”
第14章 事不宜迟
虽然蒙面人说的事实严重,但是唐槿云还是不太相信,亘云庭只是放了她便会招致这么重的惩罚。更何况,她要是以半夜出来游玩的借口搪塞过去,应该不难减轻他的罪责。况且,那个假爹爹就他一个儿子,绝不会在这时候坐视不理的吧。
摆脱了蒙面人的阻止,唐槿云一路风风火火地要赶回亘家。为了避免虚惊一场,小事化大,她暂时还是先不去闯‘天狼狱’,而是先回家确定一些信息才是。
和杜大娘一起转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两旁商铺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不止,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耀出魅影重重,撩。乱人心。
忽然,从暗处中迎面走来一行四人,唐槿云不由微微一怔,连忙运劲蓄势在手,暗暗戒备。但细看之下,人影随风摆柳,摇曳生姿,施施然地拖曳着长裙来到跟前,赫然是月娘幽怨的脸孔。
“秋……秋韵?”月娘也从暗淡的光线中辨出唐槿云,不由又惊又喜地扑过来,“你,你去哪了?我们四处在找你……”
唐槿云见人影是四个女子,还是月娘她们,这才松下了戒心,却又升起了担心,她见月娘从西北方走来,心里也不由猜疑,忙问:“亘哥哥怎么了?”
“他,他被抓了。”暗光闪过月娘微苍的脸上,耀出她眼眶中的泪光。
“用钱也打不通关系吗?”唐槿云原想官场腐败,只要亘庄主肯花几个钱,亘云庭应该不难放出来,但此刻看见精明的月娘眼角的泪花,她顿时明白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没有用,这次不是张捕头抓的,”月娘果然摇了摇头,“听说是邻城的捕头过来亲自处理秀女的事,他也没办法放人,我这就想花点银子,去拜托他在里面好好招待庭儿,不料……”
情到浓处,月娘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唐槿云的黛眉也在此刻慢慢的蹙起,连忙追问下去,“不料怎么了?”
“张捕头说,那个捕头连夜就把人吊上‘天狼狱’去了!”说罢,月娘无助的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在幽暗的黑夜中,传出呜呜的泣声,忙不迭地掏出香帕,擦拭不已。
月娘话音未落,唐槿云的脑海已经浮现出亘哥哥在那些肮脏的狱中,不停地咳嗽,不断的有人抗议、不断地虐待他的情景……,事到如今,她从月娘的口中又得到了亘哥哥的一些确切的信息。
本来想回家劝说亘庄主花钱消灾的事,月娘已经替她做了,并且没有做好;隆城很重视这一次的进贡秀女,还请来了邻城的捕快,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全城出动,普通女子想要逃出这样的隆城,根本不可能。
所幸唐槿云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所以没有出现在他们预期的逃跑路线上,反而在城中大街上悠逛。趁着现在还没有被他们缠上,唐槿云就更是不能再浪费时间,她必须尽快赶到‘天狼狱’前,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及早救出亘哥哥再说;
“好了,别哭了,”唐槿云第一次看见略有媚态的月娘,对亘云庭竟然有着这么一面浓厚的感情,就像他真的是她的儿子一样,这一点,令她既诧异又钦佩。
“大娘,送月姨回去吧。”她上前轻搀扶着月娘单薄的身子,心疼地吩咐下去。
“你呢?”月娘抬眼瞄了瞄她,心中诸多的不舍多过那句话的疑问。
“我?”唐槿云不便告诉她们自己要赶快去拯救亘哥哥,只好假装轻松的转过身,边走边回头说,“我也要去看看。”
大家望着她那婀娜妙曼的身段已经渐行渐远,而慢慢变得矫健灵活,很快地消失在凄迷的夜色之中。大家的脑海里浮现她在大街上那高深莫测的身手,虽然担心她无法救出亘云庭,但仍然心存侥幸,对她的背影寄去了一丝希望。
半晌,她们也转过身,在暗淡的灯光中蹒跚隐去。
唐槿云回过头去,看见她们已经转过身,福旺却还在对她呆望不已,便知道它也是爱主心切。一扬右手,瞟了一眼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确定了一下指南针的指向,便迅速远离它的视线,投向隆城西北角阴森诡秘的夜雾之中去。
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两边商铺此时也如巨兽般伏睡,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悠悠地燃尽了它们最后的生命,在街上的青石板上投下它们依稀斑驳的微光。
“啪”一声轻响,唐槿云边走边扭开了左手手表上的照明功能,顿时一道白炽的光线透漏而出,透过重重夜雾,把前面的路照得雪白光亮。幸好这手表是太阳能的,白天只要戴着它,就可以随时随地充电。唐槿云更是暗喜这太阳不分穿越,不分时代,去到哪里,都可以遇见它——要是她的亲人也像太阳这样,随时待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
按照蒙面人说的方向,摸黑前进了约莫半个时辰,时间已经凌晨二点多了,既是平常人酣睡正浓的时分,也是夜行人最活跃的时候。
唐槿云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座简易的竂亭俨然矗立在眼前,它的身后就是一座高逾百仞的“天上牢房”,此刻果然如一匹蹲着的夜狼,傲视着冷魅的黑夜;但是,一条宽逾二丈的河流横亘在门楼和狱峰之间,要到达它的脚下,却要经过一道唯一的索桥。
“大哥,我很害怕呀,我早说那可能是鬼火,瞧它一下子就飞天了。”竂亭的门柱暗处,忽然传来一声夜语,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你,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咱们‘天狼狱’的人,从来都不怕鬼神的,只有鬼神怕咱们的!”另一把声音从另外一根柱子后面色厉内荏地传来。
唐槿云刚才把光线投向对面那座狱峰上面,远远估计着它的高度,却让她意外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守卫。
她懂他们的意思,他们是被她那腕表上强烈的白光震慑了。
她当机立断,左手连忙朝他们的躲身之处照去,果然瞥见柱后面有衙役皂服般的一袭衣角,强光落处,引起一番惊乱:“呀,来了,我的妈呀,瞄上我了——”
话音未毕,最害怕的那个衙差脑后勺先吃了唐槿云一下闷击,当即昏了过去。
“你,是人是鬼……”另外一个也巍颤颤地从柱后闪出来,被唐槿云的强光照了个正着,骇得他连忙伸手去挡,却空出了一个唐槿云从背后把他轻易击昏的机会。
“暗杀人的功夫倒是不错!”忽然,亭梁上传来一把不屑的声音,随即便滚落到地上。
梁上还有人?不待唐槿云明白过来,那人甫一落地,寒芒立闪,一阵刀光迎着她的强光,朝她的脖子狂砍而来——
主攻上盘,克其下盘。唐槿云只在眼前一花之际,便迅速地蹲下身子,倏地贴近到那人的跟前,七十五公分特制长靴陡地使出一记凌厉的“扫堂腿”——这种条件反射的动作,她苦练了不下一万次,并且次次快如滚雷,迅如惊电。
“嗯——啊——”那人的刀才挥出一半,脚下顿时传来一阵骨裂的疼痛,一个趔趄使他闷哼一声,失足跌倒在地。
头刚抵地,却又迅速被高高提起,再重重地往下砸——似乎传来了一阵惨不忍闻的痛楚,却已经什么也记不起了。
唐槿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两位“柱男”后,险些被梁男缠上。直至电光火石般把他砸昏,她才轻吁了一口气,迅速地躲回暗处之中,静观索桥对面的反应。
也许是她的动作过于干净利落,也许是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