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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的效果达到了,目的却没达到。
送走了毓秀,太后的懿旨也到了。
“进宫?!”
孟璋略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吩咐青璇收拾陈芸的东西,并让下人准备马车,准备连夜把陈芸送走。
陈芸明白孟璋的担忧,因为不想让他再焦心,所以才不多问也不多说,只是听了他的话,乖乖上了马车。
马车行了几步,孟璋又追上来亲自送她离开。
陈芸以前一直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衣食无忧、位高权重,可是真正进去了他的生活,才明白他进退维谷的处境。
别人当他是她的大树,甚至她也一直这么认为,可直到今日,她发现,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庇护,此时此刻,她更愿意的是陪在他身边,不论是经历风吹日晒还是雨打风霜。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安抚好她,世上能有一个人如此待自己,人生已经没有遗憾。
只可惜,自己从来只是他的拖累,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自己的爱人?如果她平时不是软弱可欺,常常陷入险境等他去救,那他也不会对自己忧心至此,也不会不放心自己的陪伴。
“孟璋,你回去吧,我会听你的话,回到我父亲母亲的身边等你来接我。你曾经承诺我一定会娶我,此生只有我一个女人,如果你食言而肥,我会恨你一辈子……”
孟璋不等她说完,便将她揽入怀里,轻轻的吻一下又一下的啄着她的唇,温柔又专注。
这样的孟璋反而更容易让陈芸意乱情迷,她也难得的主动迎合了一次,生涩的撬开他的牙关,唇齿交缠,缠绵间似乎有了情/欲的味道。
陈芸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孟璋身体的某一处变化,而孟璋的手也不安分起来,虽然隔着衣衫布料,但他那只游走在她胸前玉峰的手仍然叫陈芸忘了呼吸。
正在陈芸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纠结该不该拒绝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看她紧张的鲜红的小脸,轻轻在上面拧了一下,“没做完的咱们新婚之夜再继续。”
陈芸更是羞愤的说不出话了,他那句话是安慰的语气,就跟她多期待似的。
孟璋情到浓时停下来自然好受不到哪去,但他也没孟浪到那种地步,在马车上新婚前就要了她,虽然他很想,但他也怕自己万一有个万一,岂不是……
青璇刚刚见孟璋上来就自觉的出来了,她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听到车厢的声音也羞的抬不起头。此时却见孟璋卷了帘子对她说,“你进去伺候。”
然后璋王殿下就坐到车厢外吹风。
只是青璇还未进去,车夫紧急勒马,马车忽然一抖,青璇差点没摔下去。
一路人马将孟璋的马车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在太后身边做事的张公公。
“殿下,您这是要带着佳人去哪啊?太后和皇上眼巴巴的等着您赴宴,您却带着佳人跑了,您说这算个什么事啊?”
张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陈芸耳朵里,她从帘子的缝隙向外看,马车前站满了人,恐怕她这次非要进宫不可了。
孟璋不想让她进宫的原因陈芸能猜到一半,他是怕自己进了宫就再难出来,皇上如果忌惮孟璋,肯定会把她留下来牵制孟璋。
陈芸想到自己进了宫,那么这一去好说也得半年,于是便从包袱里拿出她事先抄好的五石散的配方和兰芳的卖身契交给青璇。
五石散的方子是要交给王氏的,而兰芳的卖身契交给青璇再合适不过,因为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青璇再恨兰芳了,这样也算送给她丫鬟一个礼物。
这些事交待完,陈芸也掀了帘子出去,孟璋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还有些不忍。她对他笑笑,不就是进宫住一段时日罢了,她相信不管她去了哪里他最后都会来接她。
第七十四章
太后闭着眼睛跪在佛像前,手里握着一串长长的佛珠,一颗一颗捻着,口中念念有词。
跪了一个时辰,宫婢弯身上前,给陈芸递了个眼色,陈芸见状便上前劝道,“太后娘娘,用膳的时辰到了,您的诚心佛祖一定会感念到,还望您保重自己的身子。”
太后听了这话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只骨瘦嶙峋的手,陈芸和那宫婢便一左一右搀着太后站了起来。
太后只觉得一站起来一阵头昏目眩,如果不是身边两个人扶着,她肯定会摔倒在地。
“哀家还是老了,跪了这一会儿功夫就站不起来了。”
陈芸已经在宫里陪了太后五日了,这五日,这位太后上午要来佛堂念经,下午要回房抄经,每日如是,陈芸也就每日伴着做这些事。
礼佛让人静心,陈芸看着眼前这位苍老甚于真实年纪的妇人,她眼角眉梢皆是慈祥,就像快要见底的潜溪,明明已经要枯竭了,却依然明亮清澈。若不是孟璋曾经告诉过她,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曾经伙同自己儿子谋算了皇上,事成后又逼死了皇后,到了如今已经辅佐当今圣上十余载,圣上的每一份杀伐决断也许都会有她的参与,陈芸真的不相信自己眼前的柔弱妇人竟然会这般精明算计。
她如此笃信神明,日日念经礼佛,是否也是因为心有不安呢?
不知道寄情于神明是否真的能静心,反正陈芸的心是从来没静下来过。
孟璋已经走了三天了,那日她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统领大军、挂帅上马,一身锃亮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比铠甲更亮的是他脸上的神采,不同于初识的冷漠老成,也不同于与她相处时的缱绻温柔,这个时候的孟璋是那么意气风发,她好像不认识他,又好像重新认识了他。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她深深感到自己配不上他,在那样的场合,就算有机会,她也不一定有勇气上前和他并肩而立。
“陈芸,哀家问你,如果哀家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你离开璋儿,另一个选择是你留在璋儿身边,但却永远无名无分,你会选择哪一个。”
太后这几天总喜欢问陈芸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陈芸一怔,略微思忖了一刻,微笑答道,“只要殿下一日视我为妻,我便不会离开殿下。”
太后侧头盯着陈芸看了一会儿,这个陈芸面上虽是温柔和顺,眉宇间却总是有一股倔强固执,和她派人在民间打探听来的陈芸倒是有些不同。
陈芸扶着太后坐在案前,之后自觉地退至太后身侧,宫婢正要上前布菜,太后挥挥手,“都下去吧。”
几个宫婢只是略微僵了一刹,便各自垂首退到外间等着伺候了。陈芸也要退下,却被太后叫住:
“你坐下,上次哀家想留你和璋儿吃顿便饭,最后你跟璋儿倒跑了,这次你就在哀家眼皮子底下,难不成还想跑不成?”
那一日孟璋想把她送到乡下,最后却被张公公请到了宫里,她进了宫,却再也没有出去过。
陈芸也不推辞,谢了恩就在太后对面坐下。
“哀家还是第一次和一个民女同席而坐。”太后笑的和善,“你平日和璋儿用膳也是如此么?”
陈芸平时吃饭确实和孟璋不太讲究礼节,也没有下人伺候,有的时候甚至是孟璋给她夹菜哄她吃饭,当然,这些都是不能为人道的,陈芸只得回道,“殿下平日事务繁忙,民女很少有机会和殿下用膳,若说同席而坐,还是民女和殿下在岭南时的事了。”
太后抿唇一笑,“哀家曾听璋儿说过,你是遭人陷害才流落到岭南的,可是郑大人一家对你不好?”
陈芸有些坐立难安,太后先是问她平日是怎么和孟璋吃饭的,现在又是提到了郑家,每个问题都有套等着她,她若是不假思索匆忙答道,很可能会被太后寻了错处大作文章。
“民女确实是遭人陷害,在被劫持的途中阴差阳错被殿下救下,但民女愚钝,并不知挟持民女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而郑大人一家如今已与民女毫无相干,民女只是一介妇人,不敢妄加议论朝廷命官。”
“你倒是谨慎,”只听太后一声轻笑,“你很怕哀家?”
陈芸站起来垂首答道,“民女只是敬畏太后娘娘。”
太后也站了起来,绕到陈芸身前,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这几日毓秀频频进宫,非叫哀家把你还给她,这些都是璋儿叫她做的吧?你和璋儿一样,都拿哀家当吃人的妖怪,璋儿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你又是他心尖上的人,哀家为何要加害你们?”
说着,太后将自己的念珠端到陈芸眼前,“这‘星月无患子佛珠手串’是璋儿刚回京时在岚山寺为哀家求的,哀家日日夜夜带在身旁,这几日,哀家一直跪在佛祖面前,求神明保佑我天朝江山稳固,求我君与突厥人一战旗开得胜,你与其说哀家是为天朝求的,倒不如说哀家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安回来。”
岚山寺……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想必这手串应该就是孟璋在那日求的。
陈芸抬眸恰好对上了太后的眼睛,她眼含泪光,似是失望又似是期望。
陈芸有些动容,孟璋毕竟是她的儿子,骨肉连心,她对孟璋的担忧并不一定比自己少。
太后接着又说,“你以为哀家和皇上是怕璋儿功高盖主所以才对他出征百般阻挠么?”
陈芸默声,一次又一次,皇上不让孟璋回边境,又逼他交兵权,种种行径陈芸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边境如今疫病横行,皇上和哀家再狠心也不会把璋儿往那种地方送。璋儿的品性哀家最了解,你以为哀家把你接进宫里来是为了提防璋儿?”
疫病……
仿佛电光火石,许多原先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清晰明了。
为什么孟璋会不让她随军,为什么孟璋会不让他进宫……
太后见了陈芸这样的表情并不震惊,“璋儿临走前,还要求哀家要瞒着你这件事。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眼见着璋儿去送死,你却从未阻拦过,你何德何能当得起璋王妃?”
不知者不罪,陈芸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此时却一点也不想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无知。
她穿越前只想着念书读书过自己的小日子,穿越后也只是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