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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小声地）：小耗子一被逮到……就哭了……
下一更21日。
、第35章 异变
季寿成觉得生活向他打开了一个魔盒，而他就好比是一个好奇的小孩一样，希望从这个神奇的魔盒中发现更多的宝物，并且随时随地都期待着更多的探索。
而被他一点一点“探索”的“研究对象”则有些吃不消他的热情：小宝不知道季寿成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怪蜀黍”，而自己似乎也变的有点不正常了。这些奇怪的变化困扰着小宝，让他第一次对于晚上“钻被窝”产生了抵触。
……………………………………………………………………
九月末，就是热热闹闹的“百果节”。
百果节原是大季庆祝秋季瓜果丰收的节日，但是这两年由于境外商品的涌入，给这个本土节日也带来了一些异域风彩。
与希图的边境贸易，在商会的促进下越来越蓬勃发展。一些小的部族看到希图与大季进行的商贸活动不仅公平公正，同时也给希图在农林渔牧等等方面带来了根本性的影响和推进，好处远远超出了想象，也纷纷加入到了贸易活动当中。
频繁而热闹的贸易往来也使得柳河城变成了西疆的一个贸易重城。为了汇聚天下商品，也为了促进大季和疆外部族的贸易，今年的百果节正式邀请了疆外部族首领和众多商人们的参加，把这个节日变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型商品博览会。
有热闹当然离不开季寿成和小宝。百果节上，不仅能看见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异域人，还能品尝到各种奇异的疆外食物，甚至还能淘到一些罕见的宝贝。
季寿成和小宝现在正手拉着手，走在一条有着玲琅满目商品的石板小巷中，周围的行人在便衣侍卫有意的阻挡下，或多或少都离开两人一两米的距离。小宝在人群中的不自在感，也被两旁五光十色的小玩意和各种吃食冲淡了。
俩人已经走了一个上午，季寿成的手中已拿上了大大小小七八个油纸包。
他俩刚刚尝试过一种黑黑的肉干，别看颜色和样子很恶心，但是味道还不坏！季寿成询问了那个耳朵上挂着大耳环的异族壮汉半天，俩人比比划划了好一会儿，不过到最后季寿成也没闹明白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肉干。
当然，这种盲目的尝试也是有风险的，刚才一个头上包着五彩布的慈祥婆婆出售一种紫色的浆果。样子和李子差不多，但是个子要小很多。拇指肚大小的浆果肥嘟嘟的码在一个个的小竹篓里，上面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看起来真是味美多汁。走路走的正渴的季寿成就随手买了一篓，还没等家人说话，就和小宝一人丢了一颗进嘴里。
“呸呸呸！！”俩人不约而同的跳着脚，将入口的浆果吐了出来。果子又苦又涩，太难吃了！没一会季寿成的舌头就木了！
“介系什么果子？”直到这会儿他才想起来问问人家。
老婆婆一说季寿成才明白，原来这是女人家染布的染料！用这种紫色果子的果浆，可以将白布染成漂亮的淡紫色，并且色牢度很好，特别耐洗。季寿成一看小宝伸出来的小舌头，果然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紫色。
心想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没有知识真是害死人。为了避免丢人，季寿成当下就决定在口腔中的紫色没消退之前再也不说话了，要说话也要尽量选择那些“闭口音”。
之后俩人变的谨慎多了，一般都是现在旁边观察一下，确认是可以吃的才走上前去，用手指一指，然后付钱，走人。整个过程真的不用说话。
因为柳河城的百姓这两年见过的奇装异服稀奇古怪的人太多了，所以见到他俩这样不说话就给钱拿东西，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从疆外赶来贸易的商人也不管你说不说话，反正说了大家也都听不懂。你就给钱就行了。
俩人就这么走走停停，吃吃看看，眼看就到了要回营的时候。季寿成知道晚上还会有热闹的篝火表演，但是军中的作息时间是有限制的，柳河城的城门在夜里也是要关闭的。眼看日头朝西落下，季寿成拉着恋恋不舍的小宝准备出城回营。
转过一个路口，路边一个房檐下支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旧旧的白布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小工艺品。摊位后面坐着一个长发长须的男人，默默的在打磨着一个东西。
季寿成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摊位，是因为他和周围热闹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这个摊位的周围没有什么人。守摊的人一直低头雕刻着东西，长发将他整张脸都遮挡住了。他不仅从来没有开口吆喝叫卖过，甚至都不抬眼看周围的行人。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走上前去一看，白布上是一些骨雕和牙雕的艺术品。工艺出乎意料的精湛，甚至动物的毛发和胡须都清晰可见，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其中有一些是常见的山中野兽，还有一些似乎是抽象的动物或者是传说中的神兽？
“多少钱？”
“五两银。”那人用生硬的汉语回着，还是没有抬头。
这么贵，难怪没人来！
“你手里那个呢？”
男人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季寿成：“五十。”手中的物件露了出来，是一块即将完工的牙雕。米白色的牙雕有小拇指大小，发出淡淡的珍珠光泽。
“为什么？”季寿成一抬眉毛。五十两白银，能买同样大小的一块上好翡翠了！这个人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痴人说梦。
“太难，要死人。”
季寿成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买这位的东西了。你这么说话，还能有人愿意买你的东西么！好在季寿成被小宝锻炼的非常“善解人意”，小宝不说话俩人都能沟通，这个人至少还能说上几个字，可以供季寿成猜测一下。
“你是说这种动物捕捉太难了，有生命危险是么？所以它的牙雕才这么贵？”
那个想了想，点了点头，继续开始打磨手中的牙雕。
不知为什么，季寿成觉得自己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淡淡悲伤。在这个喧闹的街道上，站在摊位旁边，看这个人一下一下旁若无人的打磨着牙雕，仿佛是一种自我修行，又仿佛是一种膜拜，季寿成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我能看看么？”
这是一根以猛兽犬牙为基础的圆雕，小手指粗细。还没有彻底打磨好，但是已经完成了所有雕刻。似乎还是一个有些抽象的动物：狼的尾巴，狗的耳朵，小肚子还鼓鼓的，好像吃的很饱一样。它还长了一个胖胖的鼠脸，脸颊两旁有胡须。一双小眼睛恬静又透露出一些得意。抚摸着牙雕，季寿成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圆润手感。突然间，他很想把这个小物件买下来，送给小宝。
“我要。”
之后的一个时辰，季寿成和小宝就站在摊位旁边，看这个人打磨着牙雕，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略微暗淡的表面在稻草杆一下一下的摩擦间，慢慢的焕发出光彩。就像是一个蒙尘的珍珠，在有心人的擦拭之下，终于露出了它迷人的光华。
整个过程中，三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一直到日头将落，晚霞升起。
完成好的牙雕被一根浸了桐油的棉绳穿起，挂在了小宝的脖子上。现在俩人正在骑马飞奔，赶在军营宵禁前回营。
小宝一手搂着季寿成，一手捂着胸口。这个牙雕实在是太栩栩如生了，光滑细腻很有光泽。小宝喜欢的不得了。随着马蹄的蹬踏，牙雕在小宝的胸口跳跃，好像就要跳出来了似的。
除了喜欢这个造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小宝喜滋滋的。这是季寿成第一次正式送东西给他，是他俩一起看着完成的，而且还是季寿成亲手帮他系上的。小宝用力的捂着牙雕，把头又埋的深了些。
晚上，小宝一改这两日的躲闪，又尽心尽力的和季寿成亲近。因为被“吓”到而产生的细小隔阂，也被现在脖子上的“狼尾狗耳鼠脸”的“三不像”迅速的消弭了。
就在季寿成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美，越过越好的时候，一些不良的征兆开始出现。
冬至，巫岐山上的温泉山谷塌了！
带回这个消息的是派去巡山的斥候。这两年间，季寿成不间断的向山中派去人马，查看小宝的崖洞，保护长有仙草的温泉山谷。这个温泉山谷源源不断的提供着铁皮石斛，灵芝人参等大补的仙草给京城。还有秦枫和季寿成都非常喜欢的，产量极低但是异香袭人的变异茶叶——白茶。
在最后一次温泉的猛烈喷发后，大地不住的震颤，终于引发这个脆弱地块的不安全因素。山体滑坡产生的石块和泥土从夹立的两山之间滑下，将整个山谷掩埋其中。奇珍异草尽毁，连间歇喷发的温泉水也不见了踪迹。一个如同仙境一般的山谷，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
季寿成还没来得及为这个山谷感到可惜，京中又出现了令人不安的异动。
四皇子季信成突然提前大婚！娶了夏尚书之女为妻。京中官员调度也出现了一些变化。秦家全力打听，也没有探听到确切的消息。目前只是猜测老皇帝的身体在经历了两年的回光返照之后，终于要油尽灯枯了……
季寿成写给皇帝的信件，从季信成大婚之后就在也没有得到回复。而老皇帝也终止了朝会，开始了所谓的闭门修养。
从他开始修养后，除了季信成和夏家人之外，就再也没有面见过任何人。就连内宫的皇后皇妃也没有谁再见过老皇帝一面。凡是要求面见的，都被夏尚书和季信成推辞了。
紧张而又晦暗的气氛，笼罩着大季的政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转到下半部分喽~
、第36章 归程一
十二月末，闭门静修多日的老皇帝终于颁布了传国诏，传皇位于四子季信成。敕封夏尚书为太守，辅佐新帝执政。
次年一月，太皇薨，新皇即位，年号訫兆。
訫兆元年春末，新皇修书，诏西疆大元帅回京述职。
一张薄薄的纸放在季寿成的案头，微微泛黄，这是因为加入了柏树树汁用于防腐。纸间还夹杂着细碎的金箔，闪闪发亮。上面的字迹隽秀优美，配上精美的纸张，堪比是一件艺术品。
季寿成盯着盯着，脑子就走神了。压了金箔的诏书，还是当朝学士，书法大家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