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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慢点儿。”梅无过边说边跟着快步走去,那老乞丐躺在树下,半白的须发掩住了面,看不出睡着醒着,是否活着。
“爷爷,爷爷……”洛洛蹲在旁边轻声问。
“洛洛,别喊了,死了。”梅无过抱起洛洛,轻声说。死亡太正常了,如果没有离开官苍派,也许自己现在也死了;如果没有拼命地跟人打架,也许自己现在也死了。
“死了?死了?没有!没有!不会死!不会死!”那老乞丐突然一个猛子跳起来,犹如一个野人般,四下看着,惊慌失措地叫着。
梅无过赶忙将洛洛护在身后,生怕老乞丐伤了她。洛洛伸出头偷偷看去,那老乞丐叫了几声又大笑起来,跪在地上还在不停说:“不会死!不会死!”
洛洛慢慢把自己随身带出来的饼递给那老乞丐,老乞丐嘻嘻笑着抢了过去便胡乱啃起来。
“洛洛走吧。”梅无过拉过洛洛的手便走,洛洛一步三回头,看着那老乞丐的样子,鼻子发酸。
“梅哥哥,他没有孩子吗?为什么没人管他呢?”洛洛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
“也许他先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吧,谁知道呢。”梅无过想起自己的身世,一阵怅然。
“抛弃孩子!抛弃孩子!”身后传来一个苍老但是底气十足的声音。
梅无过和洛洛回头,那老乞丐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脚步很轻,两人竟没发现。
“走吧。”梅无过不想再理,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自己也很可怜,自己没资格去可怜别人。
“走吧!走吧!”老乞丐跟着说,跟着走。直到梅无过和洛洛走回家,那老乞丐也跟到家。
梅无过回身将门关上,门缝中,雨幕下,是那张苍老的脸。
“梅哥哥,那爷爷好可怜。”洛洛小心地看着梅无过说。
“要吃饭了,走吧。”梅无过轻叹口气,领着洛洛进了屋子。
饭菜飘香,梅无过看着埋头苦干的洛洛心里就高兴,多吃些,就快成大姑娘了。唉,可惜下雨天床没买成,今晚还得忍受煎熬,苦不堪言啊。“好吃吗?”梅无过揉揉洛洛的后脑勺问。
“好吃。”洛洛含糊地回答,心道你的豆腐更好吃。
“好吃!好吃!”老乞丐奇迹般出现在门口,手舞足蹈地看着洛洛手里的馒头。
“爷爷你吃……”洛洛反应很快,将手里的馒头递向那老乞丐。
梅无过很生气,这人怎么进来的?还没等他伸手截住,那老乞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馒头,动作竟比之青年男子还灵敏,梅无过手伸在半空,愣住了。“你怎么进来的!”梅无过很生气。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进来的!”老乞丐边说边吃。
梅无过起身看看院门,大门紧闭,门闩完好。
真是奇怪了,梅无过看着老乞丐可怜的样子忍着气等他吃完。“走吧!”
“走吧!走吧!”老乞丐如一缕风般旋到院子里,旋上墙头,消失了……
“哇!神仙!”洛洛看着老乞丐瞬间消失,想了好一阵才说话。
梅无过也惊得不轻,连忙跑向院门,打开后四下看看,只见那老乞丐正坐在门边,抠着牙缝对着自己嘻嘻笑。
、第八章 喜从天降
第八章喜从天降
雨还在下个不停,路上泥泞,老乞丐浑身湿漉漉的,蜷着身子在门下躲雨。几缕灰白的发挡在鼻眼处,其余的被他胡乱搂到脑后。那是张满是皱纹的脸,那是双浑浊的眼,那是双指甲里满是黑泥的手。梅无过此时做不出赶他走的事,只是狠狠心关上门,就让他在这里避雨吧。
“梅哥哥,你不要骂爷爷,我今天少吃一个馒头,我不饿。”洛洛小心地眨着眼睛看着梅无过的脸。
“想吃多少吃多少,雨停了哥哥明天就出去做工。”梅无过笑着拍拍洛洛的脸蛋。
入夜,雨还在下个不停,梅无过抱着洛洛睡在床上,尽量不去想那老乞丐。洛洛似乎睡着了,梅无过也似乎睡着了,两人久久不动。黑暗中,洛洛轻轻唤了声‘梅哥哥’,许久没有回应,洛洛慢慢动起来,悄悄下床披上衣衫,梅无过眯眼看着小丫头。
洛洛在屋里摸索着,梅无过心道小丫头长大了,还学会背着自己做事了,该打,一种失去掌控能力的不悦的情绪袭上心头,很不舒服。
洛洛摸索出墙角的一个破布袋,还有股泥巴味,洛洛皱皱眉。
雨一直下,洛洛没有披蓑衣,戴着顶斗笠便出去了,梅无过气恼地起来。“干!淋病了怎么办!”说完便连忙拿件蓑衣带上斗笠出了门,他要看看小丫头想做什么。
小丫头走到院门口,摸索着开了门,俯身下去:“爷爷,你披上吧,晚上有些冷。”
老乞丐早就听到声音睁开了眼,见是小丫头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接过破布袋有些不知所措,胡乱抱在怀里团成一团。梅无过在后面轻轻抱住洛洛:“怎么不穿蓑衣,来,披上。”
“梅哥哥,你别生气,我是怕爷爷冻坏了。”洛洛有些心虚地看着雨夜中梅无过的脸。
梅无过没说话,俯□把破布袋展开抚平覆在老乞丐身上,手掌接触到他的身体的时候感觉的其身上发出的热气,竟比青年小伙子的火气还要旺。梅无过以为他感冒上热了,忙抚上他的额头,却发现并不是病了,是货真价实的火气旺。
梅无过起身拉着小丫头回了院子:“这爷爷火气旺得很,不需要我们可怜,你还是可怜可怜梅哥哥吧,冻死我了。”
洛洛笑嘻嘻地跟着梅无过回到屋子里,回到床上便撒娇:“梅哥哥,我给你暖暖就不冷了。”说完便死死搂住梅无过的胳膊乱蹭吃豆腐。
可怜的梅无过立刻起了反应,强按下心中悸动将小丫头扳转过去:“睡觉!”
一连几日的雨,一连几日窝在家,梅无过有些急了,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坐吃山空,况且还有那个时不时飞进来打秋风的老乞丐。仿佛一只鸟,想抓都抓不到。
梅无过闲来无事便坐到屋檐下打坐,或者看着小丫头穿着新衣服在屋子里打转。
老乞丐又飞进来了,看到梅无过坐着不动,便偷偷朝着桌子走去,拿起馒头便咬。
“别吃……”梅无过起身去拦已是来不及了 ,老乞丐两口便下了肚。
老乞丐以为梅无过生气了,摸摸索索从身上掏出一本有些被浸湿了的书塞给梅无过便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跃上墙头不见了。
“还是凉的,吃坏了肚子老子还得把茅房借给你。”梅无过看着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老乞丐。
洛洛已经习惯了每天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的老乞丐,看到梅无过拿着书入神地看起来,自己就戴上斗笠偷溜出去出了院门。
老乞丐正靠着另扇门发呆,嘴里不时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在发泄着什么情绪。洛洛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老乞丐接过馒头嘿嘿一笑,一口便咬下大半,突然神色一凛,抬手接住一块飞石,随即冲着那罪魁祸首瞪去,直吓得路边一个小乞丐滚在泥地里。原来小乞丐看到老乞丐有馒头,一时情急想去抢,无奈离得远,于是想先用石头吓他一吓,待他被打后不注意再上前抢了来。
老乞丐身手敏捷,竟比那隔壁的马捕快还要厉害,小丫头看呆了。
暂且不说洛洛在外面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老乞丐,单说梅无过拿过那本书就入神地看起来。这本书的书皮已经破败不堪,残留的一片纸上只依稀看得清一个‘颂’字,书里的字也需努力辨识才看得懂。梅无过一看便入了迷,开篇是种内功心法,梅无过试了试觉得顿时神清气爽,接下来是轻功口诀,再往后是剑法。
梅无过看着,试着,直到小丫头拉着自己的袖子才回过神来:“梅哥哥,马大姐和马捕快找你呢。”
“找我?哦,都这般时辰了,饿了吧。”梅无过匆忙将那本书塞进怀里,便跟着洛洛出了门。
马捕快和马大姐正从门外走进来:“小兄弟,今日没出门吧,连日大雨,出去也没活做的。”马大姐大嗓门。
“没出门,天气不好,这几日没办法,我正愁呢。”梅无过笑笑。
“小兄弟莫愁,有个活你做不做?我家老马回来跟我提了提,我一想小兄弟这两天估计也没事可做,肥水不留外人田,倒不如知根知底的……做来。”马大姐边说边瞄了眼屋内摆设,见到只有一张窄床后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巴终究没再说话。
“什么活?做啊,马大哥马大姐介绍的肯定是好事。”梅无过连忙说。
“是这样的,最近北面战事吃紧,大量的灾民往南面涌。前几日还好些,这几日连着下大雨,连野果野菜都吃光了,灾民饥饿便往城内涌,这不,你家门口这几天不是也蹲着个老乞丐吗,别处更多。这样下去必生大乱,官老爷已经下了令,在城外开粥赈灾,官府衙役人手不够,便想找些白役来协助,小兄弟你愿意做吗?”马捕快详细说了下。
“愿意,愿意……多谢马大哥提点,小弟感激不尽。”梅无过很高兴,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是梦寐以求的事。
原来这庆元朝衙门里除了吏员,还有皂班、快班、壮班三班衙役。皂班的职责是前驱护卫和仪仗,知县升堂办案时执行刑讯拷笞,验尸;快班职责是侦查案件,缉捕盗贼,巡夜、传唤、逮捕,问案时到庭供长官驱使,派出到乡下催征赋税,押运官银时充当护卫;壮班的职责是守卫粮仓金库和监狱,护送官银或罪囚,也充当杂差。三班的领班称为皂头、捕头、壮头。
三班衙役中,唯有快班最受追捧。其原因不仅仅是其职责特殊较受吏员器重,还因为京城鼎鼎有名的六扇门威名已深入百姓和江湖人心中。同为捕快,自然脸上也有光,每个有野心的衙门捕快都以能加入六扇门为终极梦想,无奈能力和功夫有限,多数只能望门兴叹。所以身为捕快的马大哥十分牛气,为人豪爽,也多得同门的敬佩。
各种衙役在庆元朝可以得到四至十二两年薪,平均每天薪水在两三文左右,相当于一顿饭钱。衙役薪俸虽不高,但收入却不低,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陋规,即被派差时得到的规费。一般州县也认为,衙役办差向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