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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扣着锦言的双肩,见锦言依旧沉默,他索性便将她按入怀中,轻缓道:“不用为我担心,从前那件事,若当真有人有本事查到你的头上,我的参与必然也是隐瞒不住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牺牲掉我们之间的重逢?”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秦非离的爱妻,我怎能让这样的你流落在外?”他说到这里,轻轻松开锦言,忽而便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沉道:“锦言,考虑太多只会让我们身负枷锁,回来吧!”
锦言的眸中分明是渗了泪的,她搂住秦非离的腰,重新靠入他怀中,让眼泪没入他胸口的衣衫,半响,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好,我想一想。”
这一整晚,锦言自然是睡不着的。夜里醒来了好几次,秦非离说得对,前路艰难又如何,他们相守在一起,共同面对难题,不论成功失败,至少她陪着他,瞻前顾后,反倒使两人越发痛苦。
他每日半夜来,又清晨回去,她的宅邸在西郊,而他的,却在城中,这样远的距离,他来回奔波那么多久,说不累,那是骗人的,可是,他却从未在她面前喊过一句累,不论多晚,他必然前来叫她安心。
他做的这么多,无非是为了陪把她,白日的时间,他们见不得面,唯有晚上那几个时辰的相处,多半在*中度过,真正耳鬓厮磨的时候却并不多。
锦言想到这里,脑海中忽而就清明起来,只觉浑噩的心忽而就通透起来。
她不能只让秦非离一味的付出,若能守在他身边,与他日日相见,他累了的时候,她沏一壶茶给他,再给他揉揉肩膀,饿了,她可以亲自洗手作羹汤,他写字,她研磨,多好?
当看到沉睡中秦非离俊逸的眉目,她心下顷刻柔软起来,犹如跌进一滩深深的湖水;沉溺其中;任由其包裹围绕。
她卧下去靠在秦非离肩上的时候, 睡梦中的他下意识伸手手来将她揽住;锦言的心中说不出的涟漪轻浮,她浅浅弯了嘴角,抱紧了他,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醒来,秦非离自然是不在。
冷月照例端了早点来,是清淡的瘦肉粥和几碟小菜,锦言这几日晨起,胃口都不好,只觉原本就腹部空空,有些头晕目眩的样子;此刻看到这些吃食;不知怎么的;就更下不去口;勉强吃了一口;顿觉胃里翻江倒海;锦言忍不住;便蹲到一旁;全吐了出来。
冷月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来给锦言抚背,急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连这好几天了都不见好?”
锦言胃里的东西总算是吐空了,冷月倒了一杯茶来给她漱口,随后,又倒了热水给她暖胃。
锦言喝下少许,这才觉得好受些,却仍旧提不起来力气,道:“你扶我到*上,我歇会儿,不必担心,等下,我自己给自己把把脉。”
冷月听她这么说,这才安下心来,扶她到*上卧下;随后去处理刚刚锦言所吐的狼藉。
锦言卧下来之后,虽然好了些,可依旧难受得紧,便只好给自己把脉,这许多日,她原本以为只是最近精神不好,没太大关心,可一连一周都如此,就有问题了。
她探脉的同时,心头便掠过什么,只是太快,没捕捉住。
这细细一探之下,惊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随即,是克制不住的欣喜来。
她,怀孕了!
而且;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锦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时冷月正好从外头进来,看见锦言怔忡在那里,也不知是喜是忧,顿时担心起来道:“小姐,怎么了?”
锦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猛的就笑了起来,抓住冷月的手道:“冷月,我怀孕了!”
冷月一怔,半响没反应过来。
在她的认知里;锦言并没有跟别的男人一起过;怎么会怀孕?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锦言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上一次,她们虽然弄巧成拙,但是,锦言现在怀孕,又这么兴奋,唯一的可能,只有他了。
她怔忡着开口道:“是……是王爷的?”
锦言点了点头;冷月顷刻便欢喜得差点跳了起来;立刻扶着锦言坐到*上道:“小姐不可以乱动;你现在怀孕了;要好好休养;我这就去通知厨房做点营养的来;另外;我要告诉花蕊绵绵和平凡姐;她们若是知道了;定然也高兴死了。”
她立刻便去收拾桌上的碗筷,出去,锦言看她连脚步都是轻快的,忍不住也勾起了唇角。
手指缓缓抚摸依旧平坦的小腹,锦言的眸中满是轻柔的慈爱之光。
没有想到,在异世,她即将会有血脉至亲了!是她的孩子,同她融入骨血的孩子!从此,这世界上,她再不是孤单一人。
锦言激动到险些落下泪来。
几经辗转;时至今日;她才终于算是体会到生存的意义;有了孩子;她便再不是漂泊的一缕孤魂;而是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人;她再不必胆战心惊;再不必害怕了;她有疼爱自己的丈夫;还有骨肉至亲的孩子;她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再不必为自己是缕孤魂而有一丝一毫的苦恼和徘徊了!
这一整天;整个宅邸都洋溢在幸福之中;锦言什么事情都没做;四女围着她谈天说笑;兴奋得要死;她自己也静不下心来;一心煎熬的等着晚上秦非离的到来;只想将这消息尽快告知他。
可是,等撑到了晚间,便再也撑不住了,锦言想着,左右时间难熬,倒不如睡上一觉,介时,秦非离便来了,她再告诉他消息也不迟。
主意打定,她便沉沉睡去,这一整天的欢喜,让她彻底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她虽然忘了,另一人却没有忘。
入夜时,随着秦非离的到来,宅邸四周也隐秘的藏入一批黑衣人。
秦非离到来的时候,锦言正在熟睡之中,她显然是睡得香甜,且梦中还浅浅勾着唇角,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秦非离许久不曾见过她这般放松的姿态;一时;看得入神。
这几个月来,两人日日晚上*入骨,似乎水汝胶融,才能真实觉出彼此的存在,可是这一刻,他却只希望时光能停住,让他能一辈子这么看着她,直到老去。
睡梦中的锦言似乎是觉出什么来,忽而便睁开了眼睛。
一眼便瞧清*前站着的人,原本朦胧的双眸一下子变得清明。
“你来了。”锦言伸出手来,似要抱他的姿态。秦非离当即便配合的俯低身子,锦言随即双手圈上他的颈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秦非离略略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尖,顺势便卧*,将她圈进怀中道:“自然是好消息。”
锦言顿时便低下头笑了起来,秦非离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得已,唯有捧起她的脸来:“笑什么?开心成这样子?”
锦言看着他,他的面容依旧是那般清隽俊朗,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双瞳之内,固然深沉似海,却在面对她时,总能不自觉的藏入温柔与*溺,叫人不自觉沉溺之中,不可自拔。
她细细的瞧着他,缓缓收起那丝笑意来,盯着秦非离道:“若是没有你,我定然没有现在美好的一切,非离,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秦非离圈住她的手,往唇边带去,轻轻吻住道:“若然没有你,我只怕此生都无法体会笑的真正含义,锦言,你才是我的幸运!”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秦非离吻下来的时候;锦言顷刻便迎合着他,对于她这般主动行径,秦非离自然甘之如饴,当即便揽住她的药,将她更紧的压向自己,同时,压下身去。
帘幔被放了下来,这一吻,俨然使得两人纷纷动情,锦言沉溺其中,直至,感觉他的指挑开她的衣带,她顷刻间反应过来,一下子按住了秦非离的手指,抬眸看向他。
她的眸底依旧有未曾散去的媚色,此刻瞧着他;竟生出一丝委屈出来。
秦非离动作顿下,纵然身体已经动情,但如此这般,自然不能进行下去,他略微不解地看着锦言道:“怎么了?”
锦言将他的手缓缓带至自己小腹;瞧见秦非离眸光错愕;她低下头去;止不住娇羞道:“好消息就是,你要当爹了,而坏消息是,你得忍一年了。”
秦非离顷刻便怔住,这样的神情鲜少在他的脸上浮现,锦言只觉他足足顿了有三秒钟;回神之时;她整个人骤然便被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秦非离骤然吻住她的唇,情绪浓烈到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身体里去,锦言呼吸不畅,使劲锤了锤他,他这才松开锦言,低低道:“不怕,跟孩子比起来,一年又算得了什么?锦言,我的好锦言……”
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锦言看在眼里,只觉身心再一次雀跃起来。
孩子在腹中,她卧在丈夫怀中,还有什么比一家天伦之乐更让人幸福?
锦言轻轻笑了起来,抱着他道:“非离,我想过了,我打算……”
话未说完,她突然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她的鼻子向来敏感,片刻之后,秦非离也闻到了,两人一个对视,顿时便明白了什么,锦言脸色一变道:“非离,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秦非离点了点头,放下她道:“我出去看看。”
他随即正准备离去,忽而又转过身来,对着锦言道:“你与我一起去。”
锦言怔了一怔,当即便明白过来他的担心,知他是将自己带在身边才肯放心,便点了点头道:“好。”
秦非离取出一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这才带她一起出去。
盛喜之中的锦言自然是忘记了昨夜的事情;就在刚刚;宅邸外,骤然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大桶大桶的提了火油往宅邸周围倒去,同时放火;而另一头无数黑衣人在外头点燃毒烟,让它们顺着风向,吹进宅邸之内,只可惜;毒药尚未点燃;这一群人便被偷袭;全都灭了口;只是;火势还是没止住;燃了起来。
浇了火油的围墙顷刻间便燃了起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团团烈火将整个宅邸围住,锦言脸色猛然间便变得有些白,当即也想明白了来龙去脉,道:“是太尉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