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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了,这个人你必须见,而且你会感激我让你见他最后一面的。”他拉着我越过铁门继续往前走。
我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思考他刚才的话,他说最后一面,也就是这人是将死之人。脑海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寄子游。会是他吗,我不敢肯定。他的确没有按时抵达盛京,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会在这里,他和武善佑应该没什么过节才对。
地牢一片漆黑阴冷,在下了几个台阶之后,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前面往下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摆着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披头散发之人,那衣服我认得,是子游没错。
我甩开被武善佑钳制的左手,迅速跳下台阶跑向寄子游,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我猛地停下脚步。
那是怎样一个情形啊?篝火忽明忽暗的印在他身上,裸露的上半身有数不清的血痕,明显被人鞭挞过无数次,十根指头血肉模糊,连指甲都被人挑掉,裤脚一片血红……
我抬起头揪着耳朵,努力将泪水压下去,深深喘了口气,才干慢慢上前。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会让人因为自己的际遇而表示同情。他是那么注重仪表的人,不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人前。他是那么喜欢画画的人,如今修长的十指布满疮痍。他是那么珍视生命的人,如今却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
我脱下外衣,尽量避开他的伤,将外衣轻轻盖在他身上,谁知还是惊动了他。
像是受惊的兔子,他惊恐的转头看向我,直到焦距对上,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温润如玉的脸庞扯出一丝微笑。
“子游,我来了。”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
他用尽力气抬手向我伸来,还没伸到我的脸颊就向下滑去,我急忙一把抓住,却不小心触动他的伤口,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却还来安慰我,“没事,我不疼。”
握着他瘦若皮包骨的手腕,慢慢附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就在鼻尖,却一点不觉恐怖,只有无止境的心疼。
我的子游,那个认同我的子游,那个信任我的子游,那个被我调笑会害羞的子游,那个勇敢面对病魔的子游,那个对人永远温柔的子游,那个会解救我于危难的子游,那个前世今生我欠的最多的子游。
“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女音从身后响起,我不由自主的看去。
我冷笑,竟然是她,红羽翎。我早该想到的,她和武善佑走的那么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只是她身后的人却让我说不出滋味,惊诧,疑惑到难以置信,可能最多的还是失望。
我轻柔的将子游的手放在一旁,他冲我摇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却没法漠视眼前的一切,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三人,“真没想到云淡风轻的云爵爷也想分这天下的一杯羹,只是不知未来的皇上皇后对你许了什么,让你如此死心塌地昧着良心做如此勾当。”
“住嘴。”武善佑双眼冒火的瞪着我,却不能阻止我想骂人的心情。
他背着光倚在墙上让人看不清面容,一旁的红羽翎浮起一丝诡笑,“既然都到这份上了,告诉你也无妨。”她侧过脸颊直视云熙,难得温柔的笑道,“他……是我的亲哥哥。”
“不可能。”我难以置信的低呼。
她冷哼一声,说出的事情让我止不住的颤抖与害怕,“寄子游可以是皇子,而云熙和我又怎么不能是兄妹。”她顿了一下,向我走来,“当年的一对姐妹反目成仇,如今的一对子女必是要来复仇的。”
我惊愕不已,“你们也是先皇的……”
我还未说完就被武善佑飞身带离原地,而我刚在站着的地方依然冒着白烟。
武善佑抱着我不悦的说:“不要得寸进尺。”
红羽翎无视武善佑的恼怒,阴狠的目光牢牢锁定寄子游,“我们岂会是那个狗皇帝的孽种,我们的爹是云汝南,娘亲叫杜若霞。”
原来是她。纪湮曾经说过,上一世的姐姐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是被云熙的父亲所救。
我惊诧,“这么说你们就是表兄妹,为什么还要伤害子游。”
她笑起来,却没有笑意,“没想到你知道的倒挺多。没错,我们是表兄妹,这也是我最恨的。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没有一天我不想亲手杀了他,不过我现在得到他,却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我冷然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人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吗?当年杜若霞下毒迫害奇吟心,以至残毒全部传给了寄子游,从婴儿时起,他每一天都备受煎熬,承受着所有难以忍受的痛,这你又知道吗?和你比起来,你的处境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如果不是红氏一族的变态野心,你又怎么会如此下场。你要怪只能怪你娘对你的不疼爱和她对不爱她的人的执念。”
“闭嘴。你知道什么,从小被那些人欺辱,我永远都不会忘。”她恍惚的大笑,“所有……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我急忙开口,“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是……”
“不要再说了。”站在墙边的云熙终于出声打断我的话,他快步上前将有点发狂的红羽翎拦在怀中,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后背,“羽翎的痛不是你能想象的。请不要再戳她的伤口了。”
我看像云熙,期望能出现奇迹,“既然他们都承受着痛苦,云熙,求求你,放了子游吧。”
红羽翎一听,挣开云熙的怀抱,“不行,想让我放了他,除非他死,啊!不不,他死了我也不放过他,他休想这么轻松就入土为安。”
我红着双眼,劝道:“红羽翎,上一代的恩怨就让他到此为止吧,何苦自己痛不欲生。”
“我痛?我一点也不痛,痛的人是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辫子,对准子游就甩了过去。
我急忙跑过去为子游挡开,啪的一声,鞭子抽在后背火辣辣的疼。子游抬手用力抱住我,眼中一抹痛心疾首。
我努力扯动嘴角冲他笑,身体却被人大力扯出子游的怀抱,头顶传来一声低咒,“该死,你不要命了吗。”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这都怪我,都怪我……子游……”用力的扭动身体想脱离魔掌,伸手想去抓住子游向我伸出的手。
“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再见他。”肃杀的声音冰冷的发出警告。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滴、两滴……汇聚成灾。“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我愿意带他,你们冲着我来,罪魁祸首是我啊。”泪眼模糊了视线,却还能清楚的感受到子游温暖的容颜。
“你休想。”无论我如何挣扎哀求,武善佑如铁一般的双臂牢牢将我固定在怀中,飞身向地牢外掠去。
一脚踢开房门,将我面朝下放在床上,出手如电的点了我的穴道。只听撕拉一声,背后一片清凉。我顿时反应过来慌起来,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不要,武善佑,我……我还……”
乞求的声音骤然而至,他的手掌已经抚上我的后背,难堪一下涌上心头,风亦尘的笑容渐渐离我远去。我垂下头,不再求他,只是痛心地流泪。
“你是白痴吗?生生受了一鞭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暴怒的人收回手,开始帮我上药。
止血药洒在身上疼得我连连抽气,还不忘替子游想办法,“谢谢。武善佑,我有一件事情求你。”
“除了让我救寄子游和放你走这两件事,其余的我会考虑。”上药的人直切要害,没有一点转换的余地。
“好,那你杀了红羽翎。”只要这个恶毒的女人死了,子游就不会有事了。
“可以,不过等我的事办完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动手的。”原来他想做鹬蚌相争里的那个渔翁。只是我怕子游会坚持不到那天。
“武善佑,算我求你了,不要让子游再受伤害。”我咬紧嘴唇抱着一丝希望。
“没想到你会为他来求我,我真好奇你们是什么关系。说来听听,也许我会考虑。”他狐疑的停下手等着我的答案。
斟酌了半天,我困难的说:“他……他是我的宝贝。”
“宝贝?”他嗤笑一声,口气明显不悦,“明天你的宝贝也许就会成为破烂。”
我一惊,慌了起来,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声音,“不要……求你。”
他冷笑,手劲忽然加重,我痛得咬住嘴唇,就是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他俯身下来看着我,眼里的阴冷更盛,“这件事可由不得你。”
我有些害怕,但是却慢慢冷静下来,理智告诉我说他不会对我怎样,而我如果表现得很在乎子游,只必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看着武善佑,扯动嘴角,却感觉一丝腥甜流入口中,困难却坚决的说道:“他是因为我才身陷于此,我不能弃之不顾。何况他的身体已经风烛残年撑不了多久,我一直拿他当亲人看待。只要你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他犀利的双眸盯着我看,忽然放声大笑,“你将自己看的太重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的。来人,把她给我看好了。”
推门进来两个丫鬟,武善佑便起身离去。
我低垂着眼,连看都不看他,眼前的饭虽然香气四溢,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吃它的念头,估计就是现在就是把鲍鱼鱼翅放到我面前,也引不起我丝毫的食欲。
砰的一声,武善佑一脚将饭桌踹的老远,饭菜的汤汁溅得满地都是,还有些落在我的衣服上,我看着白衣服上乱七八糟的汤汁,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在地牢里,子游他冲我微笑时的样子,没有胆怯、没有畏缩,只是单纯的对我笑着,哪怕成了那样,仍是温柔的冲我微笑。啪嗒,一滴泪落在我腿上,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眼泪狂流不止,可是只是流泪,并没有哭泣。
武善佑快步走到我面前,用手掐住我的下巴,迫的我抬起头来看他,他眼中的阴狠恶毒让我莫名的打了个颤,接着他附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不吃饭?恩?!”他一把抓取我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将我拉着走。剧烈的扯动将我背部得的伤口撕裂,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我蹒跚的跟着他的脚步,木然的想,去哪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已身在地狱。
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路,我开始莫名的兴奋起来,他是要将我带去地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