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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未睁眼,生怕自己陷入那深邃而魅惑十足的眼眸,因而只是轻轻吐出了这个字,可心口剧烈的疼痛却牵动了她的喉咙,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馥香用指肚温柔缱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清泠的声音传入耳际,“别说话,你要好好休息。”
如此温柔至极的话语,在秋月梨听来却显得有些嘲讽的意味,临安说他带她回府了,那么此刻,他陪在她身边吧。
她终究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豁达,她嫉妒,陪在他身边的理应是她,可如今,她所能做的就只有替他一死。
“你在想些什么?”他微眯着双眼,莹润的脸颊染上沉重的颜色,他已看出她的心思,却无法改变她的心意,不免有些愤怒,有些失意,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认不出他,记不得他呢?
秋月梨缓缓摇头,不知为何,这个身体透明妖冶诡异的男子明明不是人类,却总能让她感到安心,累了的时候总想在他肩头靠一靠,可是,他终究是来取她性命的。
“后悔了么?”馥香沿着床畔坐下,如瀑的银发倾泻而来,有几缕散落在她的脸颊,如同他的身体一样冰冷。
秋月梨心头一紧,锥心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可接踵而至的却是浓重的悲伤,为什么每次碰触到馥香,她便感到莫名悲伤呢?是他太孤单了,还是自己太寂寞了?
尽管如此,对于当初那个决心,她还是坚决如铁,“我不后悔。”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手缓缓下滑,停留在她心口的位置,“为什么如此伤心难过?”
隐忍的泪水悄然滑落,不愿泄露自己此刻的心情,秋月梨连忙抬手掩住双眼,可咸涩的味道早已融进馨香的空气里。
馥香嘴角擎起苦涩的笑,他轻叹了口气,旋而站起身来,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如果不想他寿命缩短的话,请注意他身边的女子。”
秋月梨微微一颤,猛然睁开双眼,可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仍残留在空气中的奇异香气外,哪里还有人影儿?
秋月梨柳眉微蹙,满心的困惑仿若生了根,发了芽,且迅速生长。她越来越读不懂馥香了,起初他不就是来取许留白的性命的吗?为何此刻却来警告她?
秋月梨不懂,也无法当面询问,心口的疼痛终究有所缓解,可是……她缓缓抬起左手,撩起荷叶长袖,一条暗红色的细线生冷而深刻地划过胳膊,沿着手筋的纹路向掌心延伸,馥香说,待红线到达中指指尖,便是久别人世之时。
看着那已爬上掌心的红色纹路,秋月梨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了。
所以,她心灰意冷地闭上了双眼。
可馥香的话却陡然回荡在耳畔。
请注意他身边的女子。
那个女子是谁?
是在说红烟,那个红尘女子吗?
她已用生命换取许留白的自由,不愿再看到他受命运的牵连了,所以,不顾孱弱不已的身体,秋月梨挣扎着爬下床,扶着门框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穿过长长的庭廊,已是耗尽了她的力气,汗水浸湿了容颜,唇瓣惨白如纸,她虚脱地倒在扶手上,大口大口喘息着,狼狈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然而就在这时,异样的香气陡然传来,秋月梨明白,散发这种香气的主人是谁。
果然,许留白搀扶着一妖艳女子从圆形拱门处转了出来,正沿着庭廊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不愿让人瞧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尤其是他,所以,她慌乱地整了整衣衫,捋了捋乌发,咬牙忍住满身的酸楚,挺身站直身体,硬生生地提起嘴角,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难看,眼睛直直望向那对向她走来看起来如此郎才女貌的两个人。
许留白自是早已瞧见她,可一双眼睛刻意不去看她,可是侧头深情款款地望向红烟,眸底深处的一波秋水微微荡漾,他是故意气秋月梨的,只希望她也可以体味到自己的苦楚。
而红烟嘴角擎笑,倒显得落落大方,待走到秋月梨面前,还有礼地福了福身,笑道:“这位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秋月梨秋家大小姐吧。”她刻意称呼秋月梨未成亲时的称呼,只是想捉弄她。
可谁知一向有修养的秋月梨突然冷下脸来,肃然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别说许留白,就连红烟也是一怔,不禁暗笑,女人终究是女人,自然会争风吃醋,真是可惜了这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许留白倒是很快便回过神来,心里反而偷着乐,他还真没想到秋月梨会吃味,还以为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呵呵,江元的计谋果然略胜一筹,看样子,不出多久,秋月梨便会对他回心转意。
为了添油加醋,许留白刻意掩饰了自己狂喜的心情,板着脸冷声道:“怎么,你不就是希望这样吗?”
秋月梨心头一震,她还心存侥幸地认为许留白情深不寿,只是那些难以坦言的误会制造了裂痕,却不想许留白早已移情他恋,彻底无视她的存在了,心里揪痛不已,馥香清冷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好似刻意戳痛她的伤口时刻提醒着她。
她怔了怔,却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从未如此刻薄地坚持道:“只要我还在府上一天,就决不允许你出现在这里。”随后冷然转身,却不忘提醒红烟,“请记得,观赏后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她冷冷撂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即便脚步依旧不稳,但她却咬牙硬撑着,直到拐入凝香阁,挺直的背脊才陡然弯了下来,身子一虚,竟直接跌坐在地。
“呵,”脸上写满了哀伤,“他恨我了吧。”恨如此不留情面的自己。
“小姐!”领着大夫前来的百灵突然看到如此狼狈的她,惊慌地跨步向前,将她拉了起来,“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为什么不在床上歇息,刚刚明明都吐血了!”心里七上八下,百灵惶恐之际,眼泪直在眼里打转儿。
“什么?!”
倏忽间,熟悉却又极度陌生的声音赫然响起,秋月梨慌乱地转头望去,却见许留白出现在身后,他的手里还牵着一只葱白美丽的手。
“百灵,你刚刚说什么?吐血?到底怎么回事?!”他立刻松开红烟,快步走到秋月梨面前,满心恐惧和慌乱。
尽管红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场戏,她是心甘情愿陪他唱的,所以不会伤心难过,可手上一空,突然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荡荡的,有点儿迷惘,有点儿小小的哀伤,却也有种莫名的憎恶,“姐姐,你看,人类都不是东西。”心里百般感慨,可绯红的脸颊却依旧笑若艳阳,光彩照人。
百灵瞥了眼许留白身后的红烟,心里说不出的厌恶,若不是她,她家小姐也不会如此难过了,所以,她撇嘴冷声道:“怎么回事?我想姑爷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说着,便扶起秋月梨向里屋走去,并朝不远处呆立一旁的老大夫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
大夫见了,迅速提起药箱跟上。
许留白也急忙走进了进去,完全忘记随他而来的红烟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全是秋月梨,以及她吐血的原因。
红烟狐媚一笑,倒是并不介意,缓步走进庭院,因为比起现在的状况,她更关心的是——庭院那花团锦簇常开不败的妖艳桃树。
是他了。
红烟走近,缓缓伸出手来,抚向那灰黑色的枝干,仿若感觉得到生生不息的生命,她擎起嘴角,却目露凶光,冷声道:“是你吧。”尽管她不喜欢秋月梨,却明白她的为人,单纯如秋月梨,尽管因爱生恨,也绝不会说出那般无礼狠绝的话来。
“呵,没错。”
清泠诡异的声音徐徐入耳,红烟还以为他会装作不知,却不想他竟承认了,看来,她遇到对手了呢。
“还真是有趣呢!”红烟眉眼含笑,却散着犀利的光芒,“那么,咱们走着瞧。”随后便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状似中毒
大夫为秋月梨把脉的时候,许留白就站在床畔,剑眉紧蹙,俊朗的脸上凝上一层浓重的阴霾,眼里尽是悔意和疼惜。
只可惜秋月梨始终别过脸去不去瞧他,她只感觉到他强大而沉重的气场,就这样包裹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念及他方才的冷漠,以及那悄然传来的妖冶香气,秋月梨冷冷撵人,“请你出去。”
“月梨。”许留白疼惜地喊道,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刻里,他又怎能独自而去呢?
“她还在等你。”“她”显然是指莲步走进来的红烟,她本不想说的那么决绝,可惜许留白在身边,她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许留白怔了怔,这才恍然觉悟,为了激怒她他竟做出了多么愚蠢的举动!心口猛然揪痛起来,好像有根针,就这么□□了心脏,因为看不到针孔,所以无论如何也拔不出,就这样一直折磨着他,有种生不如死的痛楚。
可是,秋月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和语气,更是刺痛了他,也很轻易地激怒了他,所以,出口而来的话带着几分怒意,几分绝望,和几分挑衅,“呵,”他冷冷勾起唇角,“那好,你先歇着吧,烟儿还等着我。”随后便决然转身,挽着玩味地挑眉看戏的红烟速速离开。
烟儿……
秋月梨惨淡一笑,他从未如此亲昵地这样叫过自己,却这样叫另外一个女人,还真是嘲讽呢!努力隐忍的痛楚终于决堤,泛滥而来,直将心口那孱弱的心脏淹没,她就要窒息而死,所以脸颊惨白如纸,害得大夫表情沉重得直冒冷汗。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百灵不顾许留白的冷漠和绝情,她的心里只有她家小姐,因而紧张地问道。
可是大夫的表情愈加凝重,他依旧将手指搭在她白净的手腕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脉相紊乱得有些异常,有些诡异,他隐约察觉探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
“大夫?”百灵瞧得心乱,不禁再次开口。
大夫收回手来,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只好缓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