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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夏浅笑隐隐有些不安,施宴还没有回来。她让芳菲去醉心楼,芳菲回来后,告诉她。睿王爷也在,夏浅笑才微微放下心来,她和夏岱曦已是合作的关系,有他在,他就不会让施宴出事,除非他不想要天下第一庄的银子了。然而,很快的,睿王爷却派人来了一躺燕王府,说是有急事要见容华郡主。来人的脸色有点苍白,似是匆忙跑了过来,额角上还有汗珠。见着夏浅笑后,他只说了一句,礼部尚书受伤了,这是睿王爷吩咐过他的,说是见了容华郡主后,只要说这一句就可以了。
夏浅笑心神不宁,施宴是一个人出去的,怎么会受伤?想到有人伤了施宴,夏浅笑心急如焚。来到醉心楼,她又急冲冲地往几人所在的雅间跑去。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施宴一袭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口处还插着一把剑。剑的那头是夏楚曦,夏楚曦温润的面孔被疯狂的笑意所取代。施宴的眼神很平静,似是早已料想到的。
只此一瞬,夏浅笑的行动却比大脑更快,她一把拔出芳菲怀中的剑,就向夏楚曦刺去。夏楚曦回头,看着夏浅笑,他就那样看着她,笑容僵在了嘴角处,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她想要杀了他,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剑入皮肉的声音传来,才惊醒了众人,施宴好像这才看到夏浅笑,刚刚还是伤痛的眼眸被不可置信所代替。
夏楚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流了出来,他听到自己用很轻的声音问对面的女子:“容华,为什么?”
夏浅笑一双眸中尽是对夏楚曦的杀意:“因为你伤了他,那你就该死。”话落,长剑又深入了几分。
“娘子,不要伤他。”施宴抽出还停留在胸口上的剑,走到夏浅笑的面前,握住了夏浅笑握剑的双手。
多次用力,施宴的伤口处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他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夏浅笑难过得无法呼吸:“他伤了你,那他就该死。”
“娘子,不要伤他。”施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夏浅笑本来难过的心又被他气极,只得放下手中的剑去扶施宴。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夏浅笑冲着立在门口的芳菲和顺子叫道。这两人也是被惊到了,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情况突然,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想施宴为什么不出手了。
几人回到燕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夏楚曦的那一剑离心脏只偏离一寸,夏浅笑听完后,沉默不语,她把大夫交代的事情一一记下,又叫芳菲送老大夫出去。
施宴已经沉睡了,夏浅笑坐在床沿看着他,这个时候的施宴让她心疼。他睡得并不安稳,如画的容颜被苍白所替代,眉头紧皱,睡梦中的他还是有着烦心事。
夏浅笑把他的手握住,熟悉的温度传来,施宴的眉头才松开了一些,可是,马上他又动了起来,嘴唇蠕动,失血过多,他说的话很小很小,夏浅笑甚至都不能够听清楚。
她俯下身去,靠在施宴的嘴唇旁,才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娘子,不要伤他。”
“娘子,我求你,不要伤他。”
……
这一句求你让夏浅笑心疼地眼泪直掉,一直掉在施宴的胸口,他是她的丈夫,伤了他的人,她怎么会放过。
相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过夏楚曦?他是那样骄傲的人,竟然会在睡梦中求她。
她想起了刚才在醉心楼的时候,她刺夏楚曦的那一剑,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她想,不管是谁伤了施宴,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吧。
这个夜晚,太子殿下遇刺的消息传来,整个盛京到处都在抓捕凶手,然而,太子殿下却不肯说刺客是何人,夏文帝和嘉懿皇后问他是怎样受的伤,他只说自己是不小心伤到的。同一时间,礼部尚书遇刺的消息也传遍了盛京。
“郡主,睿王爷求见。”芳菲打开门的时候,夏浅笑脸上的泪迹还未干,她依然趴在施宴的胸膛处,抱着他。
“你去告诉睿王爷,我等下就过来。”深深地看了施宴一眼,夏浅笑在那苍白的唇上印上一吻。燕王府的大厅中,见夏浅笑出来,夏岱曦忙担忧地上前:“容华郡主,礼部尚书没有事吧?”
看到夏浅笑摇摇头,夏岱曦也才放下心来,施宴死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把在醉心楼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后,夏岱曦欲言又止:“郡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夏浅笑苦笑,她怎么会不觉得奇怪?她有很多的疑问。
“睿王爷想说什么?”女子的眼眸中杀意未褪,她站在那里,眼神清凌,似乎对面的男子要是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就会杀了他。
“没什么,郡主,本王告辞了。”不知怎么回事,在夏浅笑这样的眼神下,夏岱曦到嘴的话又全部咽了下去。他看着夏浅笑,第一次真正地透过她软弱的外表,想要看进她的内心,容华郡主以前软弱可欺,是不是说明她没有遇到她在意的人。
夏岱曦在走出大厅的时候,听到夏浅笑说。
“睿王爷,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忘记。”
还有那句“谢谢你。”
谢谢你,谢谢你派人过来报信。
回到暖玉阁,施宴还是没有醒来。夏浅笑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脱下衣裳,上床,然后躺在他的身旁。
夏岱曦说的话也是让她疑惑,今天晚上,他们三个一起在醉心楼喝酒,却遭到了刺客,刺客明显是冲着夏楚曦而来的。当时的情况下,夏岱曦选择了袖手旁观,然而,施宴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在施宴与刺客打斗的过程中,没有想到,夏楚曦本该刺向刺客的剑却刺向了施宴,饶是这样,施宴依旧还是把所有的刺客杀尽了。夏浅笑听完后,只觉得愤怒,为施宴不值,还有他为什么要救夏楚曦。她想,如果她是施宴的话,绝不会去救他,她会和夏岱曦一样,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东宫。
夏楚曦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毕竟,夏浅笑的那一剑乃是情绪所支配,并不是早有预谋,施宴又及时地阻止了他夏浅笑,只伤及了皮肉,未到筋骨。
御医离开后,整个大殿只剩下了夏楚曦,嘉懿皇后和夏文帝。
夏楚曦只是在床上躺着,任凭嘉懿皇后和夏文帝问他什么,他也不肯说。
御林军统领从外面进来,行过礼后。
“皇上,皇后,今晚礼部尚书也遇刺了。”他带人去了一趟礼部尚书府,只能得知礼部尚书还未醒,想来伤势比较严重。
“你说什么?”嘉懿皇后面色惨白,眼里泪光闪动,问完了这一句,她就向一旁倒去,再也承受不住打击。
“晚儿。”
“母后。”
“皇后娘娘。”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又夹杂起几声‘传御医’。
那股昏眩刚过,嘉懿皇后又冲到了御林军统领的面前:“他有没有事?”
御林军统领不知她口中的他是谁,以为皇后是在问太子殿下,他奇怪地看着皇后:“娘娘,殿下的伤势并不严重。”
“放肆,本宫是问你礼部尚书。”嘉懿皇后呵斥一声。
这一声,让大殿中的几人都变了脸色。夏楚曦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母后的反应大激烈了吧,夏文帝若有所思,皇后似乎对施宴的关心都超过了对楚儿?如果仅仅是为了报答施夫人多年以前的救命之恩,谁会相信。
见大家神情各异,嘉懿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强忍住那份担心,冲夏文帝笑笑:“皇上,臣妾只是不想要黎姐姐担心。”
“晚儿。”夏文帝叫道。心中的疑惑又加大了一些,他们夫妻二十多年,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皇后娘娘是怎样的人,他是清楚地知道的。
“回娘娘,礼部尚书还未醒。”纵是不解嘉懿皇后为什么这样问,御林军统领还是回答道。
还未醒,嘉懿皇后面如死灰,宴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此时的她只想不顾一切冲到礼部尚书府,看看他,才觉得安心。只是,夏文帝和楚儿都在这里。
“父皇,母后,儿臣累了。”深深地看着嘉懿皇后,夏楚曦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他清楚地看到了嘉懿皇后松了一口气,夏楚曦心内荒凉,他的母后更关心施宴。施宴,你叫我怎么不恨你!
他摸着早已包扎好的伤口,这里,是他最爱的女子所刺,只因,他伤了她最爱的人。容华,你知不知道,这里好痛,太子哥哥不怪你,太子哥哥只是恨施宴。
夏文帝送嘉懿皇后回了未央宫,嘱咐了她几句,夏文帝就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小姐,你在干什么?”秦嬷嬷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衣的嘉懿皇后。
“奶娘,我出去看下宴儿。”嘉懿皇后眼中是坚决,她总要去看他一眼,他才能放下心来。
“小姐,皇上都起疑了。”她指指未央宫外面的那些侍卫,皇上让这么多的侍卫停留在这里,怕的就是嘉懿皇后离开未央宫。
“奶娘,那些侍卫我还不放在眼中。”说完这句话,她作势就要离开。
“小姐,那暖玉阁呢?你进的去吗?别忘了那是燕王府亲手布置设计的。”秦嬷嬷说道。要是暖玉阁那么好进的话,容华郡主早就死过千百次了。曾经,她们也派人去暖玉阁刺杀过容华郡主,但所有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眼下,礼部尚书身受重伤,说是在尚书府养伤,但他们几个,又怎会不知施宴其实是在燕王府,在容华郡主的暖玉阁。
“小姐,天亮后,召容华郡主进宫吧。”见嘉懿皇后站在一旁,她的话虽成功地让嘉懿皇后止住了脚步,但同时,这个女子也渐渐地啜泣出声。
寅时的时候,施宴醒过来一次。夏浅笑正躺在他的旁边,屋外有微弱的亮光进来,施宴能够看得到,夏浅笑是背对着他的。没有听到夏浅笑的呼吸,施宴知道她还没有睡着。
“娘子,让我抱抱你。”他的声音还是有点虚弱,唇色苍白。
得知他醒来,夏浅笑瞪了他几眼,一双美眸又红又肿,最终,还是乖乖地抱着施宴,即使她现在心中很气,担忧过后,得知他没有性命危险,她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