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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轻车简行,从侧面宫门而入,进了正和殿。
正和殿内,天应第九代帝王——应天泽正在批阅奏折。
“思情拜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应思情跪下行礼。
媚刑(二)
“天星见过义父,愿义父万岁万岁万万岁!”踏雪接着也拜道。
“星儿,这是……”应天泽指着思情有些疑惑地问踏雪。
“父皇,孩儿易容后的样子您跟在后面应该看过很多回了吧?何必装糊涂呢?”没等踏雪回答,应思情便冷冷地接过了话。
应天泽一听,忙挥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又打着哈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奥,是情儿啊,怎么易容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听声音,父皇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今天清晨有人说情儿会演戏,没想到父皇更是个中高手啊。”思情语带讽刺地说道。
“情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应天泽微微变了脸色,原先的高兴劲退了不少。
“什么意思,父皇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我正等着父皇来告诉我呢。”思情冷冷地说道,脸色尽是不屑。
“我要告诉你什么?你好不容易进趟宫,就是为了来责备朕吗?”见思情的脸色,应天泽声音也大了起来,心中却有少许心虚。
“听说,昨晚父皇连夜提审方天霸,审完以后不出半个时辰便派御林军包围了平王府,府中,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逃走,是吗?”思情抬眼,看着她的父皇,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是有如何?”应天泽转过身,朝龙椅方向走去。
“方天霸招供,若是立刻派御林军,光通知各军统领,就需要两刻钟,而皇宫出兵到平王府,急行军也要三刻钟。父皇是怎么做到在半个时辰内将平王府围个水泄不通的?”思情的脸上带着疑惑,眼神中透露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想说什么?”应天泽皱眉,转身看着应思情。她太聪明,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你早就知道‘睡莲’的幕后主使是谁,你早就派兵埋伏在了平王府附近,你知道了一切,可你就是不行动,不下手,听之任之,是不是?你知道了一切,你早就可以阻止,你可以不让黑水和天应的战争发生,你可以将这战事消灭的萌芽状态,可你却一直装作不知道,是不是?”
媚刑(三)
思情一样瞪着应天泽,厉声说着,“我查过‘暗夜’的档案,可是没有找到雷枭和雨倾的资料,都说是你派了他们去了大漠,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雷枭根本就是大将军雷贺,而雨倾是他的先锋官,你明里派了他们去镇守边关,暗里也安排了不少‘暗夜’的人在附近,就等着黑水国开战,你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你却故意让黑水国放松警惕,目的就是让他们早日开战,是不是?”
“哼,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应天泽不承认,也不否认。
“因为你忌惮慕容家日益坐大的势力,却又怕天下悠悠之口,所以你明里不敢对他们下手,却在暗地里,任由平王妃暗中培养‘睡莲’教,为的是,找到一家能和慕容山庄抗衡的力量,然后,找机会,削弱慕容家的势力,是不是?”思情的话语中透着说不出来的浓重哀伤。
“是又如何?”应天泽生气地拂了一下袖子,看着思情的脸色,心中一软,遂即又叹口气口气稍缓和了一下道,“情儿啊,做大事必定要有所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你不要为了这件事恨朕好吗?”
“我不恨你,我哪敢恨你。”思情眼神一滞,低了头,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不过是低贱的罪人之女,而你,二十年来却将我当作亲生一般,我应当对你充满了感激之情。”
“可是我又恨你,替全天下的百姓恨你,为了达到歼灭‘睡莲’削弱的慕容山庄的目的,你甘愿牺牲你的子民,将他们至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说什么?什么罪人之女?”应天泽打断思情的话,用极度压抑的眼神看着她道,“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思情蓦地抬起头,才发觉自己因为情绪激动,居然说漏了嘴,索性心一横,不再隐瞒,缓缓道:“父皇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吗?雪下得特别大,我得了风寒,病得厉害,浑身都滚烫。那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我来正和殿找父皇玩耍,我本来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所以的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跑到侧殿门边,想等你出来,吓你一下,可就在那里,我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媚刑(四)
“那个时候,我好害怕,我怕父皇会不要我,所以我使劲往外跑,连鞋子都忘记了穿上,就在雪地上跑了好长好长的路,我不敢回宫,也不敢让人找到,我以为,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一定会被灭口。那年我十岁,宫里很多的事情,我还是懂一些的。”
“我穿着单薄的衣衫,抱着鞋子,在冷宫门前坐了很久,想象着,这里面的那个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我的亲生父亲,是被那个我叫做父皇的人杀死的,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样的心情吗?我才十岁啊?我为什么应该知道这样的消息?”
“可是,很久,我也没有进去,虽然我很想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可是最终我并没有进去。只是呆呆地看着,然后身子也冻僵了,没了知觉,醒来,就病了。”
思情和应天泽对视着,许久都没有说话。再看一边的踏雪,神色如常,让应天泽起了疑心,问道:“星儿,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是的,义父。”踏雪没有否认,不卑不亢地行礼。
“很好,很好。”应天泽连说了两个很好,似乎怒极道,“朕以为保护得极好的秘密,原来有那么多人知道,朕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以为不让你知道,就可以保护你,让你开心地活着,没想到这件事情,你十年前就知道了。哈哈,亏朕还如此费煞苦心,原来都是朕在自作聪明,难怪你知道‘暗夜’,朕早该想到,朕早该想到,哈哈哈哈……”
“是啊,若不是那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又怎么会一直任你摆布,乖乖嫁给慕容英!”思情对着应天泽的怒气,却变得异常冷静。
应天泽听得思情的话,挺直了自嘲似的大笑,脸色突变,问道:““什么任人摆布,什么乖乖嫁给慕容英?”
“那一天,我虽然知道了我身世,也了解了当年事情的原委。我知道,错不在你,而且这么多年来,你也对我极好,两位母后更是对我疼爱有嘉。一切都怪那个女人,是她做出了这伤风败俗的丑事,让皇家蒙羞。
媚刑(五)
于是我努力想要补偿,所有为了皇室脸面的事情,我都去尝试做到最好,不管是礼节,还是我的终身大事。”思情的眼飘向别处,用陌生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想着,你是一个明君,所以,就算是为了报答你,我做得这些也是应该的。所以,我隐藏了自己的真性情,只为皇家而活着。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女儿家的颜面,想求得慕容英的喜爱,而想方设法接近的他,只是为了求他来和我完成那个根本就不是两情相悦的婚礼。只是我没想到,连这样的委曲求全,还是要被人利用,而那个利用我的人,竟然是我最尊敬的父皇,那个我从小便当做神一样来膜拜的父皇!”
思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眼神死灰一般没了神采,似乎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情儿……”应天泽有些动容,没想到,情儿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情。尽管当年,只是因为若嫣刚生的公主出生三天便夭折了,他怕她伤心过度才留下了这个本来就没有权利出生的婴儿。只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将思情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没有血浓于水的天生骨肉情,可是后天慢慢培养起来的父女情谊,却是更难割舍。
“我的话说完了,皇上是否要杀我灭口?”不容应天泽再多说什么,思情抬起头,有些疏离地看着应天泽。
“你叫我什么?”应天泽一愣,愕然地看着应思情。
“皇上,如果您不想杀情儿,那情儿告辞了。”思情行了个万福礼,转身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里?”应天泽忽然有些不安起来,感觉他将要永远失去情儿了。
“万花楼的姐妹们昨天帮了情儿,情儿自然得去谢谢她们。”思情没有转身,说完也不管应天泽同不同意,径自出了殿门。
“星儿,你去看着她吧。”应天泽看着思情的背影,对踏雪吩咐道。
“是!”踏雪行礼,朝思情离去的方向追去。
春日温暖的阳光,透过开启的门缝照入正和殿内,和这殿内沁人心脾的冰凉,屋内身穿龙袍的男子落寞的影子,在地上悠长延伸……
媚刑(六)
思情出了宫,也没叫马车轿子,只一路走着。
春天的天气如善变的孩儿脸,清晨时分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飘起了点点小雨。雨虽小,却很密,不一刻,路上便没了什么人,青石铺的街道上浮上薄薄一层水气,让那青石的颜色变得深了许多。
“情儿,我们躲会雨再走吧?”后面跟上来的踏雪有些担忧地看着思情提议道。
思情没有说话,神色较之之前越发呆滞,细密的雨丝在她的发际间结成点点细碎而晶莹的颗粒,偶有几粒,顺着刘海和两鬓间的发丝重新化成了水,缓缓流淌下来,沾湿了她两边的面颊。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双眼长久没有开合也成了细密水珠的着陆地,远远望去好像在眼睑上镶了一层水晶,挡住了视线,让人看不清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内心感想。
轻纱薄雾般的春装因着雨水的滋润而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长长的裙摆拖在青石地面上,拂过那层薄透的水气,原本嫩绿和白相间的衣裙,只顷刻间成了赭石色,和青石几乎容为了一体。远远望去,思情像是在路上慢慢滑行中一般,雨雾袅绕形成的天然雨帘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飘渺起来。
踏雪心中忽然惶恐起来,感觉思情这样走下去将走到他所无法触及的地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