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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抿嘴一笑,似乎是被温恒说得高兴了,随即摆了摆手道:“也罢,正如温大将军所说,这些晚辈们不懂事,哀家本也不欲与一群小孩子计较,这点不愉快,也就这么不过去了,不过,这和离一说,古往今来,却从无先河。”
温恒随即急忙起身,躬身道:“怪小女太过胆大妄为,老臣恳请太后卖老臣一个薄面,既然他们二人都有心离之,和离又不符常情,不若就请太后准许秦王休弃小女,一来,于皇家颜面无损,二来,也是小女此番肆意妄为的一个惩罚。”
太后闻言,抬眸看向锦言:“秦王妃觉得此提议如何?”
在知晓了此次和离诸般曲折之后,锦言已经不再抱二人平等和离的想法了,她现在想的,只要是能让她脱离这个婚姻,什么要求,她都答应。故而,她急忙叩首道:“单凭太后娘娘做主。”
这样一来,太后的脸色才有了缓和,看向秦非离道:“秦王觉得呢?”
秦非离微微一笑道:“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太后这才点头:“既然如此,哀家便准了。”
一行人谢过太后之后,待出来之时,锦言本想向温恒说谢,温恒却根本理都没理她,而是向秦王行了一礼道:“小女年少,任性,老臣多谢秦王的宽宏大量。”
秦非离微微一笑,扶起他来道:“岳父大人言重了,锦言与非离有恩,这件事也是非离有错在先,不怪她。”
温恒叹了口气,再次谢过,才道:“如此,老臣稍后回府,便派人前来接锦言回府。”
秦非离点了点头。温恒这才深看了锦言一眼,告辞离去。
那一眼太多警告意味,锦言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便卡在喉咙里,眼看着他离开。
休书未下,两人还是得回府一趟,并且,锦言还得一番收拾,虽然她一刻也不想与他多待,但现下却不得不一同回府。
但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能得自由,锦言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即便是在这深宫之内,看向天边的浮云也觉得欢喜无比。
秦非离已经走在了前头,锦言随即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都无话,他在前,她在后,隔了足足有三米的距离,直到,出了宫门。
秦轩还在宫门外等着,看到他们出来,急忙上前来,躬身唤了一声“王爷”,秦非离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到马车旁边,秦非离直接掀开帘子上了马车,锦言随即紧跟其后,也坐进了马车里。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秦非离也的眸光依旧极淡,看向她时平静无波,锦言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千万般不同意和离,每次看她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今日,为何现下已无旁人,他的表情却依旧是这般,并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厉言厉色,反倒看她时,似乎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锦言一时,不免有些想不通了。
她琢磨了一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两人下了马车,回到了秦王府。
秦非离淡淡的看着她道:“与我一起来书房吧,我写休书给你。”
平静无波的语气,同样是没有丝毫起伏。
锦言讶然了半响,回神时,秦非离已经入了府。
她急忙快步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书房。
他果然是说话算话,毫不含糊的写下一封休书给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盖上了宝玺,这样的他,让锦言更加看不懂了。
他递出休书的时候,锦言还在发怔,他随即微微一笑道:“怎么?先前不是还想尽心思的要休书么?后悔了?”
“开玩笑。”锦言回过神来,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忙接过休书打开。
他的字迹一如既往,沉稳有力,休书两个字,极为醒目,锦言细细看了一遍,上头的理由,是七出中的无子,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罪行,这不由得又让锦言诧异了一把,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看着他道:“之前不是一直不肯答应么?为何今日变化竟这么突然?”
秦非离随即抬头看向她。他停顿呃时间有些长,眸光虽无变化,却看得锦言到底是有些不知所以然来。
半响,他笑了笑道:“强扭的瓜不甜。”
这样释然的语气和姿态,确实变化得太大了些,锦言眨了眨眼睛:“我爹是你叫来的吧?”
秦非离抬头看她,挑了挑眉道:“你觉得我这么好心?”
锦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我也觉得你没这么好心,却只觉,应该是你。”
秦非离笑了一笑:“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终于离开了我,从此以后,恢复自由了。”
锦言随即看向手中的休书,眉目重新露出一抹释然之色,她随即一笑,扬了扬休书道:“谢谢,虽然你之前做了很多让人讨厌的事,但夫妻一场,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写下这个。”
……………………………
你们得偿所愿了吧?抗议了那么久,虐我那么久。。。
☆、V067:学医之路
秦非离扬唇一笑,不置可否。
锦言随即将休书放入怀中,最后对他恭敬行了一礼,转身便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甚至可以说,脚步轻快。
秦非离始终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缓慢消失在转角处;垂下眼帘;嘴角原本始终弯起的弧度;最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秦轩进书房的时候,敲了好半天的门,也唤了秦非离,可是,却始终没有人应声,他觉得奇怪,明明并没有人看到他从书房出去,他应该就在书房才对。他绝对肯定,秦非离是没有下入鬼王府的,近来他功绩颇丰,行事便越发小心了些,现在还是大白天,他就更不会凭空消失了。
推门步入,秦轩这才看到,自己猜测得并没有错,秦非离的确在书房内。
只是他此刻独自一人站在窗棂旁,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该是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却半点回头的意思也没有。
秦轩无奈,只能走上前去汇报道:“王爷,大将军府里来了人,说是来接王妃?”
秦非离淡淡“嗯”了一声,收回目光:“你让管家差几个下人去帮忙搬一下东西,还有,从今天起,他已经不是本王的王妃了。”
他语气平淡,说完之后,便转身从他旁边走过,出了书房。
他的神情明明半点异样都没,只是颇为沉默罢了,在送锦言进宫,他便已经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而今,秦非离突然这么说,那意思便很明显了,他该是接受了王妃所提出的和离才是,可是,为什么他看他家王爷的背影,却那么落幕呢?
他随即想起昨晚的事情,他虽是接近早上才醒,孟院士当时却还是在秦王府的,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本以为,秦王知道所有之后,更加不会同意和离,却出乎意料地是,他,居然同意了。
是真的不曾用情吗?
秦轩心里叹了口气,他未曾经历过情,也就更不知,自家王爷到底有没有用过情了。
***
锦言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除却一些衣物之外别无他物,不过;却有好多昔日入府时的嫁妆;大多也不曾用过;所以这会儿;基本上都是原封不动的再搬回大将军府;而管家带来的几个家丁;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说是不多,却还是收拾了一上午。锦言收到休书的消息,也不过盏茶功夫,便在秦王府内传开,那些昔日被她好一番折腾的妾房纷纷出来看笑话,因为东西收拾完后,正好是午饭时间,管家客气的上前来询问,锦言要不要用过午膳再走?
这话一出,那些妾室们一个个都趾高气昂起来:“石伯,这秦王府是什么人都收的吗?跟一个丑八怪同桌吃饭,我只怕,会恶心了众姐妹。”
“放肆!”平凡一听到这话,当即就一个上前,挡在锦言前面,锦言原本在指挥人将最后一个箱子搬出府去,这会儿正好听到那人的话了,本来是不想回什么的,但是显然是气到了自己的婢女,既然气着了她的人,她可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了。
“原来是郑夫人。”锦言走了几步,绕过平凡,站在那郑夫人的面前,勾唇一笑道:“昔日还有邢夫人笑话我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今日,我便用这话送给郑夫人。”
“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可凤凰终究是凤凰,只要重新给它一双凤翅;它照样能翱翔九天;腾云万里;可是鸡就不一样了;就算给它一双金翅;它也一样飞不起来;因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它一辈子只能是一只鸡。”
“落地的凤凰尚且如此,可锦言并非落地的凤凰。”
“褪去秦王妃这层身份,锦言还是大将军府嫡女,名门千金,家族显赫,即便往后是个二婚,我所嫁之人,也必定奉我为正妻,不像有些人,生来便身份卑微,永远都没有当正妻的资格。”看着郑夫人气歪了的脸,她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字一句缓慢道,“这也正是,凤、凰、与、鸡、的、区、别。”
四个丫头在身后已经忍不住掩唇笑了;锦言斜睨了她们一眼;佯作警告;微微挑了挑眉;对着管家道:“多谢石伯一番美意,不过啊——”她拖长了尾音,环视了一眼这个住了那么久的主屋,道:“虽然这里或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我的囚笼,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她说完之后,对身后的四个婢女看了一眼,四人会意,急忙敛了笑容跟上,随即主仆四人便一路昂首挺胸出了秦王府,半点失落之感都无,反倒像极了解脱的块感。
秦非离远远的看到一行人从府门口消失的身影,脚步不由得顿住,不过那欢声雀跃之声,虽然隔了几丈距离,也依旧听得清晰无比,最重要的是,那欢愉之声,毫不掩饰。
他微微敛下眸光,片刻之后,移动脚步,转身朝府内走去。
马车之内;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刻也没停过。连赶车的车夫都纳闷了,他在外头一会儿,已经传遍了,他家小姐被秦王休弃,这被休回娘家,那是多丢脸的事,可是,她们家小姐好像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尤其还有那四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