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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那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漫长到,一点一滴的遗忘已粉碎记忆里她的容颜,他却记得那个刻在石碑上的名字——神香。
他的手,如两座大山压在肩上,沉重到她无法呼吸。
“夜娆。”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纳尼?
夜娆张大了口。。。他他他他他如何知道的?
然不过须臾,夜娆便收起了自己的惊诧。这个男人——都被冠以神的名义,又怎会没一些真的手段呢?
若非足够强大,他又怎会是这副清冷姿态?什么也看不进眼里。
“夜娆也好——红月夜之娇娆,你属于黑夜,只能是活在月光下的精灵。”由他操控,只属于他的傀儡。
“我不。”夜娆答地斩钉截铁,也不管他那爪子是否还搁在她肩上。
尼玛无缘无故打乱她生活带她来这里就算了,爪子占她便宜也就算了,知道她名字她也当他是真有智慧,可居然还要给她乱七八糟的把名字冠上意义!
你丫脑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的名字,很多年前安陵给起的——大名夜娆,他还喜欢喊她乳名‘小澈’。他的意思,分明是取之黑夜,用之光明。
他是寄托了希望不管做什么职业,她永远携带一身阳光的。而不是活在夜下。
“你该感到荣幸。”他收回手,又是一副妖娆冷清的姿态。那气势,好像是她不从就会被怎么样似的。
“我说不。”夜娆一字一顿,说得清楚。
她眼底,那些料峭春风的野性,终于一点点复苏。
祭司大人却不再说什么了。
那双算得上无比清澈的眸子,一眨一眨似九天之上的繁星。
一个时辰后,夜娆第二次尝到得罪他的苦头。
彼时在招魂幡飞舞的祭台上,血气弥漫。
他一袭宽大的白袍,盘坐于中心的莲花台上,座下是一摞摞堆列整齐的骷髅头骨。
——那些空洞的眼孔,森冷地盯着世人。
便是在那焚香环绕的祭台上,他教了夜娆第一件事:礼数的最基本,绝对不能对他兮漄大人说‘不’,不能拒绝他——任何时候。即使是死。
他微微一笑,夜娆浑身的毛孔便被无形的气流扩张,扩大。
血液喷涌而出,沿着那些畅通无阻的通道。
她披着纯洁的白袍——邀月宫里所有人都只许穿白色。蜷缩在小小的白石祭台上,浑身上下染着潋滟的血红色。
眼角充血,模糊了视线,满目红光。
她清楚地听见了血液流动的声音。
腿疾又开始毫无征兆地发作。就像那一次。
疼,身体各处都在竭力地将疼发挥到极致。
而她,一见钟情的那个男子——姿态清傲地睨着她,就像在看世间的一只蝼蚁。。
是啊,她就是蝼蚁。自不量力的蝼蚁。
血泊里的女子,身体几乎疼到碎,可她仍旧强硬地昂着头,桀骜不驯地说出多年后他回想起仍会微微心动的话:“兮漄,我不怕你。”
“第一,夜娆——我要用尽自己的力气,让你爱上我——而你,一定会爱我的。”
兮漄祭司平静的眼底,似乎有暗沉的星色在翻涌。
那双冰湖色之眼,蓝的更深了。
“第二,我会让你明白,你是人,不是神!”
“第三,总有一天你会生不如死,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届时我绝不再心软——夜娆,只能存活在月色下的精灵。她若生出羽翼,必将逆天之上。不属于你,不附属任何——”
那些话,铿锵有力,一字字打在兮漄的心头。
说完这些话,她似乎没了力气,无力闭上眼。苍白的脸上喷涌鲜血,调皮地粘了缕被风打乱的细丝。
祭司大人自莲台上走下,如初雪之花,落到她面前。
白玉如葱的指尖挑起了那缕长发:“期待有朝一日如你所愿。”
正文 王者,千代红莲 1
女人最喜欢男人的几个镜头:
兰沐雪潇洒地一回头,扔给她一张银票。
兰沐雪信手抚琴,盈盈一笑间扔给她两张银票。
兰沐雪褪得像只小鸡子,自云雾缭绕的温泉里起身,更衣,轻轻松松扔给她三张银票。
兰沐雪媚眼如丝,毕恭毕敬给她撩袍请安,双手奉上一叠银票花,花不完我就踩死你!
床上安目合睡的女子不安地皱了皱眉,睁开眼,入目是月光一般的冷色帐幔——
竟是梦见了土豪。
她如今换了自己真实的名字,土豪想必都不认识了吧?
或者他以为,他们那次便是生死离别,便再也见不到了?
会不会,他因为云馨总出去找别的男人寻欢作乐,脑袋上的绿帽子越来越大,被活活压死了呀?
才醒来便这么多烂七八糟的念头涌入脑中,夜娆万分痛苦地抱住了头。
身体隐隐作痛。
“姑娘,奴婢服侍你洗漱。”一道好听的女孩子声音自帘外想起,夜娆只穿着伤风败俗款中衣,懒洋洋走出来。
她皮肤本就白皙——前几日被冰山妖孽强迫性流了血以后,似乎更加好了,如新生婴儿般嫩滑亮泽。此刻才起来,大部分香肩都裸露在空气里,加之她那副慵懒姿态,端的是艳色倾城。
前来伺候她的这个侍婢——清秀的眉目下。。。双目处竟空空如也!
像是被人生生剜去,徒留残忍的洞!
可她却似早已习惯,对这屋内的设施也是了如指掌——清楚地记着每一件东西的位置,绝不会出差错,伺候的倒也周到。仿佛那空荡荡的眼眶,分明可以看得到!
不知何时,镜子里多了道冷清的白影。
夜娆还未来得及换衣裳,那瞎眼的侍女便欠身退下。
兮漄祭司从柜中拿出盘绣着着莲花的白袍,还未行至夜娆面前她便主动起身,掌心向上平摊在地,屈身伏地行了礼。
那虔诚的姿势,极其标准——她才看过别人做了一遍的动作,便学的如此熟稔,恍如已做过多次。
兮漄俯身,单手扶她起来。
修长的指尖一挑。
她身上那件月牙白色的中衣便自肩头飘然落下。
细致瘦好的锁骨,如玉的,匀称莹润的长腿。
暴露在空气里。
夜娆只是一瞬的错愕。
他便亲手将那宽大的袍子覆到她身——
收拢腰身,于胸前打了个蝴蝶结,祭司大人的动作熟稔也自然,落落大方。
——许多年前,他也是这般为那个并不畏惧他的女子更衣穿戴,一次又一次,最终她却是死在他手上。
一剑穿心——他将她钉在那颗凤凰木上,血液流尽而亡。自此后他便再不碰剑。
眼前的这个。。。同样绝美的女人,不会再叫他失望吧?
杀气。
瞬息弥漫在殿内,气度磅礴。
夜娆眼色一凛,不知他又要做什么,总之便是感觉没有好事!
女人的第六感,这厮不笑便好,笑容背后必将隐藏其嗜血无情的决策!就凭他方才脸上那。。。笑里藏刀又一脸悲恸的样子,定有阴谋。
可出乎意料的,夜娆心神不定不知所措之际。祭司大人却开口放了她:“去湖心小筑。我给你半个月。要学会得体的礼数,琴棋书画,女子该懂的,你都要精通。”
夜娆这时候难得还有开玩笑的心思:您这是把姐妹儿当闺女养成呢么。
正文 王者,千代红莲 2
夜娆的全部生活起居都迁到了湖心的青竹小筑。
简朴、自然,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些竹制的用具,绿,绿油油啊就像某人的帽子。
这是邀月宫后山的独栋建筑,没有祭司大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
第一天,夜娆便尝到了苦头。
——兮漄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内心的念头:要他爱上她。
这种清冷至及的男子,定然要么绝爱,要么深爱。
她只想得到这般后果,可却忘记了他也是那种无情之人:要么绝对得到,要么绝对毁灭。
湖心小筑内只有四个人,加上她和三个白衣侍婢:那仨货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不苟言笑,冷漠苛刻。不像正常之人。
初学女红。
这种东西。。。拿着软绵绵几乎要从手中滑掉的丝绸,捏着细细的针。。。夜娆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若是让她用银针去伤人,简直易如反掌。可若要让她一针一线按照这书上的图样愣是要勾勒出个什么花——还不如让她去死。
想到当初兰千颜能一脸享受地飞针走线丝帕绣,夜娆真是服了他了。
她没有毅力,又不肯虚心接受指导,遂被那三个武功高强且路子诡异的侍女用银针刺伤了手腕。晚上还不准她吃饭,跪在水边抄了大半夜的经书。
抄了半宿的经书手本就像被废了一样,那面不改色(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但想必该是面瘫外加丑陋不堪)盯梢儿的侍女才冷冷离去,也不提吃饭的事。
夜娆气得一圈打在湖边竹台上,又疼得自己呲牙利嘴。手腕上的针眼——尼玛看不见不流血的真心疼死人啦!
雾霭缭绕的月色下,有一双清亮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岸边的女子。
夜娆在做强大的心理斗争。
她知自己的脾气秉性不是甚好,过于急躁,发起火来几乎什么都不顾——在前世手里有家伙背后有人她可以肆无忌惮猖獗,可如今呢?
她望着脚边自己辛苦抄的。。。那难看至极的字,眼底忽然有星色翻滚。
兮漄一定是在锻炼她的脾气。
才不过一日的严格训练,她便悄然发现。这所有。。。不都是明摆着要驯服她么。
把她训练地像只乖顺的小绵羊,不懂反抗,不就好对她为所欲为了?
诚然兮漄的打算的确如此——可他的缜密之中也会有疏漏:就算要将那女子训练成羊,她也定是有犄角的山羊,时不时顶他个措手不及!
寥寥午夜,某人肚子饿得咕咕叫,正踌躇从哪根竹子啃起来好一些。
这湖心小筑四面环水,水中有白石矮墩直接通向庞大的邀月宫。
这里都是竹建筑,是以不开火,所有的吃食用品都是从邀月宫里送来的。
一日三餐,准时准点,过时不候。
夜娆盯着那水中稀稀松松的白石墩,蠢蠢欲动。
忽地,一物自天而降。
夜娆翻身躲开,方看见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