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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夜娆伤得不轻,她整日躲在千代红莲的寝宫里不敢出去,兮漄倒是也没来寻她的麻烦。只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太过惊人,那些细小的伤口几乎一天就会痊愈,这让她隐隐不安。连服侍她的侍女给她换衣裳的时候都会惊讶那些伤痕不知所踪。
后面,她基本上行动自如,膝盖也不见复发,千代红莲便要赶她走。那时候夜娆总预感不好,不愿离他太远,毕竟在这里,唯一能帮她的也只有他。反正她脸皮厚,便想赖在这里。她便用他背着大祭司私下修炼术法的事情威胁他,哪晓得他却真的跟她动手。但这一比划,倒是他输了。
千代红莲让了她几分,却足以发现她体内的那股力量。他强看她的脉象,皱着眉头问她最近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夜娆便想到了那次跟兰千颜抢夺药鼎,吃的那颗彩色药丸。
还有,她那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隔空震碎了药鼎。
乍一听说她毁了药鼎,千代红莲还有些不信,但又一想起那日兮漄不顾身份,对她大打出手。若是没有他相救,怕这女人都没命活到现在。。。那双琉璃色的丹凤眼,终于起了一丝不知名的笑意。
这个毫无规矩的女人,毁了那么重要的东西,祭司大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她的命。不然,她那时何以有力气爬到殿外?
千代红莲禁不住勾起了薄薄的红唇,笑意直达眼底——他等待了多年,终于要有结果了么。大祭司啊大祭司,你终于也有在乎的东西了。
第一位女祭司 2
祭台两侧的招魂幡猎猎飞舞。
祭司大人一袭宽大整齐的白袍,独坐在中心的莲花台上,座下是一摞摞堆列整齐的骷髅头骨。那些骷髅,永远只会用空洞洞的眼眶阴冷地盯着世人。
这是夜娆第二次来祭坛,没有兮漄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可她却来了。穿着白色的及地长裙,广袖处有三重白纱轻罩,领口处一只水红色蝴蝶结带子。
“我要你兮漄大祭司的位置。”
她在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住了,昂首挺胸地看着他。莲花台座很高很高,她就算站得再直,也只能勉强迎上他清冷的视线。
兮漄轻轻叹了口气,似乎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便恢复。
他轻轻落下,似盛开的莲花。
“你可知道,大祭司都需要做些什么?祈礼,祈月,与神通话,这些,你会哪样?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你有何资格?”
他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只是每个字都说到了点上。夜娆有些羞赧的垂下头,半天也没说话。其实她脸皮那么厚,他的话根本就影响不到她,之所以低下头只是因为脖子酸了。
“况且,你毁了药鼎,还想拿什么威胁我?你的命吗?”
夜娆听他这么说,以为他又要翻旧账教训她,却不想他只是背过身去,白衣清扬:“药鼎没了,我不再追究。只是你以后要好好听话,不能再惹我生气。”
他身后的女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低吐出一句话:“我要做祭司。”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位置?”今天的兮漄和往日太不一样了,他没有讥讽嘲笑,没有出手伤她,更像个普通人一般跟她交谈。尽管冷淡,但少了漠然,夜娆有些不适应。
她倒是愿意他嗜血成性,清傲凌人。也不愿意见到这样不发脾气的他。因为心里总会觉得,这副模样的他很可怜。他这种人,与生俱来就该像冰雪一样凛然,而不是会出现这种。。。落魄的情绪。
对,就是落魄,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些怅然。
“既然你执意如此,”兮漄转身走向那道漫入云端的白玉长阶,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淡:“那么,明日便行祭礼吧。”
每一届的祭司都是由上一位大祭司钦定的。兮漄是众位祭司里面,术法最好,心境最冷,活得时间最长,也是在位最久的人,没有之一。
千代红莲并没有追问夜娆为什么要做大祭司,那个位置那么高,那么冷,那么不近人情。要打理的事情又那么多,他想破脑子也想不透,夜娆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日,夜娆早早的便被侍女架起来,梳洗打扮,换了一身新的白袍。上面刻有诸多繁乱的咒符,正是祭司的法袍。
千代红莲将药鼎中藏的药丸之事告诉她,说那药丸是桃花岛主的宝贝,是他搜集民间各种名贵药材,晶石以及稀有的魔兽练就而成的,能够提高修道之人的法术。可她夜娆什么也没有修炼过,灵力也是七零八乱在体内乱窜,时有时无。平白受了兰千颜那相当于上百年的道行,没死已经是奇迹,谁曾想她却吸收了那药石的灵气,有了惊天的力量。
只要她加以修炼,有朝一日超过兮漄都不成问题。可夜娆却想不透了,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那兰千颜干嘛不吃了还留着给别人偷不成?
千代红莲就只是拍拍她的脸蛋,笑着说:“你这般没心没肺诽谤他,兰千颜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吧。”
第一位女祭司 3
温耶王素来以毒舌自居,跟他说话,往往一分钟都要原谅他八百次。就在他一次次惋惜兰千颜死后,兰沐雪做了凛雾国的皇帝,贡品少了,美人也少了,兰千颜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不会放过夜娆的。
这闹鬼的事儿,便被他的乌鸦嘴说准了。
夜娆仍旧住在紫荷殿,祭司大人也住在原来南面的寝宫,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夜娆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女祭司。
温耶大陆的第一位女祭司。
十五之夜,圆盘似的月亮被铅色的乌云遮住,不多时便下起了雨。夜娆在书房看了一天的书,沐浴后便早早上床休息。
半夜,电闪雷鸣,墨水一样的夜空几乎都被闪电撕开一条大缝。豆大的雨点打在纸窗上,噼里啪啦作响。睡梦中的女祭司不安地皱了皱眉头,迷糊间将眼睛撕开一条缝儿,便看见兰千颜正幽幽地站在床头看她。
是的,正是灰飞烟灭的兰千颜。
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中爬出来的水鬼。月光被湮没,只有闪电割破天际时,方能看清楚他那苍白惊艳的面容。
忽然,他咧开嘴,以不可思议的弧度跟夜娆笑了。从他嘴里钻出来一条拇指粗的虫子,笨拙地蠕动着黑色的身子,空气里尽是恶心的味道。
夜娆顿觉头皮一阵发麻,胃里翻江倒海便要吐。她从床上蹦起来,慌乱之中也不知念了什么口诀,他便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了,床头却有一滩血渍。
自那以后,夜娆总是会在紫荷殿的各个角落里看到一身湿气的兰千颜。有时他会蹲在房梁上望着她,姿态模糊;有时会突然出现在落地镜里吓她一跳,还扮鬼脸;有时吃饭,他也会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无论白天黑夜,夜娆总是能看见他阴魂不散。问了别的宫人,她们只说看不到。
本是不信鬼神之说,外加夜娆也觉得兰千颜自作孽不可活,死了都是对社会有益的一件事,是以她一直问心无愧,装作看不见。可有一次她深夜觉得枕边湿乎乎似是在滴水,忽然惊醒,她睁开眼便看到兰千颜张着血盆大口在对她流着汤儿,流的一枕头都是恶心的血。难怪她梦里都是下雨的场景!
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夜娆当下便弹起来,直奔王宫去。千代红莲彼时还和新来的美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便被女祭司搅黄了。
他懒懒地靠在床头,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没有骨头的妖娆姿态,此时更要加上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时的饥渴模样,总之便是眼中波光潋滟:“你答应跟我睡一觉的事可还没兑现呢。”
夜娆思忖了一阵,也不知道那次他说睡她一次再给她治伤是不是真的。如果说是真的,可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是假的,可她。。。怎么又觉得貌似哪里不对劲?
这些事情她都没有心情去追究了,眼下她轻而易举得到大祭司的位置,就怕兮漄表面上不言不语,可会在背后对付她——不然他还会心甘情愿把这高位置给她不成?
兰千颜变成了水鬼一事,夜娆在没查清楚之前都不会再回邀月宫了。她窝在王宫和千代红莲一起商量,对付兮漄的计策。
千代红莲也算是明白夜娆为何要当女祭司了——原来还是恨着兮漄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对付他而已。
——不过这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吗。
你不是不行了吗 1
温耶大陆共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小城,邀月宫和王宫都位于四座城中心的中城区。南城临海,又有一大片梨花林,一年结两次梨子。果肉厚实,鲜嫩多汁,是以多半都会送进王宫去。可今年送来的梨子,却是数量少,味道还酸涩难吃。有的梨子甚至咬一口还会流血,引起一片不小的骚乱。
温耶王在书房看了一会儿奏折,夜娆又拉着他去下棋,下了不过两盘夜娆又要替他看折子,她一看不要紧,大字不认识几个,还要找个步步高打火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两人正闹着,护法苍术便推门进来。将南城海边的奇闻异事说给——他们现在的女祭司大人听。可那货哪里是个会好好听的,人早就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只有王上还替她长着一只耳朵,对苍术摆摆手,让他先下去。
苍术走后,千代红莲抚摸着她长而柔顺的头发,轻声说道:“南城临近海边,要不要去玩两天?”
夜娆忽然抬起脑袋,懒懒说道:“我要是解决了水怪,是不是会名声大震?”
“至少,那些对你不满的人,都要收敛几分的。”千代红莲知道她不爱听苍术说那些政事什么的,可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只听两句便可领会全意。眼下便是要去解决水怪,也是有目的的——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当上大祭司肯定有很多人不服,可兮漄都不说什么,他们便不敢造次。但心里终究是会有意见,而夜娆,便是要让他们从心底佩服她。
——这个女人,原来是真的有野心呢。
夜娆是个耐得住寂寞却耐不住性子的女人,翌日便和温耶王换了寻常的衣裳,悄悄出了王宫。
他们一路坐着马车赶到南城,已是深夜,两人只好找了间客栈先住下。千代红莲晚饭后又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