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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两片钢板这才缓缓的重新打开。这时,哪里还有胡彪的身影,只剩下钢板上残留的血迹和肉沫。
慕容修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眼里无一丝的怜悯,只有怒火时不断燃烧的愤怒。这样的场景,也让在场胡彪的心腹们,看的心惊胆战,脚底一软,直接瘫在地上,不断的求着饶。而慕容修看着这些人,却冷声道:“解除一切职务,贬为庶民,驱逐出西夏境内,终生不得入境。”
“是。”士兵很快走前,拖走了这些胡彪的心腹们。
那些求饶声,一点点的消失在慕容修的耳里。慕容修的惩罚,对于他们而言,比死了还痛苦,到这一刻,他们也才真正的知道,水洛烟在慕容修心中的地位,慕容修可以为了水洛烟,手刃所有伤害她的人。
这一流放,便是逐渐死亡的一个过程,带着惊恐死亡的过程,但是后悔,早就为时已晚。
慕容修这时开口道:“进凤西关,龙将军负责凤西关内一切事物,凤将军负责集合残留的军队,若愿意留下,那便留下,不愿意,给足军饷,遣散里去。所有和胡彪有关系的同党,一个可不可放过,军法处置。”他利落的下达着指令。
“是。晋王爷。”两人领命后,快速带着大军挺进凤西关。
凤西关的百姓欢喜鼓舞,雀跃欢腾,不断高呼着“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路随着龙邵云和凤惊天的军队进了关内。凤惊天和龙邵云很快的兵分两路,按照慕容修的交代办起事来。
而剩下的人,则收拾起原地的狼藉,傍晚的时候,在凤西关的军营集结。凤西关被攻下,这就意味着,西夏的边陲已破,都是慕容修的人。这要打回京城,就显得易如反掌,容易得多。
但就算如此,慕容修也不曾半点马虎,也不曾步步逼近,需待一切周密布置才,才方可行动。可现在,对于慕容修而言,更重要的却是看见水洛烟。
他一转身,已经走回了军营,小七也早就带着水洛烟到了军营,慕容修的帐营之内。慕容修掀开帘子,看见水洛烟坐于凳子之上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水洛烟也已经清洗干净,脸上的狼狈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丝疲态,仍然挂在脸上。
“烟儿。”慕容修快步的走向水洛烟。
水洛烟笑了笑,道:“让你担心了,给你带麻烦了。也许我不跟出来,也就不会让胡彪钻到这个空子了!”她说的很抱歉。
第一次水洛烟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若她就安分的守在修言山庄,也许就不会这样被胡彪当成人质来威胁慕容修。也不会让慕容修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水洛烟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的沉重,看着慕容修。
“傻瓜。就像你说的,你若留在山庄之内,出了事,我更是心急如焚,带在身边,才能第一时间反应,也不乏是一件好事。”慕容修似乎轻易的看出了水洛烟在想些什么,遂轻声安慰道。
水洛烟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纤细的手,细细的抚摸上慕容修的双颊,那被钢针划伤的肌肤,血此刻也已经凝固,剩下浅浅淡淡的疤痕。
“痛吗?”水洛烟心疼的开口问道。
“烟儿。别自责,胡彪如此,谁也想不到,防不胜防。”慕容修扣住水洛烟的手,安抚着水洛烟。
当慕容修的触感里多了平日少见的凹凸不平的痕迹时,他才仔细的看着水洛烟的手腕,那被麻绳长时间捆绑后出现的细细红红的痕迹,让慕容修的眼里闪过狠厉和心疼。他快速的命小七拿来膏药,仔细的替水洛烟擦拭,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让水洛烟不免瑟缩了一下。
“该死的,不该应胡彪死的这么痛快,应该把他凌迟处死。”慕容修低声咒骂道,后悔起先前让胡彪死的太过于痛苦,应该让他在那种无尽的痛苦之中一点点的死去。
“没事,就是被绳子刮伤了,很快就会好。”水洛烟淡淡的说道,这点疼痛,她却是不放在心上,而后,她异常认真的看着慕容修,道:“若真的有一日,江山和我,做选择的时候,你要选择江山,而非我。帝王之位,是你所想,既然走到今天,就不可能断然放弃,因为你的肩上承担的也已不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还有千千万万的西夏百姓。自古忠孝就难两全,修,你会是一个好皇帝,而我,只愿做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的人。”
水洛烟一字一句的交代着慕容修。
在慕容修飞身不顾一切的来救下自己的那一刻。水洛烟在慕容修的双眸之中看见的是坚定的眸光。那一瞬间,水洛烟明白了慕容修的答案,就如同先前他说的那般,江山与她,慕容修选择了后者。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先前,听到慕容修如此说的时候,她有着感动。而真见到慕容修这么做的时候,水洛烟却已经不能自控。
“烟儿,我在何时何地,都不可能置你于不顾。若没了你,我要这片江山也无意。若没了你,谁与我一起携手走遍西夏的大好河山!”慕容修说的坚定。
修长的手,扣住水洛烟的下颚,眸光之中闪着坚定,看着水洛烟,不曾有一丝的退让。水洛烟就这么任慕容修看着,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有这样一个至情至义,爱你入骨髓的男人,是她的幸运。水洛烟也明白了,那种飞蛾扑火,在所不惜的决然之心从何而来。
就好似她愿意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而言定是要救下慕容修,慕容修也一样,能放弃一切,只为了护水洛烟的周全。
死循环!水洛烟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而后,她拿起慕容修放在桌面上的药膏,站了起身,细细的替慕容修涂抹着,转移了话题,道:“凤西关已破,接下来,你们要如何部署兵力?剩下的,已经无战役可打,都是城镇,一路直达京城。我想,这沿路的百姓对你们的到来应该也是欢呼雀跃。”
边说着,水洛烟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又道:“慕容澈派了援军到凤西关支援胡彪。想来这些援军的后路也已经被慕斐耘给断去。愿意投靠于你的,便收编军下,不愿意的,则遣散回家。而凤西关这的情况,最多几日,便会传到慕容澈的耳里,接下来,步步都要小心谨慎。”
慕容修很安静的听着水洛烟的话。也许曾经,水洛烟在慕容修的眼里只是有着小聪明的女子。而随着水洛烟嫁入晋王府,而后逃亡,在边陲定居的这些年,慕容修明白,水洛烟不仅仅是小聪明,她是个大智若愚,运筹帷幄的女子,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烟儿有何意见?”慕容修终于开口,征询着水洛烟的意见。
水洛烟仔细的涂好最后一道疤痕,把药膏放下,认真的看着慕容修道:“回晋王府!”
“什么?”慕容修显得有些错愕,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却淡笑不语,不急着解释自己理由。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凝视了彼此许久,水洛烟才淡淡的开口解释道:“就如同和周寅说的那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和你先行回晋王府,不仅可以去密室一探究竟,看看宝藏到底能在什么地方。第二,也可以晃过慕容澈的追捕,因为他永远想不到,我们竟然提前离开,而已经到了京城。”
慕容修凝眉听着水洛烟的话,不曾开口辩驳,水洛烟笑笑,继续接着说道:“当然,这队伍之中,应该有人假扮你我二人,对慕容澈的人造成错觉。而越是进入京城的境地,越是危险。这和我们有多少人无关,毕竟在京城,随处都是慕容澈的人,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反而不一定就有百分百的胜算。”
“再者说,先行回到京城,可布置的事情就更多。还有诸多因为慕容澈的暴政而显得不满的商贾,官员都是可以利用的人。修言山庄在京城的一切,也及早的接手,统筹。和在京城的李晟等人碰头,及我们藏在京城之内的暗卫,内线。做到万无一失,当凤将军他们带军进入京城之时,就是我们举兵攻下皇宫之际,做好里应外合,才能在心中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水洛烟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慕容修的眼里闪过赞赏,安静的听着。
“何况,我们离京一年多,京城之内的情况我们不熟悉,不熟悉贸然挺近,却是最危险的事情。这是我的意见,仅供参考。也要在傍晚的时候,征求下大家的意见,也许还有更多不同但却更好的建议。毕竟,我一人的想法,还是局促的多。”水洛烟说的有条不紊,话音落下后,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慕容修。
“烟儿考虑的周全。”慕容修点头说道,“但现在,烟儿还是先行休息,等傍晚再议此事。凤西关已经攻下,后面的,还需从长计议。”
“好。”水洛烟淡淡的应了声。
一夜不曾睡,加之被人吊于城墙之上,水洛烟松懈下来后,则是浑身的疲软。慕容修在水洛烟的边上,力道合适的替她揉捏着,安静的看着水洛烟沉沉入睡,这才合衣靠在水洛烟的边上。
先前的血腥和硝烟,不见了踪迹,只剩下彼此均匀的呼吸,相依相靠,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媚骨欢:嫡女毒后————
西夏,京城。
相国寺的香火总是鼎沸。慕容澈登基后,这里的人就更多了。百姓活在恐慌之中,终日惶恐度日。这雨似乎都不曾下多长的时间,又是一年灼热的气氛。百姓纷纷在相国寺内祈福,希望去年的惨剧不要再发生。
今日的相国寺,却显得戒备森严,倒也不曾断绝一切百姓入内,但想进入相国寺烧香祈愿的百姓,都要经过层层盘问和搜身后才可入内。这一举动,不免让在相国寺外的人议论纷纷。
“今天是宫里的谁要到相国寺吗?这么戒备。”
“听说是皇贵妃娘娘要来替逝去的小皇子祈福。皇上亲陪,所以相国寺的主持格外的小心谨慎,这可容不得半点闪失。现在最得宠的就是皇贵妃。她要再生下皇子,就定是太子了!你说,能不小心吗?”
“也是。听说那皇贵妃原本也就是一平民百姓呢。”
“你笨了,就是那个像晋王妃的女人嘛……”
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的出现在周寅的耳边。周寅的心跳飞快,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情绪。他们说的人正是罗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