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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王二说过的话,风如岚震惊万分,盗贼们全都被侍卫带走,接受了收编。
“其实我不支持收编这些人。”风如岚冷冷地望了望那边喜笑颜开死点着人数的王威,“这些人以后一定会做叛徒。”
“你们下去找个地方,把这个人的尸首埋葬了。”
身旁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风如岚惊讶地抬起头。
“可惜了这么一个将才。”李世民略带惋惜地叹道,“如此忠心,虽是自己毁了自己,但他的忠诚很令人钦佩。”
风如岚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侍卫们上前将王二的尸体抬走。
“我们赢了!”将士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风如岚的嘴角挽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时我第一次上这种比较正式的战场。”
残阳如血,一袭素衣的少女骑在马上,漆黑的卷发迎风飘扬,她光洁如瓷的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珠,衣衫上的血液早已干涸,仿佛大朵大朵恣意开放的红莲。
她的笑容,在晚霞中仿佛闪着光。
佣兵天下
“你是怎样让高君雅将援兵交给你的?”
一路往回走着,风如岚听到李世民这样问,略一沉吟,道,“你觉不觉得王威和高君雅这两个人有些奇怪?”
“他们是皇帝的亲信。”他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那日在楂树岗,我想你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原来你一直知道,那么为什么不对大人说?”她暗暗吃惊。
“父亲并不糊涂,只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父亲一向不愿意惹不必要的麻烦。”他淡淡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的目光缓缓从她身上扫过,凝声道,“晋阳自古以来就是军事要地,拥有了这块土地,就算是拥有了立国之本。如此重要的地方,皇帝怎会放心将其交予父亲一人?那么,王威和高君雅,便是皇帝派来的眼线。起初,皇帝封父亲太原留守一职,用意其实不过于安抚人心,而并非出于本意,王、高二人在植树岗的所作所为,相信也是皇帝默许了的。”
风如岚不由一怔,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但有一句话却是一直盘亘在她脑海中。
拥有了这块土地,就算是拥有了立国之本……
她沉思,眼看着离五月十四已是越来越近,这起兵之计,也怕早已是“蓄谋已久”了吧。
忽一抬眼,却正巧对上他的视线。望着那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眸,她不由心虚地低下头。
这时,他那清冷的声音却不偏不倚地传入耳中。
莫名地,她的心底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满足,似得意,却又偏偏夹杂了些许类似幸福的东西。微风吹来,仿佛有藤蔓在她心底攀缘、缠绕,最终生根发芽,浮出一颗含苞欲放的蓓蕾,刹那间,芬芳流转。
他说,“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算是得到认可了吧。风如岚暗叹,如果继续努力下去,梦想也终有一天会实现。
然而,四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却嗅到了一丝福祸难辨的气息。
几个月前传出的那首歌谣中“李氏将兴”所指的李密,领导着瓦岗军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下了隋军的两大粮仓,结果牵连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晋阳令刘文静。
要知道,将那首歌谣的寓意告诉皇帝的可是她风如岚,所以在无意中知道了她就是导致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之后,那位晋阳令刘大人就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不,应该说是就没有正眼瞧过她一下。
风如岚暗自叹气,她知道今日至关重要,就在这里,这牢狱中,借着“探狱”之名,李世民会与刘文静和盘托出“反隋大计”,所以今天她也一起跟着来了。不过,眼下这个样子,只要她还在这里,相信刘大人是不会吐出一个字的。
于是,她很知趣地离开。
“反隋大计”没有听成,坏消息却接二连三地传来。马邑有个叫刘武周的人,起兵反了,投奔突厥,还被封了个“定扬可汗”。这年头,起兵造反并不稀奇,只是,这刘武周起兵之地,可正巧在李渊的管辖范围内,接下来几日,刘武周勾结突厥率兵南下,一路杀来。由于寡不敌众,李渊几次出兵交战,全都以失败告终。
这几天,整个府中阴云密布,就连过往的丫鬟碰了面也只是匆匆点点头便擦身而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就是五月初夏,风如岚开始怀疑秦月是不是告错了她时间。
然而,就在这时,彩蓝一路气喘吁吁跑入房中,对风如岚说道,“小姐,二公子来了。”
风如岚惊讶不已,自从来了晋阳,他就从没主动来这里找过她,况且这几天他也一直在为刘文静入狱一事奔走着,怎么会突然有空来找她?正当她兀自犹疑之时,一袭白衣的少年已信步而入。
他一向沉静的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一瞬间,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临了。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突然,天边炸开一个惊雷,撕裂了乌云密布的天空。倾盆大雨霎时席卷了一切,铺天盖地。
冷风从门外涌来,将风如岚的长发吹得一丝一丝散开,她急忙将房内所有的窗子关闭。屏退了彩蓝一众侍女,她闭好屋门,转而望向立在屋内正中央的少年。
李世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径自坐下。
沉默良久,他凝声道,“杨岚,你过来。”
风如岚不语,在他面前跪坐下。
“目前,在这里,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你。”他缓缓沉声道,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能力承担得起我对你的信任。”
听到他那句“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你”,她的心中突然升腾起熟悉的奇妙感觉,一时间,仿佛重大的责任骤然压在她的肩上,她定定地注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一字一顿道,“我可以做到。”
寂静。
片刻,他轻叹一声,开口道,“刘武周一事,恐怕早已传入皇帝耳中,这一次,不会再同于昔日的《桃李歌》,我们必定在劫难逃。目前,皇帝虽还未下达命令,可是一旦真等到他有所反应,那么一切就都迟了,王威、高君雅这两个眼线,与隋军来一个里应外合,就可以将我们府中上下一网打尽。”
“所以,与其坐在这里等死,”她从容不迫地街道,眸中光芒闪烁不定,“倒不如抢先一步,直接起兵。”
室内气温骤然降到了冰点,他深黑色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一种名叫危险的光芒。无形的压力刹那间如同密不可分的丝网一般覆盖下来,可以令人霎时窒息。
她却迎上了他的目光,紫色的眸子如同最深的湖水一般,平静无波,却可以包容一切,让万物为之沉沦。
他的目光终于缓和下来,凝神说道,“如今,门外就是战场,隋朝廷早已名存实亡,改朝换代是在所难免。没错,如你所说,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来一个先发制人。”
她静静地听着。
“晋阳自古就是一个军事要地,现在中原烽火连天,若在此时抓住机会,集结兵马,乘虚入关,号令四方,想必不出几年,定成大业。”他稍一停顿,望向她道,“近些天,我都在背着父亲暗地招兵,如今已过万,倘若再加上父亲所掌控的兵马,以及文静做官数年结识的英雄豪杰,那么少说也有数万。只可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说的,是大人那里?”她不由得问道,“你与他商议过此事吗?”
“那日,从晋阳大牢回来,我就去找过父亲。当时,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试探了他一下。”说到此处,他有些许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根本听不进去,说若是再让这种话传入他耳中,他会第一个将我绑去官府问罪。”
“那么,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她讶然。
“父亲当日心意已决,我只得作罢。”他长叹,“父亲他还是不知其中道理,若但是拿我问罪,我是死不敢辞,只不过,父亲的讨贼不效的罪名依然难免。眼下唯一的计策,只有起兵。”
她苦思冥想,锁眉道,“不知大人身边可有什么关系很好的人物?”
“这倒是有一个。”他凝声道,“晋阳宫监裴寂,此人可非同一般。父亲将他视作知己,凡是有事,一定会与这个人商议,如果是劝父亲起兵,除此之外,绝无他人。”
“那么……”
“前些日子我已激怒父亲,若再有所动作,他一定会怀疑。”
风如岚微一思索,仿佛下定决心般,正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去说通那个人,三天之内,必定不负所望。”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杨岚,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为何要意外?”她回以一个笑容,“其实,你这个计划已经酝酿好久了吧。”
“没错。”他只犹豫一秒,便将心底那些珍藏数年的话语道出,“早在大业十一年,皇帝被困与雁门关,在接到圣旨前去支援时,我就想过——隋朝是否会就此亡国。”
她一惊,隋朝就在那时亡国……她还真没想过,但转念一想,也是,若没有他那招“虚张声势”之计,自己也不去给义成公主写信,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为什么又要出计退兵?”她不禁追问。
“当时也只是想想,毕竟,天下还是皇帝的,而协隋军退兵,是父亲交给我的任务。”他淡淡道,眼眸深沉如夜,“我答应的事,必须要做到。我既然向父亲承诺了,就绝不会让皇帝落入突厥人之手。”
昏暗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她却隐隐感到有耀眼的金色光芒,由内而外地霎时在他的身上绽放,宛若千军万马中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如同在至高无上处傲视苍生的凛然霸气,仿佛王者的气概,刺得人双眼发痛。
“后来,突厥退兵,皇帝转瞬将起初的承诺抛之脑后,一时间,士兵之中怨声载道。”
直至那清冷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她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